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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听外面人说,师娘开始为妹妹相看人家了……”
说到最后,竟是有几分底气不足一般,声音又低了下去。士隐瞧着他的模样,心下有些计较了,这事儿他也知道,很是自然地就点头承认了,
“是呀,我们两个都是快要六十的人了,你妹妹也十岁了,这人家,自然是早些相看的,若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还是要好生地□□几年呢。”
士隐说的郑重非常,自然是一颗拳拳父子心。听了这话,终于鼓起勇气的吴元泽便脱口而出,
“我日后会好生地照顾妹妹的。”
“那是自然,你是我的弟子,与英莲又有救命之恩,这几年你们兄妹俩处的也好,等着我与你师娘百年之后,英莲若是在婆家受了委屈,自然还得靠着你这位师兄呢。”
甄士隐也没多想,只当他是担心英莲的婚事,笑眯眯地道。虽然说的轻松,可是话中的沉重吴元泽也是听的出来的。这世道不易,女儿家更是艰难,士隐有这样的担忧也不足为奇。
“先生,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想娶妹妹为妻,而且终身只要妹妹一个,求先生成全!”
说完之后,便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垂到胸前,等着宣判。
士隐闻言,半晌儿地没有回话,就在吴元泽心中的忐忑俞盛,越发地沮丧之时,听到了士隐的话语,
“唉,其实你的心性学识,我也是尽知的,你师母也很是喜欢你,就更别说你与英莲也算是青梅竹马的长大了,我与你师母前几年也是有这个心思的,可怎奈,世事不尽如人意啊!”
“先生,可是我有哪儿做的不对的了?您尽管说,我会改的,我不会辜负先生与师母的信重的……”
瞧着他急的脸都白了,甄士隐的心下更是叹息不已,这样好的孩子,错过了该是多可惜啊!
“也不尽是你的事儿,元泽,你家里的那些不寻常之处,你可曾留意过?”
吴元泽低着头,还寻思着到底是什么会让先生和师母弃了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大好女婿人选呢,这会儿听了士隐之言,还哪里不晓得他的言下之意呢。
吴元泽的头更低了几分,袖筒中的拳头攥的更紧了,果然是因为这样么?
他就说么,依着先生与师母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撇下自己,去相看那些外人呢?想到这里,他便是苦涩地说,
“先生,这事儿我不能说自己半点儿不知道,可是前方总是一团迷雾,若是因此,那么我,我,也罢,还是拜托师母为妹妹找个稳妥的人家罢。我日后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对着妹妹好的,好在有我这半个娘家哥哥撑腰,他们懂事不敢欺负妹妹的!”
说到最后,竟是低不可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有八苦,求不得不知道是不是其中之最!
☆、第187章
士隐虽然爱惜自己的女儿;可是对着唯一的子,也并不是没有疼爱之心的;听着他强笑着说出了这样的话;心里极是不好受。
可面上,却是更为严厉起来了,
“婆婆妈妈甚么;左右你妹妹还小;这些事儿也做不得准,我与你师母也只是提前准备罢了;儿女都是债;尤其是英莲,不仅是我与你师母两个宠;你更甚,如今那样一个娇小姐的模样,我哪儿还敢大意呢,只望着她后半生平安喜乐,我这一辈子也算是没白活了。”
说道最后,自己竟也是伤感起来了,吴元泽听了,也顾不上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了,急忙地安慰起了士隐。
瞧着他这副样子,士隐更是伤感了,这要是没有那些乌七八糟之事,多好的一个女婿人选啊。就算吴家是小门小户,又有什么呢?
依着元泽的学识,为女儿赚个诰封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最后,此事便这样不了了之了,吴元泽放下了心中无谓的纠葛,想着赶紧地将家里的闲事儿料理清楚了,再托了官媒过来,向先生提亲好了。
这样一想,顿时地又振作起来了。再没有了之前的那点儿自怨自艾,这倒也好,省了士隐再费口舌了。
既然这里之事再没有自己自怨自艾的份了,吴元泽也是心智坚韧之人,并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自是告辞了士隐,家去了。
士隐本想留他用饭,可是想着他之前的那些话,叹口气,点点头,让他走了。
士隐自己,则带着一个小书童,去了内宅,将元泽求娶英莲之语,一一地告知了封氏。
封氏帕子攥的更紧了,她倒也不是怕老爷一时心软就应了下来,只是担心元泽那孩子一时地受不了,虽然吴元泽是士隐的弟子,与甄家并无血亲,可是元泽是个孝顺的,又从小没有父母教养之故,封氏对他与英莲并无二制,如今,确实到了真正为难之时了。
“老爷,元泽可还好?”
“唉,瞧着精神还好,并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到底如何,我却也不知,你也知道,元泽是个心思重的。”
士隐说到最后,竟是带着几分怒气,这个弟子,也太过婆妈重情了,不像是大男儿所为。
虽然不知道老爷在发的哪门子邪火,可总归与元泽离不了关系,封氏嗔怪道,
“老爷,这话什么意思,元泽那样好的孩子,老爷还要挑刺,也未免过了!”
