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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他不过是一个过客。
闭门修炼的日子总还是过的很快的,春去秋来,宋雪晴过得不知岁月。
待得从闭关之中回转过来,再次立在青云殿自己的寝殿床前,外间已是一片银装素裹,湖面冻得结结实实,光可鉴人。平滑的冰面折射着午时的阳光,七彩炫目,映衬的一旁在中的枯木越发凄凉。
“国师大人,您出关了。”自玉色被送往蜀山剑派后新派来的婢女头一个得到消息,也不敢太近她的身。传闻这位国师有怪癖,不喜人多言,不喜人碰触,为人冷淡脾气又爆烈,并不好相处。她来她身边也有三年了,但真正接触的日子却不多,因此也摸不准她的脾性,只当真是如此,便有几分小心翼翼。
“嗯,陛下可有传召?”宋雪晴听得身后人声,微微垂目。婢女靠近的时候她便已知道,只是懒得动弹,不过是一个凡人,还不必她去戒备防范。
“并无。”听得她清冷无波的问话,婢女心中微颤,慌忙回道,对待仙师的那一点儿憧憬变成了惶惑畏惧。她怎么就没被派去侍奉北殿的那一位呢?听说不仅是个美男子,还温雅出众,每每都叫人如沐春风。
她有幸曾见过一次,一颗放心暗许,可惜仙师高不可攀,她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见到长卿国师转过身来,婢女心头一跳,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位仙师似乎与三年前有些不同了。眉目还是一样淡然,看着却叫人有些心惊肉跳的。
“既无事情,你且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宋雪晴懒得去琢磨一个凡女的心思,摆摆手,把人斥退。
婢女依言退下,丝毫不敢多言。
她人放走,宋雪晴眼前瞬时便多了十来个纸鹤。闭关前她设了阵法,外事通通传不到她这里。这些传音已经滞留多时,还没来得及查看。
大多是来自蜀山剑派,掌门师伯说的是司徒茂云一事,对她的处置并无异议,甚至连师叔玄秋也传音过来,谢她代为清理门户。玄如镜则说了魔修一事,乃是陆家门人寻人上门,又四处散播,已经处理过了云云。
也有家人朋友的,多是宽慰之语,叫她安心之语也倍觉温暖。
终究,这世上还是有属于她的那一份温暖。
312 迷障
许是宋雪晴这几年一直杳无音讯,后来的传讯之中便添了几分焦虑担忧之情。虽然明知她人就在皇宫里,但没有得到坏消息之前,便是蜀山剑派的掌门也不好贸贸然的上门询问,更别提是宋家这样兴起的家族,根基不稳,哪敢得罪皇族?
“……姐你在那里若是呆的不痛快,早些回来就是,父亲已问过老祖宗,并无妨碍。”这是宋浩清那小子的传音,言谈有度,做事也更有分寸了,果真是长进了。
再有,便是黄元宝,他说话总是简单又直白,“我永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不知为何,倍觉感慨。
她的圈子一直很小,并没有试图发展过。前世曾有过交往的那些人,总会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背叛,她渐渐不再相信情谊二字。所谓情谊,不过是没有利益纠葛下才能出现的产物,不知有多么廉价,也正因此,她才会对黄元宝的那份宽容格外感激。
即便知道这样做是错,他仍旧是那么错了,不过是因着一句“事出有因”。
而这一世,他更是从头到位,都站在自己身旁,从未有半分动摇。
一一给诸人回复,告知大约半年之后就会回到蜀山剑派后,便收拾了这一地的零碎,走出青云殿中。
外界的阳光,真是许久不见了。
司徒皇帝的表情淡淡,只是眼眸越发冰寒森冷,想来是后来查出了什么。不过宋雪晴只是哂然一笑,坐在这个位置上还相信亲情,他也是迷障了。
“国师出关了,想必功力大进,真是可喜可贺。”司徒皇帝见到三年未曾露面的宋雪晴,方才露出一丝恍然的神色。她久未出现,他都快忘了皇宫中还有这一号人物。到底,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他又怎么可能个个都放在心中。
这个女子倒是越发的淡然了。看样子真是问心无愧了,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安心闭关?
只是看到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看她越是纯粹,就越会想起当年自己竟差点落入了自己人的陷阱之中,这怎能让他不又痛又悔?总以为给了他们最大的宽容便是他的仁慈,怎忘了人心不足,根本找不到上限!
“陛下憔悴了。”宋雪晴挽起一抹淡笑,徐徐施礼,不说温柔婉约。却也中规中矩挑不出错来:“长卿闭关日久。也未曾替陛下尽心。愧对陛下。”
你不尽心都这样了,查出那么些潜伏在宫中的探子,若是尽心了,那还得了?
