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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柄阔剑在同一时候,化作了七道长虹,脱手飞射出去!
南振岳奋起神威,使出七剑同发,接下南中七剑的凌厉合击,自然也被震得血气翻腾!
但他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再也顾不得调息运功,猛吸一口真气,左掌迅速上扬,身躯电旋,一记“石破天惊”,朝南中七剑环扫过去!
这是“擎天三式”的第二式,威力何等强盛,一掌出手,“轰”的一声,罡气如迅雷忽发,横扫而出,声势极为骇人!
南中七剑无缘无故的长剑脱手飞出,正感惊愕,陡觉一道奇猛罡风,宛如黄河决口,汹涌而来,不禁又是一惊!
七个人匆忙之间,各自纵身急闪,但见人影纷飞,但还是像断线风筝一般,被吹飞出一两丈远!
总算南中七剑武功极高,顺着风势掠开,并未受伤,但七张老脸已在这一瞬之间,惨白如纸!
他们站在四周,几乎如梦如幻,谁也不敢相信这姓岳的二十来岁年纪,竟有这般高深的武学!
最使人惊奇的,方才震飞自己七人长剑的功夫,极似佛门“弹指神通”,但吹飞自己七人的无形潜力,却又像是道家的“玄门罡气”!
难道这少年人身兼佛道两家之长?他们那里知道长剑是叶蕴如震飞的,她心急南振岳安危,在车中暗暗发出佛门无上神功,多罗叶指,一举从他们手上,击落了七柄长剑,这一点,连南振岳都弄不清楚,还当是自己震飞的呢!
饶他们南中七剑算得上是武林中有数人物,此时也被震住了,怔在那里,作声不得!
那童子慌忙从地上拾起七柄长剑,送与师傅。
南振岳虽知师傅的“擎天三式”,威力极强,但在对方七剑环攻之下,是否有效,原无把握。
此刻眼看一击得手,心头不由大喜,呛的一声,长剑返匣,拱拱手道:“诸位承让了。”
那为首老人面有愧色,拱拱手道:“小友神功盖世,老朽兄弟认输了。”
南振岳经他这么一说,不觉脸上一红,含笑道:“老丈过奖,在下侥幸得很,如论功力,诸位老丈胜过在下甚多!”
为首老人慨然道:“小友胜而不骄,光是这份襟怀,已非常人可及,只是老朽有两点未明之处,不知小友能否赐告?”
南振岳道:“老丈请说。”
为首老人道:“本门修罗七剑累世相传,不得一人兼练,其原因,老朽方才已经说过,那是因七剑同发,必然在这一发之后,全身真气尽散,但小友方才明明连续施为,却是丝毫无损,老朽至感不解,小友能否赐告?”
南振岳听得不期一怔,皱皱眉道:“老丈见讯,在下知无不言,七剑同发,会使真气尽散,在下虽练了不久,但已经使用过几次,都并无感觉,这一点,在下实在说不出道理来。”
为首老人看他神情不像有假,只好点点头,望着南振岳又道:“小友年纪轻轻,身兼佛道两家之长,自是大有来历,不知尊师是谁?”
南振岳肃然道:“家师人称托塔天王,不知老丈可曾听人说过?”
为首老人闻言之后,不禁目露奇光,迅速朝其他六个人望了一眼,拱拱手,大笑道:“小友原来是托塔天王门下,哈哈,先师在日,曾向老朽兄弟提起过托塔天王,乃是中原武林第一奇人,昔年和先师有一面之缘,老朽等人如果早知小友是王大侠高足,方才也不至于冒渎了。”
说到这里,略微沉吟子一下,又道:“老朽兄弟,初来中原,就折在小友手下,自然无颜再耽下去,但在回山之前,老朽一不情之请,不知小友能否允诺?”
南振岳听他口气:自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了,这就微微一笑道:“只要在下做得到的,在下自当勉为其难。”
为首老人面上飞过一丝笑容,抬目道:“敝派修罗七剑,流入中原,为尊府所得,老朽兄弟又败在小友手下,自无话说,只是这七式剑法,实为本门镇派剑法,不传外人,老朽为了师门,不得不再向小友饶舌。方才小友也曾说过,为了替令尊大人复仇,也许还用得着这七招剑法,老朽既然不能要求小友不使,唯一希望是想请小友除了复仇,尽量少用,不知小友能否俯允?”
南振岳爽朗笑道:“在下所以要这七式剑法,对付仇人,就是因为先父当年,为了这七式剑法,才被桃花女所害。这七式剑法,虽是贵派不传之秘,但也算得是寒家家传剑法,因此在下誓以岳家剑法,自刃仇人,替先父报仇,这就是方才老丈一再解说,在下坚不答应的理由。”
他目光扫了南中七剑一眼,又道:“老丈既然这般说法,在下自当遵命,只要在下手刃妖女之后,就终身不使这套剑法,老丈以为如何?”
为首老人肃然一揖道:“小友一言九鼎,修罗门感激不尽。”
其余六人也朝南振岳连连拱手。
南振岳没想到他们会如此重视七式剑法,连忙还礼,口中说道:“不敢!”
