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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妘笙回到屋里,只说身子不适要早早歇息,命妙彤拿了银子出去打赏众人。
耳旁的爆竹声炸不去昱王那低沉的威胁。江妘笙揉着眉心,有些心力交瘁。如今的局面已经失去了控制。原来的想法太过天真,如今连自己都沦为了棋子,这一局要如何定输赢?
“宸妃么……”江妘笙叹了一声,慕容瞮说得没错。仔细想想,明如月虽有恩宠在身,可家世根基无论如何也不能同宸妃比。除掉宸妃远比除掉明如月难,有昱王相帮,确实会好上许多。只是如今的情形,看来是要顺水推舟联手明如月对付宸妃了。笑,这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闲闲地过了几日,江妘笙便打算去未央殿看看明如月,刚出门没多久就瞧见郁诗岚一身淡紫色披风立在那里赏梅。
“江瑶章。”叫得好不亲切。
“免了吧,大冷天儿的,你是在赏梅?”江妘笙止了她行礼淡淡地问了一句。郁诗岚却是笑盈盈接了话。
“本是要去拜会瑶章的,走到这儿看见梅花开得极好,一时就看住了。”郁诗岚走近了些,“瑶章这是要往哪里去?”
江妘笙侧首看着郁诗岚,她是极不明白郁诗岚这种人的。八面玲珑,不累么。
“随意走走罢了,在屋子里闷得久了。”
听得如此说,郁诗岚便看了看跟着的奴才,低声道:“诗岚有些话相同瑶章说。”
江妘笙停下步子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才回头示意让奴才们走远。
“郁容华有何见教?”
“江姐姐……”郁诗岚转到江妘笙面前,欲言又止。
“别同我说当日萧瑶章的事情你不知晓。”江妘笙冷冷地看着郁诗岚,当日事出,两人的关系早已破裂。“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郁容华,本位还活着。”
“江姐姐……那日我也是迫不得已……”郁诗岚自然知道瞒不过江妘笙,如今确实如江妘笙所言,人算不如天算。
“迫不得已?呵,明贵嫔给了你多少好处?竟逼得你要如此做?”
听了江妘笙的话,郁诗岚愣了愣,直看着江妘笙。
是了,江妘笙自以为郁诗岚是明如月的人,而明如月也有理由谋害她,所以自然把这一切认为是明如月所为。哪里晓得宸妃才是在幕后笑的那个人。
郁诗岚心里回转了一二,开口道:“是……是诗岚一时被明贵嫔所迫,还望姐姐明鉴啊,这宫里,哪里是由得了我一个容华做的了主的。”既然江妘笙认定了明如月那自己干嘛还要抖出宸妃?这宫里的事本就是说不清的,眼下瞒过也就是了,至于往后……那时又不知是什么情形了。说到底,郁诗岚也是不愿得罪宸妃的。
江妘笙转头看着远处,郁诗岚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不是她想看到的。这宫里的人的嘴脸太多,可是这人一口一个江姐姐,那是一同入宫的情分。如今听着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其实自萧络惜那件事后江妘笙和郁诗岚就没见过面,这宫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想刻意避开一个人也还是容易的。今日郁诗岚出现在自己面前必定有所图,所以江妘笙才支开了人。如今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毕竟已经了了。没完的是以后。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么本位告诉你。此事已了。”江妘笙移开步子就要走,郁诗岚突然旋身跪下拉着江妘笙的袖子。江妘笙回头看去,只见她粉面染泪,悲戚不已。
江妘笙皱了皱眉,看了不远处的宫人,对郁诗岚道:“你我都不是刚进宫的小御女了,何苦这般,我已经说了,此事已了,你还要怎样?”
“姐姐……我……我有身孕了……”
郁诗岚细细一声落在江妘笙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
张大眼看着郁诗岚,江妘笙启口却是无言。
“江姐姐……”
“你先起来!”江妘笙的声音有些大,她拉起郁诗岚,又看了看左右。“跟我回芷兰殿。”
芷兰殿里的炭火很足,但茶还是凉透了。
郁诗岚低着头思绪纷繁,江妘笙也不见好得到哪里去。
“宫里的……”郁诗岚终于开了口却又停了下来。
江妘笙站了起来,有些烦躁地走到窗边吹冷风。她的手抓着窗棂,缓缓道:“郁容华,把方才你说的话,再说一次。”
郁诗岚看着江妘笙的背影,咬了咬下唇,但还是颤抖地说了出来。
“我……有身孕了……”
火炭爆了一下,江妘笙的手抓得更紧了。
江妘笙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总是把事情计算好,要怎么做要怎么做,压力再大,事情再难她也不会抱怨,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总是让她很烦躁。有些自欺欺人的勇敢,其实若没有这些事她必定是那种在家里安然度日的的小女人,仰仗着夫君,一切都让人拿主意。但是现在不是了,很多时候人是被逼出来的。梁州大乱,父母双亡,步入深宫,报仇雪恨。所以,无论江妘笙的性格里有着怎样的软弱,如今她已是江瑶章,她为自己选了一条路,她要走下去。很多事说起来容易,那些空泛的表达令人热血沸腾,但当你真正去面对的时候,失控的感觉总是让人很挫败。那些婉转玲珑,那些见风使舵,都不过是听雪堂里学来的技巧。所以在知道要改变计划先除掉宸妃的时候,江妘笙需要花这么几天的时间来平息自己,时至今日才去找明如月。可是谁也想不到,郁诗岚会突然冒出来。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但我们也要学会进步,不然,就只有,死。
江妘笙还不想死,所以她不会把自己的软弱暴露在人面前。早已学会的伪装可以救她一时,但想要真正强大起来,并不是外人可以给予的。皇帝可以给你宠爱,给你位分,但是想要在宫中生存,想要泰然面对一切,想要真正的做到顺势而为,只有让自己成长。
江妘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会这么惶恐,是因为郁诗岚那一声江姐姐么?还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有些彷徨好倦怠?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了,要紧的是——
“太医可有备案?”江妘笙看着自己的手,慢慢让自己放开。有些僵硬,但却真的放开了。人总是要成长的,经历了那么多。难道还学不会么……从听雪堂到芷兰殿,就如她自己说的,早已不是刚进宫的小御女了。
“诗岚没有看过太医。”
江妘笙皱了皱眉走回位置上做好,上上下下将郁诗岚看了看,而后笑道:“郁容华在同我说笑?”