司徒皇帝的嘴角抽抽。到底没有说什么,只轻言细语的言语交锋一番,便由着她自便了。
宋雪晴辞过皇帝,又去了一趟北殿。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青云北殿,四周的布置倒是与她所住的南殿别无二致,只是住在其中的人不一样罢了。
彼时姜贤愚正坐在二楼大殿的外走廊上闭目养神,身下一张精工细作的太师椅,很是悠闲闲适的模样。灿烂的阳光从背后轻轻洒落在这个男子的身上。映衬的那张俊彦越发明亮照人,国师袍服宽大,随风飘逸飞舞,不似在人间。
“你来了。”察觉她的靠近,他睁开眸子半眯着。眸色幽深,复杂难懂。
这目光,叫她莫名想起前世那最后一刻,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尽管口中细数着她的罪状,也尽力做出了愤怒的表情,可是他的眼眸,却沉幽如万年不化的坚冰一般,叫人看不清、看不透。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是恨自己的吗?
莞尔一笑,收回散落的思绪。早就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却在见到他时,还是忍不住会在意。这大抵就是喜欢过一个人的心情,哪怕已经不爱,哪怕明知一切不过是她的自相情愿,却还是忍不住会想,他前世,可曾待她有过一分真心?
不管是真的喜欢,还是真的痛恨,想在他心里留下那么一点点的痕迹,都是好的。
“冲虚师兄好悠闲呢!今儿太阳正好,不介意一起晒晒吧?”她笑得清雅无邪,又问的天真。
姜贤愚深深的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对侍立在一旁的侍女道:“给长卿师妹搬把椅子来。”
“哪里用得着劳动冲虚师兄殿中的婢女,”宋雪晴随手一挥,手中红绫入活了般直直向里间摄去,须臾间,便卷了一张椅子出来,坐在身下:“你瞧,这样不是更简单?”
姜贤愚怔了怔,忽而笑道:“也是,你我都是修士,本就该用修士的手段。”
这人间的富贵,果然享不得。
“你们且退下吧,我想与冲虚师兄说说话。”宋雪晴道。
侍女微楞,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羡慕,下意识看向姜贤愚,见他轻轻挥手,也只得退走。
能这样随意的在冲虚国师身边坐下,却是她们几辈子都羡慕不来的福分。修士与凡人之别犹如天堑,再怎样努力也无法越过。
碍事的人走了,宋雪晴却是翻来覆去的调整坐姿,直到觉得舒服了,任由阳光打在身上,方才轻轻喟叹一声,仿佛极是满足。
“要同我说什么?”他们二人这样坐着,实在有些古怪。姜贤愚抿了抿唇,出声问道。
他们至今都没有过什么真正的交集,不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对方的声明,便也是因缘际会偶尔碰面。姜贤愚本就是敏感至极的人,怎能察觉不出她似乎并不喜欢与他相处。
今儿突然跑来这里,又与他并肩一起坐着,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实在让他难懂。
宋雪晴侧过脸看他。
他有一双能打动人心的眸子,那眼睛实在好看的不得了,偏偏无情的很。
“冲虚师兄,你可曾听人说过,若是投胎转世,结丹之后,便能忆起前世?”她诡异的一笑,直直的盯着那双眼,说的话却气若游丝,仿佛鬼魅一般。
姜贤愚心中一惊。下意识回道:“你想起了什么?”
这口吻……果然有古怪!
“我应该想起什么吗?”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糟了。
姜贤愚的脸上难得有了不同的表情,他温文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异常凌厉:“宋雪晴,不管你知道了什么,希望你都不要搀和进来,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可懂?”
不,她不懂。
她从来都是觉得,自己与这些人没有什么相干的,可偏偏。一个两个都要扯上她。
“几年前与万兽宗的李道友见面时。他也问我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应该知道的吗?”宋雪晴的表情也正经了起来,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明明和自己有关,却偏偏被隐瞒的感觉了。
从一开始。她便觉得,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时的气场很奇怪。明明一个是玄天宗高徒,称霸天才称号近两百年,另一个则是异军突起的新秀,性情突变的好似另外一个人。两人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可是那年大比在玄天宗相遇时,他们对视的目光,莫名纠缠在了一起。
这本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可偏偏。这两人都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向自己。
肯定不是因为那件莫名其妙,同时求亲的乌龙事件才会这样,
如今,甚至问了同样的话。
姜贤愚叹了一声,别开眼不再瞧她。只望向前方,仿佛那里开了一朵奇花似的。
他似乎……有些怅然若失?
“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宋雪晴烦躁的不行,很想操起太师椅给他来一下醒醒脑子!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么做根本屁用没有,还有失她一贯的形象,太得不偿失。
他性格素来强硬,不想说的事情,别人再怎么逼也是无用的。
就算心有不甘,她也只能放弃,转而道:“那冲虚师兄应该不介意同我说说这几年,司徒家和陆家发生了什么事吧?”
这一次,姜贤愚倒是很爽快。
自宋雪晴闭关后,的确陆陆续续发生了不少事。
陆家想要重得回昔日的荣光,这一点很容易理解,曾经身处在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