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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相对,有些话说出来反而尴尬,不如就这么一路缓缓相伴前行,看世上繁华过眼,留心中一丝温暖。
慕容瞮走在前面,替江妘笙挡去人流。在这样的拥挤之下,二人似乎才找到了靠近的理由。江妘笙紧紧跟着慕容瞮,看着他的背影,让人觉得踏实。与江山无关,与百姓无关,只是在这人群中忽然生出了一丝安定。
活得真是太累了,为什么就不能顺着心意去寻找那一个人呢?非要在权谋心计里沉浮,染得一身颜色,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这才好吗?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江妘笙在买了一盏花灯后不经意地问道。
慕容瞮看着含着笑意点燃花灯的女子平静地说道:“我知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虽然两人相处时间颇多,但慕容瞮从未开口询问关于江妘笙的过往。虽然有些秘密已经呼之欲出,但,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每个人都有秘密,何必要说得明明白白。不是说,难得糊涂吗?
江妘笙看着烛光,一滴泪轻轻坠落,在烛火中燃起一缕青烟。然后江妘笙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止不住了。
慕容瞮没有揽过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而是默默地注视着她,不离不弃。
两旁的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谁也没有来过问。这世上的人都是过客,来来去去,谁又能陪着谁一辈子?
“我哭够了……”江妘笙低着头,声音还有些哽咽,“谢谢。”
“我会陪着你的……”
“嗯。”软糯的声音像是被打湿了羽毛的云雀。但慕容瞮知道,眼前的人早已浴火重生,非梧桐不肯栖。
都说时势造英雄,在这样一个时局里,江妘笙也从困锁深宫的金丝雀变成了翔于九天的凰鸟。也许每个人在这个位置上都会成为凤凰,但命运选择了江妘笙,而慕容瞮也选择了江妘笙。所以,今天能手持玉玺的人是江妘笙,能站在慕容瞮身边的人是江妘笙。
“走吧……”慕容瞮携着江妘笙向前走去,不需要目的,也不需要停留。
就这么直到灯火阑珊,就这么走到风飘云散。依旧不想松手,但路,已经走完了。再向前,就是皇宫了。
街道上已经变得静悄悄的了,不远处那辆马车正安静地等候着。江妘笙停下来有些不想再回去了,可也就是那么一瞬的想法,再接着,还是只有向前走。
慕容瞮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江妘笙也在静默里丧失了语言。她就这么静静地走向马车,只是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连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些。
直到江妘笙坐上了马车,慕容瞮才隔着窗帘说道:“我要出征了。”
马车已经走出去了,江妘笙掀开帘子探出身子望着慕容瞮站在那里,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要出征了……
这是早该想到了的事吧。两军对峙,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总要想办法打开僵局才好。慕容瞮亲自出征,无疑是一个好主意。他对西夷作战有经验,在军中又素有威望,再加上目前朝政相对稳定。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时机。
江妘笙知道,他该去了。
只是坐在马车里这么摇晃着,怎么连心也摇晃个不停,没有了一丝安稳呢……
马车一路入宫并没有什么阻碍,以今时今日的地位,慕容瞮安排这一切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下马车的时候,还是出了一些事,让江妘笙感到意外。
“江小姐,从今天起,我将负责你的安全。”面容张扬的女子有些别扭地扯了扯身上的宫装,再暗淡的夜色也不能掩盖她的明媚,“我是慕容瞮派来的。”
原本还算中规中矩的话语,却因直呼了慕容瞮的名字而变了味道。江妘笙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时没有说话。
“我叫温柔,我——”
江妘笙抬手止了温柔急切要说的话。
“随我进去吧。”
江妘笙的心里泛着一丝暖,芷兰殿里把旁人都打发了,只留下妙彤候着。天色已经微明,江妘笙却并无一点儿倦意。
“你叫什么名字?”江妘笙接过茶饮一口,把思路理了理方才开口问道。
“我叫温柔。“
“温柔……很别致的名字。”
“是我娘取的。”温柔看着江妘笙,眼也不眨一下,“江小姐,昱王派我来负责你的安全。”她刻意称呼她为江小姐,心里自然有一根刺在那里。只是江妘笙对此却是全无所知。
“想来昱王殿下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了。”
“是,我已作为宫女调入芷兰殿。自今日起,当贴身保护江小姐的安全。”
“不用这么客气。”江妘笙笑了笑指着妙彤道,“这是妙彤,宫里的规矩她会告诉你的。当然……只要你不是太出格,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江妘笙看得出这个叫温柔的女子并不是那等能用规矩约束的人。这样的人,慕容瞮,你怎么能把她派进宫来呢?
