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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天敏这才想起他平生最讨厌人家磕头跪拜,自己一时大意,才惹他生了大气。
慌忙站起身来,陪笑说道:“老前辈……你老人家酒喝完了,这里离小镇不远,晚辈这就陪你老人家前去喝酒。”
醉仙翁一听,忽然转怒为喜道:“你早说请我喝酒,我老人家也不会生这末大气,这阵子岂不白耽误了时间,快走!过足了瘾,我老人还有话问你呢!”
岳天敏见他转怒为喜得这么快,心中暗暗好笑,这老人家脾气恁地古怪,那知他这略一沉思,醉仙翁梯梯他他的已经跑出老远。
岳天敏不敢担搁,连忙跟了下去,才转出山腰,醉仙翁已经跑得不知去向。
却见山脚一块平地上,刀影翻腾,金铁交击,有四个人正在捉对厮杀,旁边还站着四人,手握兵刃目注战场。
不由加紧脚步,向前奔去。那旁观的一老三少,一见山有人下来,早就注了意,这时大家距离渐近,其中两个青年,飞也似的迎了上来,口中叫道:“原来岳兄你也来了?”
岳天敏一看竟是褚家麒褚家麟兄弟两人,不由喜道:“小弟正为追寻你们来的,不想反赶到前面来了。”
战场中突然有两个人跳出圈子,也齐声叫道:“岳兄,你果然下山来了!”说着直奔过来,却是恽氏兄弟。
岳天敏见在这里碰上褶老庄主,心中大喜,一面介绍恽氏兄弟,和大家见面。
褚老庄主也替两个壮汉向岳天敏等三人介絽,才知和恽氏兄弟动手的两人,一叫神弹子范澍祥,一叫二郎神徐绳武,乃是黑龙帮的两位香主,大家握手言欢,各自说了许多仰慕和道歉的话。
原来褚老庄主一行,由石臼湖出发,又在开封分局子里多耽搁了两天,才上山来,因大家都不知大雄寺的走法,到了山脚,却巧看到山上有人下来,二郎神就上前问路。
那下山来的正是恽氏兄弟,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见有人问起大雄寺,自然没有好言对付,双方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闲言表过。
褚老庄主问起岳天敏怎地也来了太行山?
岳天敏把自己去褚家潭和石臼湖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一面指着恽氏兄弟笑道:“小侄和两位恽兄,今天如果没有高人相救,差点把性命送在太行山了。”
恽奇接口问道:“对了!昨晚小弟被囚的石室,铁门突然打开,当时有一个苍老声音叫我们快走,今天枯木秃驴一出场,那个苍老声音,又连催我们尽速下山,这位暗中相救的高人,不知到底是谁?”
岳天敏笑道:“他老人家已在前面相候,我们赶快下山,迟了他老人家会不高兴呢!”
家凤姑娘忍不住问道:“岳大哥,你说高人,到底是谁呀?”
岳天敏道:“他老人家是醉仙翁。”
褚老庄主闻言不由十分惊讶的道:“醉仙翁!他老人家现在那里?”
岳天敏笑道:“他这时大概已在小镇的酒楼里了,是小侄请他喝酒去的。”
褚老庄主忙道:“岳老弟,你赶快先走,这位老人家的火爆脾气,会等得不耐烦。”说着连连催促,岳天敏知他所说是实,也就不再客气。
一阵急奔,早就到了山下小镇。好在这个小镇只有一家酒店,设在路边。
岳天敏才一进去,便听醉仙翁的声音正在大笑大嚷:“好啦!好啦,我老人家可没有白吃你的,那人不是来了么?哈哈!”
座位上陡的站起一个人来,身形一闪,很快的奔了过来,口中喊道:“敏哥哥,果然是你!”
一把握住岳天敏的手腕,紧紧不放。
第九章 瘴雨蛮烟双骑求异草 斜阳古道一意护檀郎
岳天敏一看抓住自己手臂的,却是经年不见的英弟弟。
只见他玉脸上堆满了盈盈笑意,一双星眸只是打量着自己,显然喜得说不出话来,不由心中十分感动,喜道:“啊!英弟,你也在这里,这可真巧。”
“年轻人,什么都巧,我老人家上了年纪,什么都巧不出来啦。”醉仙翁自言自语的说着。
尹治英脸上一红,接着道:“我是从九华山一路找你来的。”
岳天敏这时无暇和他多说,连忙向醉仙翁席上走去,只见他面前杯盘狼藉,手捧酒壶在咕嘟咕嘟的狂喝。
一看岳天敏走来,他用舌头砸了砸嘴角,道:“年轻朋友,一年不见了,不去多谈一会,我老人家自有老头儿来陪我喝酒的。”
说着用手一指,原来褚老庄主一行,正好走了进来。
“醉老爷子,小老儿一直无缘拜见,今日真是福缘不浅,且让小老儿陪你老人家喝个痛快。”
褚老庄主一面说,一面又回头对众人道:“醉老前辈不喜欢俗套,你们都坐下来陪他老人家喝上一杯,大家越随便越好。”
随又吩咐酒保,拣好的酒菜都送上来,酒保答应着下去。
醉仙翁呵呵笑道:“老庄主,真有你一套,痛快!痛快!我老酒鬼今天可真交上了酒运啦!到处有人作东。先前有个小娃儿,答应请我喝酒,我嫌他跑得太慢。后来又碰上一个假相公,我老人家随便编了几句,骗得他乖乖的请客,其实只要我老人家一高兴,准有喜酒喝。嘻嘻!”
