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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个男人终于撞到了墙,一股疼意袭上背脊,他未来得及喊痛,身体再次被锁链拉了回去。也恰在此时,魂鸢负在身后的手微微压下,轻扬,一道白光便飞速而去,闪过那男人的左手腕,继而改变方向,落在那人右手腕。
“噹噹——”接连两声兵器相撞的声音响起,还夹杂着锁链碰撞的声音。
魂鸢撤步侧身,白光迅捷飞了回去,缠在她的手上,“砰砰砰——”铁链断裂的声音接踵而来,那黑衣的男子惊了惊,手上一松,不知是否绷得太紧,他的身体在铁链断碎的一刹功夫向前冲了出去。
目标,是魂鸢!
“噢?”她勾起一抹笑,只见那黑影抬掌打来,一道红光迅雷一般袭来。
她提气,抽身掠起,身影飞出了殿外,避开了那道红光。
“嘭——”红光打在对面的房檐上,一阵巨响,那房檐塌了下来。
而那身穿红衣的女子——
温月急忙奔出殿外,只因那男人已经解脱了,此刻正站在殿门前,仰望院子上空的那片天。
那道背影那么孤独,温月的心微微柔和,鼻尖不知怎地就酸涩了。这就是他向往的自由,只是因为她们母女,他却被禁锢在这里。
“女儿,你看见了吗?今晚的月色好美!”比他透过门窗看见的任何月色都美,甚至连吗遮去月华的乌云都那么美。
温月深深震惊,身体呆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做出如何反应。他方才,唤她什么?
为等温月回话,那男人的后背长出了一双巨大的翅膀,挣破身上的黑衣,从肉里长了出来。
“哗——”黑色的羽翼张开,那人向空中飞去。笔直的飞上顶空,想要飞上明月,怎知——
身体撞在一面墙上,一面看不见的墙。
温月仰望着他,柳眉蹙了蹙,一双黑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她知道打开这结界的办法,那就是用她的鲜血,来褪去这结界上浮荡的神气。
男人悬在了半空,那身影失落无比,却又转瞬发狂一般,此处冲撞。
烨华他们尚且站在至高点,观望着东殿那片天。在看见那巨大的黑影时,烨华惊了惊。潇黎的眉头也拧了起来,那是什么东西?那么大的一双翅膀,还有那膨胀的身形。
“我们走!”烨华压低声音,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随之,潇黎与幺乘一并消失,只一缕清风安静拂过,掩盖接下来的汹涌。
方才那一掌,震塌了对面的殿宇,也震动了整座王宫。惊动了女国主,也惊动了千面他们。
然而,结界之内,温月总算找到了那红衣女子的身影。那女子此刻就站在她头顶的房檐上,孑然而立,环胸观望。
她此刻正盯着那胡乱冲撞的男人,分析他的品种,以及,战斗力。
就刚才那一掌而言,威力却是不小,很显然,那人想一招要了她的命。
唇角邪魅的扬起,冷毅决然。这世间凡是对自己生命有威胁的人或物,都应当毁了!
思及此,魂鸢敛起眸光,身子似一阵清风消散,就在温月的注视之下。
风刮过天际,将那冲撞的男人挡住,红衣又现,绝色姿容近在眼前。
抬脚又是一踢,这一次那男人避开了。巨大的翅膀舞动,将气流卷起,翻飞了魂鸢的衣袍。
身形一闪,待到那男人稳住身形,太目看去,对面已经空荡荡的一片,只剩下天际的浮云。
“倒是个急性子!”一道清冷的女音从身后传来,刺骨的冷意,令那人身形一颤。
回身,翅膀凌厉的扫去,触到一束白光,疼意便袭上了全身。
一声厉叫惊破天际,那俨然已经不是人的叫声了。
魂鸢的目光沉了沉,身子掠起,浮光掠影一般,只在那双血目前留下一片衣袂。手中的软鞭极尽飞舞,白光编织出一张天网,被她最后一次翻转手腕,抛上了上空。
光网铺天,将整个王宫照得通明。就连天际的明月也失了颜色,黯淡下去。
魂鸢尚未闲着,软鞭长驱而去,一鞭打在那人左边的羽翼。手腕一抖,银鞭掉头,转而落在右边。仅此两鞭,那双巨大的翅膀便被凌空斩断,似是老树的大枝桠,从半空掉了下来。
温月站在檐下,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顿时凉了半截。她觉着痛了,连呼吸都开始泛疼。那个男人嘶叫的声音荡漾在耳边,凄惨,痛苦,无助。
就好像十几年前,那时候的她尚且上襁褓中的婴儿,可是她的记忆里却是十分强大的。母皇将他锁在这东殿里,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在这东殿外设下了结界,用她的血,仅仅一滴血。
所以,换而言之,禁锢这个男人的人,是她。
看着那双坠落下去的羽翼,魂鸢没哟罢手,她的身影与光逼近,手中的软鞭化成利剑,划过那人的手腕脚腕,又是一阵凄惨的厉叫。魂鸢的速度太快,那男人来不及招架,只感受到痛意,却隐隐觉着比起这十几年的紧闭,这样的痛意来得更为直爽一些。
“后悔吗?后悔要我放了你!”女子的声音始终清冷,似是冷血无情。
男人忍受着痛感,放肆的笑出声来,笑声震天,将整个王宫都震动了。
魂鸢已经撤身离开,单手一扬,天际的光网便垂直落下,转眼功夫,便将那男人裹在一个光球之中。那光芒微微有些刺眼,照在东殿的大门外,照亮了那站在门前的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美貌犹存的容颜,风韵尚在,姿容尚在,就连深情也尚在,只是唯一不再的,是那流逝的时光,与落满灰尘的记忆。
温月从房檐下奔了出来,就在魂鸢手中的长剑幻化成弓箭之时,她哀求的声音传去:“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爹!”
