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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往屋后走去。
荆一凤问道:“爹,张老前辈是一位前辈高人,那一定不是叫张老实了?”
荆云台道:“这还用说?”
荆一凤问道:“那他叫什么呢?”
荆云台道:“张老前辈没说,为父也不好说了。”
荆一凤想了想,又道:“爹不肯说,那就算了,但女儿有一个疑问,爹一定要回答女儿。”
荆云台摇摇头,蔼然笑道:“你这孩子,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好,你要问什么?”
荆一凤道:“张老前辈既是一位很有名的前辈高人,认识他的人一定很多,他在黄河底卖梨膏糖,那里龙蛇杂处,每天有许多人经过,怎么会没有人认识他老人家呢?他是不是也易了容?”
“这还用问?”
荆云台笑了笑道:“不然,为父会带你们来求张老前辈么?”
荆一凤又道:“那么爹怎么会认识张老前辈呢?”
荆云台道:“张老前辈是为父先师叔的至友……”
荆一凤道:“原来爹从小就认识他老人家了。”
荆云台还没答话,张老实已从里间走了出来,嘻嘻笑道:“小老儿认识你爹的时候,比你现在,至少还要小上八九岁呢!”
荆云台也笑道:“前辈说得是,那时,晚辈不过十一、二岁。”
“差不多!”
张老实道:“那年好像是冬天,小老儿是一时兴起,上峨嵋山找猴儿酒去的,你爹刚在山上练轻功,还当小老儿是怪物,给小老儿一弹弓,咱们就这样认识了,嗨,你不知道,当年你爹跟你娘结亲的时候,还是小老儿做的大媒呢?”
荆一凤看他手里捧着一只黑黝黝的小木箱,忍不住问道:“老前辈,你这小木箱里放的是什么?”
张老实缩着头,耸耸肩道:“这叫做百宝箱,里面自然是小老儿的法宝了。”
他把小木箱放到一张小桌上,拉过一条木凳坐下,然后打开箱盖,回头朝荆云台问道:“你要改扮一个怎样的人?”
荆云台道:“前辈看如何合适?”
张老实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荆云台道:“晚辈想扮一个相面测字的,就可以到处走走,不致被人起疑。”
张老实点头道:“那就只要普通人就成了,一个平凡的脸孔,就没人注意了。”
说完,从一个小抽屉中,拿出一张比手掌还小,很薄的面具,然后双手掌心,一阵搓动,把那小面具放在掌心,两手合拢,过了一回,才放开双手,用手轻轻的拉着面具,那张小面具,经他一拉,就渐渐拉长,也拉大了许多。
程明山心中暗想:“他双手互搓,一定是把功力运在掌心,才能把小面具化软了。”
张老实一面拉,一面不时的侧脸打量着荆云台的脸型,不多一回,已把面具拉好,伸手拿起小木箱上面的一格,里面放着许多小瓶,他打开两个瓶盖,倾出少些有颜色的粉末,倒在一个小碟子中,又从木箱上面一格,取了一支小笔,用牙齿轻轻咬着笔尖,润了些口水,就弯起一腿,把拉好的面具,绷在膝上,随手用指头沾着黄色和黑色的粉末,轻轻在面具上抹匀,再用小笔沾些口水,再沾些粉末,细心的描绘着皱纹,然后又加强了面具上本来已有的眉、目、口鼻等处,足足化了一顿饭的工夫,才用口轻轻吹着,抬目道:“好了,你戴起来看看,差不多了。”
说完,就把面具从膝头取下,递给了荆云台。
荆云台双手接过,戴到脸上,用手掌在脸颊四周。轻轻熨贴了一回。
程明山、荆一凤举目看去,荆云台已经变了一个脸上微黑、浓眉压眼。蒜鼻海口的中年人,这种相貌,正是江湖上很普通的人。
“老前辈,你手法果然神奇得很!”
荆一凤接着问道:“只不知道面具是拿什么做的?”
张老实道:“自然是人皮做的了。”
“啊!”荆一凤低啊道:“老人家从那里剥来的呢?”
“嘻,嘻!”
张老实朝她笑了笑,才道:“你当是小老儿从死人身上剥来的?”
荆一凤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张老实缩着头,又从小抽屉中取出一张面具,双手互搓一阵,合在掌心,一面说道:“这是百年前千面教制作的人皮面具,连同这只小木箱,都是千面教遗留下来的东西。小老儿年轻的时候,和你们一样,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是有一次在陕西一个盗窟里弄来的,小老儿足足花了几年时间,到处找会易容的人请教,才学会的。”
荆一凤想起林秀娟那天替程明山改扮成钱总管,也扮得维妙维肖,忍不住问道:“老人家,江湖上易容术,有很多么?”
张老实道:“普通易容,就是改变肤色,使人乍看之下,认不出来,那是一种易容药丸,会使的人很多……”
他两手又在仔细的拉着,一面打量荆一凤脸型,一面拉,话声略为一顿,才接着道:“至于真正改变容貌,可以说只有两种手法……”
他又把拉好的面具,绷到膝盖之上。
荆一凤问道:“那两种呢?”
