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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一看就教训说:“天都亮了,你还打着灯笼,就是夜里,这雪光大亮,也用不着灯笼吧,有人的时候,咱装装阔,没人了,咱灯油都得省,不省不行,你主子我,今一张口,你知道多少吗?!光绢布就一千匹。”
图里图利一个劲就想说:“三百匹马你怎么不说呢?!”不过他不敢说,要是说了,狄阿鸟恼羞成怒,肯定打头。
狄阿鸟带着他们俩去上早朝,到了,门里门外,都站满了人,各边主事儿的,都在手下的帮助下,早晨跑过来,摊个几桌,坐下,这可不是喝酒,上头摞的什么都有,就是没酒。大本营各部门好几十个司,没办公的地方,大部分移动办公,到了早晨,各部门要相互协作,下级要给上级汇报工作,就这样接头。
狄阿鸟也一样,不过他的几桌比谁的都大,上头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左侧是为他个人管图书典籍册目的,右侧记言记行。
他不需要什么都摆前头,如果没大事儿,也不是审计预算的日子,是很清闲的,相反,牛六斤和常子龙却脑门生烟,一个劲儿与人吵架,原因是,别营进行生产,要到他这儿要人帮忙,这个也要,那个也要,平日动工需要那么多人手,所以,牛六斤早晨来了,就是吵架,他有多少人,能派多少人,什么严重,什么地方多派,自己记录一下,统计一下功勋就行了,没有难度,但是,就是要与人吵架,因为大伙都要争着说自己的事儿比较重要,人调配不开,他要回绝一些,大家就在这儿磨,也只能吵架。
另一侧,谢先令面前却是排队。
每日都要上计,大伙人手一张纸,到了他跟前,那就是一摞,所以,他一味埋头,有问题的地方,找个几主说话。
可是这些纸,他看过来,看不过来,都不会分冯山虢一页的。
别人也都不去找冯山虢,狄阿鸟的部下,自己招募来的不找他,陪嫁的,官府配办的,都不找他,不是因为眼中无人,而是他们真的很忙,过来都是带着事儿,事儿办完了,要赶紧回去。
平日的工作,那可都作功勋记录呀,这一阵子,也是要效率的呀,找谢先令,那是例行公事,找他,干什么呢?!
他是令尹没错。
问题是,这些全是军政,国家就是军队,陪嫁的太监也入营籍,在五大营之数,军队的一员,女人,女人也一样,就连狄阿鸟家的蜜蜂,也是大本营户口,大本营大王家的千金,放到中原,兵户家小婴儿,一出生就是兵户。
说到底,就目前来说,这只队伍,包括空气里的渣滓,整个就是一支军队,包括令尹,那么令尹面前,只有空气,空气。
冯山虢跟犬鼬一样,伸长脖子,望风望几天,之后一来就打瞌睡,或者被寒风给吹了,用手绢不停揩鼻涕。
其实他有一点想不明白,自己是皇帝给的,就目前来说,狄阿鸟还没断奶,干嘛一味晾自己,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样光明正大地不让自己干事儿,这不是给皇帝难堪,这是要干什么。
隔着空气,狄阿鸟撑着下巴,看着正在打瞌睡的冯山虢,其实,脑海中正有话在回应他:“我这儿就没有他这个令尹该管的,老这样下去,好像在给皇帝脸色呀,怎么着,也要给他找点事儿。”
什么事儿呢?!
狄阿鸟以前觉得土狸子和阿狗都需要启蒙都需要老师,想让他暂时做师傅,可又觉得这家伙是朝廷的死硬派,令尹到自己的俩孩子,就不大好了,不过今天,他已经想好了一个改造冯山虢的办法。
大家热闹纷繁,到处打转,看来该来了都来了,狄阿鸟“砰”地一拍醒木,大喊两声,让整个大厅暂时安静。
大家纷纷翘头看他,他这才说:“各位,我一直在想一个很不幸的问题,事关大伙儿,现在,终于有人肯来投靠我了,这个问题,就不能不去问你们,老子回到了家乡,做了王,你们这些人怎么办?!”
大厅一下静静的,这什么意思?!要发火?!
没人敢吭声,冯山虢却举了支手,到处看着,玩世不恭地给颜色:“我做令尹。”
满大厅的人笑笑不得,只觉得此人嚣张了,所有人都知道,大王才最大,什么都能更易,大王不行。
其实这也是冯山虢要警告的,你这个大王,上头有朝廷,与其说你这大王不能更易,不如说我这个令尹不能更易。狄阿鸟给他按按手,说:“你的问题,咱们待会儿再说。”单独请求一下,扭头又说:“各位弟兄,噢,爱卿们。是我家乡人的举手。”
图里图利刚刚把狄哈哈送到狄阿鸟家去款待,自己则立刻把手掌立刻挂脑门上了。牛六斤犹豫了一下,也举了手。总共之数,也不过那几只,众人寻找着,看着,发现着,忽然似曾觉得,一个外乡人奴役了大伙一群。
狄阿鸟笑道:“不要再到初找了,万树丛中一点红。”他使劲地砸着自己几桌,大叫说:“剩下的呢,应该都是中原人吧,啊?!我想问一问你们,我回家做了大王,那么你们呢?!你们干什么?!”