为首老人再次拱手道:“老朽兄弟就此别过,小友他日有暇,还望能莅南疆一游,老朽至表欢迎。”
话声一落,转身和六个老人,带了童子飘然而去。
南振岳瞧着他们远去的身形,心想:“今天一战,当真是自己出道以来,第一次遇上最大的凶险奇*。*书^网,要不是及时施展‘擎天三式’,不知如何结局呢?”
不觉长长吁了口气,回到车旁。
叶蕴如掀帘道:“大哥,你为什么答应他们,以后不再使这套剑法了?”
南振岳道:“这套剑法?是他们修罗门的镇派武功,想来是不会错了。”
叶蕴如哼道:“你如果落败了,他们不是要废去你一身武功?你胜了,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们终身不用,天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南振岳道:“我只要手刃妖妇,大仇得报,这套剑法用不用也就无关重要了。”
病师太低声问道:“姑娘方才一举震飞他们宝剑的,可是弹指神通?”
叶蕴如道:“那是家师从佛经中悟解出来的多罗叶指。”
病师太叹了口气道:“令师佛门神尼,宇内奇人,就是多罗叶指这个名称,贫尼连听也未曾听过。”
叶蕴如道:“老师傅好说,其实,方才我不出手,大哥也胜他们了。”
南振岳听得暗暗一怔,心想:“自己还当他们的长剑,是自己震飞的,原来是叶姑娘暗中相助?”
这就朝叶蕴如含笑道:“不是老师傅提起,我还忘了向妹子道谢呢!”
叶蕴如粉脸一红,粲然笑道:“你还说呢!我忘记你的压箱子本领还没施展,就震飞了他们手上长剑,才使他们有了警惕,否则,大哥那一记擎天掌,他们就别想躲闪得开,真该让他们吃些苦头才好!”
说话之间,车把式陆香主已从车上取出干粮水壶,说道:“南少侠请吃干粮了。”
南振岳接过干粮,一面问道:“老师傅和妹子可曾吃了?”
叶蕴如娇声道:“我们都吃过了,方才这一场恶战,自然消耗了不少体力,你快坐下来吃吧,今晚,只怕还有一场恶战呢!”
南振岳低笑道:“今晚如果再没有动静,我们这趟就白费气力了。”
叶蕴如道:“不会的,我想他们一定会来。”
前面的布贩子已经走了!
马车也开始滚动!
傍晚,车经华容向西,折入了一条小径。
华容道,这可是妇孺皆知的地名,但这里并不是关云长义释曹阿瞒的华容,而是古云梦泽地·(曹操败走的华容道,在湖北坚利西北,这里却是洞庭湖北岸)山陵起伏,山道迂回,也着实有华容道的竣险!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
两边密林之中,黑影翳翳,寒风袭衣,使人有深秋肃杀之感!
前面四五个布贩子,过去了差不多已有一里光景!
突然,山林间,传来了一阵“铃“铃”清响,那好像是道士的手摇铃声!
车把式陆香主却很快的一收缰绳,勒住了马道,把车子在路边上停了下来。
南振岳纵目.四顾并没发现什么,不觉奇道:“陆兄这是什么声音?”
车把式陆香主低低的道:“赶尸!”
“赶尸……”
南振岳不禁有些机伶伶的感觉,自己听人说过湘西盛行着赶尸之事,但从没见过,不想会在这里遇上!
陆香主没等南振岳再问,急忙低声说道:“南少侠最好请到车里去,湘西风俗,赶尸是不能让人看到的。”
南振岳问道:“他们从这里来么?”
陆香主道:“这铃声就是要人听到了,赶快避开,万一无法避开的,也必须以手蒙脸,背过身去。”
南振岳知道湘西有许多禁忌,这就点点头,走近车厢,他是不愿躲到车里面去,站近车厢意思意思,待会赶尸的经过,自己就是背着身子,也可以从侧面一觑究竟。
叶蕴如听陆香主一说,不由神色紧张,探头问道:“大哥,赶尸的可是朝着我们来么?”
南振岳道:“这里只有一条路,自然是朝我们来了。”
叶蕴如道:“你快上来咯。”
南振岳和她面对着面,相距只有尺许光景,但觉她吹气如兰,口脂吐芬,心神不禁一荡,连话也忘了回答。
这时那铃声愈来愈近,好像已到左侧林间!
叶蕴如粉脸发白,从车中伸出手来,一把拉住南振岳的手,急急说道:“大哥,你快上来。”
南振岳握住她小巧而绵软的柔荑,但觉叶蕴如手上起了些微的颤抖,纤纤玉指,也透着点冰凉!
心中不觉暗暗好笑,神尼门下,身怀绝技的黄衫玉女,也居然会怕鬼。
病师太一直闭着眼睛,没有作声,这时忽然睁目,低沉的道:“你们当真以为是赶尸的?”
叶蕴如道:“难道不是?”
病师太低哼道:“只怕就是咱们盼望的人呢!”
叶蕴如睁大眼睛道:“会是他们……”
车把式陆香主低声道:“来了,来了!”
一跃下车,傍着马匹背过身去。
就在此时,“铃”铃”清响,夹杂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沙沙从左侧一条小径中传出,随着出现了一行装束奇特之人,缓缓朝马车这边过来!
叶蕴如紧紧抓着南振岳的手不放,好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