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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福微微一叹,道:“莫非日日如此,陛下又怎会疾病缠身?公主可能不知,但从水妃娘娘去后,陛下的身子就渐渐垮了,加上朝事繁重,去年更是恶疾突发,幸好国师及时赶来,否则……”连福面露凄伤,看的出对建元帝确实关心的紧。
文心心中纳闷,何人医术竟能胜过宫廷御医?
刚欲出口询问,便听得连福凑到跟前低低言道:“去年北漠各部被吾天朝击退,却是佯装降服,据边关来报近日又是蠢蠢欲动,而南疆也是频频出现问题。陛下终日忧思,也是迟迟寻不到解决之法。”
文心暗暗感慨:可叹皇宫之内,各有各的烦扰……而自己,也在其中兀自挣扎。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莫名其妙的束缚,看不见了、听不见了,或许便能遗忘一切……
心湖如烟笼罩,朦胧暗淡萦绕着丝丝迷惘。风过青烟消散而去,只余碧波涟漪层层化开。退至湖畔,便是一片无声的空寂。清澈如昔,忽的映出两抹梦幻般的出尘白影,迥异的面容、毫不相似的气质,却皆是高雅翩然,容颜绝世。碧波皱起,白影随之靠拢,直至那一刹那的炫目白光破空而来,再回眸只余一道淡然的影子静静伫立……
淡淡白影漾荡在湖底,模糊的看不清他的容颜,低首跪于碧水湖畔细细看去,却不防水波乍起,湖底猛然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十指倏地一收便牢牢攫住了自己的颈项!
刹那间胸中的气流仿若停滞,而心藏却如擂鼓般激越跳起,一阵快过一阵!气息渐渐抽离,双手无助的挣扎,想要喘气想要呼吸哪怕是一瞬间的松弛!双眼已认不清任何事物,只余一片幻化缭乱的世界,但脖间的细指却仍是一刻不懈的扼住不放!衣衫半湿,身子已有一半落入水中,冰寒刺骨的就如同那般柔细修长的手指,看似莹润美丽,实则暗含杀机!——是谁!是谁如此的憎恶自己?竟要至自己于死地?
意识渐渐消退,心如飞花飘零般柔柔荡荡,拂过山川,越过河流,轻盈的漫天飞舞……
一丝微光穿花而至,暖暖淡淡仿若轻柔一吻,若有似无的幽香在唇间漫开,舒缓了胸中的窒闷。轻轻舒气,空气如清流般在心肺里流淌,四肢渐渐恢复了知觉……
羽睫轻扇,空然迷惘的瞳孔无焦距的望着天空,直至丝绒般的云朵形成了轮廓,文心才蓦地惊醒!
双手吃力的撑着地面坐起,才发现浑身恰似历劫般酥麻无力。而喉间更是火燎般的干涩疼痛!身子蓦地颤抖起来,全身如置身冰窖般寒冷侵骨!——难道一切都不是梦?真的有人要杀自己!
颤颤巍巍的坐于桃林中,掌下是柔软细腻的春草,桃瓣层层叠叠覆盖其上,更显得轻软舒适。指尖移动,却蓦地碰到了一块硬物!触手温润,方而略扁。文心轻轻握住,移至眼前看去——如凝脂般的白玉光泽滋润、洁白无暇,下坠杏黄色明珠流苏,尊贵典雅,隐隐散发一丝沁人幽香。
文心微怔,眼前蓦地浮现起颜熙园那棵紫花烂漫垂缀枝条的大树——梦阑香!
双手蓦地收紧,柔嫩的指腹触及玉面雕纹凹凸,似有一阵熟悉之感。
指间松开,摊于掌面凝神细望——正面是简易刻绘的山川河流,虽是寥寥几笔,却完美的勾勒出山峦之巍巍,大河之滔滔。——如此熟悉的浮雕,令文心不自觉的心下一寒!
喉咙似是梗塞,双手颤抖的将玉牌调转,将另一面展示出来……双眼有一瞬间的迟疑,目光游移的飘向空中——只有一望无际的白蓝相间。
长长的舒了口气,微微定住心神,文心蓦地低首凝视——白润剔透的玉面上,一个清清楚楚的“捌”字峭拔潇洒!
瞳孔骤然收缩,似料到又似不敢置信的质疑蔓延开来,装载着永无止境的森冷寒意!——是他!是他!——为何,为何?为何是他?为何偏偏是他?
微张的双唇渐渐抿紧,随后唇畔绽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呵呵,他送给自己的团扇不就是带着梦阑香独有的气味吗?
桃花纷落,飘飘洒洒,湮没了文心眼底的最后一丝迷惘。抬首远望花林尽处,那隐隐跃出的冲霄飞栋在夕阳下流溢着灿斓的华彩。
一刻的踯躅,让她忽略了由远至近的脚步,直到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文心才蓦地发现已有人及至跟前!还未抬眼,腰际却已被人紧紧揽住!胸贴着胸,柔软熨贴着钢铁般的坚毅,微热的气息缠绕不止,似有暧昧在粉红花雨中暗暗滋生……
文心蓦地一惊,伸手便是一阵耗尽气力的猛推。岂奈浑身酸软,愣是发不出平日的威力!琥珀色的瞳孔登时旋满愠怒,直直的望向头顶兀自低笑的男子脸上。——剑眉飞扬,目若朗星,坚毅的薄唇绽放出一丝潇洒若风的笑意。文心眉头紧锁,心中暗自嘀咕——怎么是他?
