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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说,爱入骨髓。从来只听过,恨入骨髓,没想到,反过来一说,竟然这么美妙。
“嗯?”女子的眼里浮起一丝不解,目光轻轻的落在那人身上。
再者,他真的会害了她吗?
所以当逍银说,他是个祸水,只会害了魂鸢的时候,他心里暖暖的。
“他说我是祸水,会害你!”他笑,转眸一脉深情,“你可知我们人界多少红颜祸水,害得多少君王失了江山!可我总觉得,一个男子能为了心爱的女人颠覆江山,那是爱入了骨髓。”那不是罪过,是一种美德。难道,爱一个人有错么!君王就不能不顾一切的爱一个人吗?
魂鸢错愕的看着他,不明白千面为什么这么说。逍银差点杀了他,他不恨?
千面瞧着她,一瞬而逝的狠绝被他捉住。眉头又蹙了蹙,“魂鸢,不要杀人。”他淡淡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的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刚才那样的事,决不允许再发生。而为了永绝后患,逍银得死。
“刚才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魂鸢接了话,语气笃定。
千面侧头看了她一眼,眉头蹙了蹙,喃喃:“刚才…”
“你醒了就好!”她舒了口气,唇角弯了弯。
魂鸢的神思被拉了回来,目光看去,只见那双眼睛总算是睁开了。
“咳咳——”就在她遐思之际,床上的男子轻咳了两声,悠悠转醒。
她魂鸢从来没有体会过死是什么滋味,虽然现在的她只是借着别人的身体活着,但终究她还活着。听说人死了会被捉去地府,倘若有朝一日千面死了,她会怎么办?
死——
就像方才,她若是晚上一步,说不定他就死了。
她若是晚一步,那么千面会被折磨成什么模样?
她唇角轻轻上扬,一抹温柔袒露眉间。方才的情景,仍旧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让魂鸢想起了那日在人界找到千面时的情景,让她想起了那个在他身上烙下印记的女人。
指尖划过他的眉眼,目光低下,柳眉展开,“安心的睡吧!有我守着你呢!”
殿内,床上的男子尚未醒来,魂鸢悬着的一颗心也未落下。只能静静的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那人的脸。
——
这样一想,那道身影一闪,便就此消失在院落里,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他想,清浅说得没错,他还不能死。魂鸢身边尚未出现那个免她颠沛的人,他若是就这么死了,怎么放心。
她的背影融进月色之中,逍银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方才幽幽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殿门。
她转身,向着院子里去:“我该去把潇黎叫来了!后会有期!”
他向她道谢,清浅却只是淡漠的看他一眼,眸光缱绻,难掩情深。
逍银只觉着她的话有礼,当即扶着墙缓缓站起身:“多谢!”
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格外低沉,仿佛千年埋葬的枯叶,落寞沧桑。
清浅却踢了他一脚,不轻不重:“别犯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死了,这世上不是少了一个一心为主子的人吗!你还是留着性命,继续守护她吧!”
逍银沉默,他不怕死,倘若魂鸢当真要他的命,他双手奉上。
那女子却已经站起身去,抖了抖衣裙:“虽然你是为了主子着想,但是却犯了主子的大忌。你以为,主子会轻易放过你吗?”她低眉,目光与那人对上。
逍银眸光一颤,幽幽看向她,“你放我走?”
清浅瞧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走吧!”
男子目光不闪,似是早已料到。
她抬目,深深的看着那人,最终潇洒的一笑,“主子说了,将你收押!”
也许,从那时开始,她心里埋的那个人已经变了。对烨华,那是一时仰慕;对逍银……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不再停留在烨华身上,也不再注意着烨华的举动。她曾看见逍银为主子解毒,拼着修为,没有换来一句“谢谢”,她也曾看见逍银望着主子和千面在一起时,落寞的眸光。甚至见过他醉酒之后仰天大笑,问自己情为何物。曾经,清浅觉着,逍银真是痴情,若是自己能得如此男子青睐,便是此生无憾了。
清浅的眸光闪了闪,笑了笑,“想不到风流一世的逍银,竟然会有说痛的一天!”她喃喃,心里却在问自己,爱的人是烨华殿下吗?为什么,此刻看着逍银狼狈的样子,心却微微泛痛呢!
逍银忍着痛打量她一番,目光移向别处,“很痛!”爱一个人心会很痛,至少他是如此。
“你说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轻柔的女音问道。
逍银睁眼,目光里映着清浅秀丽的容颜。那女子此刻正双手环着膝盖看他,一双灵动的眸子闪着复杂的光芒,说不清是什么。
逍银拉下眼帘,自嘲的勾了勾唇。他自以为自己懂她,原来,仅是他的错觉而已。
她要的,只是她想要的。
魂鸢要的,或许并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臂弯,而是让她一直强大下去的理由。为了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所以要不断强大。
可今日,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应该找一个能免她颠沛,让她依靠,娇笑在怀的男子。这个人不该是懦弱无能的千面,更不可能是备受她讨厌的自己。
她看似强硬,其实也不过是个姑娘罢了!