“瑶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说笑吗?”郁诗岚握紧了双手,定定地看着江妘笙。“宫里的流言诗岚不信您一点儿也不知道……”
“与我何干。”淡淡地抛出一句,饮了一口茶,冷,皱眉呵道:“来人,换茶!”
郁诗岚刚要张口,听江妘笙让人换茶也就无可奈何地闭了嘴。毕竟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一杯热茶在手江妘笙带笑瞧着郁诗岚,这时候她着什么急,该着急的是郁诗岚。
待得宫女上了茶又都下去了,郁诗岚才有些忍不住了。
“江姐姐……当初是我一时糊涂,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如今……还望您看在我们一同入宫的份上,救救我吧……”郁诗岚哭着跪了下去,这一次江妘笙却没急着去扶她,而是冷冷的看着她。
“救?如何救?你有了身孕,那是大喜事啊,你这般说,若是传到别人耳朵里,可要如何解释啊……”
“姐姐如何不知,这宫里的孩子……远的不说,就是萧瑶章……”
这几年宫中除了小公主便再无所出,偶有宫妃怀孕也都未能顺利产下孩子。愚昧之人言之鬼神,可是聪明如郁诗岚这般只怕早已知道是人为。所以今时今日才如此惶恐。
能在宫中如此作为的定然是有根基之人,郁诗岚不敢妄测此人是谁,但一定不会是一同入宫的江妘笙。又因为江妘笙对段琼儿甚好,这些别人不知,郁诗岚却是知道的,毕竟是一同入宫的,毕竟她们有一度很近。所以今时今日,郁诗岚才会找上江妘笙。
“本位的问题,郁容华还没答呢。”思虑重重,江妘笙果真是冷不下心推郁诗岚去死。
郁诗岚顿了顿,低声道:“我在家时学过岐黄之术,而且我葵水未至已有三月……姐姐,您要相信我,我怎会拿这样的事同您玩笑……”
“那你为何不去找明贵嫔,她……不是一向很帮你的么?”
郁诗岚低下头去,明如月一颗心在皇上那儿,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怀孕,她是会帮还是会害?再者,如今宫里的情势,江妘笙已然不是当日不得宠的江妘笙了。
“江姐姐,这宫里不过是利用罢了,明贵嫔待我几时是真心?姐姐,你我一同入宫,姐姐如今贵为瑶章,还请姐姐救救我吧。”
“郁容华就断定我江妘笙是那等真心待人的人?”江妘笙站了起来,如今她必定不是这样的人了。只是要除掉宸妃,多一个帮手也是好的。
“这……”
江妘笙扶起了郁诗岚,看着她道:“你记住,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讳莫如深【第十四章】
柳梢一丝嫩黄挤在白茫茫一片天地里显得格外脆弱,江妘笙看着那嫩芽,心里默默叹了一声,春天了……
郁诗岚怀有身孕应该是真的。她不至于拿这样的事儿开玩笑。江妘笙看着那一丝嫩黄久久的出神,这一时她脑子里空空的。事至纷繁难得一空。
“江瑶章,可找着您了。”陆琣带着笑弓着身子道,“皇上正找您呢。”
江妘笙闻得如此点了点头,却没有动的意思,目光透过柳梢看向更远处,然而再远,也只是在这四面红墙之内。
陆琣有些着急地看了看江妘笙,她几时这么不懂规矩了?
“陆公公,你在宫里的日子也不短了吧……”能做到陆琣这个位置并不容易,不仅需要运气,更需要时间。
陆琣皱了皱眉,不知江妘笙是何意思,便笑了笑,道:“江瑶章,陛下在等着您呢。”
江妘笙便站直了身子侧首看着陆琣:“陆公公,有些话我也不知该同谁说去,便在这里请教你一声,可好?”
陆琣脸上的笑有些僵。他知道,江妘笙从来就不是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