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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些失望——自己难道就这样被他无视?
但,这只是不甘,不是不安!
江妘笙的眉头紧皱,她不得不用手去揉眉心,好像这样可以阻止什么似的。
啊,对了!
江妘笙双目一凛,站了起来。
“主子?”妙彤上前一步小心地看着江妘笙脸上的变化。
“皇后……”江妘笙不知所谓地笑了笑,像是叹气。
“是皇后啊!原来,自己还是,还是在照着她设计的路在走……潋滟湖的荷花开得如何,皇后怎会不知道!”江妘笙突然伸手扫掉桌上的茶杯。“哐啷”声响,白色的碎片的青灰色的石砖上显得有些惊心动魄。
“主子,这,关皇后什么事啊?”
原以为自己是与皇后结盟,却不知自己早已沦为棋子,一举一动都早已被安排妥当了。枉自己还以为可以凭自己的本事翻云覆雨,可笑,真是可笑!
江妘笙盯着那些白瓷碎片,似要将它们生生融化。
棋子啊,在听雪堂早就知晓的啊。能如何?
“没什么,刚才我只是胡言乱语。今夜我不过是遇见皇上罢了,宫里宴会,谁都会遇见的。不早了,歇息去吧……”平淡的声调,不像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
妙彤愣了愣,却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照着吩咐做了。
妙彤服侍江妘笙睡下,可江妘笙却没有半点睡意。她反复地想着,直至自己无法承受,害怕到瑟瑟发抖。将被子捂紧,捂地身上冒汗都不肯松手,似乎这样才可以稍微心安,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这样热,你不是一具冰冷的木偶!那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在这样叫嚣着,可眼中凝聚的泪水却无声地、大颗大颗的坠落,砸在被子上,瞬间不见。
江妘笙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在下一刻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那么用力,像是要憋死自己。
不可以说的,有些事就算没人知道也不可以说。一旦说出来,只怕最先崩溃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主子,你睡了吗?”虽说并未多问,但瞧着方才江妘笙的脸色妙彤也是担心。服侍她睡下后心里不安,又掌灯过来看看。
那微弱的烛光在江妘笙看来是那么灼人,她惊恐地叫了一声,将被子蒙在了头上。她怕极了,那恐惧来自于内心,所以无所遁形。只有在黑暗里才可以微微喘息。只要有那么一点光亮,就把自己暴露无遗。
是的,不敢说,不敢面对。不敢,真的不敢。
“主子?”妙彤将烛台放下,忙掀开帷帐,只见江妘笙蒙着头,身子在夏夜浓稠的空气中瑟瑟发抖。
“主子,怎么了,我是妙彤啊。”妙彤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曲腿挨上了床扶着江妘笙,将被子慢慢地拉下来。
是什么事让那个说要保护自己的人害怕成这样?是什么人让那个从容地转圜在后宫女子间的人变成了这样?
江妘笙看着妙彤,眼里的泪光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奇异的光泽,眼角的那颗坠泪痣在泪水的滋润下显得越发动人了,和她木讷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妙彤……我……没事……”江妘笙吃力地说道,手抓着被子的一角青筋暴起,骨节发白。
听着江妘笙僵硬地话语,看着她泪水浸润的面庞。妙彤突然觉得悲戚,她哽咽地拉住江妘笙的手,一低头,泪就落在了江妘笙手上。
“主子,您想哭就哭吧。妙彤陪着你。您别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妙彤以前的主子就是什么都放在心里,最后……就落下了心病……就救不回了……主子,您到底遇见了什么事儿啊,平常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儿,怎么就成了这样……”
江妘笙反握住妙彤的手,妙彤吃疼低呼了一声,便死死地咬着下唇。
过了好久,妙彤才听到江妘笙虚弱的声音。
“妙彤,我,还是我吗?”
妙彤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一则是怕自己一开口就疼得叫出声来,二则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到妙彤的眼泪江妘笙心里起了一丝波澜——自己说过,要保护她的。自己答应过晚秋的。
江妘笙缓缓放开妙彤,目光凝结在虚无的空中。
“我……还是我吗……”
不是了吧……
在听雪堂的时候虽然强迫自己要学习那些东西,但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并没有迷失。
可现在呢,在皇后的潜移默化下,现在这个江妘笙又是谁?!
泪水滑落,灯花爆开。心在不断的颤抖,好怕,好怕它下一刻就碎裂四溅。
江妘笙,你失去了家园,失去了父母,现在,连自己都要失去了吗!
连自己都失去了,那个染着拈月香,举止形态被刻意改变的人不是自己,不是,不是!!!