这是第一次,她诚心诚意的唤那男人。魂鸢被她半带哭声的话惊住了,拉弓的动作顿住,银发飞舞,遮去了那惊世的容颜。她知道这未央城里的为何有那么些人,没了喜怒哀乐。那是因为他们被抽走鲜血的同时,被抽走了七情六欲。
温月的爹,那个男人,被锁在这里十几年。也许十几年对一个妖怪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做了十几年人的妖怪来说,这样的时间是漫长难熬的。
他需要食物,而唯一能为他获取食物的便是身上流着他一半血的温月。她身负蝙蝠怪的嗜血天性,法力虽然不高,但是从凡人身上取血便也足够了。而那位女国主,她将家丑封印在这东殿之内,却又因为所谓的情而舍不得赶尽杀绝。如此,便促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光晕里的男人身体颤了颤,血染了整个光球,那些白光也逐渐化作红光。就好像温月身上的伤口一般,血淌个不停。她是半妖,还是个体质特殊的半妖,一旦受了伤便会止不住的流血。每每如此,便要找她的亲爹,耗费修为为她疗伤。
魂鸢落地,手里的弓箭微扬,朝着上空,结界的顶端。
正要拉弓,温月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没有用的,就算是你,也破不了这结界!”她知道魂鸢的厉害,可是这结界不是光靠蛮力就能破开的。
魂鸢侧目看她一眼,想起方才在门前看见的场景,她便明白了什么。手里的弓箭凭空消失,她负手而立,端详半空中发红的血球。
烨华他们赶到东殿门前时,只见那里站了一名妇人。那妇人身上穿着玫红色的长衫,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倾泻而下,俏丽的身姿,乍一看宛如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但是那人,却是这琉璃国的女国主,温笑纭。周围没有别人,那身影独立,略显沧桑。
烨华知道,她也进不去,所以只能站在这殿外,做一个局外人。
好在,魂鸢很轻松的解决了那个妖怪。
她此刻只是看着温月,嘴角扬着冷漠的笑意,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杀他?杀了他,你不也解放了吗?杀了他,你母亲也不用再担心国民动荡的事情发生了,不是吗?”
温月被她问得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她说的没错,只要杀了那个男人,她以后便不用再去抽取人血,母皇也不必担心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再次发生。一切,都可以平平凡凡。
只是,那个男人不仅是只蝙蝠妖,还是她的亲爹。
温月动了动唇,一双美目里不觉间淌出两行清泪,她看了魂鸢一眼,想起那晚在客栈里遇见的那个男子。
温月问:“姑娘相信爱情吗?”
这是一个多么不着边际的问题,魂鸢听着只觉可笑。
“信与不信,有什么区别?”
“如果你信,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那是她母皇的故事,从小她就听着她一遍遍的讲述。不过温月一直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为何一个人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发疯,发狂,甚至做出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情。
魂鸢挑眉,没有吭声。她不知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但也许,能从温月的口中认清自己对千面的感情。
很久以前……
温月是这么说的。很久以前她的母皇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她爹爹,而是魍魉国前任皇帝,也就是千面的父皇。很显然的,那个男人并不喜欢温笑纭,又或者说,喜欢不起。温笑纭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强势,有能力,治国有道,而且还是女儿国的女子。根深蒂固的女子为尊的思想,是不适合男子为尊的魍魉国的。
若是千面的父皇娶了她做皇后,指不定现在魍魉国的江山会不会姓温。
他们没做成夫妻,却继续做着朋友。直到那男子立后,有儿有女。
也许二十几年前的温笑纭,也曾想过做一个安分守己,贤良淑德的妻子,可是那个人没有给她机会。只是一段感情的结束,必须由另一段感情的开始来接替。所以她遇见了那个男人,那个与千面父皇有七分相像的男人。
相遇到相识,相爱到相守,不过是浮华一场,落幕之时,真相浮出水面,一切黑暗的东西全都展现出来,将事实血淋淋的呈现。
揭穿那妖怪的,是一名女子。温月不曾见过那人的模样,便无法叙述。只说那女子的嗓音十分温柔,身形姣好,想必容颜定然惊人。也许,与眼前的魂鸢不相上下。又或许——那个人与魂鸢长得一模一样。
“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