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魂鸢看得微愣,不禁抬手拂过他的眼角,似是想捉住那眼中的流光。她的动作令夜狂一惊,瞳孔微微缩紧,揽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喉结滑动一下,眸光敛起。
“怎么了?”那人轻声一问,眸光里雀跃的烛火格外美丽。
那男子垂眸看向她,面容一半被长廊上的烛火照的温柔,另一半却落下一片阴霾,看不清楚。
魂鸢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襟,迫使两人的步子顿住。
那男子步子不停,揽着她继续往屋里走,唇角却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从容回道:“嗯,那日送你回去与他见过了!”他的嗓音十分温润,语气十分平淡,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她侧目看去,目光触到那人的下颌,便停住了,“夜狂,你认识千面吗?”
就仿佛此刻,夜狂的手环过她的肩膀,却让她想起了千面握着她的手时那种感觉。一样的感觉,心突突的跳,血液澎湃,面色微微泛红。
这就是他们的不同,魂鸢十分清楚,却还是忍不住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至于,千面。他的性子向来是柔和的,时而腼腆,时而大胆,捉摸不定,却又很好掌控。
墨发的夜狂,眸中神色冷厉,潜藏着一股戏谑的味道。看似面上与她为善,其实心里不知多么厌恶她。或者说,那个夜狂,在理智与感性间徘徊,见不得魂鸢好,却又见不得她不好。
银发的夜狂,温柔中捎着浅浅的忧伤。即使他一直极力掩饰,但是魂鸢却发现了。他的眼,总在温柔端详她的时候,划过忧伤。
那一袭黑衣的男子从暗处迈步出来,步下台阶,向那一袭白衣的女子走去。他面上捎着浅浅的笑意,真诚而温润。本就俊美的容颜,此刻更是秀色可餐,看得魂鸢一阵心神荡漾。他的温柔与千面不同,即使是同样的脸,同样的笑容,可是给人感觉却是不同的。若说真要指出哪儿不同,那就是眼神了!
“身体还未康复,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去吧!”浅淡的男音裹着温柔传来。
这世上有半妖,却从未见过如阮乐这般的妖。
魂鸢来回踱步,脑袋里乱糟糟的,正在清理思路。她想不明白,一个凡人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灵力,而那个自称天山道士的男子,修为高深的妖不难看出,他是妖,并非人。既是如此,那他为何又懂天山的御剑术,甚至浑身上下连一丝妖气都没有。
傍晚时分,雪停了。夜幕落了下来,小村庄里黑漆漆的,只隐约看见远远近近,灯火零星。夜晚的空气格外清新,冬季的夜十分静谧。魂鸢步到院子里,一身单薄,却丝毫不觉冷。夜狂站在回廊之上,一袭黑衣将他完美的隐匿在夜色之中,温柔的目光看着那院子里的女子,心里一阵暖软。
而且,那个男人,温柔的模样十分真实。待她的好也是十分真诚,全然不像是做戏。虽不知为何,但是魂鸢却莫名的享受着温柔。好像一个孤独已久的孩子,终于尝到了受人呵护的感觉。
如此一想,魂鸢便决定留下来,虽不知夜狂为何如此悠闲的陪着她,但是有他在身边,心里到底踏实一些。
这里还是人界,虽不知夜狂如何找到这样的小村庄,更不知他是如何欺瞒这一户农家主人,总之他们暂时在这里住下了。魂鸢身上的伤尚且没有痊愈,她需要静心休养。而这里,环境清幽,这里的人也十分质朴,民风淳朴,很适合休养。至少,比她回去妖界,让千面担心来得好。
用完早膳,魂鸢倚在窗前外看。目光没有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夜狂,此刻正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好,送回了厨房。待他离开了房间,魂鸢的目光才缓缓移向对面墙上挂着的凤尾琴。那是方才夜狂抚弄的琴,此刻虽是挂在那方墙上,之前那靡靡之音,却仍旧回荡在心间。魂鸢想,若是她问夜狂这是什么曲子,那人八成也不会告诉她。
看她一脸冷漠的样子,夜狂沉默了。这一顿饭吃得十分寂静,只听见门外风吹雪花的声音。
“不答便算了!”魂鸢捧着碗,吹了吹,慢慢啄着,看样子是不打算再理对面的男人了。她就知道,这世上最难对付的人就是“自己”,而偏偏夜狂就仿佛这世上另一个她“自己”一般,问个问题,半晌也没个答案。
夜狂无奈的笑笑,垂眸为她夹菜,“这重要吗?只要我还是夜狂不就好了!”
“为什么会变白?你的头发。”这一次她直戳重点,免得又给那人忽悠去了。
魂鸢拧眉,其实都挺好看的。反正都是和千面一样的脸,怎么着都好看的。不过,她想要的答案可不是这个!
那男子微愣,也为自己盛了一碗:“不好看么?还是说你不喜欢?”
魂鸢紧紧盯着他,半晌才搅了搅自己碗里的粥,问道:“你的头发怎么回事?”这是她最为不解的。
实在是很不正常,夜狂绝对不会用这般商量的语气与她说话,而且夜狂的发是墨色,眼前这个人——
夜狂递上一碗白米饭,看了她一眼,似是瞧出她眼中的不解。俊美的容颜柔和,唇角扬起,淡淡道:“你怎么了?咱们既然来到了人界,就像个平凡人一样,好好吃一顿饭不好么?”
