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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振岳道:“谷主一派宗主身份,要是输了,南某别无所求……”
千毒谷主司无忌纵声笑道:“别无所求,已经说出你心有所求了,很好,你只管说出来好了。”
黑寡妇步多娇笑盈盈的道:“你要求什么,师傅叫你说:你就说咯!”
她倒先急起来了,总不会是向你求亲吧?玉蟾蜍柳乘风平日自作多情,把师妹视若禁蚕,不由恶狠狠的瞪着她,但黑寡妇连睬也没睬他,一双妙目,只是不住的向南振岳飞去。
黑寡妇是苗疆一种具有剧毒的蝎子的浑称,这种蝎子,全身长着黑毛,螯人必死,大家因步多娇貌美多娇,心狠手辣,简直和蝎子一样,遂以黑寡妇相称。
其实人家步姑娘,还是没出门的黄花闺女,读者老爷,别误会了,闲言表过。
南振岳抬目道:“谷主十招之内,万一要是输了,南某只要求谷主,今后江湖上,不再与南某为敌。”
司无忌当南振岳有什么难题,如今听他只说出今后江湖上,不再和他为敌,不由呵呵大笑道:“一言为定。”
他哪里知道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使日后南振岳在报雪父仇上,减少了一个强大劲敌!
南振岳拱拱手道:“谷主一言九鼎,南某自然信得。”
说到这里,转身朝荆山毒叟拱手道:“在下和谷主这场比试,想请老丈作个见证,不知老丈肯否俯允?”
荆山毒叟一时也想不出南振岳用意何在,轻咳一声,道:“司老儿毒在心里,笑中藏刀,他答应的话可靠么?”
司无忌大笑道:“荆兄把兄弟看作何等样人?兄弟说过的话,几时不算?”
忽然伸手从袖中取出那册“毒草纲目”,轻轻一送,平平稳稳的朝荆山毒叟面前飞来,一面说道:“荆兄先把此书收好,咱们方才打了千招,未分胜负,不妨也赌上一赌,兄弟如若十招之内,输给娃儿,此书也就奉还。”
荆山毒叟接口道:“不错,南老弟要是输了,此书由你取去。”
司无忌道:“不成,荆兄该交出‘毒经’来,让兄弟带去,不过兄弟可以负责保证,成宫主只要赐借一阅定可归还。”
荆山毒叟大笑道:“你算盘倒是不错,可惜先师遗留的‘毒经’,为逆徒盗走,剩下的只有这册‘毒草纲目’了,司兄要和荆某作赌,荆某实在拿不出来,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司无忌看他说得不像有假,颔首道:“好,咱们就这么办!”
申公豹阴笑道:“荆兄下了赌注,自然就不能再作见证了,这个见证人,还是由兄弟采担任吧,荆兄意下如何?”
荆山毒叟冷哼道:“申公豹反覆小人,凭你也配当见证人?”
申公豹脸上一红,正待发作!
司无忌道:“兄弟和这位小友动手,荆兄就当个证人吧,好在大家都是行家,赢输之事,谁也无法取巧。”
荆山毒叟点点头笑道:“好吧,荆某就替两位作个见证。”
南振岳目光一抬,拱手道:“咱们话已说明,就请谷主赐招吧!”
司无忌笑道:“老夫痴长你数十年,自然先由你先行出手。”
他因南振岳方才说对了心意,敌念渐消!
觉得这青年人,虽嫌狂傲,但却狂得极有分寸,他终究是一派之主,岂肯失了身份?哪知南振岳依然站在那里,连门户也没亮开,摇摇头道:“不,应该谷主先行出手才对。”
司无忌微愠道:“老夫何等身份之人,岂能占你娃儿先机?”
南振岳笑道:“这场比斗,和普通动手过招不同,谷主毋需客气,尽管出手就是。”,司无忌奇道:“有何不同?”
南振岳道:“敌我相争,放手一搏,是以生死作赌注,但咱们这场比斗,是谷主要在十招之内,擒下南某,自然该由谷主出手,南某只须出招化解,能够躲过谷主十招,南某就算赢了,谷主请吧!”
司无忌纵声大笑道:“说得有理,好,你小心了!”
右手一举,第一招“神斧开山”,直向南振岳左肩劈来,口中喝道:“第一招!”
他虽是毒名盖过了武功夕但终究沉浸武学数十年,功力岂同小可?这一掌劈出,只听“呼”的一声,劲风潮涌,透掌而出,势若奔雷。
南振岳早有准备,一见掌风劈到,不慌不忙,从容一迈右脚,斜让三尺,右掌托天,一招“北斗斜指”,暗中凝集内劲,斜向司无忌劈来的劲道迎去。
两股劲力,在半途上一接,顿时激起了一阵旋风。
“此子功力真还不弱!”
司无忌这招“神斧开山”,才从掌心发出一股劲风,直向南振岳劈撞过去。
但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招式倏变,五指一提,已化掌为爪,急转直下,朝南振岳肩头抓落!
这一着,当真是奇快无比,奇诡异常!
南振岳大吃一惊,连后退都来不及,形势紧急,无暇多想,左手抬处,划了半个弧形,缓缓朝前拂去!