但听他在自己耳边低低道:“真是只狡猾的小野猫!说,你到底是哪个宫的宫女?上次竟然把本王给骗了?害我要来了个无趣的小丫头!”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流连缠绕,却似火烧般燎的文心双耳发烫。文心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怪异,刚欲出声,便听得他继续道:“你这次若不告诉我真话,休想让我放开你!” 醇厚的嗓音蕴含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指腹似温情无限的勾勒着文心娇嫩的面颊,来回轻抚,流连不止。文心一窒,额角沁出一层冷汗。掌间握住的玉牌已被粘腻的湿汗沾染,文心缓缓收紧,忽的灵光一闪,唇边浮现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吐气如兰,轻轻凑到对方耳际,拖长腻人的声调,柔情百转地缓缓吐出:“只怕王爷知晓了……不敢要……奴家呢……那奴家……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轻轻的将头转开,微微挑起眼帘,半是羞涩半是哀怨的注视着对方的反应。对方似是未料到此种说法,先有一愣,随后黑眸一转,呵笑道:“难不成,你还是父皇的人?”虽是满含笑意,箍紧的手却不自觉得微微松开。
文心心下一喜,单手迅速绕开禁锢,猛的伸出反擒其手,身子却在转眼间轻盈旋开,另一手肘用力狠狠一顶,只听头顶一声闷哼,文心双腿微屈,蓦地弹跳开去!
墨发飞扬,水青色纱裙翩然翻飞,轻轻落于满树桃花之下,粉瓣轻飘,坠落于女子唇边,勾勒出一抹惑人的微笑。
对方似是怔愣,竟未想到她略懂武艺,而且还在一次的欺瞒自己,心下一阵懊恼。正欲再度迫近,却见女子明眸忽的闪过一丝幽暗,纤纤玉指倏地扣住腰间配系的玉饰,高举而起,淡淡道:“皇兄还想继续戏弄倾月么?”凝脂般莹润的佩玉洁白无暇,却在正中以浑厚峭拔的笔法雕刻着一个“玖”字!
男子已然伸出的手蓦地僵住,双眸大睁,似是不敢置信的微颤着身子,惊疑道:“你……你是九皇妹——倾月?”
但见文心轻笑着收回玉牌,似是异常小心的轻抚玉面,一边缓缓收拢入腰,一边漫不经心道:“这可是父皇亲赐的佩玉,皇兄亦有,莫非……还会有假?”
羽睫微挑,琥珀色的双眸流溢着嘲讽的笑意。玉手轻勾,拢去颊边流带的几缕滑润青丝,翩然静立。桃艳纷飞,飘然若雨,文心倏地伸手接住一瓣粉色,忽略男子满脸阴郁的神色,轻转回身,似要离开。却在迈出几步后,回眸一瞥,轻轻然说道:“皇兄既然已将翠儿要去,那就请你今后好好待她……”
缓缓收回视线,抬首仰望漫天飞花,闻着若有似无的梦阑幽香,文心心下一叹,不再犹豫,摆摆手便飘然而去……
玉殿风来暗香满
浮云飘兮,暗夜流黛,点点清辉下的东宫褪去了白日恢弘庄严的鎏金华彩,在朦胧夜色中恍若披上了一层淡淡轻纱,显得深邃而神秘。
东宫正门外,一排轻甲侍卫静静伫立两侧,腰际佩戴的刀剑在月色中亮闪着逼人的光泽。树叶婆娑,在连绵不尽的深红色宫墙上挥舞着凌乱的暗影。风止影绝,却在无声中飘起了另一抹深色的倩影。轻轻落于宫墙之上,娉婷而立,转首望向东宫大殿。依然是琼楼玉阶、彩阁雕檐,锦纱轻蒙的八角彩灯高悬于冲霄飞栋之下,点点章彩流韵,缀满金璧瑶阶,连汇成一脉闪烁星河。
流溢的华光映照着高墙之上的清影,隐约可辨那人的清丽容颜,秀眉弯弯,明眸灿烂,青丝流泉,风裳水佩——却是夜探东宫的文心!
羽睫轻扇,深深望向重重殿阁,琥珀色的眸中水润点点,光影重重,却如浮云流月般明灭不定。双唇忽的紧抿,缓缓曳起水色宽袖,迅速抽出一方雪色纱巾蒙住脸面。脚尖微点,一个舞蹈般优美的旋身飞展,便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圆润的浅色弧度。双臂微展,带起气流暗旋,吹满轻如鸿毛的长裾宫裙,让身子更加轻盈若风。衣带飘飞,墨发轻舞,文心翩翩然落于东宫高墙之内。
深吸一口气,文心微微抬首,但见一队巡逻侍卫由远而至,恰似正好朝这边方向行来!文心转眸一瞥,倏地曲腿俯身,几下飞速移转,暗暗隐于草叶花丛中,静待脚步声远去。
双手掰开密遮的枝叶,探头环视四周,文心一边暗暗记住所处位置,一边回忆着上次得进东宫所行的路线。岂奈白天与夜晚的东宫好似彻底翻覆了一番,文心如何思忖也辨不清应走的方向。
无措的在原地挣扎一番,文心一仰首,便飞身向着灯光最密集处跃去。
越是前进,周围经过的宫女太监越是多了起来。文心凝住呼吸,贴壁而行,巧妙地将身子隐于暗处。目光却紧紧跟随着不远处提着宫灯的宫人身上。
只见两个太监神色仓皇,一边嘀咕着什么一边匆匆朝着前方快步而去。另几个宫人却提着宫灯低头弯腰的一路翻花弄草,或是在私下里轻轻交谈。宫女们不闲着,皆四处环顾着像是寻找什么东西。
文心微微颦眉,眼梢瞥见那两个前行的宫人恰好消失于拐角处,文心稍一提气,一个斜翻纵身便如踏风拂月般飘飞而去。恰好此时一个小太监抬头喘气,只觉树影一阵乱颤,便有一个影子如闪电般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