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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夜吸了吸鼻子,又独自去吃早餐,醒过来才半小时功夫,就开始想念陈恩烨了。
鸣夜在桌子对面摆了一个空盘子,傻乎乎夹了一个荷包蛋在那盘子里,小声说道:“我开吃啦,小恩烨。”
然后吃了自己的那份,呆呆坐了几分钟,又默默爬过去把小恩烨的荷包蛋也吃了。
今天的早餐一如既往的美味,但鸣夜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东西,心里空荡荡的……这大房子也空旷得很。
鸣夜换了衣服,跑去后院的花房里照料自己心爱的植物们了。
含羞草长得很快,第二个小叶片已经有一点小小的嫩芽了,绿得特别喜人。小朱雀看得直笑,兴冲冲抱着那含羞草,想冲回去给小恩烨看看……
哦不,小恩烨已经走了。
鸣夜又默默把含羞草放了回去,给剩下的植物们挨个地浇水,顺便唤出光翼,挨个小心地碰一碰。
小朱雀太孤单了,把光翼伸展开来以后搭着所有的植物,听见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仿佛自己也热闹起来了似的,努力地调整了一下心情。
那牡丹种子似乎准备发芽了,但是从外面看来还是没有丝毫动静……难怪人都说牡丹种子难种。好在小朱雀能听到种子的动静,知道它也正在努力,便安抚地哼唱了一小段儿。
但他没有太大精神鸣啼,也就恹恹地停了,把花洒一放,沉沉地叹了口气:“小恩烨,快点回来啦……你都走了几个小时啦……”
这一天阳光很好,陈恩烨的离开给鸣夜带来的忧伤,完全冲淡了他对封骏的勒索的担忧,几乎要忘记自己被威胁了什么。
几分钟后,鸣夜想起了什么,忙掏出手机,找到陈恩烨的号码,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屏幕上生涩地叩字,发了一条短信道:【小恩烨,早安!】
几秒后,陈恩烨回了一条:【早安,今天早上有荷包蛋和培根:),我的那份也归你解决了,小馋鬼。】
鸣夜仔细地读了一遍,害羞地挠了挠鼻子,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傻乎乎的笑容,忍不住又读了一遍,直开心地又哼起歌儿来了,接着又发了一条短信:【小恩烨,:)是什么意思?你上飞机了吗?】
陈恩烨秒回道:【横过来看,是个笑脸:)。我还没上飞机,航班延迟了。】
鸣夜似懂非懂,但是不甚在意,笑嘻嘻地向陈恩烨炫耀道:【小恩烨!我的丑丑要长第二片叶子啦!】
陈恩烨:【丑丑是谁?】
鸣夜:【是含羞草呀,它老是怕丑,摸一摸就低头不让我看了,我叫他丑丑。】
陈恩烨忍俊不禁,给他回了个大笑的表情。
两人一个坐在候机室,一个坐在花房里,用短信聊起天来了。
鸣夜不熟悉中文拼音,也不熟悉手机,还有强迫症似的不喜欢错字,打字慢得愁死人;陈少爷倒是秒回得甚快,一不小心还能把鸣夜给刷屏了。
……
半小时后,鸣夜在花房里头站得累了,回头看看,却没有找到可以坐的地方,心想着:以后要搬一个椅子过来才行……嗯,要长椅,要可以摇的椅子,我跟小恩烨一人一个,摇啊摇地说话……
想着想着,小朱雀开心地笑起来了,捧着手机一路跑回别墅里,想找个合适的椅子。
他一边走来走去,一边还可以分心两用地发短信——反正本来手速已经够慢了,也不差这一点。
能看见小恩烨想对自己说的话,对鸣夜来说已经够了。
小朱雀在别墅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心目中的椅子,倒是看见了一个老式的收音机,摆放在陈恩烨不常用的另一个活动室的角落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过因为佣人打扫勤快的缘故,还是很干净的。
鸣夜好奇地给陈恩烨发短信道:【小恩烨,我看到一个收音机,是蓝色的,丑丑的,个头很大,不过看上去形状好有意思啊……我可以用它吗?】
陈恩烨隔了小会儿后,回复道:【那个,是我年轻时候做的。我小时候对拆东西装东西比较……在行,照着参考书自己收集东西,组装了一个收音机,能用是能用,就是电路没安好,噪声有点大。你想玩的话可以搬出去玩。】
鸣夜哇了一声,用超慢的手速挨个打:【啊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打完了一串啊,陈恩烨已经又来了一条短信说:【我做的时候年纪太小,现在不一定还能用……你想听歌的话,用电脑手机都可以,还是喜欢收音机吗?】
鸣夜还在慢吞吞打字,好一会儿后才打完了,发过去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恩烨,你超级厉害的!】
陈恩烨停顿了好一会儿,好像陡然被夸得不知所措似的,最后回了个:【……谢谢。】