张老实道:“一种是把易容药丸直接涂在脸上,那有一个好处,一切表情,喜怒哀乐,都可以表现出来,比戴上一张面具,脸上多了一层薄皮,要好得多,但也有缺点,不能立时改换,如果你身上带有两张面具,转个身,就可以改变容貌了,还有,就是不能用热水洗脸,药物一遇热水,就会洗去,用这种面具,就可不怕热水洗脸,千面教是易容的老祖宗,所以他们采用的是面具。”
他这回替荆一凤画的面具,比方才荆云台要精细得多,修改眉毛,修改嘴型,一面说道:“你们两个,小老儿要给你们做得像兄弟两个,不但要年轻,还要清秀……”
他用手指沾着口水,沾着一个小瓶中的白色粉末,轻轻匀到脸上,一面又道:“这是羊脂白玉和珠粉配制的,做好了,戴在脸上,不但白净,还晶莹有光,和年轻人的肤色一模一样,笑起来,同样有表情,就是内行人,也保证他瞧不出来。”
说话之时,嘴中又在轻轻吹着。
荆一凤心中暗道:“你用口水沾着药粉,这有多脏?”
但这话可不敢说出口来。
张老实已把面具做好,嘻的笑道:“你戴上去看看,还满意么?”
荆一凤双手接过,犹豫的道:“这是人皮做的,戴在脸上,有多恶心?”
“嘻嘻,这恶心个屁?”
张老实霎着两颗小眼睛,说道:“要做一张面具,你知道要经过多少手续,用药水泡制过多少次?何况这几张面具,少说也有一百二十年以上了,快戴上去,给小老儿瞧瞧。”
荆一凤只得用手绷着,戴到脸上,然后用手掌把它贴平,说道:“老人家,戴了面具,脸上怪怪的好不舒服?”
张老实道:“脸上多了一层皮,自然不大舒服,习惯了就不觉得了。”
程明山朝她看去,她变成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剑眉星目,鼻直嘴方,脸色红中透白,果然隐透晶莹,一点也看不出戴了面具。
张老实道:“可以了。”
随手取遇一面小圆镜,说道:“你自己去看看!”
荆一凤接过镜子,照着看了一回,咭的笑道:“爹,你看,女儿变成你老人家的儿子了呢!”
“但你总归还是我的女儿。”
荆云台含笑说着,一面朝张老实道:“前辈真是神乎其技!”
张老实耸着肩笑道:“算了,小老儿还是靠卖梨膏糖糊口,学会了这劳什子,一点用也没有。”
荆一凤偏头问道:“你老人家怎么会想到卖梨膏糖的呢?”
张老实缩着头,笑道:“小老儿从小喜欢吃甜食,住在小老儿隔壁的老头,是卖梨膏糖的,小老儿最喜欢吃他的梨膏糖,没事就往他家里跑,这老头就是小老儿的师父,小老儿跟他学了几手武功,也学会了做梨膏糖,小老儿不偷不抢,搬到徐州来了之后,总要养活自己,小老儿一生只有一个嗜好,一天总得喝上二一斤老酒,所以只好也卖梨膏糖了。”
他边说边做,没有多久,把程明山的一张,也已做好,递给了程明山。
程明山从没戴过面具,他依样葫芦,把面具覆到脸上,双手按着脸部。
荆一凤叫道:“看你粗手粗脚的,还是我来给你贴!”
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站在他面前,帮他轻轻熨贴着。
荆云台看得心中暗暗微笑,以程明山的人品武功,不但女儿对他倾心,就是自己也着实高兴,有婿如此,只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程明山戴着面具,荆一凤道:“表哥,你别动,让我仔细瞧瞧!”
她一手拿着圆镜,仔细看看程明山,又看看镜中的自己,不觉轻笑道:“真的很像呢,表哥,看起来你比我大上一二岁,从现在起,我得改口叫你大哥!”
她回头看了爹一眼,又道:“这一来,我叫爹,你也要跟我叫爹了。”
“嘻嘻!应该的!”
张老实笑嘻嘻的望着两人,说道:“你叫爹,他自然也要叫爹才成!”
荆一凤给他嘻嘻一笑,登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一时不禁大羞,扭着身子道:“老前辈,你取笑我,我不来啦!”
张老实缩着头道:“好,好,小老儿该罚!”
荆一凤道:“老人家要怎么罚法呢?”
“嘻嘻!”
张老实看了荆云台一眼,说道:“罚小老儿向荆老弟讨一杯酒喝,荆老弟,你说可好?”
讨杯酒喝,他虽然没说出“喜”字来,但很明显是要讨喜酒喝了。
荆云台大笑道:“前辈要喝,还有什么不好了?”
他答应了。
张老实点点头,裂嘴笑道:“那就一言为定,小老儿这酒是喝定了。”
荆一凤自然听得懂,心里暗暗高兴,一面披嘴道:“这不算罚……”
“还有呢!别嚷!”
张老实小声道:“小老儿有点小玩艺要送给你。”
荆一凤睁大双目,问道:“老人家要送我什么?”
荆云台道:“丫头,还不快跟老前辈叩谢?他老人家拿出来的东西,还会差的?”
荆一凤剔透玲珑,马上说道:“老人家,晚辈那就谢谢你的厚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