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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一人鄱阳,水连天风涛险恶,千百名水贼虽比不上蛟龙……”
老龙神从暗中踱出去,接口道:“老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当然也了解贵船行的苦衷。你那位伙计的猜测的确甚有见地,可是仍然料错了一着,一步错可能全盘皆输。”
“老前辈的意思是……”
“不错,妖道对老龙神毫无兴趣,他的目标是碧落山庄和书生周和。九华山阴谋失败了一半也成功了一半,他把未竟全功的会任,完全归咎于书生周朝身上,必欲得之而甘心。”说着清了一下喉咙。
“说无关嘛,却又不无牵连。监视老朽的人,是防止老朽与碧落山庄的人通声气,目下他们抽不出人手来对付老朽,也不愿在这紧要关头因老朽的事而分心,因为千幻剑已经秘密抵达九江。千幻剑既然来了,书生周貂还能不来吗?他与李家驹昆仲兄弟相称,妖道料想他会偕李家驹兄弟,一同逃来九江与乃父千幻剑会合。
目下九江高手云集,天罗地网已经布就,千幻剑恐怕已成了笼中之鸟。因此,目下咱们是安全的。老朽如果会舟就陆,他们必定心中生疑,以为老朽有帮助千幻剑之嫌,很可能先发制人群起而攻。敖老大,最安全的办法,就是立即开船。”
“老前辈,你不是开玩笑吧?”敖老大苦着脸说:“以全船的生命来冒险,任谁也担当不起。”
“风险当然有,而以你的操舟技术和熟悉鄱阳航道的经验,不难逃过水贼的封锁线。”
“抱歉,小可不能冒此风险。”
“如果老朽强迫你呢?”
“你逼死我也没有用,船是不能开的。”敖老大断然拒绝。“船非开不可,老朽准备有效的强迫你。”老龙神一面说,一面逼近。
“老前辈,不要小看了我们这种小人物。”敖老大从容地说:“行船走马三分险,咱们这些吃水上饭的人,谁不把生死看得透彻,便该早日改行了。水贼晚上以灯号传讯,快舟多如过江之鲫,谁也休想逃得过封锁线。开船是死,不开也是死,我宁可选择死在此地。
不要威胁我,那不会有好处的,大家同归于尽,对你和熊家的内眷是最划不来的事。”
“晤!你不错,有你这几句话,老朽就可以放心走了。你记牢刚才所说的话,因为妖道会要你重说一遍的,呵呵!”
笑声中,中舱门开处,黑影连闪,七条人影疾逾奔马上了码头。
老龙神也身形暴起,跃上码头。
八个人三五起落,便到了港市的街口。
一声暴叱,接着狂叫声刺耳,显然拦截的人被放倒了,八个人影已经隐役在黑暗的街市中。
“咦!这位老前辈在弄什么玄虚?”敖老大不胜骇异地说。
“他所保护的那些内眷,都是了不起的武林高手。”永旭说,丝毫不感惊讶,喝他的酒:“他在探你的口气,知迫你可以自全,这才放心地走了。”
“哦!他不是说走陆路凶险吗?”
“两害相权取其轻,可能他们的水中能耐并不怎么高明。不过。他们并不想到南昌。”
“你的音思是……”
“小可曾经留了心,船一到埠,岸上有人迎接下船的客人,从池州上船的两个乡巴佬,从迎接的人手中接一束书函,再返船取行囊,书函便到了龙老前辈的手中了。小可认为。沿途皆设有他们接应的人,这里情势急迫,不得不下船了。如果小可所料不差,妖道可能已查出他们的底细,马当江神仅是最后试探的走狗而已。”
“兄弟,你的身份……”
“这得问那两位中年体面绅士。看他们看出了多少端倪,不过这大概用不着咱们耽心了。”
“你是说……”
“他们可能已经到枉死城报到啦!”
“什么!这……”
“他们是从池州上船的,负责侦查船上的可疑人物,包括查船伙计的底,尤其注意从池州上船的人。
池州上船的六个人中,四个是老前辈的人,不可能毫无破绽被有心人发现可疑征候,两个走狗也难免会露出狗尾巴,因此,我猜想他俩已被灭口了。”
敖老大撒腿便跑,气急败坏奔向前舱。
永旭的目光,落在黑暗的女儿港市街,哺哺自语:“糟透了,千幻剑如果真的来了,那么,家驹兄弟便不会听我的劝告远走高飞,势必前来与乃父会合,碰上了妖道岂不万事皆休吗?我该怎么办?”
船因老龙神的离去而获得安全,他应该可以平安到达南昌。
对家驹兄弟,他已尽了道义上的责任,如果留下来,他便会失去至南昌追查顺天王的大好机会了。
如果碧落山庄的人落在妖道手中,武林局面将有巨大的改变,这种改变将令白道人物卷入漩涡,可见的将来必定是狂风暴雨的局面。
他心中天人交战,不知如何决定去留。
敖老大回来了,气色败坏拉住他说:“周兄弟,怎……怎办?”
“他们死了?”
“死了,尸体尚温。”
“先不必声张,”他镇定地说:“等会儿丢下湖去。”
“这……”
“我去替你办,不可令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走狗们追老龙神去了,如果失败,便会回来查问的,不处理掉你就脱不了身啦!”
