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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手仙医章性初不待压威话罢,说道:“不只这一件事,我还要问他是如何能够逃得毒手来到这里。”
及威颁首,他俩展动身形,刹那已经追上了明恒。
明恒昔日未出家前,曾经暗中图谍过伏虎寺中的珍藏奇书,那时偶然偷窥过章性初出进伏虎惮林,故而识得面目,今日相见怎不喜出望外,立即拜叩安康,章性初首先引介过及威,方始询问内情,明恒一丝不遗详述定计始末和预服解药等情,章性初这才恍然大悟,却也不禁佩服明恒的机智。
章性初继之告知明恒,曾与忘我方丈途遇,特意绕道绝壑一探究竟之事,明恒自知前途险难仍多,不由问计于章性初,章性初早有成算,含笑着道:“熊氏兄弟虽怀为恶之心,挟为恶之技,不过数十年来困居绝壑未曾为恶却是事实!
忘我方丈以特殊手法而杀熊式武一事,乃出于无奈之下,不如此则无法保护其弟子之安全,故而情可原宥,话虽如此,老夫深信忘我方丈必然耿于心怀而甚感苦痛,因此在熊式文未有恶行之前,老夫并不准备对其不利。
但是老夫却也不能师效迂儒,待其为恶之后诛之,如此无辜惨死之人何异己手所乐,况知其必然为恶而任之,乃纵人行凶,是故老夫已有决念,明恒你可放心上路,老夫保证熊式文不会追蹑不舍就是。“
明恒闻言大喜,立即拜别章性初和及威,安心上路而去。
章性初只顾先与明恒相见,并因此间路只一条,不虑熊式文他往,岂料一时大意之下,竟然留下了无穷的祸害。
原来当熊式文决定首先掩埋乃弟尸体,返回槐树时,在存放乃弟尸首的那株古树下旁,竟然多了一个背对自己的奇特人物,熊式文不由止步,暗自提足内力准备应变对敌。
不想背立之人却已开口说道:“你大概就是熊式文了,对吗?”
熊式文沉声喝道:“你是谁?”
背对熊式文的这个不迷人物却轻声说道:“莫高声,我不是你的仇敌,是你的朋友。”
“朋友?熊式文实难相信!”
“我不怪你,你先看看令弟的尸体在否?”
熊式文抬头观望,熊式武的尸体己然失踪,他不由得恨怒齐来,才待喝问,这人巳接着说道:“我已将令弟尸骨取下,就在树后,你现在抱起他来,跟着我,我要你看点奇怪的事物。”
“什么事物?”
“随我来看自然明白。”
“熊式文怎能信你不另有阴谋?”
“来吧,我在前面,当你看到明恒和尚之后,自能相信我是你的朋友,那时候咱们再论结交与否好了。”
说着这人立即向前走去,熊式文想了一下,抱起乃弟的尸体,缓慢地跟随在这人身后而行。
行有片刻,这人霍地停步,手指右边说道:“你仔细看看,明恒此时正与两个老者谈话,不要过分欺近,否则若被发现,你必死无疑!”
“你引我至此,当然知道那两个老者是谁了?”
“当然。”
“是谁?”
“现在说还太早,熊式文,你去看过之后再说吧。”
熊式文沉思片刻之后,放下了熊式武的尸首,悄悄地按照这人所指方位掩了过去,刹那之后他返回原处,这人不待熊式文开口,已低声问道:“看清楚了吗?”
熊式文嗯了一声况道:“那两个老匹夫是谁?”
这人冷冷地说道:“一个是名震天下的‘神手仙医’章性初,另外那个身量高大的红面老者,昔日曾以‘飞龙庄主’之名称霸武林,是东川犬叟獒王及哮天的孙儿,名叫及威,他们都是昔日曾在不归谷中逗留,今朝为‘武林至圣’梅三丰座上佳宾的人物,那章性初更是梅三丰的亲家翁,不用说对方功力技艺已达化境你非敌手的这件事了,只讲对方的交游和势力,熊式文,你惹得起吗?”
熊式文目露凶光,但他深知自己目下实在惹不得这两个老者,不由恨声说道:“若非熊某身受烫伤,绝不惧怕与彼等一搏!”
这人冷冷地说道:“说得好,熊式文,你可知道你仗以称雄的瘴毒,对付不了那神手仙医章性初吗?”
熊式文无言可答,这人又道:“凭你目下的功力来说,更休想对付梅三丰了!”
“熊某并不想惹那武林至尊。”
“也好,那你就放弃代尔弟复仇的意念吧。”
“熊式文有生之日,皆为复仇之时,此仇……”
“此仇你报不得了!”
“熊某不信!”