魂鸢瞧他,动作熟练,仿佛吃饭,盛饭都是十分平常的事情似的。可明明,他们都是妖,且不说魂鸢。她是半妖之身,用饭纯属正常。那么夜狂呢?他明明是妖,还是妖中之王,却为何还要陪着她吃饭。
美目轻轻扫视桌上的菜,夜狂却已经着手为她盛饭。
魂鸢还是不说话,却难得听了一回话,乖乖落了座。夜狂就坐在她对面,一张小木桌,一个小小的房间,两个人,一桌小菜,却让人莫名觉得温馨。
夜狂似是看出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便忍这一顿吧!晚些时候我去捉些野味回来,给你解馋!”
看着那桌上简单的早饭,魂鸢的眉头不禁蹙了蹙。自从借用了这半妖的身体,她就偏爱吃鸡,可如今这桌上全是素菜,连块肉都没有,她实在没什么食欲。
那被唤作江婶的妇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用早饭,尔后便又出去忙碌去了。
魂鸢未吭声,倒是她身后的男子,浅笑回话,“有劳江婶了!”
一见他们两人一起回来,一双老眼里顿时闪过欣喜,目光在那银发的一男一女身上来回打量,不由赞道:“你们小两口,可真是般配啊!”虽说是得了少白头的怪病,但是两人的容颜看起来都那般精致,银发也是漂亮的不可思议,弄得她与老伴都想要快点变老,墨发变白了。
她尚未回过神来,那人大手揽着她的肩膀,便推着她往方才的房间去了。回到房里,方才那位妇人已经上了几个小菜。
魂鸢又惊,那半带商量的语气,真是妖王夜狂吗?
“可我确实是!”夜狂低低的道,抬手抚了抚她落在肩上的银发,“等你吃饱了,咱们再仔细的谈论这个问题,如何?”
“你不可能是夜狂!”魂鸢侧目,虽有些心虚,但是她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男子真的是夜狂。那个张狂,腹黑,似是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温柔的待她。
男子扬唇,眸中满是宠溺,“那你以为我是谁?”
“你是夜狂?”这是她随口一问,却是将她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个人!她忍不住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
温润的嗓音,似是春水潺潺流动,听得魂鸢微醉。
他的眸光轻柔的落在魂鸢身上,见她脸色回转,神清目朗,目光又温柔了几分,“你醒了就好!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没有?”
可结果,夜狂没有消失,而是真真切切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人抱起了凤尾琴,从长廊上绕过来。魂鸢站在原地不动,心跳却莫名极快,目光也下意识的追逐着那人的身影,生怕他突然消失似的。
可是不得不承认,那人此刻确然十分温柔,那笑容似一抹春风,拂来暖意。
温柔?这个字眼几时与夜狂扯上关系了!
四目遥遥相对,魂鸢面无表情,那男子却是温柔一笑。
忽而,琴音停了,对面长廊上的男子两手压在琴弦之上,眉目轻抬向她看来。
魂鸢看着他,没再靠近。那男子她看得十分清楚,是夜狂。只不过,是银发的夜狂。只是他弹弄的那首曲子,竟如魂鸢梦里的男子弹弄的一样。这样别致的曲子,她听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而那人的手,此刻正拨弄着琴弦,轻拢慢捻,颇有情趣。
那琴音就是从对面的屋檐下传来的,魂鸢站在院子的这头看去,目光穿过小小的庭院看去,只见那长廊下坐了一个人。那人着了一袭黑衣,身上却披着雪白的毛裘披风,一头银发披散,容颜温柔俊美,让人一见难忘。
想着,步子便迈了开去。顺着袅娜的琴音,绕过了简陋的小长廊,方到了前院。素手扶着木柱,打眼看去,前院的景致不如后院那般美丽,只因院子里的雪被人扫过了,就连栅栏外的雪也被人清理过。
魂鸢蹙眉,琴音仍旧不断,徐徐而引。她疑惑,这样的偏僻的小村庄里,什么人会弹这么美妙的曲子?
这里似是一个小村庄,被雪薄薄的盖了一层,远处的房屋也是白色的,村外的大道也是白色的。只是,没有梦里的凉亭,也没有梦里的竹林,更没有梦里的男子。
期间魂鸢一字未说,只是淡淡的打量着这个地方,目光微闪。
“姑娘来喝一些清粥,暖暖身子吧!你等着,老妇这就去给你拿几个菜包子来!”那妇人说着,便又从魂鸢身边出去,转去了不远处的厨房。
魂鸢冷冷的瞧着她,直到那妇人从她身边转进屋里。
魂鸢闻声看去,只见一位荆钗布裙打扮的妇人,手里正捧着一碗清粥过来。那妇人看上去半百年纪,模样朴素憨厚,一双捧着碗的手却是老茧丛生。
“哎呀!姑娘可算是醒了!”一道略显沧桑的女音从侧面传来。
“嘎吱——”房门拉开,一阵寒风扑面,魂鸢却不觉冷。
这一次,她一定要看清楚那个弹琴的男子。就算梦里梦外并非同一个人,她也想看清楚。
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