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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眼前这个白衣如仙的人不止叫做慕容皓,他还有一个称呼,叫天子。
不要把你当作皇帝吗?
是了……方才真的没有把你当作皇帝。一步入这样的地方,便恍惚了。以为,真的只是那个化为紫藤的女孩来寻那个白衣男子。可惜,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朕”的人,不是皇帝,又是谁?
缓缓的直起身子,避开慕容皓的视线,不敢大声呼吸。冷汗在一瞬间让背后起了凉意,凉入骨髓。
几乎有些颤抖地伸出手——不,没有伏地告罪,而是覆上了慕容皓的手。
“妘笙没事……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抬起眸子,缓缓的笑。这样子真的是被吓坏了。不是被这天子的宠溺吓坏了,而是被自己的失神吓坏了——怎么可以忘记他是皇帝呢!但不能让眼前的人知道自己的想法,于是,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妘笙何德何能,能得陛下如此相待……”
“你怎么不能呢。朕的笙儿。”慕容皓低低地笑了一声,把江妘笙拥入怀中。
江妘笙在慕容皓怀里紧紧地闭了闭眼,这才松了一口气。无论慕容皓是不是一个明君,但他都是君王。怎么可以大意呢,以为他以情裁事,以为他不善计谋,以为他尾大不掉。是啊,他是这样,可别忘了呀,他是天子!自己的性命也不过是他一念之间!
江妘笙一直窝在慕容皓怀里不敢抬头,生怕再泄露了什么。直到慕容皓把她放在了床上,她这才“腾地”红了脸看着慕容皓。而慕容皓却只是笑笑,一把环住她在床上滚了几滚,就再无动作。
江妘笙眨了眨眼,看着那些倒垂着的紫藤花,听着埋首在自己颈窝处的人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就在江妘笙以为慕容皓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却听见慕容皓道:“睡吧……朕不会伤害你的。你只要静静地在朕身边就好……”伴随着话语,环着她的手臂也收紧了些,好似怕她逃走一般。
江妘笙的眼张地更大了一些,可是当黑夜变成白昼的时候她却丝毫没有发现。
这一晚她就这么张着眼,空白一片。
惊醒她的是慕容皓手持匕首划破自己掌心的画面。
“皇上——”江妘笙猛地撑起身来看着慕容皓。慕容皓回头对她笑了笑,迎着初生的朝阳那笑容真是美极了。可江妘笙无心欣赏,她顺着慕容皓的手看去,鲜红的血液滴落在白色的锦缎上。那是——
“这样,内府司的人就不会找麻烦了。”慕容皓说得极轻松,还带着些孩子气。江妘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慕容皓带着些孩子气。似乎从进入这间屋子开始她就变笨了。慕容皓所做的一切她都无法揣度。
若是喜欢她,为什么不肯要她?
若是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替她制造落红遮掩?
江妘笙摇了摇头,她真的不明白。
“皇上,该早朝了。”陆琣的声音打断了江妘笙杂乱的思绪。慕容皓答应了一声,就有人低着头陆陆续续地进来伺候。
江妘笙不敢想像自己迟钝的样子。可前来服侍的宫女却对这她暧昧地笑。或许,那些侍寝的女子就该是这样,一夜承恩,娇起无力,缓行慢移。江妘笙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听得那宫女道:“主子怎么不笑一笑,这样沉着脸可不好看。”
江妘笙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主子,你回来啦!”妙彤笑嘻嘻地迎了出来,忙扶着才下轿的江妘笙。
江妘笙点了点头,示意打赏那些抬轿子的奴才。这一路上回来她也冷静了下来。无论慕容皓是怎样的心思,如今既然他不愿让人知道,那么,自己也不会去声张什么。笑,有什么好声张的。被选中侍寝,第二天却还是处子之身。这有什么好声张的,真是丢脸极了。
虽然还不明白慕容皓究竟对自己是怎样的心思,可有一点还是清楚的,那就是他还是护着自己的。甚至,还可以期许他是喜欢自己的。
那么接下来的事,就该是对付明如月才是。
说实在的,江妘笙在最初并没有打算置明如月于死地,她最多是想夺取慕容皓在她身上的宠爱。可是自萧淑仪的事情发生后江妘笙就下了决心。她要明如月死。
不是她记仇,也不是她有多恨明如月。
她只是要活下去。
很早以前在听雪堂时,有教习的女先生这么问过江妘笙。
“很早很早以前,有君主喜新厌旧,荒淫无度。他对宫里的女人都厌烦了,就跑到宫外游玩,不想让他遇见了一位出身低贱的绝色佳丽。他把这位绝色佳丽带回了宫,集万千宠爱在一身。可是那位佳丽却频频向君王已经失宠的王后和贵妃发难,最终逼死了皇后和贵妃。你是怎么看这位佳丽的?”