温柔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还有……”江妘笙已经站了起来,她需要去承乾宫看看慕容皓了。在经过温柔身边时,她停了下来,说道:“这里是皇宫,以后,叫我江瑶章吧。”
温柔没有说话。其实对她来说,江妘笙无疑是一个可恨的人。在这个世上,她最亲最爱的两个男人都成了江妘笙最亲最爱的人,而她反而成了局外人。虽说苗疆一行让她释怀不少,但面对江妘笙,温柔还是无法做到坦然。慕容瞮不放心江妘笙,所以让她入宫保护。因为是慕容瞮的话,所以温柔照做了。但是能做到几分,温柔不敢保证。
次日,昱王自请带兵西征,陛下准其行。朝上无声,但却暗潮汹涌。
江妘笙披着斗篷站在城墙上目送西征的队伍,此时她心中杂绪纷纷,待回头来看,才知总不过“不舍”二字。
温柔站在江妘笙身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坦然一些,但她的双手还是握成了拳头。
“主子,赵大人来了。”妙彤恭敬地禀报道。对于江妘笙现在的权势,没有人能大意一分,连妙彤也不能。
赵汝辉缓缓地走了来,近来局势复杂,让他的鬓角又添了许多白发。但老大人的精神还好,此刻走到江妘笙面前依然不卑不亢。
江妘笙步出一二,她看着赵汝辉良久,然后直直地跪了下去。此刻城墙上再无她人,唯有旭日东升,带着新的轮回不息。
“大人,江妘笙一介女流,目光短浅。今昱王殿下出征在外,朝中势必动荡难安,江妘笙在此恳请大人主持朝局。望大人以百姓为念,以江山为念。”江妘笙的额头紧贴着地面,这一拜她心甘情愿。
“江瑶章快快请起。”赵汝辉皱着眉,虽惊却不慌。
“大人,如今朝中能够倚仗的只有大人您了啊!”
朝政早有明喻是交给赵汝辉总理的,但其实这一段时间一切大事的决断还是“皇上”在做。所以赵汝辉虽劳累,但却并不担什么干系。如今江妘笙要做的就是要请动这一位老大人,要他真正站出来。
“朝政……不是一直由老夫……”
“大人在妘笙面前又何必这么说呢?”江妘笙依旧不肯起,“皇上信任您,昱王也信任您。大人还怕什么?”
赵汝辉是什么样的人,慕容瞮早已对江妘笙说过。慕容瞮这一次带兵出征,一则是要抵抗外敌,二则是要拿到兵权。靖王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么做的,朝廷在他带兵离开以后一定会乱,但是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能指望的只是江妘笙和赵汝辉两人了。
“只要稳住朝局,昱王一定能把西夷人赶出去。大人,就算朝中要如何争斗,总不能让外人染指啊!
“大人若还是不放心,且将一切推在江妘笙头上。为这江山如画,江妘笙何妨担这红颜祸水的名声?”
看着江妘笙目光灼灼,赵汝辉竟退了半步。一个女子尚且如此,这江山如画,他这两朝元老又怎能无所动?
“江瑶章言重了。皇上既已做出决定,老夫怎敢狡伪推辞。”
“谢大人。”江妘笙再次拜下。身后那长长的队伍已经没了踪影,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妘笙知道,只有靠自己了。幸好她已学会很多……
果然不出所料,慕容瞮出征后,靖王的势力迅速反弹,大家虽没有撕破脸,但到底也伤了些和气。江妘笙坐在承乾宫的书房里忍不住将奏折扔了出去,心中大骂靖王阴险。
“江瑶章何必这么生气。”赵汝辉知道江妘笙再为什么事生气,但他看起来似乎很平静,只是因为这样的事他已见得多了。
“靖王怎么能这样置百姓生死于不顾?”江妘笙站了起来,因气愤,头上的金步摇微微颤动着,“江南本就富庶,难道他还嫌不够?”
“人之贪欲本就无底。”赵汝辉把奏折放回案上,“这件事靖王是做得有些过了。”
“听您的语气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江妘笙不解。靖王贪墨数额巨大,且手段嚣张,怎么赵汝辉一点儿也不生气呢?
赵汝辉看着江妘笙沉吟道:“不是不生气,只是这样的事太多,若是都生气,只怕老夫早就气死了。”见江妘笙欲说什么,赵汝辉忙抬手示意,“水至清则无鱼,这朝廷里有贪官那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要看一个度,一个量。江南道贪墨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两年了,但是这一次靖王做得有些过分,居然连赈灾的银子都动了,确实罔顾百姓民生,”赵大人叹了一声,对于靖王,他是早有所知的,只是眼下他这么大肆搜刮银两,只怕……
“所以我才这么生气。”江妘笙润了一口茶消了消火气。生气归生气,但它也知道,眼下她还不能动靖王,也不能动慕容博。因为朝廷不能乱!
“江瑶章打算怎么处理?”
“留中不发。”四个字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江妘笙看着书案上那封奏折,一拂袖走了出去。
赵汝辉看着江妘笙的背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个江瑶章哪!
出了门,温柔就一步不离地跟着江妘笙。江妘笙心中烦闷,想让她退下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可温柔一步不退。
“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江妘笙坐在亭子里用手支着额头。
“不行。”
江妘笙看着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