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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婆子一声冷笑,道:“九死谷也没有你自炫的份儿。”
秋月瞧到虎婆子挡在楼前,急忙说道:“虎妈妈,夫人在楼上等候,有话问他。”
虎婆子横丁她一眼,沉着脸道:“我知道,虎婆子先要问问这小子,他学了几手三脚猫,居然胆大包天,竟然欺侮咱们珠儿姑娘?”
南振岳道:“在下只是无心之失。”
虎婆子怒道:“你认为珠儿是任人欺负的吗?”
南振岳心头不禁微生怒意,抗声道:“在下奉夫人觅召,老婆于拦在当门,意欲何为?”虎婆子尖声道:“小于,你在丸死谷,还敢如此放肆?”
……………………………
第 四 章 兰陵七剑
秋月急叫道:“虎妈妈……”
虎婆子白发飘动,厉叱道:“小丫头,你给我站开去!”
南振岳剑眉陡剔,朗笑道:“在下奉召而来,放肆的只怕不是在下吧?”
虎婆子道:“你是说我?”
南振岳昂首道:“差不多!”
虎婆子一掳袖管厉笑道:“你是瞧不起我老唬婆子?嘿嘿,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南振岳道:“在下早已领教过了!”虎婆子气得全身发颤,冷笑两声,点点头道:“很好,你上去吧,老婆子会在这里等你。”
说完,小脚颠动,怒冲冲朝外走去。
秋月吁吁舌头,道:“你又惹怒了她,虎妈妈是回房取短拐去了。”
当下就引着南振岳上楼。
左夫人倚在靠椅上,她今天没戴面纱,看去不过四十许人,白皙的皮肤,丝毫不见皱纹,敢情方才楼下的吵闹,她都听到了,嘴角还留着微笑!但当一眼瞧到南振岳,目光瞥过,忽然沉下脸来,冷哼道:“你果然不错,连两处经穴,也已经自解了!”
南振岳微一错愕,立即抱拳道:“在下昨晚练剑之时,只觉真气进发,经穴自解,在下连自己也不知道。”
左夫人冷冷问道:“你可知昨晚差点伤了小女?”
南振岳连连拱手道:“在下方才已听秋月姑娘说过,昨晚练剑时,在下只当更深人静,不会有人经过,没想到会误伤令媛,在下正要向夫人请罪。”
左夫人双目神光湛湛,在南振岳身上,不住的上下打量,冷峻的脸色,也渐渐和缓下来,目光一转,朝秋月道:“你替南相公端把椅子来。”
秋月站在夫人身后,暗暗替南振岳提心吊胆,闻言不由朝他微微一笑,好像是说:“算你运气,看来夫人气已经消啦!”一面慌忙躬身应“是”,替南振岳端来椅子,放到夫人下首。
左夫人抬抬手道:“你请坐,老身有话问你。”
南振岳也大有受宠若惊之感,恭身道c“多谢夫人赐坐。”
左夫人等他坐下,才抬跟问道:“你昨晚练的是什么剑法?”
南振岳心头暗想:自己练的这套剑法,连自己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剑法,但从它写在一张药方上,又有种种伪装的情形看来,似乎是极端秘密的剑术,不宜对人泄露,心念一动,立即答道:“在下练的是太极剑。”
左夫人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倏地一沉,冷哼道:“太极剑虽属剑术正宗,练剑之时,岂能冲得开老身独门封穴手法?又岂能剑光所及,扩及两丈,小女武功纵然不济,也不至仅以身免,还被你剖下发髻之理?”
南振岳一时被她说得俊脸通红,嚅嗫的道:“夫人谅察,在下……”
左夫人忽然微笑道:“武林中各门各派,都有它不愿公开的独门秘技,就是老身也不例外,你既然不愿说出也就算了,你师父是谁,总可告诉老身吧?”南振岳道:“家师道号洪山道土。”
左夫人脸露不悦,道:“不假?”南振岳正容道:“夫人见询,在下岂敢不实。”
左夫人似未深信,接着问道:“父母在堂?”南振岳忽然脸露凄色,摇摇头道:“不瞒夫人说,在下自幼由家师扶养长大,至今身世未明……左夫人瞧他神色,似是不假,暗暗点了点头,蔼然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南振岳道:“在下今年二十一岁……”
话声未完,虎婆子已怀抱短拐,悄然在楼口出现!她原是满腔怒火而来,但瞧到夫人面含笑容,问他的年纪,登时若有所悟,心头火气,立即烟消云散,瘪嘴一捌,呷呷笑道:“夫人,真有你的,老婆子连想都想不到,呷呷呷呷!”
一面横了南振岳一眼,尖声道:“小子,你这回算得是因祸得福了!”左夫人含笑道:“虎妈妈,你别多嘴!”
虎婆子缩头道:“难道虎婆子说错了?”
带着尖笑,转身朝楼下奔去。
南振岳对左夫人道:“夫人宠召,不知还有什么见教吗?”