“学生所解或有偏差,还望先生指教。佳丽恃宠而骄,连王后和贵妃都不放在眼里。手段毒辣,非要置人于死地。若是一朝失势只怕难以全身而退。这样做,是没有给自己留下隐患,但也没给自己留下后路。许多人是这样想的。但,笙以为,非是这位佳丽频频向王后和贵妃发难,而是王后和贵妃频频向这位佳丽发难。佳丽出身低贱,一旦得势,必定会在盛宠其间为自己铺就后路。因为她尝过贫苦低贱的滋味,所以她不允许自己再回到以前那样子。可君王的宠爱怎么会没有衰减的一天呢?只有为自己留有后路,哪怕恩宠衰减,也能风光体面地活下去。所以,我想这位佳丽是没有太多的空闲去管已经失宠的王后和贵妃的。后宫里没人会去做无利益的事。而失宠的王后和贵妃却很有时间去管这位佳丽。人在后宫,若有人想杀死自己,那活下去的最好法子,就是杀死那个想杀自己的人。所以,笙以为,此佳丽确有手段,但却是反击,而非发难。”
人在后宫,若有人想杀死自己,那活下去的最好法子,就是杀死那个想杀自己的人……
江妘笙已经记不得当时女先生是什么表情了。她只是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那个佳丽。把自己说出来的话亲自演绎一遍。
宸妃掐灭了正燃着的香,那么用劲,让保养得完好,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也跟着“啪”地一声断掉了。
“啊,娘娘。”绿萝急忙上前捡起,捧着。
宸妃冷冷地看着那段指甲,并没有可惜之意。她不喜欢现在这种状态,很不喜欢。所有的事都超出了控制。萧络惜、江妘笙,包括皇后,她们都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那个该死的萧络惜为什么会说是自己失足?那个碍眼的江妘笙为什么没有就这么死掉?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为什么在这之后变得莫测,她不是帮着江妘笙的吗,如今江妘笙飞上枝头了,她又为什么会据不相见?
还记得昨日去凤仪宫请安,皇后虽面上没说什么,可那语气却是十足十的不待见江妘笙了。这里面又出了什么事?
宸妃的心很乱,这是多年没有过的了。
“去,请莫太医来,本宫有些不适。”
绿萝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回道:“娘娘,今天莫太医不当值。”
“哐啷”一声,绿萝吓得退了小半步,但裙边上还是染了不少灰烬。那镂空雕花的香炉在地上转了两转,就没了动静。
过了许久才听得宸妃开口。
“江妘笙侍寝后去拜见皇后了?”
“是。”这一回绿萝答得极快,因为她事先打听清楚了。“江慎仪侍寝后照着宫里的规矩去凤仪宫,但,皇后娘娘还是没有见她。”
“倒是有趣。”宸妃的眼角微微一瞟,“还是病重为由?”
“是。不过依奴婢看,也非全是搪塞……秦太医已经被连连传召了。”
秦太医……唔……
宸妃记得莫轻寒说过,皇后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就要死了吗?
宸妃在心里轻轻地问。
“去凤仪宫瞧瞧。”
“是。”
采薇殿里的药味似乎更浓了。宸妃扶着绿萝的手不疾不徐地走到皇后面前,盈盈地行了一个礼。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宸妃平常并不说这个的,只是道一声安就是了。今日这般说来,还真是讽刺。
皇后低垂着眸子,看不出神色。
“起吧。可有事?”皇后的声音似乎有些弱,带着些嘶哑。
“谢娘娘。”宸妃看着皇后,不放过一丝一毫。她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臣妾来也没什么事儿,只是听说娘娘身子不适,连江慎仪……都没见,臣妾担心娘娘,故而来看看。”
“宸妃放心,本宫还没死。”皇后一掀眼帘,目光直逼宸妃。
宸妃的脸色白了白,随即勉强笑道:“娘娘这是说什么话……臣妾不过是关心娘娘……”
宸妃移开视线看着别处。皇后今日怎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那个最是隐忍温婉的皇后啊!!!
“是吗……”皇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本宫无事,你回去吧。”
“是……”这样□裸的逐客令宸妃还是第一次遇见,一时却又发作不得。
看着宸妃因为生气而微微颤抖的双肩皇后忽然觉得开心。唔……在这个无趣的皇宫,这也算得上是一个有趣的事儿吧……
皇后伸手触摸着茶碗,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是那么凉。她确实是无心无力去应付宸妃了,她好累……
素眉忧心地看着皇后,这些日子皇后越来越喜怒无常了。但在素眉心里有的也只是感叹,绝无怨尤。只因她知道,皇后承受着什么。她是皇后的家生丫鬟,随着皇后入宫,这些年来一直陪伴在皇后身边。凤仪宫里也曾热闹非凡,只是如今却成了“冷宫”。当年那个叫叶清嘉的女子被加上了皇后的头衔,笑不能笑,哭不能哭,连自己的感情也都节节衰退。可是就是这样,她也一直,一直坚持着。每晚在凤仪宫里点一盏灯,等一个人,每天夜里骗骗自己,努力在梦里拥抱曾经的幸福。可是就是这样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
当你知道自己只能活几个月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是的,你有很多疯狂的想法可以去实践了。可是,皇后不行。
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叶清嘉是哭了的,那一行清泪划破精致的妆容,坠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