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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折子连着一个折子地往万历案头上送,左右不过一个宗旨,废掉太子,杀掉张允。
相比来说,东林党人的动作就温和了一些,毕竟他们虽然结了党,可都是正经的文人,一颗忠君爱国之心还是有的。
更何况当初国本之争也是东林党人挑起来的,或多或少对太子都有那么点感情了,倒也没有落井下石。
对于张允,不管梃击案里他地所作所为是不是损害了东林党人的利益和感情,毕竟顾宪成是他的岳父这是不争的事实。
俗话说,爱屋及乌。
对于顾宪成的尊敬虽然没办法转嫁到张允地头上,起码这些臭脾气的文臣倒也不会恶毒到要置张允与死地的地步,所以东林党人地奏折基本上都是呼吁追查元凶,捎带着惩罚幕后黑手,倒是赶尽杀绝。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昨晚上东林党人才没有被殃及到,否则的话,以万历的脾气,谁敢跳出来为难我的儿子和忠臣,那就是要“拿下”,于是经过了昨晚的变故后,朝堂上的人大部分都是东林党人,还有一些中间派,齐楚浙党是一个都没剩下。
从这倒也可以说明一个问题,在官场之上站队是很要紧的一件事,说话办事更得谨慎,要不然一个不留神就是灭顶之灾。
张允对这帮人也没什么印象,因此找了个角落站定了,基本上谁都懒得看,而太子倒是颇有吸引力,一帮文臣不时过来和他聊上两句,算是和未来的皇帝沟通一下感情吧,看来这帮文臣也不是傻。
“不过张允却觉得很是无聊,偷眼瞥了瞥往座上,空空如也,万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呢,觉得一阵困,于是打了个哈欠,可刚张开嘴就听到旁边有人道:“张大人,昨夜没睡好?”
张允一惊,到嘴地一个哈欠又吞了回去,扭过头来一看,是个粗壮的黑脸汉子,瞧模样已经是五六十岁,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的皱纹,头发和胡子也有些花白了,不过精神头倒是很好,嗓音洪亮,不过却不认识,忙一拱手道:“还成,这位大人是……”
“哦,在下熊廷弼,大人叫我老熊就成!”黑脸汉子一咧嘴,很豪爽地道。
我晕,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熊廷弼呀,偶像,绝对是偶像级人物。
张允见他是个豪爽人,也不矫情,真就笑呵呵地道:“老熊,我对你可是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可算是看到了,别说,比我想像的威风多了!”
熊廷弼一听这话,就觉得心里舒坦,起码张允不跟别地文臣那样酸溜溜的,嘿嘿一笑道:“过奖过奖,比不上张大人呀!”
“老熊,你这话我不爱听,凭什么我叫你老熊,你就叫我大人呀,论年纪,论辈分,我都是晚辈,叫你老熊我都占了便宜,你怎么也得叫我声小兄弟,这才公平不是!”张允嬉笑道。
“那是,张兄弟,哥哥我过来是向你道谢地!”熊廷弼撮着手道。
张允马上就明白过来,肯定是为了自己举荐他去辽东的事,毕竟这样的人虽然是文人出身,可在骨子里却更象个军人,赋闲在家六七年,现在能再次上战场心里那份激动是难以用语言表述的。
自然也就会推荐了自己的张允多出了份好感。
张允哈哈一笑道:“这不算什么,打仗不是作游戏,我保荐你老熊也是为了朝廷,为了咱们汉家的儿郎们着想。”说到这,他把嘴凑到了熊廷弼耳朵边道:“要是让那个杨镐做了辽东经略,奶奶的,说不定女真人灭不了。
还得把咱们地几十万兵卒给糟蹋了,我可舍不得!”
常言说的好,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张允这话在熊廷弼听来就觉得舒坦,哈哈一笑道:“张兄弟这话我爱听。
姓杨除了溜须拍马,狗屁不懂。”
张允点了点头道:“老熊,开春就要和女真人开战了,在此之前,我会尽全力帮你理顺好各处关节。
饷银,粮草,兵刃。
盔甲,但凡我能想到的,一样不少全都给你备好,你在辽东嘛都不要想,只要狠狠得揍那帮脑袋后面拖着猪尾巴的蛮子就成了!”
要搁以前,这话张允还真不敢说,可现下当了三部侍郎,回头竹杠一敲。
白花花的银子一到手,要什么有什么,他自然就有了底气。
熊廷弼惊讶得看着张允,片刻后拍了拍张允的肩膀道:“放心吧张兄弟,你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咱们辽东的几十万弟兄就全靠你了!”
“错,是大明朝的数千万百姓就靠你们了!”说到这。
张允把朱常洛拽了过来,笑吟吟地道:“老熊,筹备粮草之事乃是我和太子操办,日后军中的弟兄们有了什么难处,只管找我们俩就是了!”
朱常洛当然知道这张允这是帮自己卖好给军中势力,感激得看了他一眼,而后朝熊廷弼点了点头,和他攀谈了起来。
就在此时,陶公理走了出来,尖着嗓子道:“升朝!”
