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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碑之界-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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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重又低下头,仔细地洗他的蛇。山风把天边的云吹得狠命的向大山压了下来,压的让人呼吸费力,心头发堵。天行洗了一会蛇肉,猛的抛下蛇肉,站起身,冲着天空一声大叫:“啊~~~~”,直叫的头晕目眩,坐在地上毫无顾忌的哭了起来。
当晚,天行的父母没有回来,又过了两天,天行的父母依旧没有回来。天行只得不安的来到了他四叔的家。
四叔正抱着他的侄子侄女们哭成一团,哭声杂乱无章,凄然而令人烦躁。
天行站在四叔的家门口,听了一阵,心里越来越烦,转身一脚踹向四叔家那破破烂烂的木门。
木门吱吱嘎嘎摇晃了几下,扑通一声,砸在地上,惊得那叔侄几个停住了哭,不知所谓的看着天行。
天行来的时候,他们之中有几个已经瞅见了,但他们没有招呼他,以为他也会自动加入他们哭丧的行列,就像他们加入这哭丧的行列一样。起初是四叔一个人哭,后来侄子侄女们来了,来一个哭一个,纷纷加入了四叔哭丧的行列。
天行见众人闭了嘴了,冲四叔道:“四叔,你告诉我,我父母到哪里去了?”
四叔看着天行,沉默了一会道:“你的父母以及你的爷爷、大爷、大娘、二大爷、二大娘都去了一个危险的地方,不知道还回不回得来。这地方就在大山深处,那里很危险,你以后也不要去大山深处玩了。”
天行并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只是嚷道:“我要去找他们,带我去。”
四叔道:“不行,你去了只会送死。我之所以没有去,就是要留下来照顾你们。你们都是小孩子,照顾不了自己,等……”
“闭嘴!”天行不等四叔说完,便喝止住了他。“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自己照顾自己好几年了,今天让你看看我的实力。”说完,转身一脚,将四叔家的另一扇门踹的摇了几摇之后也扑倒在地上。
四叔平静的目睹了天行展示完他的实力之后,沮丧地道:“果然是有差距,真的就斗不过了吗?”
天行听了,心中纳闷,追问道:“斗不过什么?”
四叔发觉自己一时失神,差点说漏了嘴,深怪自己定力不够,不觉陷入一种忘我的自责中。
天行见四叔双眼空洞,又不知想什么去了,就又问道:“差距到底有多大?”
四叔听见天行的问话,发觉自己刚才在自责中再一次失神,忙收回心神道:“天地之别,你们一个是萤火虫,一个是太阳。萤火虫的光芒永远也不及太阳。”
天行听了,想起梦中的巨狼,顿时泄了气,转身垂头丧气的离开了。经过四叔家一扇门的遗体边时,天行窜到门上,哐哐几脚将门踩了个稀巴烂。
天行在见到四叔之后,坐在自家门口又等了几天,父母依旧没有回来。实在耐不住性子再等下去了,天行离开家门,走进了曾令他感到无比熟悉,现在却感到无比陌生的大山深处。
大山的深处,是茂密的森林。天行在小时候已经把大山的深处探了个遍。这一次,他在该死的大山深处重新做了一番探寻。如同以往一样他依旧没有任何新发现,但他依旧在大山深处寻找着。大山曾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现在父母消失在了大山深处,大山变成了他生活的全部。除了每两三个月回自己的家看一次之外,他都是生活在深山里。



'(第九十七章、四叔)'
一晃二年多过去了。
这一天,他从大山深处再次回到了村子里。村子土里土气,毫无活力,在天行的印象里,村子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曾有过改变。
几个无聊的村民正坐在村口的大石边扯闲天。看见天行来了,一个喜欢出头的鸟人招呼天行道:“没爹没妈的野孩子,我是你妈的妹妹的女儿的大舅的孙子的外公的大儿子的拜把兄弟,总之我是你叔,叫叔叔。”
天行看着这位讨人厌的叔叔,心头很是不悦,理都没理他,径直朝前走去。
大叔觉得很是有些丢面子,便用手拍了拍腮帮,大幅度增加了脸皮厚度,以补偿丢掉的面子。
生活经验告诉他,适度增加脸皮厚度,能有效避免被蚊虫叮咬,同时也可降低被蚊虫叮咬后造成的伤害。为何是适度?因为脸皮厚度过大,会使头的体积增大,头和身体重量比例失调,走路容易摔倒,吃饭容易一头扑在到碗里,欺负人的时候容易被人欺负。
经过多年摸索,大叔终于掌握了脸皮最佳厚度的保持方法,那就是每天拍自己的脸三十下,一天十次,一次三下,力度为拍的时候觉得微微有些痛,但仔细体会却又不觉得痛。按此配方自拍,脸皮厚的能拍薄,脸皮薄的能拍厚,都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达到最佳脸皮厚度。本方法经过他本人与处于他拳威之下的几个人的试验,效果颇好,只是不知何故,未能推广。
大幅度增加了脸皮厚度之后,大叔快步赶上天行,伸手就要抓一抓天行鸟窝似的头,以显示自己的长者之风。
天行很不喜欢这种大人与小孩的区别待遇,他认为人与人之间是否平等并不应该取决于出生的早晚以及是由谁生出来的,而且他对于这位大叔要破坏他设计完美的发型这件无法饶恕的事也感到无比愤怒。
