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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苦笑,想到已经病逝的宗望,想到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想到眼前的危局,心里纷繁复杂,百般惆怅。
“听说你拒绝了女真人的议和要求?”黄涉问道。
“我把女真使者杀了。”李虎冷笑道,“我绝不会和屠杀中国百姓的蕃虏议和,绝不会。我回书给吴乞买,我告诉他,我要血屠黄龙府,今日决堤之仇我要血债血还。”
黄涉本想劝两句,但看到李虎眼里的浓烈杀气,又把嘴巴闭上了。现在李虎正在暴怒的时候,说什么议和只能遭到李虎的痛斥,还是等一等再说吧。
“这场大水让金人赢得了稳定幽燕、河北和山东的时间,让东南叛逆赢得了扩张军队增长实力的时间,三分天下格局已经形成,虽然我们没有在三分格局中取得明显优势,但好歹我们夺回了代北,稍稍还是占了一点便宜。”
“但也把我们的主力牵制住了。”李虎摇摇头,对代北局势并不看好,“老霍来信,极力劝说我遏制契丹人,以免养虎为患,他这种态度显然代表了虎烈府大多人的意见,他完全没有看到我们现在的困境。在这个世上若想称霸,首先要有实力,远远超过他人的实力,没有实力你遏制谁?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然都不懂?只要我统一了中土,契丹人算什么?老子跺跺脚就能灭了它。”
黄涉听出来李虎的意思,马上劝道:“老霍也是大山会盟的兄弟,以他的资历,出任宰执的资格都有。依我看,还是让他主掌虎烈府吧?”
“不行,他的私心太重,眼光也非常狭隘,让他坐镇虎烈府,代北马上就要出事。”李虎一口否决,“我打算叫小活宝主掌虎烈府。”
“宝帅?他是渤海人。”黄涉吃惊地说道。
“渤海人怎么了?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只要他忠诚就行。”李虎冷声说道,“耶律马哥现在统领大半个代北了,但高宝龙呢?高宝龙和渤海人一直跟我打天下,我就他向东,他绝不往西。这次代北大战,他和耶律马哥一样建功,但我把大半个代北都交给耶律马哥了,却没有给他任何封赏,甚至还叫他日夜疾驰支援太原?他有怨言吗?他没有,他带着渤海军从代北杀到太原,又从太原杀到井径,这样忠诚的渤海人,到哪找去?”
黄涉不敢再说了。高宝龙是渤海大王,渤海大王主掌虎烈府,镇戍代北,和耶律马哥互为牵制,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另外,这可能是李虎给虎烈将帅们的一个暗示,虎烈府不但已经置于大元帅府之下,而且随时可以撤消,藩镇在未来何去何从,还要看变革的推进过程,谁也不要指望将来自己会成为一方重镇。
“总帅打算何时叫王妃回来?”
“先把皇统的事解决掉。”李虎说道,“然后我把西北的人调一批出来,进一步削弱西北将门对西北军的控制,以便在西征之前,完成对西北军的整编。做完这些事之后,西北稳住了,我就叫王妃回长安。”
黄涉暗自吃惊,摸着胡子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说道:“总帅,是不是太急了?欲速则不达啊。”
“快刀斩乱麻。”李虎用力一挥手,“时间越长,这些西北将门对我的威胁越大,乘着现在西北军实力不济,党项人又无法对我形成威胁的情况下,迅速解决掉。”
黄涉知道李虎心意已决,而且这次李虎乘着中原大战的机会把折家、杨可世,还有韩世忠、吴玠这些西北新一代领军人物都给控制了,的确有条件对西北军进行大刀阔斧的整顿收编了,但是党项人却是个难题。
“党项人虽然对我们形成不了威胁,但就目前的形势来说,这始终是个祸患,如鲠在喉,不拔不行。”黄涉试探着问道,“总帅是打算先打西北,还是在平定东南之后再打西北?”
“等刘韐出使回来再说。”
刘韐到贺兰山去了,主动议和。这次李虎全取代北,隔断了女真和党项之间的联系,这对党项人来说,是个打击,对刘韐在谈判中取得优势有帮助。
“党项人不会甘心做个藩王。”黄涉对此不抱希望。
“我也不指望党项人会答应。”李虎说道,“我之所以叫耶律马哥统领大半个西北,甚至答应他,只要他能平定倒塌岭,倒塌岭就是他契丹人的地盘,这其中的原因你当真不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黄涉笑道,“总帅打算利用耶律马哥的威名,结盟大漠诸蕃,一方面确保代北安全,一方面威胁金国,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唆使大漠诸蕃攻打党项人,但是,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时机,而对我们来说,当前必须要解决财赋拮据问题,否则总帅拿什么西征党项?”
“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宰执们的意思?”
“迅速平定东南,我们才能获得更大的财赋,才能西征,才能攻打女真,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李虎摇摇手,断然说道:“这个问题不要和我争。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在目前天下三分的格局下,如果我们不先把党项人解决掉,就永远无法平定东南。”
李虎既然把话说得这样坚决,黄涉也只好翻白眼。
“至于财赋的问题,我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宰相和你,但你们一直没有给我答复。”李虎皱皱眉,十分不满,“燕青什么时候到长安?”