谢先令“嗖”一下蹿了上去,解释说:“大王的意思,大家真心帮他吧,留下对吧。”
狄阿鸟一挥袖子,大叫一声:“唉,也包括里面。谁来回答我,啊,没有一个人想过吗?!你们都是白痴吗?!跟着我,穿山过水,跑道这里,外头还下着雪,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将来干什么?!”
心情不好,发火了。
谢先令也是这么觉得,可是这样发火,太过分了,别说别人,自己都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这是什么意思呀,是说大伙辛辛苦苦,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狄阿鸟却真这么咆哮了:“以我看,你们大家辛辛苦苦,到头来也不过是竹篮打水。是不是都不高兴了,想问我为什么这么说?!认为我忘恩负义,想飞鸟尽,良弓藏,是不是?!说呀,怎么没一个人说话?!”
谢先令刚想张口。
狄阿鸟毫不客气地说:“也包括你。”
第二卷 大漠孤烟 七十六节
人们哑口无言。
血性偏多的,浑身气得发冷。
这大王,怎么给他卖命,再骂,再骂?!老子真想不干了。
狄阿鸟也知道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笑了,慢慢地说:“是不是都在心里火呀。刀光剑影,九死一生,做大王的还用这样话折磨你们,心里都不忿是吧。”他再次咆哮:“比起你们将来没有好下场,骂我忘恩负义,好多了。所以,这些丑话,老子不得不冲你们喊,啊。”他又把口气放缓了:“也是为了不让你们将来骂我忘恩负义,把什么都推到老子头上,老子这个大王,不能不先把这个实在话给说了。”他轻轻地说:“老子父子在中原立功了没有,结果怎样?!你们不照样把老子当外人,那你们来了,也是他娘的外乡人,你们看我的同乡少吧,刚刚举手,三、五个,平时夹着尾巴,可然后呢,然后呢,今天投靠了多少?!二百七十七个,明天呢,后天呢?!”
他挽着自己的袖子,递出一根指头:“老子与你们打败了敌人之后呢?!你们想过没有,多少人?!啊?!倒时,你们这些人,包括你们的手下,同僚,家族,也成了万树丛中一点红。话说前头,你们这万树丛中一点红是怎么想的,想靠自己立下的功劳荣华富贵吗?!想不想?!”
众人心气不忿,不然就回答想了,可是却没回答。
狄阿鸟说:“可你们是外来人,外乡人,你们想,有人不让,怎么办?!你们是不是想在我的支持下,把老子的东夏臣民整个奴役起来?!凭你们?!兵不满五百数,将不过几个,办得到吗?!谁来告诉我,办得到吗?!”
他蔑视地看了众人一眼。
牛六斤连忙代替本乡人说话:“我们可以一起共拥藩国。”
狄阿鸟骂道:“你肯,别的人肯吗?你能代表几万,甚至十几万兄弟姐妹吗,有这个资格吗?!就知道信口开河。”
牛六斤连忙大声喊:“大王有,我们都听大王的。”
狄阿鸟这才有点满意,可是却说:“我也没有资格,十几万人,人心隔肚皮,也许我在,还能保护一二人,我死了,你们很可能要被人连根铲除,是不是?!你们不担心吗?!你们跟我一起来出来打天下,打了天下,当地人却容不下你们,怎么办?!现在,一共二百七十七个人来投靠我了,明天,后天,大后天,到我打败仇人为止,甚至以后,你们怎么办?!谁来告诉我?!”
他咆哮说:“你们自己的事儿,有人想法子了吗?!里头有没有老子的高参,老子要用你们的智慧呢,出来,给他们让开路,让他们站到我面前,面朝你们,就地给我想,想了给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心情一收,感激之情泉水一样往外涌,这是陛下给我们谋划长久之计的呀,不是侮辱我们,痛骂我们,也是的,他就是这种性格,越严重越骂人,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众人推推,高参资格的人上去好几个,实际,却是没办法,低着头,面向大家,愧疚呢。
吴班也上去了,结结巴巴地说:“只,只只能不分彼,彼此,大,大家,都不当,都不当别人是外人。”
吴班,犍牛队头号,另外兼君子营祭酒,按说他与狄阿鸟只是少年时的朋友,到这儿来,是被骗来的,交付如此重任,给这么多身份,很可能人家的心还没过来,不大合适,李芷就觉得不大合适。
不过,今天,他出来了说了句话。
狄阿鸟立刻就说:“吴班祭酒是我朋友,其实是被我骗过来的,我给他说了实话后,不知道他有没有躲起来,抹过眼泪,不过,他今天可是解决了你们的问题。这个问题,你们一个两个都傻着眼,高下分别,还不明显?!从今以后,吴班是君子营第一参,高上头是巨吧,以后,他就是巨参。”
吴班极不好意思,他虽然是骗来的,可是受到这么多礼遇,得到这么多重视,狄阿鸟大王还跟朋友一样对待自己,而自己所学,又将有了用武之地,他就是对雍夷有点儿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