这一招,原是那天逃出桃花源之时,看到师傅和闭目僵尸互比手势的那个招法,南振岳被司无忌相迫之下,忽然想了起来,随手使出。
司无忌看他这手若拂若锁的朝自己手腕击来,手法奇奥,竟是生平未见之学,不禁微微一怔!
南振岳去势虽缓,但司无忌的右手,抓出之势极快。
眼看双方快要接触,司无忌不得不中途撤招,一吸真气,身躯忽然向后缩退了五寸,刚好把南振岳拂来的掌势让开。
司无忌堪堪让开掌势,身形倏退乍进,左脚随着又踏前半步,右手才收,左手由下疾翻而上,四指相并在上,大指在下,虎口张开,状若大蛇张口!
一昂之际,疾向南振岳左腕脉门啄来!
这当真快得无以复加,只听他口中喝道:“第二招……”
就在司无忌左手怪招尚未接近南振岳左腕,突然轻哼一声,身子忽的向后连退了三步!
第二招才出手,还没和对方接触,干么要突然后退?原来司无忌方才虽然退让开南振岳一拂之势,以为自己既已让开,正好趁机欺上,扣拿对方脉腕。
哪知?第二招”三字出口,忽觉一股阴柔暗劲,撞上前胸!.自己已经使出第二招,其实连人家第一招都未让开!
但感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三步。
司无忌吃了一个暗亏,他那知南振岳练的“两仪真气”,可刚可柔,心中大是惊骇,暗想:此人年纪虽轻,怎的练成道家罡气一类功夫?大家谁也没看出司无忌第二招出手之后,忽然后退,究是什么缘故?只听司无忌大笑一声,道:“果然不错,老夫倒是虚发了—招,好,第三招!”
话甫出口,人已双足悬空,腾身飞起,左臂伸出,宛如一条蟠曲的巨蛇,猛向南振岳当头攫下!
这是他独门绝着,“飞蛇攫兔”,又是一记怪招!
南振岳听得喝声,照说敌人当头扑来,该是最好的机会!
因为托塔天王独步武林的“擎天三式”,都是手掌上托,真气上提,才能发招,司无忌这一下,岂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但南振岳因师傅一再告诫,不到万不得已,“擎天三式”,不准随便使用,而且他也不愿因此开罪千毒谷主。
只要自己接得过对方十招,能不使“擎天三式”,自是最好。
何况对方是名震武林的大魔头,功为何等深厚,真要使将出来,也未必能够一举把对方击败,和自己原来的计划,就不对了。”
心念闪电一转,猛一挫腰,身随念动,向右跨出一步,左手一记“弯弓射雕”,运起功力,迎着向上拍去!
“啪”的一声,双拿接实!
司无忌一个身子,随势泻落地上!
南振岳和他一接之下,只觉司无忌的手掌又冷又软,宛如击在蛇身上一般,掌力难以用实,竟然一下滑了出去!
不!司无忌整条手臂,竟柔若而无骨,突然间化作“锦蛇缠腕”,沿着自己手腕缠了过来!
耳中同时听到司无忌哈哈一笑,喝道:“第四招!”
这一着,快速如电,奇招突出!
南振岳再也无法闪避这一怪异绝伦的擒拿手法,但觉脉腕一紧,左手竟被司无忌一把扣住!
心头不觉大惊,他总究武功不弱,反应极快,百忙之中,左手一挣,右手如刀,随着一记“横削竹枝”,顺着自己左腕削去!
司无忌一把扣住了南振岳左手,见他右掌削来,口中哈哈一笑,振腕一抬,用力向旁带出,消解开南振岳削来右掌。
站在一旁观战的艾如瑗等人,做梦也没想到南振岳会在第四招上,就被司无忌拿住脉腕,心头狂跳,几乎惊叫出声!
荆山毒叟昨日也和南振岳动过手,知他武功高强,并不在自己之下,自己和司无忌拚斗了将近千招,还不分胜负。
想来,南振岳要挡过他十招,该是没有问题,不料两人才一动手,南振岳就会被人扣住脉门,这一下,当真也大出意外!
瑶山五毒眼看师傅一下就擒住了姓南的小子,自然同声欢呼起来。
南振岳左腕脉门被扣,挣得一下,并没挣开,对方再一用劲,力道顿时消失了不少,被司无忌这一带,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栽!
这还是他出道江湖以来,第一次被人擒住,心知成败在此一举,那敢半点大意?暗吸一口真气,立时把全身功力,贯注左腕。
他这一运劲,一条左臂,顿时坚逾金石,猛一翻腕,五个指头也搭上了司无忌手腕。
司无忌没想到南振岳已被自己扣住了的手,还会反扣过来,哪肯松手,暗运内劲,五指劲力,同时突然增强。
两人这一互扣脉腕,谁也不放,彼此互运内力,一较暗劲,竟然是半斤八两,难分胜负!
两条手腕,紧紧的互相纠缠。
司无忌无法逼得南振岳行血内返,消失抗拒之力,就范受缚。
南振岳自然也办不到逼得司无忌劲道消减,却也紧扣不放。
司无忌心头不期一震,忖道:“自己在这顷刻之间,已经使出十成功力,这小子纵然从娘胎里就练武功,也抵不过自己数十年修为……”
他被南振岳反扣手腕,自然急于求脱,突然冷哼一声,左手化拳,一招“直扣天门”,疾向南振岳当胸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