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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妙彤想象中的大发雷霆,江妘笙问了那么一句过后就自己走到一旁陷入了深思。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后,江妘笙才开口说道:“你回芷兰殿吧。”
妙彤看不清江妘笙的神色,只得问道:“那主子呢?”
江妘笙顿了顿走到了门边,“我要去承乾宫。”
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这世上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所以,这个盟友不要也罢。但是,承乾宫里那人的态度却是不得不在乎的。
“我陪主子去吧……”
“不必,你去了只会坏事。”江妘笙挺直了脊背,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你回去好生等着吧。”
妙彤跟着江妘笙走出几步,最后还是遵从命令回了芷兰殿。
江妘笙一路上脚步虚浮,她现在是在没有心绪去应对谁,但是她又不得不来承乾宫。当看到承乾宫次第亮起的灯火时,江妘笙认命似的跪在这座巍峨的宫殿面前。那样子就像是跌倒在地,无力站起来一样。
自然有宫人上前询问,却被江妘笙挥退了。陆琣早得了信儿,此刻也不去江妘笙那里问,只是往里去,想瞧瞧皇上的意思。
陆琣猫着身子走了进去。慕容皓还是站在书案前没动,郁结的眉心似乎就没有平展过。陆琣上前小心地把握着自己的语气说道:“皇上,江瑶章在外……跪着。”
慕容皓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但陆琣知道自己不需要重复了。方才皇上派人跟着江妘笙,他还在纳闷出了什么事,此刻皇上又是这般冷淡,他心里也就把目前的情况猜了个大概。
“去召如月来。”过了许久,慕容皓忽然开口。
陆琣低着头应了,忙退出去,嘴角不禁带了些笑意。看来自己先前对江妘笙那般示好有些多余。这宫里的事啊……也不过是在皇上的一念之间罢了。
天上的月亮很圆很亮,但比天上的月亮更加夺目的是肩舆上被四平八稳抬入承乾宫的明贵嫔。
江妘笙没有抬头,而明如月也没有让人停下来,只是在经过她身旁时丢下了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眼神。
江妘笙在外跪了一夜,最后整个人都伏在地上。她确实太虚弱了。但没有人敢上前再问什么,只有日光一分一分地占据着整个天空。这是一个大晴天。江妘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眯着眼看着明如月步出承乾宫来到自己身侧。
“回去吧,在这里做什么?”明如月并没有低下身子来,她带着笑意轻松地说道,“陛下不想见你。”
江妘笙抿了抿唇,扯出一抹笑来。她勉强撑起身子,她不想伏在这样的人的脚下。
“嫔妾只是做嫔妾该做的。”
明如月显然此刻心情很好,所以她并没有动怒,反而笑道:“后宫的女人不就是要顺应陛下的心意吗?”
“嫔妾只是做嫔妾该做的。”江妘笙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此刻多说多错,再也没有心力去计较那些字里行间的陷阱诡计。
明如月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回身看了看承乾宫,然后笑着离开了。江妘笙看着她的背影,一度有些失神。她想,明如月终究是皇上喜爱的女人。
又过了一会儿,宫人们忽然忙碌起来。还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但是你看那加快了速度的步伐和他们脸上紧张的表情就知道,着皇宫的主人终于要出来了。江妘笙有些希冀地抬眼望去,却只是看到皇上带着一群人从回廊走过,没有向这边瞧上一眼。
江妘笙忍不住用手撑着地面,她摇摇欲坠地看着那冗长的队伍消失在眼前,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但是今天若见不到皇上,那么以后想要见就更难了,所以她咬了咬牙,继续忍耐着。
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江妘笙在太阳还没升到当空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但是没人去扶她一下。皇宫就是这么一个复杂而凉薄的地方。每个人都有不去扶她的理由,安守本分才是宫里的生存之道。
直到妙彤不安地赶来,江妘笙姣好的面颊才离开了冰冷的地面。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妙彤抱着江妘笙无助地看着四周。她没有开口求助,她知道那些人是不会帮自己的,不然也不会让堂堂瑶章一直躺在地上。妙彤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昨天她回去后又去找了小德子,可根本见不到人影,主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按理说现在白家受损宸妃势弱,江妘笙又一直受宠,怎么会突然在承乾宫外跪了一夜?昨天主子究竟在承乾宫怎么了?
“送她回去吧。”略有些无奈的男声让妙彤一惊,她转过头去,原来皇上已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奴婢……奴婢叩见皇上。”妙彤姿势有些别扭地行了礼。
慕容皓根本没有看她,只是看了看昏迷的江妘笙,眉间有一丝不忍,但始终没有再说什么。就在他将要离去的时候,发现衣角被人拽住了。
“陛下 ……”江妘笙颤抖着张了张口发出微弱的声音,紧闭着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只是一滴眼泪滑过那颗坠泪痣,滟滟地留下一行水渍。
慕容皓一叹,俯身将她抱起,心里有些涩涩地朝承乾宫走去。
“去宣太医来。”慕容皓此刻已没了火气,他将江妘笙放在榻上淡淡地开口吩咐着,“去把秦太医叫来。”江妘笙只来得及听着一句就心弦一松再一次昏了过去。
“听说江妘笙在承乾宫外跪了一夜。”温柔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你说这是为什么?现在她不是正得势吗?”