一秒后,好像又觉得太客气了,忙不迭补了个笑容,又发了一条:【:)】
鸣夜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隔着这些文字都可以想象得出陈恩烨的模样,心里想道:小恩烨又害羞了,哈哈哈哈哈好可爱呀……
鸣夜试着拿起那台收音机,费力地放到桌上,仔细地打量它。
可以看出陈少爷年轻时候的品味确实是有些独特,他做收音机的时候收集的材料尤爱亮蓝色,整个收音机的外壳用蓝色铝皮包了一层,但手工确实不怎么精美,仍能看见黑的白的银色的材料露出来个角落。
按钮上也没有提示,也没有说明,鸣夜只能试着乱拨弄了两下,好一会儿后才听见收音机里响起了声音——刺刺拉拉,很有些嘈杂。
小朱雀旋转着按钮,调整了好一会儿后找到了一个音乐电台,听见里面正在放钢琴乐。
鸣夜听了一会儿,歪过头微笑着发短信道:【小恩烨,我在用那个听歌呢,你知不知道这个歌叫什么名字?听起来是“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好一会儿后,陈恩烨回了个短信道:【这样吧,你告诉我是哪个电台。】
鸣夜噗的笑了出来,心想:不要当真啊小恩烨!我不是专门来挑战地球人的理解力想象力和记忆力的极限哒……
小朱雀生涩地找了一会儿,瞧见了彩信按钮,便开始录音了。
他跟着电台里的歌曲小心地、轻声地哼唱了一小段,将它发了过去。
几分钟后,陈恩烨也回了一条录音。
鸣夜点开就听见,陈恩烨低声地跟着哼了一段,那声音低沉又朦胧,像贴着话筒直接哼了出来,能听见他沉缓的呼吸声。
鸣夜仿佛还能感受到昨晚抱着陈恩烨时,感受到他的脉搏和心跳,那种不急不缓、满蕴着温柔的节奏。
陈恩烨还说道:“这首钢琴曲叫梦中的婚礼。”
他的话通过电流的变换,不甚清晰,但听得鸣夜心脏微微发麻,心里极为甜蜜地想:小恩烨唱歌真好听啊……等他回来,我也要给他听我的鸣啼。
鸣夜搬着收音机进了花房,将它放在花架的中央。
阳光一如往常,覆盖在鸣夜心爱的花草上,陈恩烨做的难看的收音机上,还有鸣夜的发窝上。
小朱雀听着歌,在花房中间留下了很大一片空地,想着要放下两张藤制的摇椅。
他想,跟陈恩烨两个人躺在上面,听着这个古老的收音机,还能被自己栽的花花草草簇拥着,闲来没事就聊天打屁。
夏天就吃西瓜,满地都是西瓜籽儿。
等到秋天花谢了,满地就是凋落的花瓣儿,不着急扫,就软绵绵铺上一地,晚上可以枕着花儿睡一会儿,等醒了以后,踩着它们出去,就连鞋底都会是香的。
现在鸣夜满脑子都是这样的美景了,手里抓着手机跟陈恩烨聊着天,耳中听着悠扬的钢琴曲,又展开光翼,小心地触碰心爱的植物们。
这些小家伙们,呼吸声都和钢琴曲同谐了,从鸣夜的思维触手里传达出来的,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38|37。36
鸣夜闲来无事,去卧室整理东西去了。
他来到地球时一无所有,后来占据了封鸣夜的身体,就和地球上许多人有了天然的瓜葛。又后来一场火灾,他又失去了住的地方,身无分文两袖清风,在纯色遇见陈少爷……被领了回来养在窝里。
鸣夜在自己的卧室里翻翻找找,看见一些自己带来的东西。
一块手表,一个廉价手机,两件衣服,封鸣夜放在纯色的员工柜子里的一个包,里面有两本书,几只笔,十几块零钱,半管防晒霜,一个乐扣的水杯……哦,还有封鸣夜的工资卡。
总之都是小物件。
鸣夜将这些东西,除了手机,都收拾起来了,反正暂时也用不上,他都安放在小包里,心想:万一……发生了什么,或者小恩烨真的不喜欢我了,我就拿着这些东西……出去找别的工作,要是住得近一点的话,还可以经常和小恩烨碰上面的吧。
反正小朱雀的全部财产,目前就是这些东西了——嗯,等等,还有一个玩偶小猫,是陈恩烨送给他的。
鸣夜歪着头,想起了很多事,包括陈恩烨的温柔,还有封骏的恶意,章宏的保护,还有咪咪和孟夏的喜欢。想到那些照片的事情,鸣夜有些低落,拿出手机时心想:今天如果不给钱,封骏会把照片散布出去吗……
他正想着这件事,忽然发现手中的手机来了个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章宏,纯色中原本管着封鸣夜的大经理之一。他与鸣夜聊了两句家常后,绕了许多弯子,最后终于坦白问道:“鸣夜……你现在手头……还宽裕吗?章大哥稍微……遇到了点困难……想跟你借两千块钱。”
鸣夜眨巴眨巴眼睛,说道:“章大哥,我手上有十二块和五毛,你在哪里,我给你送过去吗?”
章宏:“……”
章宏苦笑不已。他向来不轻易向人开口,但如今处境艰难,好不容易开了口,又实在不好意思询问鸣夜经济情况,好一会儿后说道:“算了,鸣夜,就当我没开过这个口吧。”
在打电话给鸣夜之前,章宏已照着他的通讯录,按照亲疏远近的关系挨个打过无数电话,平日里与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