天行的发型是他为了捉鸟费了很大的事才设计出来的。他只要坐在地上不动,就会有鸟把他的头当成鸟窝飞过来落在他的头上被他捉住,有时一天竟能捉四五只之多。因此天行很爱护他的这个发型,今天这个不知死活,讨人厌的大叔竟然伸手就要破坏他的发型,也就是破坏他的饭碗,这让天行很生气。他决定要卖卖力气,捍卫捍卫自己的发型。
见大叔的大手马上就要拍到自己的头,天行猛的伸右手抓住了大叔的手腕,然后顺着大叔的手用力一拉,同时伸左脚踩住大叔的右脚。
这位大叔本着对自己聪明大脑,强悍体魄(绝对能排在天行之上)的自信,一时没有提防,重心不稳,向前趴去。他想要迈出右脚稳住重心,却是右脚已被踩住,没有抬得起脚。时间紧迫,不及多想,见天行就在身前,大叔一个迫不得已的坏笑,顺着趴势压向天行。
天行见大叔向自己压来,片刻间前胸已到头顶,忙收回左脚举起左手,顶住大叔的前胸,同时右手拉着大叔的手腕向下用力一拉。
大叔紧急时刻,发挥出自己力量与反应的极限,双腿猛的一蹬地,身子划过一道龌龊的弧线,扑通一声,仰面摔倒在地。
只见他双手双脚紧捣腾,骨碌一声爬了起来,捂着胸口(刚才双腿一蹬让他岔了气)就要找天行拼命,谁知却不见了天行的身影,不知他躲到何处去了。大叔憋屈的吐了口口水,嘴里嘟囔道:“臭小子,算你运气好,让你走掉了,不过就算你跑掉了,今天也没你好日子过。”
天行在村里的石头屋间穿梭了一阵,终于跑回了自己家门前。家里比以前还要破了,因为无人修理,基本上算是废弃了。天行走进家门看了看,没有任何最近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迹象,看来父母还是没有回来。转身走出家门,天行向四叔家的方向走去。
刚到四叔家院外,天行就听到了令人心烦的哭声,他几步来到院门前,只见几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正围着一个躺在苇席上的黑黑的不明物体在嚎啕大哭。天行心中好奇,几步走到近前,却见是一个又瘦又黑穿着大褂的人。这人黑的犹如锅底灰,瘦的浑身干瘪,仿佛体内的水分都被蒸干了,变成了一副由骨头架子架起来的被几近透明的皮肤包裹着的黑色人肉干。天行盯着这人的头部仔细看了一阵,终于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两行泪无声的流下:是四叔,四叔死了。
这个由他爷爷组建起来的大家庭的最后一位长辈也离开了这群弱小的孩子。
以前四叔在的时候,他会帮着这群无父无母的孩子当家做主,出头露面,保护孩子们不受欺负。虽然四叔在爷爷等人离开之后就时常精神恍惚,双目迷茫,但论打架的实力,四叔在村里却是能排到一二名的,而且由于精神上的毛病,四叔时常超能力爆发,展现出令人无法理解的力量:一瞪眼,对面一人就趴下了,一抬脚,一块巨石就被他踹碎了。
孩子们无法理解四叔的力量,争着抢着问要怎么样练成神功。
这个时候,四叔就会双眼炯炯有神,神情肃穆的看着孩子们道:“你们是想被蒙在鼓里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还是想今天不知明天会不会还能看见太阳的活一生。”
孩子们一时还无法理解四叔的话,个个目瞪口呆,等着看四叔会不会说出个什么下文。
但谁知四叔说完这句话后,又变的双目空洞,神情迷茫起来。
以后孩子们又试着问了几次,得到的都只是些驴唇不对马嘴的问话。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孩子们依旧没有获得任何关于神功有用的东西,依旧没有练成神功。
这一天的清晨,孩子们正睡得香。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将孩子们从睡梦中惊醒。孩子们揉着双眼,看见四叔蹲在一面倒掉的墙角扬起的灰尘里,摸索着在找什么东西。
昨晚孩子们睡觉的时候那面墙还是好好的,今早醒来却已经倒掉了,看来刚才的那声巨响就是这堵墙倒掉的时候发出来的。
四叔在墙角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件用布包裹的长长的东西。布包裹的松散而凌乱,看不分明里面东西的形状。四叔手里拿着布包,站起身子。
他的神情坚定而执著,看样子又恢复了正常。他的身上换上了一件从没见他穿过的青布褂,这大褂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青色的褂衣上已经现出了一块块由于洗掉了原色而残留下的白斑,但大褂看上去还是相当干净而整洁的。四叔二年多没梳的头梳整齐了,二年多没刮的胡子刮干净了,二年多没洗的脸洗白净了。整个人显得焕然一新,精神了许多,又恢复了往日爷爷在时四叔应有的风采。
他注视着这些被惊醒的无父无母的孩子们,目光中有些不舍的道:“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很远很远,我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我如果不在了,你们要好好保重。天贤”四叔冲着孩子们中个头最大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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