百官呼啦啦跪下,一身龙袍,满面红光的万历走了出来,往龙椅上一坐,待文武大臣三拜九叩分列两旁之后,万历什么都不说,手一摆,就见陶公理就捧出了一卷圣旨,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中心思想共有三个,一就是福王是被白莲教谋害而死的,二郑贵妃乃是白莲教妖孽假冒,幸好万历法眼如炬,将其窥破,三就是封张允做这三部总侍郎。
当然了,末了还有一条,就是其他官员居心叵测,已经被关押起来,着太子和张允一同审理,酌情发落。
这么一来,就是把那些罪臣的生死交到了太子和张允的手里,这又怎能不让众人惴惴不安。
有些胆子大的想要出来反对,可想起昨天夜宴上地经历心里就一阵发毛,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陶公理道:“散朝。”
得,众大臣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呢,万历又走人了。
一个个愣在金銮殿上,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朱常洛看向张允,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别客气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张允没办法,也只有硬着头皮道:“诸位大人少安毋躁,听我说两句,众所周知,朝廷开春之后要对辽东用兵,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因此本官希望工部,兵部的官员尽早动起来,该准备什么的不用我罗嗦了,诸位都是朝中重臣,该很清楚,本官只有一条要求,但凡辽东兵士要用地东西,不管多难,都得保质保量的交给他们,误了辽东的战事,哼哼,不用本官说,想必诸位也该知道其中的厉害了!”
说到这,张允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龙椅,不过这也足够四周的官员心里一哆嗦的。
而后张允又道:“刑部官员也都别闲着,速速带人把一干罪臣押回刑部大牢,太子和本官随后就到。”说完朝众人一拱手道:“为了朝廷,诸位大人,这个年就辛苦一些吧!”说着叫上太子就率先出了金銮殿。
四周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末了到是东林党地头子杨涟说话了:“都还愣着干什么,散了吧,办差去!”
………………
第三十章 红白脸,敲诈呀!
从紫禁城出来,张允瞥了一眼一同出来的朱常洛,笑道:“殿下,要不你先去刑部吧!”
“你干什么去?”朱常洛一愣,心说:“这小子不是是半路撂挑子吧,马蜂窝捅了下来,却让本太子去收拾,忒有点不厚道了!”
“我得回家一趟,你也知道,我可是陪着您在慈庆宫里被囚禁了好些日子,那天晚上被关押起来的时候,我老婆刚好要生孩子,到了现在,连亲生女儿都没见过,未免有点太对不起他们娘俩了,反正那帮罪臣人数众多,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转押到刑部大牢呢,我晚点去也没什么?”张允嬉皮笑脸地解释着,话里话外还不忘提醒朱常洛,哥们我被圈禁可是被你丫给害的,要是不让我回去看看老婆闺女,你小子就忒不厚道了。
出乎张允意料的是朱常洛倒是颇为通情达理,微微一点头,而后笑眯眯地道:“巧了,我也早就想去拜望一下亲家母,捎带着看一看我未来的儿媳妇了,正好陪你一同回家。”
得,这块狗皮膏药就算是给粘上了,你说不让他去吧,人家是堂堂的太子,位高权重的,还死气白赖得非要和自己做儿女亲家,拒绝了他,那就是打了这个未来皇帝的脸,说不定万历一烟气,这丫得就会给自己小鞋穿。
可让他去吧,他这身份在那摆着呢,一大家子就得跟着请安磕头,谁也别想安宁。
张允迟疑了片刻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苦笑道:“好吧,你愿意来就来吧,不过先说好,这回去。
你只是我家闺女的干爹,至于亲家一事,等将来孩子大在再说不迟!”
朱常洛听了张允这话,当时就想载地上,心说:“好嘛,我一大明朝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上赶着跟你结亲。
你都不乐意,这要在朝堂上一说,谁信呀。”
可是朱常洛还就认了张允这脾气,在他看来,人家这是不恃宠。
这叫风骨,比那些自己落魄事远避,得意时巴结的马屁精们强多了。
“你不肯,嘿嘿,我还就认准了这门亲事。
回头我就再生个儿子去!”朱常洛在心里暗下决心。
等到朱常洛点头答应下来,张允这才领着他出了午门,瞅见范同牵着马在外面等着他呢。
见他出来,笑道:“俺就知道大哥一准得回家去,果真是没猜错!”说完了这话才看到了朱常洛,忙行了个礼。
要不说环境能改造人,来京城待了些日子,范同也知书达理了。
“兄弟们呢?”张允飞身上马,心里关心的还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黑巾众。
“早就回家去了!”范同牵着马辔头道:“昨天下午皇上差人传旨,命俺们进宫里护驾。
还说要是把这差使办好了,大哥就能回家去,二夫人这才答应下来,现在宫里没什么事了,皇上又不管饭。
俺们还赖着干啥呀!?”范同说着呵呵一笑道:“别说,还是咱家里舒坦。
比紫禁城里强多了!”
“胡说八道!”张允挥起马鞭抽了他一下,板着脸呵斥道:“在殿下面前还敢说这样的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