大家见醉仙翁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不相干的话,心里暗暗好笑,可是谁都不敢笑出来。
只有尹治英听得心中一跳,玉脸陡然红了起来。好在这时没有人注意他。
那恽氏兄弟,虽听褚老庄主和岳天敏说过,此老不喜人家多礼,但自己兄弟,蒙他老人家从大雄寺石室中救了出来,总应叩谢一番,才是道理,两人站起身来,正想开口。
却见醉仙翁瞪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两个小鬼头,不要谢我,回头去问问你们老鬼师父,就会知道。”恽氏兄弟见他这么一说,只好唯唯坐下。
这时酒保端上许多菜肴,另外开了一坛上好陈酒。大家因这古怪老头滑稽突梯,渐獑的减少拘泥。
醉仙翁也杯到酒干,有说有笑起来,一连喝了十几大杯,突然他双目炯炯的望着岳天敏道:“年轻人,我老人家这时想起一件事来,你方才和枯木秃驴对了两掌,可有什么异样感觉?”
尹治英一听敏哥哥居然和枯木和尚硬对两掌,不由惊叫道:“啊!枯木和尚的黑眚附骨掌,能够回旋反击,黑眚丝歹毒无比,敏哥哥,你……”
他睁着一双大眼,急得说不出话来。褚家凤也瞧着岳天敏,显得十分关切!
岳天敏道:“晚辈和他对掌之时,觉得有一股旋力,从两边向后倒卷,当下就使出‘神龙迥翔’,向后踪出,接着就被老前辈救走,并没有什么感觉。”
他说到这里,蓦的想起自己踪身后退之时,似乎被枯木的掌风扫着一点,左肩好像微微一麻,当时匆忙之际,并不在意,这时一经醉仙翁提起,左肩不由微微动了一下。
那知这一动,肩头上又是一阵酸麻,急用右手一按,却又毫无异样,还以为这酸麻是自己多心。
尹治英早已十分注意,见他右手向左肩上抚摸,一颗心不由狂跳起来,惊道:“什么?
敏哥哥你左肩上被他掌风扫中了?“
岳天敏微微笑道:“没有什么,当时左肩上似乎麻了一下。”
醉仙翁突然放下正在对嘴狂喝的酒壶,说道:“方才我老人家迟了一步,你当真被秃驴的‘黑眚附骨掌’风扫中了点,这可不是玩的,快脱下来让我老人家瞧瞧。”
尹治英早急得什么似的,逼着岳天敏脱下上衣,露出左肩。大家一瞧,只见白嫩的肩膀上,并无异样!
醉仙翁却指着几点比针头还细的黑影子,皱眉道:“果然中了秃驴的‘黑眚丝’。”
大家因这几点黑影子,如果不是细瞧,真还看不出来,那有如比厉害?
及见醉仙翁也绉起眉头,脸色凝重,方觉事态不妙。那尹治英更是紧锁愁眉,望着醉仙翁道:“醉老前辈,这可怎么办?”
他声音有点哽咽!
醉仙翁道:“幸亏不是要害,还不致大碍,不过要医治,却也不容易啊!”
岳天敏穿好衣服,见尹治英盈盈欲泣的焦急情形,心中虽然感动、却还有点不信。暗暗一运真气,左肩突然如中巨椎,一阵剌痛,连同左臂都麻木起来,不觉也吃惊不小。
褚家凤急着问道:“醉老前辈,这‘黑眚附骨掌’,到底有如何厉害?”
醉仙翁摇头道:“说起黑眚附骨掌,原是一种阴毒的邪门功夫,乃是采取多年尸腐之气,凝练成丝,用内功吸入掌心。用时随着掌风击出,如被扫中人身,黑眚丝就会一直穿入肌肉,附在骨上,逐渐扩大腐烂,一年之内,全身腐烂而死。但黑眚丝虽然厉害,只要早有防范,也还容易对付。那枯木秃驴却把黑丝眚练在‘旋风掌’中,威力越发增强。因他这种旋风掌,击出之后,掌风在空中自动旋转,如果一遇阻挡,他就会旋向左右两边反卷过来,使人防不胜防,更是歹毒!”
恽奇觉得岳天敏因自己兄弟,身中枯木和尚的“黑眚附骨掌”,心中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