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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搏浪见熊天霸处事得当,既维护了自己的面子,又不至于伤到宾客间的和气,于是抱起一坛酒道:“田张两位兄台喝醉了,咱们还得继续,来来来,不醉不归。”余下众人碍于主人威势,只得连声叫好,跟着你一斛我一碗地畅饮起来。熊天霸始终面带微笑,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宾客散后,熊天霸将烂醉如泥的江搏浪交给两名丫鬟,让她们扶进洞房,自己则躲在暗处,见丫鬟离去后,又悄悄掩至洞房窗外小声道:“少夫人早些安歇,姜二哥已无大恙,毋庸挂念。”
谁知他话音甫落,窗户便被人推开,却是那尚未掀盖头的新娘。末了,只见新娘扯下盖头,露出张苍白憔悴,却又不掩清秀的脸来。只听她轻声问道:“熊大哥,无涯他还好吗?”熊天霸神秘地笑道:“妹子不用担心,他只是想你想得死去活来,终日酗酒而已。不过当哥哥的不会坐视不理,你就等着美梦成真吧!”
新娘抽泣道:“熊大哥,我不想嫁进江家,你能带我走吗?我要跟无涯在一起。”熊天霸一敛笑容,沉声道:“妹子,你不是想通了吗!怎么又反悔起来了?”新娘面带苦涩,摇头道:“我……我害怕,但我真的不想嫁给别人,只想跟无涯在一起。”
熊天霸面无表情,沉思了片刻,随后从怀里掏出只玉瓶,放在窗台上道:“你俩真麻烦,当初叫你们私奔,你们又顾念家人不肯逃走。现在一个哭哭啼啼不想嫁,一个浑浑噩噩像死猪,真让老子不得安宁。这瓶鸩毒,你要是想不通干脆喝了它。也许只有你死了,无涯才能脱离情海,奋发图强。以他的才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届时我兄弟连手,何愁不能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哼!”他言罢,转身而去。
那新娘怔怔地瞧着熊天霸离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过了良久方才自语道:“他若是真能忘记我,兴许是件好事。”她说着看了看窗台上的玉瓶,跟着伸出颤抖的手,抓了过去……
第一章 孽海情殇 第二节
夤夜,明月高悬,洒洒银光铺满大地。池塘里传出的虫鸣,宛如黑夜入睡时的鼾声,此起彼伏。镇南镖局于婚宴过后,已归于一片宁静。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借着几许醉意,都已沉沉睡去。
但就在这宁静的夜色中,却有个人踏着月光奔出镖局,来到临街的一家客栈院外,跟着屈膝一跃而入,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客房门外,随即轻轻推门而入,并摸到床前摇了摇那床上熟睡之人,见其没有反应,这才低声叹道:“竟然醉成这样,可别耽误了良辰美景才是。”
床上躺着的正是那姜无涯,他因连日酗酒,早已神经麻痹,一时间那里能醒得过来。来人一面在其穴道上推拿,一面低声谴责道:“兄弟啊兄弟,你只会读书,不会耍手段,所以连个女人也守不住。也罢,做哥哥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助你了此心愿得了。”说着,由怀里取出一只玉瓶,从中倒出粒药丸,捏开姜无涯的嘴送了进去,然后一捋其脖子,那药丸便顺着其食道滑入了腹中。
来人自然是熊天霸,只见他给姜无涯喂完药,便将其背起出了客栈,跟着跃过高墙摸入镇南镖局之中,轻车熟路地绕过回廊,穿过校场,踩着碎石小路径直来到西院内。他看看左右无人,便俯在窗外倾听屋里的动静,确定无异后,这才轻轻推开窗户,背着姜无涯一跃而入。
熊天霸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撩开罗帐一看,只见江搏浪睡得如死猪般沉寂,而新娘则趴在桌上睡去,于是淡淡一笑,不觉得意道:“看来药下得太猛,这驴蛋便是睡到明日午时,也未必醒得过来。嘿嘿!你就慢慢做春秋大梦去吧!新娘子可要跟别人春宵一度喽!”说着便把姜无涯放到床上,反把江搏浪提到桌前放下,然后瞧着新娘笑道:“傻丫头,你喝的那不是毒药,而是迷魂散。呆会你跟情郎偷欢,此药可是妙用无穷哦!良辰美景,你们就慢慢享受吧!”他说完,便抱起新娘放到姜无涯身旁,这才掩窗而出。
但熊天霸并未就此离去,而是蹲在窗下倾听房中动静,心里还暗自窃喜道:“好兄弟,可别说大哥没想着你,这‘阴阳合欢散’的功效定能令你激情澎湃,如狼似虎的。嘿嘿!别人拜堂你当新郎,天下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了。我当真是个天才,竟能想出如此偷香窃玉的高招。”他想着想着,不觉自鸣得意起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姜无涯昏昏沉沉间,只觉得全身燥热难耐,有如千万条虫在爬。心中更有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宛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煎熬着他脆弱的良知。姜无涯恍恍惚惚间,发现身边躺了个女子,忽然有种饥渴难耐的感觉,那原本昏沉的脑袋,更是像炸开了锅,就连肌肤也跟着充血变红。
如此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姜无涯再也按耐不住性子,怪叫一声扑了上去。熟睡的新娘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扰弄醒,拼命挣扎道:“你别碰我,别碰我。求求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她在慌乱间,由枕下摸出一柄剪刀,正欲扎向压在身上的男人,脑海间却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我已和他拜堂成亲,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丈夫要和妻子圆房,天经地义,我能杀他吗?”她旋即又想道:“既然已答应爹娘嫁到江家,我为何还这般矜持?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无涯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新娘一时间心乱如麻,高举的剪刀也随之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正想着要自我了断,却吃姜无涯的大手捏住粉臂,浑身顿时一酥,那剪刀便应手落到了床下。