“嗨,说这些什么,算了,摆饭吧,我下午去白家一趟。”
“好,我让人去准备礼品。”
封氏闻言,立即地打发丫头传饭了。
至于士隐去白家之事,她也只当是去与白家老太爷下棋吟诗罢了。虽然白坤诚与吴元泽两个越发地淡了下来,可是士隐与白家老太爷的关系并没有淡下来,两个都是洒脱的性子,并不大管这些小辈之间的事儿。
一时午饭毕,士隐便回了小书房歇晌儿去了。封氏则带着婆子丫鬟们去了英莲的院子里,这两日,她有些苦夏,不思饮食,封氏便有些放心不下,每天非要过来瞧上一两回方好。
英莲听着外面的请安声,放下了手中的书稿,往门口去迎母亲去了。
“快别出来,外面这样的天气,你身子弱些,可要小心了。”
“女儿哪儿就那样娇气了?母亲也太过小心了,老爷与太太才更应该小心些呢,如今这样的天气,可要保重为上。”
听着女儿的关切之言,封氏心中及时熨帖,可是想着女儿的婚事,她心下一叹。
又问了几句她的起居饮食,母女俩便坐了下来,英莲打发人送上了凉茶,瞧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封氏既是骄傲又是心酸。
女儿家大了,还能留多久呢。
被封氏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英莲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现出几分红晕来,更是娇艳了几分。
瞧着女儿的娇态,封氏不喜反愁。母女俩又对答了几分,便带着婆子丫鬟们回去了。
英莲虽然有些诧异,可也没有发问,将母亲送出了院门口,这才回去了。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中的书稿也是看不下去了,意兴阑珊起来,打发人收了起来。
王摩诘的诗稿,还是自己当初学诗之时,哥哥费了大功夫才找来的,如今掂在手里,却不是当初的那份儿滋味儿了。
母亲为自己相看之事,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可是女儿家,说到了终身大事,自然是不敢有多余之言的,也只能装作不知了。
英莲想着这些年下来,哥哥对自己的好,心中更是沉重起来,也不知道父母在担忧什么,她才多点子年纪呢。
不过想着父母年岁不小了,英莲也知道自己没有任性的资格,对着自己这个女儿,父母也算是劳心劳力,也尽够了。
这父母的生养之恩,还无法偿报,再闹出其他事体来,别说是惹的父母伤怀了,英莲只要想想,就觉得心下绞痛不已,只当是无缘罢了。
也是,无缘罢了……
瞧着自家姑娘红了眼眶,丫头们本想安慰一两句,可是被姑娘嬷嬷一瞪,众人很是不甘地退了出去。
内室只余下英莲一个,脸上的笑容俞盛,却是没几下,一方帕子就被打湿了,帕子上的花儿却是愈发显的娇艳了……
※※※
白府,前厅
白家老太爷陪着士隐,两人从山川大河说到了诗词歌赋,谈性正浓,白坤诚想要问一番吴元泽的近况,却是半点儿都插话不上。
白老太爷瞧着孙儿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想着自己与士隐两个也并不用人陪着,便挥挥手,让白坤诚退下了。
白坤诚不得已,对着士隐行礼之后,便退出去了。
“白老先生,士隐此次前来,却是有个不情之请……”
“士隐兄,这样外道做什么,有什么白家能效劳的,自然是尽力而为的。”
老爷子人老成精,自然不会将所有事儿都揽到身上,士隐一向是个爽利人,也是个不爱管闲事的,如今这副样子,倒是让白老爷子有些诧异。
“唉,说起来,这事儿确实不该拿来烦您老,可是士隐也是没法子了,才想着拜托府上一二,就是元泽那孩子,我瞧着他家并不寻常,往年他年纪小,也不碍的。如今,他已经是秀才了,今年八月又要下场参加秋闱了,我想着,孩子糊涂,大人可不就得要操劳一二么。我想求着老太爷,看白家能不能想法子查一下他的身世,不为别的,就想着孩子一个太过单薄,不拘是父母那一方,有亲族照应的话,我也放心许多。”
士隐这一番话洋洋洒洒下来,倒也没有一句假的。可是白老爷子却是不能,也不敢应承下来,这其中所涉之事,实在不是白家能搀和的起的,更遑论是小乡绅的甄府了。
“士隐,我劝你一句,元泽这孩子的事儿,你却是不要再追问了,他之前与坤诚相交,白家自然也是探查过的,其中有很多的不同寻常之处,只怕与天家有些关系,到底实情如何,却是年代久远,也是有心人掩盖,白家无能无力了。”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白老爷子也不会将自己所知都一一地告知士隐,士隐闻言,却是颓丧了半晌儿,这样的话,却是糟糕的很,天家之事,多半儿都颇为凶险,士隐这样想着,神色更加郑重,
“多谢老爷子了,让您为难了,是士隐的不是。”
瞧着士隐的神情,百启也是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