左夫人面色慈祥,含笑道:“这多天来,老身诸多简慢,从今天起,小哥不用再去浇水了,这些粗事,还是让秋月去做吧!老身已经吩咐春花替你收拾好书房,秋月,你领南相公到书房去。”
秋月刚从楼上下采,面上喜孜孜的答应一声,回身道:南相公请随婢子来。”
南振岳没想到左夫人忽然前倨后恭,要自己搬到书房去住。
辞出小楼,秋月领着他穿行小径,走到一座三间精致的瓦屋之中。
九死谷占地不下数里,这一带,南振岳从未来过,但见书房,用矮树作围,屋前一排花架上,摆着百余盘兰花,幽香袭人!秋月领他瞧了一遍,那里一间是书室,那一间是卧室,一面回头低笑道:“这原是老爷在时,准备归隐后住的,平常一直关着,没人住,夫人是把南相公当作了娇客看待了!”南振岳道:“你们夫人平时可是很凶吗?”
秋月轻声道:“是啊。听虎妈妈说,夫人从前杀人不当一回事,。后来嫁给我们老爷之后,脾气就好多了,可是我们都很怕她,所以方才我真替你耽心呢!”
南振岳心头暗想:还说她好多了,木郎中为了自己,还残废了一只右眼!秋月见他没有作声,忽然低笑道:“南相公,你知道是谁要你搬到这里来的?”
南振岳道:“不是你们夫人?”
秋月掩着嘴道:“才不是呢!你猜猜看!”
南振岳奇道:“不是你们夫人,还有是谁?”
秋月瞧着他笑得甚是神秘,终于说道:“小姐!”
南振岳脸上一红,道:“什么,是你们小姐?”
秋月道:“方才我听春花说的,昨晚小姐一回来,就急着瞧你去;那时你正好在练剑,小姐躲在树林里,不知怎的会被你削了发髻,小姐跟夫人说了,听说夫人很是生气,后来不知为何才使夫人改变了主意。你没瞧到虎妈妈连从来不用的短拐,都取了出来。”
南振岳还没开口,秋月又道:“听春花的口气,好像小姐是有意让你给夫人瞧瞧来的。”
南振岳道:“这话如何说法?”
秋月道:“我也弄不清楚,春花就是这样说咯!”
南振岳问道:“你们小姐呢?”
秋月道:“今天一早就走啦尸说到这里,忽然掩口笑道:“方才虎妈妈还说,你和我们小姐,真是天生一对,地生一双!”
说话之时,只见春花托着食盒,袅袅进来,说道:“南相公请用饭啦。”
她把食盒放到桌上,一面又道:“相公如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好了。”
一面回头道:“秋月,虎妈妈正在找你呢,还不快去?”
两人退出之后,南振岳一直思索着秋月方才的话,不知左夫人忽然对自己转变态度,到底安着什么心?同时也想到自己练的这套剑法,不知一共还有几招,他巴不得早些练完,木郎中就会告诉自己身世了!这一天,他心中紊乱极了,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一溜烟奔入里谷。
木郎中早已点了灯,正在屋门口等候着他,等到南振岳进来,慌忙掩上木门,迫不及待的问道:“孩子,这七天练得如何了?”
这是他每次见面必须问的一句话。
南振岳兴奋的道:“老前辈,昨晚晚辈已经把七式剑法贯起来,一气使出,没想到剑上威力,竟然大得骇人!”
木郎中左眼神光陡射,盯在南振岳脸上,惊喜的啊”了一声,道:“孩子,你快说给老朽听听,你……你果然发现了这套剑法的奥秘?”
南振岳只觉这位老人说话声音,带着颤抖,充分显示出他内心的兴奋,几乎还胜过自己,心头大是感动,连忙把昨晚练剑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木郎中听他述说完毕,突然一把紧紧抓住南振岳肩头,脸上一阵凄楚,左眼热泪满眶,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口中说道:“好孩子,难为你了……真是好孩子,皇天不负苦心人,你……练……成功了!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竟然纵声大笑!南振岳没想到木郎中会有如此冲动,心头也觉一阵难受,眼睛湿湿的,几乎也要流泪!一面从怀中取出那张白纸,抬头问道:“老前辈,这套剑法,不知还有几招?”
木郎中拭着老泪,含笑摇头道:“没有了,就是这七式,好孩子,你已经练成了!”
“啊尸南振岳喜得直跳起来,问道:“老前辈,你可知道这套叫什么剑法广木郎中目光慈祥,指指木凳,道:“你坐下来,老朽今晚要告诉你。”
南振岳眼睛一亮,问道:“连晚辈的身世?”
木郎中点点头,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放到桌上,然后自己也在木榻沿上坐下,干咳一声道:“这是‘岳家十三剑’老朽已替你保存了十八年,你先收起来吧广南振岳眼看这册剑谱大约已收藏了很多年代,纸色已经发黄,旧得风吹可破,封面上写着:“岳家剑谱”四个楷书。
心中暗道:“他原来还要自己练这套剑法,想采这“岳家剑谱”一定比自己练的七招剑法,还要厉害得多。
一面依言收起,揣入怀中。
只听木郎中接着说道:“照说,你武功已得托塔天王真传,如今又练成了七式剑法,这本剑谱,对你来说,已无多大用处,但这册剑谱是岳家累世相传的剑法,你自然应该把它学会……”
南振岳心头一动,抬眼道:“老前辈,我……”
木郎中没待他说完,摇手制止,道:“你听我说下去,这‘岳家十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