渐渐地,新娘也觉得浑身燥热,心跳加快,不由合上了双眸,一任姜无涯摆弄起来。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淌下,仿佛心中也在跟着淌血。不能和爱郎长厢厮守,是她最大的悲哀。但她知道,自从答应爹娘的那一刻起,这一生就注定了悲哀。做一个乖女儿,遵从世俗礼教的结果,往往只能放弃幸福,听天由命了。
姜无涯双手乱抓,肆意地撕裂新娘的衣裳,跟着贪婪地添着她的面颊、粉颈、酥胸……
新娘强忍着肉体与心灵的双重痛苦,在姜无涯粗暴的喘息声中,彻底地崩溃。她无法想象将来的生活,也无法想象情郎此刻的情形。花自飘零水自流,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象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应对。死,也许是唯一的解脱,她又如此想到。
姜无涯纵欲过后,虚脱地伏在新娘身上,头脑再次变得昏沉。新娘用尽全力才把姜无涯掀开,然后忍着下体的疼痛,下床重新拾起了剪刀。泪已流干,情已破碎。她茫然地向前踏出两步,再次举起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芳妹,你别离开我,别嫁人……”细微而又熟习的声音传入新娘耳朵,就如同滚雷般轰然炸响,将新娘从奈何桥上给震了回来。她呆立当场,一任剪刀脱手,只是愣愣地出着神,仿佛生命和时间都已被凝固。
须臾,那熟悉而微弱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朵。新娘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转身扑到床边,并借着窗外洒入的淡淡银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轮廓。她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害怕,不由“啊”地一声惊叫,心头更是一阵忐忑不安,语无伦次地道:“无涯,是无涯,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啊?难道是我在做梦么?”
随着姜无涯的身份被确认,新娘的气息越来越粗重,就连心情也变得患得患失,最终还是抵不住那一抹欣喜,竟不顾一切地扑在姜无涯身上,将脸紧紧贴在其胸口,失声痛哭道:“是你,真的是你,我并没有做梦。看来老天爷还是开眼的,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永不分离了。”
“……可是,他怎会出现在这里?”新娘的喜悦很快就被另一个可怕的念头所代替,不由赫然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无涯怎会在此?而且,而且还跟我……相公呢?”她环视屋内,隐约见桌旁趴着个人,于是走近一看,不是新郎又是谁。不过此刻他正酣睡入斯,好似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新娘骇然自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和朝思慕想的心上人春宵一渡,但这等匪夷所思,无媒媾合的事情,还是让新娘不敢往下想。她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仿佛就要爆裂开来一般。
“谷芳妹子,无涯兄弟,事情办完了吗?快五更天了,再不走会被发现的。”一阵细细的声音由窗外传来,新娘赶紧收敛起心神,悄声问道:“是熊大哥吗?”那声音立刻道:“不是我还会有谁这般惦记你俩?”
新娘名叫谷芳,她听熊天霸这么一说,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如吃了颗定心丸般喜不自禁道:“谢谢你熊大哥,我和无涯出去后,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谁知窗外却一阵沉默,并未传来任何回答。
须臾,方听熊天霸模棱两可道:“你们先穿好衣裳再说吧!”谷芳忙道:“熊大哥稍待。”说着兴奋地穿好衣裳,接着又替姜无涯穿戴起来。姜无涯被谷芳翻来覆去地搬弄,不觉悠悠醒来,发觉有个女子正在为自己穿衣,模样好像还很熟悉……
“哎哟!”待姜无涯看清是谷芳,不由失声惊叫起来。谷芳与他对视着,却一言不发。姜无涯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女子,骇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芳妹你……你怎会在此?”谷芳神情幽怨地道:“我还想问你呢!刚才你都干了些什么?”
熊天霸在窗外听见姜无涯惊叫,生怕他再度高声喧哗会惊动别人,于是推窗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至床边,点了他的哑门穴,然后一把将其提下床来,跟着又抱起桌旁的江搏浪放到床上,再退去其衣裳,最后用被子掩盖好。
忙完这一切,熊天霸方才对谷芳道:“妹子,你检查一下,看看可有事物遗漏。”
熊天霸这一系列动作,在顷刻间便已完成,谷芳甚至来不及说上一句话。直到熊天霸见问,谷芳这才慌忙到床上搜寻起来,谁知竟找到了一只钱袋和一枚断了线的玉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