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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恭喜你了!”不管如何,成亲总是好事,只要嫁的人不是她,她是很乐意跟未来的表嫂祝贺,更何况这个表嫂是她挑选的……想到这,端木香非常得意。
“谢谢表姐。”眼里充满感激的泪光,幸福的感觉盈满蒲柳的胸臆,仿佛还踏在云端。这幸福来得很不踏实……
“不用谢我,只要你愿意嫁就好。”看到蒲柳没有怨言,也不讨厌公孙倚楼,端木香才感到安心。总而言之,一切都太好了,她也可以嫁给自己的心上人,真是谢天谢地啊!
蒲柳嘴角是完满的徽勾。没想到她到端木府为仆,老天爷竟然赏给她—个爱她的夫婿,这一切都太好了……
“少爷。”
帘外站了个昂扬的身躯。
“什么事?”
公孙倚棱起身,为预防佳人着凉,他拿了薄被覆盖祝诱人的胴体,少女沉睡的模样,让锐利的黑眸变得和缓、温情许多。
总是要看到她毫无防备地睡在面前,他才相信幸福的时光已到来。
“陈家已有动静了。”隶属江西的管事低声禀报。
“哦?”
公孙倚楼浓黑的眉毛一挑,悄悄起身,披上外衣,轻巧离开床铺,找帘幕外的管事讨论相关事件。
低沉的讨论声在夜风中飘来。
“晤……嗯……”瘫在床上昏睡的少女无意识挥手、似想赶走打扰她安睡的骚乱。
这景象正巧落入刚谈完事的公孙倚楼眼里,他的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笑意。
他喜欢这种恬静的气氛,仿佛可以预言他们日后将会共度的时光都跟着这份静谧——
相守到底。
公孙倚楼掀开帘幕,悄悄起床。
“爷?”
蒲柳一翻身,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空出。煞倏然惊醒,一只手揉眼皮,一只手抓住亟欲离去的男人衣袖。
“我把你吵醒了?。
低沉的嗓音有着浓郁的怜惜之意。
“你要出门?”
才回来一夜,怎么又要走了?床铺才睡暖而已,他们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啊!
这就是书上的“商人重利、轻别离”吗?
蒲柳有点舍不得。
“乖,待在家里等我。”
公孙倚楼轻啄蒲柳的鼻头,“我得赶到江浙去,还有一桩生意要谈。”
“我可以跟你去吗?”
她眨眨大眼,看着男人。
“你都要嫁给我了,不用准备嫁妆吗?”知道她的依恋.公孙倚楼喉结上下震动着,清楚传来爽朗的笑声。
哦!她都忘了。
“哦!”小佳人的俏脸转而酡红。
“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我跟姨娘说好了,好吧?”男人浑厚好听的声音在蒲柳耳畔响起。
“嗯!,她用力点头。
“起来帮我穿衣裳。”拍拍佳人的翘臂。他留恋她的馨香,想把她温柔的身影牢牢刻印在心版上。
她依言,轻巧起身替他穿衣服。
“这个让你带着,保平安。”蒲柳替他绣了—个平安符香囊。
“替我戴上。”他看着那只精致的香囊,眼光变得深邃而幽暗,紧握着佳人的手。
“好。”蒲柳依恋深深地把香囊套进公孙倚楼的颈项,再帮他贴身放好。
他满意地微笑,在她的脸上轻啄一下,“等我回来。”
高大的身影随即转身,就此远扬。
第八章
“真是有够气人的!”
端木香大刺刺地从绣楼窜入,对着专心坐在窗台前,将水榭阁楼绣入布面的蒲柳大吼大叫。
“表姐,怎么又生气了?”蒲柳放下针线,对端木香微笑。
在旁伺侯的杜鹃快速换上热水,捧上小点心;喜鹊也知道主子要跟表小姐谈心,赶忙帮杜鹃打点茶点。
看到几盘好吃的茶食摆在桌面后,端木香便开口,“你们几个都出去吧!我跟小柳有话说。”
“是!”几个大丫鬟低头笞允,便一同散去。
“表姐有什么事?”
两人倚栏而坐,既可以观水,也可以赏玩水中游鱼,清风吹来,舒畅清爽。建在池边的绣楼也是端木府里女眷最爱来的地方。
“外头说公孙倚楼在跟端木家结亲之前,会先置内室,先收一房小妾来伺候!”端木香说得咬牙切齿。
是在说她们两人吗?“怎么还有这种话在传?”蒲柳并不明白。
“对啊!我去上香时,听到那些无聊的女人在谈论这件事,觉得很奇怪,就要喜鹊去问个清楚,如果跟我们有关,就要澄清……”端木香比手画脚,说得又急又气。
“然后呢?”蒲柳眨眨眼,清灵明亮的美眸漾着一片水光o
“说来就气人了,还不是元宝赌坊那个柳依依!听说不管是娶谁入门,表哥那大色鬼还是少不了酒国名妓助阵才谈得成生意……”
“柳依依?”好熟的名字……是不是香表姐上次说带着游秦淮河、坐画舫的那一个?听说公孙倚楼很倚重她,走到哪都带着她呢……
端木香闻哼半声,才继续说:“现在走到哪,那个柳依依就陪到哪,大家都在说那个女人很厉害,交际手腕很高明,人又长得漂亮。表哥肯定会收她当侍妾!”