慕容瞮低头饮了一口茶,有些苦。
“你倒是说话呀。”
“你何时这么关心她了?”慕容瞮弯了弯嘴角扯出一个算不上是笑的弧度。
“我哪里是关心她,我是关心你。她不是你的棋子吗?”温柔顺理成章地说着,“既然是你安排的一颗棋子,有用了这么多心力,要是折损了,总得问问为什么吧?”
慕容瞮又低下头去看着地面,似乎哪里有什么神奇的东西。
“该如何,就如何。问也没用,伴君如伴虎。”
听到“伴君如伴虎”这一句,温柔不由得咬了咬下唇。她在心里念道:以后你也会为君,是否也要用到这一句话?
其实慕容瞮心里也没用底,他知道江妘笙为什么会生气,但至于她为何会在承乾宫外跪上一夜也是不得而解。如今他对她避之不及,虽出了事一时间也不好亲自去打听。就是那内府司的小德子他都小心翼翼地撤了回来,生怕被江妘笙抓住。其实在慕容瞮眼里,江妘笙从来就不是柔弱的人。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慕容瞮知道,这也许就是旁观者清吧。
“皇叔那边最近也都没用动静了。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动。”慕容瞮转开话题,“手里有权却不用,说起来皇位于他也算是唾手可得了……”慕容瞮的语气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因为就现在看来,他想要得到皇位,还很难。
温柔近来也知道了那位皇叔的厉害,遂正色道:“那他会阻止你吗?”
慕容瞮摇了摇头。
“他说过他不插手……只要不动摇他是权势,谁做天子其实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关系。我只是想不明白,他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为什么没用再进一步。”
“或许是身份?”温柔眨了眨眼。
慕容瞮笑了笑,“若真是要得到那个位置,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你瞧我同靖王,这可是血脉兄弟。史书都是后人写的……”
温柔闭嘴不说话了。
“你去休息吧,在这里坐了一天了。难得你耐着性子陪我。”慕容瞮温和地说道,看着小丫头被说中心事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等温柔出去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慕容瞮一个人了,他是脸终于脱掉了微笑的面具,难得地垮了下来。
“在担心她吗……”慕容瞮看着自己的手淡淡地问道。他的手指还是修长而稳定,但掌心却有着汗意。他知道他的心跳得有些快,因为性子他不能掌控那个叫江妘笙的女人的一举一动了。他把与她的联系斩断,以为可以渐渐淡忘。因为她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大了,白家已经倒了……
但是她外甥女会在承乾宫那里跪上一夜?
慕容瞮收紧手指,有些自嘲地笑道:“放不下了吗?怎么会这样……这个女人不过是特别一点儿而已……”是啊,只是特别一点儿而已……女人有千千万,可江山只有一个……但是这个特别的女人似乎也只有一个……
顺从地低下头却可以看到她眼底的平静,不是因为安于现状,而是清楚这一切的目的所在。也是时常退缩犹疑,却有着自己的底线,在退去可退的时候能仰起头面对。在凉薄肮脏的宫闱挣扎,也是用了阴谋诡计,但又没有被那一池脏水弄得连心也腐烂,反而付出代价把段琼儿送出了宫去。这样一个江妘笙,谢天下的女儿……慕容博的仇人……
慕容瞮从江妘笙对谢天下的态度猜得到他们应该不是父女。一开始他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谢天下没有阻止江妘笙进宫,就算他已经不是当年的谢天下了,就算他不能去刺杀慕容博帮江妘笙报仇,但他总能阻止江妘笙进宫吧?可是恰恰相反,他却把她送进宫去了。明知是烈火烹油也把她送了进去……到后来,慕容瞮才渐渐明白了,谢天下不是不能阻止江妘笙,而是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去阻止。因为他比慕容瞮看得透彻,或者说他比慕容瞮更了解江妘笙的母亲,了解吗、那样一个母亲会教育处怎样一个女儿。所以谢天下没有阻止,只是尽自己所能去帮助江妘笙够到复仇的阶梯,至于以后如何也再不是他能掌控的了。那,就要看江妘笙自己了……
慕容瞮似乎坐够了,他站起来伸展了一下手脚。
江妘笙,你知道了我同皇叔合作,一定很生气吧……
第二十五章 前尘旧梦
山色空明,飞鸟倦歇。淡淡茶香萦绕鼻尖,凡尘俗世就像是母亲在睡前讲的故事,那么吸引人,那么遥不可及。
“笙儿,静一些。”虞溯嫣手里拿着一束野花安然坐在竹椅上,看着孩子在疯长了一个夏天的野草地里奔跑。
“娘,这里有好多花啊,等冬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