江妘笙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要炸开了,可身子却一动不动,像是僵住了。
在听雪堂时的改变自己清清楚楚,并且自己的内心有那么一块地方被封闭起来,留给自己。而现在呢,一开始知道皇后在刻意提点,可慢慢地照着她的话去做,竟会忘了自己。皇后提起潋滟湖的荷花,自己就想要去看一看。那样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左右了自己。而自己却还在为见着皇上而开心。可笑,真是可笑。江妘笙,你真是忘了自己为什么进宫了。这个皇宫已经让你变得和那些争宠夺爱的女子一样了,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
内心谴责的声音在不断地扩大,江妘笙不得不用手徒劳地捂住耳朵。
“主子,主子……”妙彤的手已经青了,此刻见江妘笙形状痴傻,不禁用了大力气去摇了摇她。“主子,你清醒一点!”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在妙彤的惊呼声中江妘笙一头倒在了床上。妙彤吓得脸都白了,她连忙去试她鼻间。还好,还有呼吸,看来只是晕了过去。
确定江妘笙只是晕了过去,妙彤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床边。妙彤苦笑了一下,自己也吓得不轻。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找太医,却想起,只有九嫔及其以上才能传召太医入宫诊脉,其余人等则要自己去太医院看病。妙彤回望了一下江妘笙,心里叹道,只好等天亮再说了……
江妘笙不得安眠,凤仪宫中也是一片灯火通明。
“娘娘,早些歇息吧。”素眉奉上一盏安神茶劝道。
皇后摇了摇头,轻轻地合上眼,眉目舒展,连嘴角都有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样子看着真让人舒心。
今天是什么日子,皇后再清楚不过了。当年心神契合的两个人,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庄太后入宫之初因生辰与现今太后,当时的恪昭仪一样,故而避忌退让自己改了生辰。从此,宫里的人都忘了庄太后真正的生辰,记得的,只有她的儿子。那个丰神俊秀的男子。
至少,还有一个人记得啊……
皇后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吧,那么,自己死后,还有谁会记得自己?
那个男子吗?那个说要与自己举案齐眉,相守一生的男子吗?
不,不会了。如今那个男子已成了皇上,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他记得,自己,早已退居在凤仪宫层层的幔帐之后,模糊了面目。
不知不觉嘴角的笑意就消失无踪了,那难得的愉快心情就这么被轻轻击碎了。这偌大的皇宫,是容不下自己些许的欢愉的……
“皇上驾到——”
听到外面的声音,素眉有些奇怪地挑了挑眉。再一看皇后,却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扶我起来。”皇后张开眼来,嘴角又蓄满了笑意。
慕容皓的步子有些快,皇后出迎还未行礼就被他拉入了怀中。
“不是说不必出迎的吗,听说今日你身子又不大好,可有吃药?”慕容皓携皇后入内,二人分做两边,慕容皓的手却没有松开。
“何曾断过。”皇后笑了笑,示意素眉上茶。
一般晚上皇上是不来凤仪宫的,一则皇后病弱不能侍寝,二则皇上也怕打扰了皇后休息。今日是怎么了,这般晚了皇上居然会来?
素眉心下有疑,但上了茶也不敢多留,与陆琣一道退倒门外听后吩咐。
“我听说皇上今日是翻了明贵嫔的牌子的,怎么到臣妾这儿来了?”
“怎么,不想朕来?”慕容皓看着皇后,心里却泛出一丝陌生感来。虽说慕容皓对皇后怜爱有加,这些年一月中总会时常来看看,可像这样静静地、细细地看,却似乎很久没有过了。
皇后微低了头:“怎会。今日太后的寿宴上,听说郁容华献艺,技压群芳,不知皇上看了以为如何?”
“……清嘉何必明知故问。”慕容皓端起茶拨着水皮。
清嘉……
皇后抬起眼看着慕容皓,眼中隐着欣喜含着泪光。
皇上啊,你有多久没有这样唤我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清嘉,叶清嘉,我是叶清嘉啊。
皇后、梓潼,那不是我,那只是一个称谓,是很多女人共同的名字。
慕容皓放下茶,见叶清嘉的神情,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叶清嘉忙低下头,掩饰过去。
“清嘉……今夜朕遇见了一个人,和你真像。”
“是吗?”再抬头时又是笑意盈盈。叶清嘉带着几分好奇,让慕容皓接着说下去。可她如何不知他遇见了谁。
“她说她叫江妘笙,朕……好像没见过她……”
“是江宝林啊。”叶清嘉笑了笑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她人很好,常来凤仪宫陪我说话。臣妾倒是没看出她和臣妾有什么想像。”
宝林……
慕容皓心里顿了一下。那样的人只是宝林,难怪自己不知道。
“皇后也觉得她好?”慕容皓靠近了些。
“自然,模样和脾气都没话说。皇上可还记得,当日殿选,就是臣妾做主留她下来的。”
听了皇后的话慕容皓隐约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儿。可只是宝林……如月……
“她能入皇上的眼是她的福气。前些日子臣妾就有心晋一晋她的位份,只是忙于太后寿宴,我身子又不济就给耽误了。”皇后不紧不慢地说着,她早已知道慕容皓今夜见过江妘笙后必定会来,而江妘笙晋升只是迟早的事,这顺水人情,自己自然要做足。“臣妾想着晋她为容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