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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他徒手揍断对方三根肋骨,拗伤人家一只手和一条腿,要不是海棠挡住,那冯家公子小命不保。
「是这样吗?但人家上门时态度极好,出手也阔绰……」陆夫人一脸为难。
「女子在涤心姊这样的年纪算老了,现在有人提亲,我倒觉得值得考虑,要不,办个绣球大会,将一切交给老天来决定。」海棠理会了这场「阴谋」,和陆夫人一搭一唱了起来。
「就是、就是!妳这建议挺好的,咱们便办场抛绣球,反正涤心嫁了人是陆家的总管事,我也对得起她的爹娘了。」陆夫人满脸欢喜,掉头对住涤心说。
「妳以为如何啊?是要从提亲的人中挑一家,还是抛绣球?」
明知这是出闹剧,眸中仍免不了染上淡淡幽怨,婉姨的伎俩她自是清楚,无非想逼大郎哥说些什么,但若这般做了,人家仍半句话也不表态,试问,她该何以自处?涤心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觉心中又烦又乱。
「你们慢用,对不起。」她忽然站起,动作太急太猛,差些弄翻椅子,目光不看向任何人,转身匆匆跑出厅房。
「涤心!」武尘同样站起身,视线由她消失的方向收回,阴郁地环视在座其它的人,沉声道:「请你们尊重她。」
「这么做是为涤心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陆家是将这丫头拖累了,若不能为她觅一段良缘,怎对得住人家?莫非真要她赔上青春在茶田和生意里周旋?如此缺德之事,我可不会!」会,她当然会。一思及管茶管生意的担子,陆夫人便觉周身无力,肥水不落外人田,她当然得拚命、拚命留住涤心这泉「肥水」。
武尘唇动了动欲说些什么,可一时之间又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片刻才见他启口,冷冷地将方才的意念重申了一遍。
「看在她为陆家做了这么多的份上,请你们尊重她,不要伤害她。」旋身,他亦离席而去。
久久,厅中三人同时吐出气来。
「娘,这游戏一回便成了,别要有下次,我怕玩得太过火,后果很难收拾。」海棠拭掉额上的细汗。刚刚真以为大哥控制不住要发火了。她喘了口气,咕噜咕噜喝着微冷的汤压惊。
「没用,这么不禁吓!」陆夫人笑骂了一句,眉眼间十分得意。
「什么游戏?!涤心的婚事可不能儿戏,若要她嫁那三家其中之一,我第一个不答应,大哥说得对,咱们得听涤心自个儿怎么说!」只有陆阳直肠子,还在为涤心的婚事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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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色很美,遥遥天际好似铺陈了上选黑丝,繁星点点,玉盘温润。园内的空气不燥不冷,偶尔夜风拂来,全是清凉气息。
女子娇小的身子缩在假山旁,她双脚并拢屈膝而坐,小巧下颚抵在自己膝盖上,黑如墨染的发在月光下反射光泽,丰富而温驯地盖住她单薄的背脊。
草丛中不知名的虫儿此起彼落地唱着,她下意识侧耳倾听,神思恍恍惚惚,身躯懒得去动,连脑子也懒得想了。
是月光泄漏了她隐匿的地方,地面上,那拉长的影子孤寂可怜,她听见脚步声缓缓踱近,却是毫无动静地坐着,直到自己完全笼罩在一面黑影当中。
「我想一个人。」涤心仰首望着高高而立的男子,语气甚是平静,黑暗中的那双眼瞳仍无法掩饰,流露出点点忧郁。
换作往常她自然欣喜有他陪伴,但此刻,涤心从未这般沮丧过,原以为一直眷恋着、珍惜着的东西,到头来才发觉它从不曾属于自己,那种体会教她惶惑不安,不知该怎么排解。
武尘没有走开,他蹲下身去,解开自己的外衫覆在她的肩头。
「我不冷。」她抗拒着想要脱下,小脸执拗。
「听话。」大掌握住她的柔荑,制止她孩子气的举动。
「你、你别来教训我!」涤心吼了一声,忽觉自己失态,她的眼睛盯住男子的襟口藉以躲避对方关怀又探询的目光,被他强压披在肩上的衣衫还留有熟悉的温暖,原来身子这么冰,她现下才惊觉。
「不是教训……我关心妳。」武尘语气温和,见她不再挣扎,双掌由她小巧的肩膀撤离,叹息又道:「妳可以生我的气,不用同自己过不去。」
他单膝跪在涤心身旁,月光不仅泄漏涤心的躲藏处,也在他身上形成半阴半明的强烈对比,暗的那边满是保护颜色,涤心瞧不清个所以然来,而浸淫在月脂下的那半边脸──涤心缓慢往上看去,移过他微微蠕动的喉结、线条刚毅却泛出细微青髭的下巴、那好看的男性唇形,然后定定停在深邃如渊的瞳中。
