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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瑚便是天大的心思也没有了,几步地就走到了书院门口,瞧着儿子尽管平静但是散发着喜气的眉眼儿,贾赦心中大定,咳嗽了两声儿,这才在下人们的闷笑中站定了,等着自家儿子出来。
“父亲,儿子幸不辜负父亲的期盼。”
贾瑚对着他爹深深地拜了下去,贾赦却是手忙脚乱地将儿子扶了起来,爷俩相视一笑,落后贾赦一步,父子俩便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
吩咐了车夫调转回府,他才问起了具体的情形,贾瑚当下也不含糊,细枝末节都没省下地说了一遍自己应考的过程,听闻自家儿子考了第一时,贾赦再也崩不住满脸的喜意了。
“好,好,果然没有辜负你祖父对你的期望!”
本想夸儿子两句别的,可到了嘴边,就只说了这一句。贾瑚听了也是一怔,立即也说道,
“儿子日后定会努力上进,绝不辜负祖父对儿子的期许。”
随即,两人都默默。一路无话,回到了府里,其他人反应平平,可是大方却也着实地热闹了一天。张氏又打发人去了她娘家,报了喜讯儿,张家随后也派了婆子下人的送来了张文迅赏给他的几块儿徽墨,两匣子书之类的便不一一尽述了。
贾母听闻了贾瑚的成绩后,与元春闹着玩的心思就少了一大半儿,不管那书院是如何地偏避,可是这短命鬼得了个第一名,显见的是有点子本事的,可怜她的乖孙珠儿却要受到别人的对比了。想着这里,她心中更是没了玩乐的心思,让人将元春抱了下去,一个人脸色淡淡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贾政对于大侄子考上梨花书院却是高兴的;不管他与大哥之间有多不和睦,可与大侄子无关,这府里日后能再出来一位读书人,他当然高兴。可是相对的,对于自家儿子贾珠的要求,却也是更多了一层。
贾珠本就是个荏弱的性子,之前的功课已经够他受的了,他可不是贾瑚那种有这成人心智的。如今,自家父亲又加重了两分,对于贾珠来说,别说是玩了,就是睡觉的时间,都不大够了。
就在贾瑚在书院第一次面对同龄人挑衅的时候,贾珠却是病倒了,他一向都是贾母与王氏的命根子,如今病了,怎么了得?
这会子她也顾不上自家小儿子回来说的在衙门里托了大哥的福,被人挤兑的事儿了。只是,对于长子,史氏更是添了一层厌恶。
急忙地打发人拿了府里的帖子,去请了王鼎过府,王鼎是这府里的世交,自然不会推脱,可是对着这贾府打发出来的奴才,他还有几分意见的。这话是怎么说的,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显见的是谁欠着他们的了?
☆、第108章 贾瑚迎战
话接上回;却说王鼎心中颇为不高兴,对着贾府的奴才是没什么好感,当然,对于这府里便有了些其他的想头;只是碍着以往的交情罢了。
来到了贾府,贾赦兄弟倒是客气的紧,急忙地将他迎了进去,与贾母寒暄了片刻;便为贾珠诊脉。
“哥儿没大碍,也不过是多思少眠;焦虑疲累所致”;因着是世交的缘由;王鼎也不掉书袋;便麻利地将贾珠病倒的缘由交代了。
贾母听了这话,哪里还能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呢?定是他老子逼迫所致,心中对着儿子就有了不满。
好生地让两兄弟将开了药方的王鼎送走之后,就在荣庆堂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对于指桑骂槐的那些话语,贾赦表示自己是个白目的,完全听不明白,贾母瞧着自家大儿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竟是半点儿也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便怒上心头,冲着贾赦大骂,
“你这下流种子,恨不得我的瑚儿也不好,是不是?他小小年纪,外强内弱,若不是被你这当老子的逼迫,怎么会一大早地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挨饿受冻地念什么劳什子地书院去?依着我说,还是将瑚哥儿叫回来,家里好生地请个先生,让小哥俩一起读书,有个伴也好啊!”
贾赦对于母亲怎么骂他都行,可若是碰到了自家大儿子头上,那就是他的死穴了,当即脑袋一耷拉,死活地不回话。
贾政瞧了瞧大哥,在看着苦口婆心的母亲,也不知道是真呆还是假呆,竟然替着贾瑚说起了好话。
“母亲,此事万万不可,如今瑚哥儿好容易才考进梨花书院,哪里能轻易放弃呢?我还想着等明年,让珠儿也去试试,若是有幸能考入书院,哥儿俩倒真是有个伴儿了!”
贾政这样一说,贾母倒是对梨花书院的好奇又增加了几分,即便如此,也不能由着老二折腾自己的宝贝孙子啊!
又不管不顾地将贾政骂了一通,这才勒令他,不许太过累着了珠儿,课业不许繁多,不得有半点儿的打骂。
贾政在自家母亲锐利的目光中,自是连连应是。这才让贾母回怒作喜。
好在贾珠是个自律的孩子,这病好了之后,就认真地研读功课,对于父亲交代下来的任务,也是一丝不苟地完成,让贾母以及政夫妇都颇为满意。
府里平静下来了,可是贾瑚在书院的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即便他刚被山长收为弟子。可一同考进来的几位却是隐隐地有些抵触他。
贾瑚对这些小事儿根本就不在意,还是他的小厮们眼睛利,提醒了自家主子几句,他才发现了这些,虽然觉得都是些孩子,这事儿吧,挺好笑的。
可是贾瑚也没敢怠慢,因为很多的仇怨都是因着小事儿而起,若是真的处理不好,本是自己的人脉,却成了仇家,那该是多糟心呢?