“新皇登基大典的时候,他肯定能到。”
黄涉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到了财赋,“你召集关陕和西南一带的富豪巨贾共议财经变革之策,这势必牵涉到财经变革的核心问题,抑兼并还是不抑兼并。值此中兴之刻,朝廷需要大量的钱财,如果不抑兼并,藏富于民,于国于民皆不利。”
“所以我召集他们和朝廷一起商讨这个问题。”李虎说到,“当务之急是朝廷急需钱粮,而这些富豪巨贾手里有钱粮,你们要做的就是,利用国策的变革,把他们手里的钱粮统统收上来,为朝廷所用,至于用什么办法让他们和朝廷互利互惠,那是你们的事,需要你们的智慧,否则朝廷要你们这些大臣干什么?”
黄涉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要抢就抢,偷偷摸摸的干什么?把我们拉出来,用变革来做挡箭牌,就能抢到钱粮?
第十六章 欲速则不达
“长安的事怎么样?”李虎忽然低声问道,“可有遗漏之处?”
“大宋分裂,父子兄弟相残,国祚凋零,山河破碎,皇帝痛苦不堪,忧郁成疾。”黄涉一脸悲戚,“本月皇帝突闻黄河决堤,生灵涂炭,病情陡然加重,虽经御医全力救治,奈何天不遂人愿,终于撒手西去。这是大宋之不幸,中兴大业更是因此遭受重挫。”
李虎用力点点头,拍拍黄涉的手臂,想说什么,但终觉多余,于是又重重拍了两下,仰身靠在软垫上,闭上了眼睛。皇统的事顺利解决了,自己王霸天下的最大障碍去掉了,接下来的事就是要把皇权全部控制在手。
“宰相离开洛阳之前,对后事可有考虑?”
“按照惯例,未成年的太子继位,则由皇太后摄政,待皇帝加冠礼之后亲政。”黄涉说到,“今幼主三岁,理所当然由皇太后摄政。”黄涉看了李虎一样,目露不屑之色,“王太后的家人都随老皇帝逃到东南去了,她没有可以倚仗的外戚,再说,大宋律严禁后宫、外戚和宦官干政,即使王太后的家人回到了长安,他们也休想进入中枢。”
“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李虎冷笑,“童贯、梁师成、杨戬之流算不算阉宦干政?”
“此一时彼一时。”黄涉说到,“老皇帝之所以重用童贯、梁师成等内侍宦官,也是迫于无奈,是被蔡京一帮文臣逼出来的。蔡京一党把持朝纲,皇权受到严重威胁,老皇帝没有可以信任的外官,只好用内侍来制衡蔡京一党。事实上老皇帝这一手的确起到了作用,童贯和蔡京斗了二十多年,屡次击败蔡京就是例子。童贯的背后如果没有老皇帝的支持,他能斗败蔡京?”
“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祸根就是党争,就是元佑党人案,始作俑者就是老皇帝和蔡京,假如老皇帝继续禀乘前朝两党共同执政的局面,假如蔡京能够容忍元佑党人的存在,那么就不会出现阉宦干政的事。假如没有阉宦干政,假如元佑党人继续执政,那么在党争延续的情况下,国策不至于矫枉过正,蔡京也不会只手遮天,而大宋也不至于在瞬间崩溃。”黄涉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在朝堂之上待久了,受到大宋文臣沮丧和反思情绪的影响,我现在也常常为大宋的败亡而扼腕叹息,常常在反思,我们应该从中吸取什么样的教训,国策应该如何改变,才能避免重蹈覆辙呢?”
“我现在需要独揽权柄,而不是反思大宋败亡的教训。”李虎对黄涉的东拉西扯有些不耐烦了。
“总帅,我现在正在告诉你宰相和一帮大宋文臣们在皇帝驾崩后,如何处理后事,如何保证皇权顺利交接的思路。”黄涉正色说道,“总帅难道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李虎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李纲和李复那帮人打算在朝堂之上再搞个党争?让虎烈党和大宋党互相制约、互相攻击?”
黄涉想了片刻,微微点头,“总帅这样理解也可以。目前变革势在必行,我虎烈人要颠覆大宋律制,而大宋人则坚持在现有律制的基础上进行修改,简单一点说,就是我虎烈人在变革上非常激进,而大宋人在变革上趋于保守,两党在变革上的截然不同的态度和策略必然导致激烈的争论,继而导致在权力上的争夺。”黄涉指指李虎,“总帅现在独揽大权,大宋人在权力斗争上明显落于下风,为此他们要不惜代价保护皇权,利用皇权来抗衡和遏制总帅的权力,从而最大程度地保证变革遵循他们的思路来进行。”
“这种想法归结到此刻的皇权交接上,就是太后摄政,宰执大臣共同辅政。”
“共同辅政?”李虎面如寒霜,脸颊上的肉剧烈抽搐着,强自按捺于内心的愤怒,“这是李纲一个人的意思,还是除我们几个外,其它宰执大臣共同的意思?赵明诚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