「是我任性,对不起,大郎哥……我口气不好,我同你赔不是。我是生气没错,可那股气是对我自己,气自己笨、气自己无计可施、气自己无能为力,我在生自己的气,绝对不是生你的气,我、我……」她说了许多,有些杂乱且语无伦次,咬了咬下唇,她低低重申,「我没有生你的气。」
「是生意和茶园的事让妳心烦吗?」那好看的唇角微微一笑,手掌像安抚孩子似地摸着她的头。「这两日妳不肯跟我说话,我以为自己惹妳不畅快了,毕竟是我太鲁莽,义母捎来的书信中只提及阿阳的婚事,没写明娶的是哪家姑娘,我便以为、以为……」
「你让我出了大丑。」涤心幽幽然轻语,感觉对方的眼神同样地幽幽然,她自己也不太明白,彷佛掉进无法着力的水泽当中,一圈圈温柔的暖潮推拥着身子。她方寸跳得飞快,不自禁咽了咽喉头,「大郎哥,我没有不肯跟你说话,你别冤枉人家……这两日府里府外都忙,许多事弄得心好乱,我、我脾气就大了些。」她全身感官强烈感受着他的存在,原先抚着头顶的大掌无声息往下移,撩拨着一头如云黑丝。
好想、好想挨过去,不顾一切投入那暖潮的源头,她想起了如意和婉姨的建言,将所有心事挑明吗?她挣扎着、被自己说服着,一时之间,一股冲动和热情溢涌心头。
武尘不知她心中正自天人交战,清了清喉咙。
「其实妳真该生我的气,因我这一闹,众人将注意力全集中在妳身上了。我也知道姑娘家的青春不能蹉跎,妳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义母也是为妳着急,才有奇奇怪怪的对策,纵然如此,我绝不允许妳轻忽自己的婚姻,那攸关女子一生的幸福,妳要自己作主,而非为了陆府的门当户对做出牺牲。」
武尘暗自调整心律和呼吸,涤心正静静看着他,那象牙白的脸蛋和微启的唇使他的心又乱了一拍。
顿了顿,他又道:「上门求亲那些人都不是好的,妳别选……还有义母说的绣球招亲,那是更加的荒谬,妳不要答应。」
「为什么?」涤心故意一问,重回无辜的神色。「我觉得绣球招亲也是可行的,无可奈何下将姻缘交由天定。你说得对,女子的青春不禁蹉跎,我已不适合等待了。」
「我不要妳无可奈何。」他口气急了,一番劝说想不到适得其反,剑眉陡地皱紧,只觉胸中一股闷气,他视线看向别方,片刻又调转回来,哑声低问:「妳得自己拿主意……妳……可有意中人?」他快不能呼吸,心脏高高悬起。
「啊?!」涤心怔了怔,明白他在问些什么后,脸颊生晕,随即垂下螓首。
「妳若有意中人就该禀明义母,别让她老人家将妳的姻缘当成玩笑。」这是自己想说的话吗?武尘模糊想着。唉唉……他在担心啊,深怕她已有心上人,果真如此,那份痛他已没法再忍耐一次。
错误解开后,他心里既喜又乱,知道该趁此机会表明些什么,却不愿勉强涤心,让她承受来自于他的压力。
「我明白的,大郎哥。我知道你为我好,你说的话涤心自然会听。」那音调轻柔,涤心再次抬起头,颊边红潮未退,眼睛清清亮亮,她浅浅笑着,好似想通了什么难题,显露出许多的欢愉。「谢谢你……」软软柔荑忽地主动握住武尘单边的手,他的话鼓舞了涤心,让自己坚定了对他的情意。
好软,绵绵柔柔的掌心。武尘有点头晕目眩了。
「大郎哥,那你呢?你可有意中人?」涤心反问。
「啊?!」这回换武尘怔了怔,但他没有脸红,只是痴痴瞧着眼前佳人,一会儿才道:「在三笑楼做事的清一色都是男子,我哪里有什么机会识得姑娘家。」
「我不信,京城里人多,三笑楼又这般名气,你定瞧过不少美丽女子。」
她语气微嗔,武尘一时弄不明白,只是想着话题怎绕到自己身上来着。
而涤心仍不愿罢休,接着又问:「你若有喜欢的姑娘,会如何让她知道心意呢?」
「涤心,我没说我有心上人。」
「你也没说你没有。」
「我没有。」他不是好汉,竟然睁眼说瞎话。
涤心反倒笑吟吟,「不打紧,现在没有,将来定会有的。你还没回答问题呢!到底要如何表达你的心意?」方才躲在这里自怨自艾的涤心,彷佛随着夜风而去,远远地、不着痕迹地飘入云里。
武尘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光教她每个神态吸引,久久,听见他的声音如夜安曲调,缓缓流泄,「我不擅言词,不说甜言蜜语,我会待她很好很好,分离时时时挂念她,相聚时满心的欢喜,我愿意为她承担一切苦厄,成为她心中顶天立地的男子,纵使情意渺渺,有朝一日她会体会我对她的心意。」
他在喘息,即使是大半天都不休息的练武,也不曾这般气虚。
周边的气氛轻飘不定,涤心如石像动也不动,直直盯住他的脸,觉得溶溶月华朦胧了他的眉眼、他挺直鼻梁和微启的唇形,此刻才发现,原来她的大郎哥生得如此俊逸潇洒。
「是吗?那……当真好。」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