“她那么厉害啊?”难怪每次来看她,他身上都有股浓郁的胭脂味,是柳依依的香味吗?每次她想问,又不知从何开口。
“上上次游湖,上次听戏,不知道这次又要去哪里……”越想越恨,靖木香绞扭着手绢,恨不得打扁那个女人的公敌。
“我不懂做生意的事……”不知道那个柳依依怎么帮他的……蒲柳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不是说不靠女人帮衬吗?所以不娶香表姐……但是出入都带那个名妓又是怎么回事?
她光学着当个像样的千金小姐,就快去掉半条命,哪还会帮男人谈生意?
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做都不够……
为什么学了这一样,又会少了那一样?
为什么总是在入夜之后才会看到她的男人,来不及谈心,天就亮了……日复一日的,她总是等着他来看她?
之前他不是说要马上成亲吗?为什么一回到端木府,就变了,还要再等?他的承诺呢?
“我也是不懂啊!娘说好人家的女儿不用会那个。只要会当‘贤妻良母’就够了。”靖木香蓄意强调。贤妻良母”四个字。
“然后呢?就答应让小妾进门?”蒲柳的心突然拧了起来。好疼、好疼啊……
“小柳,你不要胡思乱想,娘说表哥有派媒人来谈你们的婚事了,有钱人家的男人总是这样的。”看着蒲柳苍白的脸色,端木香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突然怨恨自己的多嘴。
她干嘛把自己听到的事情跟小柳讲呢?万一事实不是那样。表哥不是会恨她一辈子?还是蒲柳不愿意嫁?到时又会要她嫁给表哥那天敌?哦!想都别想!
“他答应我不讨妾室的……”蒲柳喃喃自语。
她说她想跟他出门,但他要她准备嫁妆,她也点头答应了,但现在竟然传出这种事。
而她却没有说话的份,因为大家闺秀是知书达礼的,不会做出妒妇般的行为。
但是,她出自贫家,她不懂这些啊!
她只想守着自己的男人,跟他天长地久,这样不行吗?这样算是奢求吗?这样也会招人取笑吗?
难道得心甘情愿跟别的女人分享夫婿,这样才叫做贤妻?这样才叫做识大体?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个光鲜华丽的世界会让她感到非常寒冷?为什么……
时光荏苒。夏去秋来。
公孙倚楼终于回到杭州城了,但不只是他一个人回来,还有几辆豪华的马车跟在后头浩浩荡荡的进城。
“爷儿……”柳依依掀开帘幕,娇软的声音伴随着甜腻的香风,令男人酥到骨干里。
“还有事吗?”公孙倚楼冷淡而礼貌地点点头。
“不请我进府坐坐吗?刚跟您一起回来,我好累喔!”柳依依柔媚的眨着双眸,骄傲地微仰着仔细粉妆过的脸庞,对男人露出甜美动人的微笑。
对美人柔媚的姿态视而不见,公孙倚楼简单回应,“就是怕你累着,所以才让小泥巴直接送你回去林息,省得一拐三折,你的身子吃不消。”
语毕,骏马上的公孙倚楼俊美的容额波纹不兴,对于美人的暗示丝毫没放在心上,在他礼貌姓地婉拒之后,也不等美人回答,就直接命家丁将马车拉回元宝赌坊。
“嗯?”怎么会这样?怎么一回城,他人就变了?
柳依依错愕地坐在马车里,任凭公孙府的家丁将马车驶往另外一个方向,而俊逸的男人身影离去她越来越远。
“爷儿……”突如其来的分离让美人儿的自尊心受创。他不想带她回家吗?
美人的呼喊掺杂了呜咽的哭声,但策马狂奔的男人并没有耳福聆听,因为经过这一季的分离,更加确定他的感情依归,城里有他所思念的人儿在等他,他对她非常悬念。
“驾!”胯下的马儿似乎有灵性一般,开始疾速奔驰。
快速飞奔的马儿所奔跑的道路并不是往公孙府,但公孙倚楼确定面前的路才是自己心的方向。
公孙倚楼懒得管柳大美人与跟在后头的商队,全都丢给管事跟小泥巴后。便一马当先地往端木府冲。
“表少爷?!”
端木府外的家仆看到久未见面的混世魔王突然出现,全都瞪大眼睛,奔相走告苦难的日子又回来了。
不是说出门谈生意吗?怎么时间过得那么快,他又回来了?
天哪!地哪!好恐怖哪!
救命哪!表少爷到底要娶府里的哪个小姐啊?要就赶快带走吧!别再回来了!
“接着!”骏马上的男人一跃而下,把马匹丢给来人,自己跨大步,快速走进端木府。
“表少爷好!”
一路上,丫鬟、小厮全都颤抖请安。
但男人只是摆摆手,专走小径,也没上花厅跟赵如花说话,直接往蒲柳居住的绣楼前进。
“柳儿呢?”看到蒲柳的丫鬟,公孙倚楼就觉得非常安心。
“小姐在后头替香小姐作画。”端着茶水的杜鹃看到以后的男主人。立即微笑,躬身回应。
“作画?柳儿倒是越来越多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