“伏虎禅林的忘我方丈,等于武林至尊梅三丰的家奴,忘我方丈远行绝壑,出于梅三丰之令,尔既不敢面对梅三丰一搏,怎有复仇的可能?”
“熊某并不惧怕梅某,只是为了彼此无怨不愿多事罢了,设若姓梅的阻我复仇,熊某自不……”
“好,你有此志气事尚可图,走,咱们先找个地方掩埋了令弟之后,再从长计议罢。”
熊式文点头应话,随这人走去,正行间,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立即止步说道:“慢着朋友,说了半天你是谁呀?”
这人脚步并不停顿,也不答话,只是淡然一笑。
熊式文不得不边行边道:“你怎么会知道这多事情?”
这人仍未停步,却低声答道:“如今你未出险境,这些话难道不能等一会再说?”
熊式文不再言,这人说得很对,有的是机会详细一谈,目下强敌环伺之时,还是早脱险境为上。
他俩行行重重,半晌之后方始停步,这人一笑之后手指不远的地方说道:“两个自以为是的老匹夫,再聪明也找不到这里,熊式文,你动手掩埋你弟弟吧,要快,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办。”
熊式文闻言不禁难为起来,身边苦无掘土之物,又怎样动手掩葬呢?
他正在沉思的时候,这人却巳缓步踱向预定掩葬熊式武的那个地方,到达之后,只见这人霍地舒臂扬掌拍下,一声闷雷般响,地面立成尺余深坑,这人一连数掌。已经掘成了一个丈二有余六尺宽广的洞穴,熊式文看在眼中不禁咋舌惊心!
他并不犹豫,立即将乃弟抱入洞穴,继之掌扬浮土填平了洞穴,这人此时方始招手带他走向一处僻静的所在,低低谈论起来。
久久之后,只见熊式文频频点头满面欣慰之色,看来这人和他谈得非常投机,最后只听到这人说道:“我保证必可雪复你杀弟之仇,不过你从今天开始,却要听从我的安排,愿否回答一句。”
熊式文立刻说道:“一言为定,任随阁下就是。”
这人一笑,手指前途说道:“咱们说走就走,免得再生是非。”
熊式文点头作答,双双立即飞身疾驰远去。
此时神手仙医章性初和及威,却在四处搜索熊式文的下落,他们没有想到事有这样凑巧,熊式文误中计谋已早离去,故而仍然认定熊式文必要追赶明恒,不虑其他意外。
直到搜索再三仍然不见丝毫踪影之后,章性初始知熊式文已然潜行他处,此间通路虽只一条,熊式文设若绕行群山,仍然穿越而过,此时再追亦必无及,他俩略加商谈,认定只要熊式文无法从通路追赶明恒,明恒则无危险,因之他俩又在通路上守候了半日,方始前行。
章性初约得及威远行峨嵋,是受他爱女所请,及威身奉老祖母之令再入峨嵋,暗存得机除治白冰如之心,及威和章性初的日的之地,说来令人难信,竟然是那早经沉沦的不归谷。
他俩此行的原因,是为了晓眉姑娘,这是一件极悲惨的变故,设着一个应付不好,可能会有三条性命生生断送。因此章性初心情十分沉重。
他俩所走的路程,像忘我方丈一样,是那条危崖绝壑,到达之后,章性初自身畔取出一卷银丝,银丝两端各有一个奇亮而小巧的钢钩,章性初以内力将一端的钢钩甩出,直钉入对岸一株古木干上,另一端绕圈树上,对及威说道:“你先过去,然后取下钢钩,围绕树间,我自有办法借这天蚕丝力,渡过绝崖。”
及威点头,一面试了试天蚕丝的松紧力道,一面说道:“傲霜和姑娘是怎样渡过去的呢?”
章性初答道:“是用昔日欧阳子规听设的‘天心血竹’,溜过绝壑而登彼岸。”
及威点头说道:“我记起来了,姑娘聪慧过人,当年驾临及家庵的时候,曾用那两枝天心血竹当作轿杆。”
说着及威已飘身天蚕丝上,一顿再起,飞射到对岸巨木之旁。
这边章性初解脱丝钩,那边及威紧紧绕握另外一端,章性初顿足起空,及威适时猛甩天蚕丝索,章性初已如飞燕般到达岸。
收好丝钩,立即飞纵远去,在双魔峰头闪得一闪,形踪顿失。
昔日瀑布今已干涸,洞穴已封,其中却有尺余大小的空隙,可供出入,也就是昔日欧阳子规和他那独子欧阳易,在身受重伤之下开通的唯一道路。
章性初听得爱女说过,晓眉姑娘和梅傲霜,就是遵奉至尊之令从此处进入不归谷中。
当及威及章性初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