那人缄默,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遥远的天际。他想,只要没有千面,便再没人能影响到魂鸢。她是他心里的神,不能受一个凡人的牵制。她的路还很长,应该找一个能够一直陪她走下去的男子,而并非是一昧的被她保护的千面。魂鸢的冷漠,他深知;魂鸢的狂傲,他深知;魂鸢的孤独,他更是清楚。
她说,“你这么做若是死了怎么办?”
清浅却是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他抬目,扫了清浅一眼,苦涩的笑,并不说话。
忽而,逍银眼里的月光被遮去,一道青色的身影静默站在他身前。
眼帘低了低,脑海中又浮现出魂鸢的脸。她方才的目光,就算是现在想想也能让人不寒而栗。那样的眸光,仿佛杀了他逍银都不能泄愤似的。
“咳咳——”逍银动了动身子,长腿弓起,后背重重的靠在身后已然凹进去的墙上。后背的疼意迅速传遍全身,他甚至能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唇角又溢出一缕鲜血,他只轻轻抬起右手,狠狠擦了一把。
这足矣见得,那女子,眼里心里,看见的在乎的,只有千面一人而已。
逍银不知自己背上的脊梁骨断了几根,只知那女子径直进了门去,未看自己一眼。方才她下手,丝毫没有留情,甚至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会死在她的手上。可是为了千面的安危,却果断松开了他,仓皇得连他的命都来不及取。
直到,那红衣的女子进去,殿门重重合上。那远处长廊一角的男子才轻咳两声,艳红的血淌出嘴角,滑落在宝蓝色的衣襟上,渲染开去。
清浅看着那道背影,只听见那人阴冷的声音道:“传令下去,将逍银收押!”她的话没有一丝起伏,甚至透着狠绝。清浅不敢说话,只跪在地上压下头去。
魂鸢伸手,将男子揽进自己怀里,半扶半拽的带进他的房中。步子挪开几步,忽的顿住。
“千面公子?”清浅小声的唤道,那人未回应,只不安的蹙着眉。她将目光颤颤的看向魂鸢,只见那人眉头也蹙得紧紧的,眸中寒霜较之以往不知深了几层。
那红衣的女子迈步过去,运气施法将一道白光从千面眉心送进他的身体。那人身体颤了颤,气息恢复,重重的咳了几声。
清浅脸色一片惨白,眸中盛满惊恐,肩膀微颤。
那人眼里的阴霾稍稍退去,捏着逍银的手用劲全力一甩,那道蓝影飞了出去,“嘭”地一声巨响从长廊那头传来,顿时烟尘弥漫。
“主子!”清浅瞧着那一蓝一红两道身影,面色一瞬惨白。焦急中,她只好道:“主子还是先救救千面公子吧!主子!”
指尖力道加重,那人的话卡了一半,却无法再说下去了。
“就、就算——你、杀了、我…我、我也不…”
这一次,唤作逍银的面色通红,呼吸几近消失,他却只是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脖子悠然一紧,落在那人纤细而修长的指尖。那人的力道比他掐着千面时更狠,仿佛一心想将他的脖子捏得粉碎似的。
那张脸,那副精致的容颜,此刻呈现在他的眼前。咫尺距离,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里正流淌着的愤怒的血液。
那长廊上的白影提步,魅影一闪,迅捷的似一阵风,刮到了逍银的眼前。
逍银浑身一颤,只觉一阵冷风从身后吹来,捎来一丝令人胆怯的寒意。他的脊梁骨似是被两道刀锋似的目光盯着,半举在空中的手竟然无法收回。
“千面公子!”清浅吓得不轻,急忙将地上的男子扶起,伸手掐着他的人中穴。
女音遥遥的传来,逍银的手一瞬失力,千面落地,却已经晕了过去。
垂在腿旁的手动了动,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道被掐着脖子的身影,心里似有一团火迅速的窜起,片刻燎原。
“放开他!”清冷的女音,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便是在这万分混乱的时刻,一道红影在遥遥长廊上站定。美目流转的荧光,在瞧见千面门前那一幕时,刹那阴沉。一时间,周遭的温度似乎低了许多,就连路过的夜风都冻结住了,摇曳的万年青一刹停住,万籁俱静。
“你疯了!你若是真的杀了他,主子会杀了你的!”清浅的语调昂扬,目光在一脸阴霾的逍银身上看看,又转向渐渐失去意识的千面。
那男子却不理她,只淡漠的道:“这个人是祸水,留下他迟早会害了陛下!”若不是为了千面,魂鸢如何会想到去动摇人界皇帝的江山,还是孤身一人。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若是没了这个男人,魂鸢就不会以身犯险了。
手里的茶盏扔在地上,清浅便冲了过去。两手拉住那一袭宝蓝袍子的男子,用力的拍打,“你干什么!还不放他下来!”清浅焦急的说着,她深知千面在主子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