“那……那就有劳你了。”
“不客气。”他放下酒葫芦走了。
“午夜刚过不久,全船受到大批高手严密的包围搜查,旅客们受到严厉的盘洁,但谁也说不出那两位绅士的下落。
十八名船夫包括敖老大在内,背受到程度不等的刑讯。
永旭挨了几耳光,抽了一二十记皮鞭,当然他没有什么可招的。
船被扣留了四天。
从被扣的第二天开始,他便病倒了,发烧、吃语、叫闹、口干舌燥……看守船只的爪牙说他是惊吓过度,神魂仅失,即使病好了,也是废人一个。
敖老大不得已,恳求看守的人放他上岸请医治疗,但第四天方获先将人抬至女儿港市就医。
旅客们等得不耐烦了,纷纷另雇客船赶赴南昌。
第五天,爪牙们带来释放船只的手今。船已经没有旅客,敖老大垂头丧气,空船下放回南京去了。
永旭留在女儿港市就医,当天傍晚他突然发疯,冲破了郎中的大门奔向湖滨,在街坊们群起救助他,却又无法拦阻的紧要关头,跳下湖从此失踪。
在上百名市民的目睹下,这位可怜的船夫消失在湖底深处,打捞无着永沉湖底,不久便被人所淡忘。
搜擒书生周貌的高手眼线,仍在湖口以东一带活跃。
九江沿江一带。陆上水面皆有人昼夜巡逻,任何从下游来的大小船只,皆受到彻底的检查。
九江的知府大人汪颖,被妖道以宁王府的令旨逼得整天带了兵马民壮,遍搜沿江各偏僻处所,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这种吓阻的举措,的确对那些想来江西看风色的江湖群豪,发生了不敢入境的作用,等于是断绝了碧落山庄与书生周朝的外援,可以瓮中捉鳖啦!
永旭已借水道脱身,悄然抵达九江府城。
九江,江西的门户,最繁荣的大埠。
出西门不远便是龙开河口,约两里地就是九江钞关。这一带是泊舟区,桅墙林立,商旅云集。
向西沿海天堤西行,可到海船窝。
从西门外伸出的市街,延伸至龙开河浮桥,这一带正是卧虎藏龙,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问题地带,到了晚间更是热闹,夜市可延至三更后。
夜禁在这里事实上行不通,因为夜航的船只不知何时方能靠岸,船一到便有得忙了。
永旭在入暮时分,提了包裹在钞关东面的津阳老店投宿。
店左便是颇有名气的津阳楼,这里的酒菜鱼鲜有口皆碑。
楼面对大江,后面可远眺溢浦夜市。
他落店用了真名:周永旭。职业是往来武昌南京的水客行商。
洗漱毕,已是掌灯时分。
他穿了一袭青袍,头上换了一个道主会,人才一表,高大伟岸,腰带上挂了一只生意人最流行的钱袋。
右面也挂了一个绣得十分精致的荷包,绣的图案是只如意金银,里面鼓鼓地大概盛了一二十两碎银。
一般来说,钱袋是布制的大袋,挂在腰间当腰带使用,可盛一二十吊制钱,也可盛装杂物;而荷包是专用来盛金银的,也作为装饰品。
登上津阳楼的二楼食厅,人声嘈杂酒菜香扑鼻,十六张食桌皆坐满了食客。
跟上来的店伙不住陪笑,恭敬地说:“客官如果只有一个人,可否到外厢小候?小的替你沏杯茶,等有空位腾出,小的再来侍候好不好?”
外厢是厅外的走廊,是食客品茗的地方,找不到食桌的人,在这里喝杯茶等候。
“该有厢座吧?”
“二楼共有福禄寿喜四间厢房,抱歉的是厢厢客满……”
“好吧,在下就在外厢等一等,有了座位,再来招呼一声。”
“好,客官清。”
外厢也就是走廊,其实要比厅内清静得多,一排小方桌椅壁而设。每两桌中间壁间挂了一盏光亮的灯笼,倒也相当雅致。
踏入外厢,第二副座头坐着一位丰神绝世的少年书生,春山眉漆黑,一双晶亮的大眼眸子更黑,玉面朱唇俊极了,冲他朗然一笑,玉骨折扇轻摇,用清亮悦耳略带本地土腔的官话说:“兄台,这里坐,要等座位,早着呢。”
他心中一跳,心说:这人有点面善。
他的记忆力相当惊人,而且是化装易容的专家,过目不忘学有专精,心里一嘀咕,灵光乍现。
他坐下了,店伙沏来一壶茶,告罪走了。
“公子爷不是府学生吧?”他含笑问:“府学生头悬梁锥刺股苦得要死,哪有闲工夫出城来津阳楼快活?”
‘嘻嘻!穿一袭青儒衫,不见得就是读书士子。”少年书生半嘲弄他说:“正如兄台一般,腰中挂了钱囊,不一定是经商的下等人。”
那年头经商的算是下等人,虽则商人有钱有势。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比工人都不如。
“呵呵!那么,阁下是……”
“自抬身价,如此而已。”
“好说好说。公子爷眉似春山青带秀,樱桃小口一点红,明艳照人,仪态万千……”
“什么你……”
“呵呵!别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