发起这件事儿的人便是柳桥,他自己本人也是理国公府的嫡孙,和这贾府同时隶属于四王八公,先前代善在世的时候,曾经见过贾瑚一回,这小子,得了自家爷爷多少的夸赞呢?那般目中无人,实在不该。柳桥却是不能认了自己的嫉妒心思,都是贾瑚这小子眼里不放人的缘故。
贾瑚其实心里也觉得冤枉的慌,他往日里随着自家祖父去见那些世交的世伯、世叔们,与人家的小子们说笑一二,有能记住的,自然也有记不住的,这都过了好几年了,以他的性子,早早地便将自己觉得不重要的人和事儿放在了脑后。
这如今,即便他也是想起了柳桥此人,可也没什么心思结交,因着他家老师静白先生对着贾瑚的功课抓的可紧,再者,贾瑚又是个精益求精的性子。是以,除了每日忙完功课,他也没多少的闲时间,稍有点子空闲,也要哄哄妹妹,欺负欺负弟弟,可不就混过去了!
他即便是有些着急地想着将此事化解一二,可一时间也腾不出手来理会。他这里没动静,柳桥却是行动了。
打发人送了一张战贴到贾瑚这里,美其名曰,以文会友。这事儿若是放在中年人,哪怕是少年人中,都是一桩子美事儿,可谁让这最大的李孟山才11岁,最小的自然便是王赟,才八岁不到。
即便是柳桥自己,也是仗着家世外加上那点子大人瞧上去觉得好笑非常的手段才收服了众人,隐隐地成为了众人之首。
至于水清几个,要么家境贫寒,要么性子是个不争的,这才让柳桥出了头。
大家都觉得没必要弄的这么僵,可也想掂掂贾瑚的份量,太过孤高了显然不是件好事儿。
贾瑚瞧完了那张泥金帖子,却是哑然失笑,他还真是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半晌后,贾瑚郑重地接下了帖子,让人送了话回去,表示自己会准时出现,届时欣赏各位的高作。
本来就是一句客气话罢了,可瞧在有心人眼里,那就是他目中无人的另一个证据了。
大家便商量了一番,既然要以文会友,自然不能动手动脚了,否则依着马远山兄弟俩的意见,将他骗出来,套麻袋揍一顿算了。
柳桥可不这么想,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了,贾瑚平日里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据他家祖父说,却是个文武兼修的,手上那层薄茧可不是捧书练字儿得来的,这若是一个闹不好,自己人这里再吃了亏,事儿再闹大了,他相信,书院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想好了这方方面面的事儿,柳桥这才定下了文斗这一途,这要是贾瑚输了,想要告状,他们也是有说辞的,难不成好处都让他占了不成。
这日,散了学,贾瑚却是不着急着回府,打发了湖笔跟着另一位长随回府先去报信儿说一声儿,他自己带着其他几位去了醉仙楼,这文斗自然也得选个好地方啊。
这不,柳桥磨了自家祖父,又借着要讨教功课的名义,才让自家下人在这里准备了一个包间儿。
贾瑚到的时候,就发现其他人都到了,虽然也有几位家里是小康,正四处地打量着这京中有名的醉仙楼,可大家好歹大面儿上的教养不错,没有让柳桥觉得是丢了自己的面子。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贾瑚到了名为明丰的包间里,瞧见了他的身影,大家便立即地收起了刚刚的惫懒样子,都是正经危坐地,让贾瑚嘴边闪过一丝笑意,柳桥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弄巧成拙了,太把这家伙当回事儿了,便立即又歪的不成模样了。
贾瑚肚子里笑的快打跌了,可面上一丝没敢露,就怕他恼羞成怒。唯有水清,却是低垂着头,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压制不住。
这一场比试的胜负谁也不晓得,可自此,贾瑚也收获了一众地好友,其中颇有几个脾气相投的,比如柳桥、水清、王赟,大家日后成了莫逆之交。
等贾瑚到家时,也已经快到了掌灯时分,贾母正威风八面地享受着两个儿媳的伺候,用晚饭呢。听闻贾瑚来请安了,眼皮子都没抬。片刻之后,才一叠声地让他进来。
贾母问了几声之后,觉得贾瑚嘴拙,干巴巴地也不讨喜,便打发他回去休息了。
张氏虽然知道儿子去会友了,可还是有些担心,便有些心焦,只是贾母没让她们走,谁敢离开?
好久之后,张氏觉得脚底火疼火燎地,快僵了的时候,贾母才算是吃完了饭。她也不想对着张氏那张故作贤良温婉的脸,便打发了她,留下了儿媳妇王氏伺候。
张氏巴不得走了,也不再说些什么,便带着丫头嬷嬷们离开了荣庆堂。
虽然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