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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难索解!”
“大哥认为是鬼神么?”
“我不这么说,但这对玉宫娥,却是古代帝王陪葬之物!
“大哥曾在现场附近察看过么?”
“当然,搜遍了十里范围,毫无蛛丝马迹。
“那古墓在什么地方?”
“桐柏山峰之后,一个幽谷之中,贤弟莫非兴起了访仙之念?”
丁浩一笑道:“有机会时倒想去探访,大哥久走江湖,可曾听说过‘威灵夫人’这名号?”
“听说过就不会疑神疑鬼了,这种事……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谁?”
“武林万事通‘全知子’,但此人失踪江湖已很久了!”
丁浩点了点头,也不说破,这点他早想到。
两人又吃喝了一阵,“赤影人”突地叹了口气道:“贤弟,我们的情谊能永保如此么?”
丁浩吃了一惊,愕然道:“大哥怎出此言?”
赤影人摇头苦笑道:“世事无常啊!”
丁浩正色道:“大哥必有所感而发?”
“赤影人”自愿自地干了一杯酒,以低沉的音调道:“贤弟,譬如说,有一天你与心上人结成连理,比翼双飞,小夫妻形影不离,我这作大哥的,岂非成了形单影只,那时,要想杯酒言欢促膝清谈,将成了奢望……”
丁浩不由莞尔道:“大哥堂堂男子汉,却作此小儿女之谈,反过来说将来有了大嫂,又当如何?”
“赤影人”摇了摇头道:“贤弟,你别想有人被你称作大嫂“为什么?”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丁浩不由黯然造:“是了,小弟忘了大哥曾是情海颠沛人,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赤影人”苦笑道:“贤弟,那是迂腐之谈。”
“圣人之言垂千古,天道人道,岂能视作迂腐,这是大哥的偏激之见,如果有一天,天缘凑巧,大哥逢上了知音之人,又怎么说?”
“哈哈!贤弟,你不是愚兄我的知音么?”
“这是两回事!”
“为什么?”
“大哥顾特而言他,现在谈的是儿女之事!”
“贤弟,你还没回答大哥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俩之间的友谊不会变么?”
丁浩正色道:“大哥待小弟情逾手足此心可质诸天日,这一说,莫非是视小弟为无义的小人了……”
“哦!不不不,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担心像此时此刻,无牵无挂的把唔,不可多得,聚少离多……”
“大哥多虑了,此情此谊生死不变。”
“真的么?”
“噫,大哥今天说话似乎……”
“贤弟,自古好友易觅,知音难求,大哥我把贤弟视作可遇而不可求的知音,是以才患得患失,倒是让贤弟笑话了!”
丁浩感动得眼圈发红,激动不已地道:“大哥,小弟何兰,得结识了你,此生不虚了!”
“贤弟,这正是我心里要说的话!”
丁浩突地想起“全知子”所透露的秘辛,略一思索之后,道:“大哥,小弟有句话要问?”
“说吧!”
“这里可是叫做‘离尘岛’?”
“赤影人”微微一愕,道:“不错,谁告诉贤弟的?”
“是一个朋友无意中谈及的,那大哥当是‘离尘子’老前辈的门下了?”
“唔!这个……不能算门下!”
“那是后人?”
“也可以这么说,但并不恰当!”
丁浩困惑地说:“那该是什么关系?”
“亲属,他无后,我继承了这岛。”
丁浩见“赤影人”答话吞吞吐吐,语意含糊,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不便再往下追问了,既然他说“继承”两个字,证明“离尘子”当已不在人世,永离尘埃了。
就在此刻,突见“赤影人”双眸泛出一种异样的光焰,身躯簌簌抖个不住。
丁浩一看情形有异,惊声道:“大哥,你怎么了?”
“赤影人”连连挥手,厉声道:“快,快,扶我……到密室!”
两名侍酒的红衣少女,神色大变,急忙上前左右扶持。
丁浩震骇莫明惶然道:“怎么回事?”
两名红衣少女,已把“赤影人”扶离席位,赤影人离座位,奉书突地一拦,道:“二主人,您现在不能碰他!”
丁浩缩回了手,更加惊震,惶声道:“奉书,到底什么回事?”
“赤影人”被挟得两脚离地,下露台去了。
奉书摊了抹额上的汗,惶声道:“宿疾复发!”
丁浩不安地坐回原位,道:“大主人有什么宿疾?”
“一种癫狂之症,每年秋后发作一次,发作之时,不认任何人,出手便伤人,所以每当发作之时,都要自禁在密室中……”
“有这等事,可曾觅医求治?”
“此症无人能医,是早年练功不慎引起的!”
“啊!病发之后呢?”
“听其自愈,或十天,或半日……”
“饮食如何照料?”
“密室有特殊机关,由闵大娘负责看顾,除闵大娘外,无人敢冒生命之险接近主人,每近发作之期,主人便必赶回。”
“我……不能去看他?”
“不能,见了人面,狂性益烈。”
丁浩不禁黯然,坚决地道:“我要访遍天下名医,治好大哥这离奇绝症,奉书,你可会听大主人谈起过何人可医,或是何药可治?”
小僮奉书低头想了想,道:“好像听主人说过,要治此症,必须要找到什么……四只脚的河豚三只脚的蟾蜍来合药,这种东西,连听都没听说过,到那里去找。”
丁浩突地想起了“望月堡主”买白眉老僧“毒心佛”当刽子手谋害“齐云庄”护法武士总教习叶茂亭时,曾许以“四足河豚”及千年何首乌。
现在“毒心佛”已作了“望月堡”的太上护法,不知那“四足河豚”是否还在?至于“三足蟾蜍”,便无法知道出处了,这东西,‘全知子”老哥可能有办法。
心念之中,又道:“可曾听说过什么名医之类的话头?”
奉书抓耳搔腮地苦思了一阵,突地拍手道:“小的想起来了……”
丁浩精神一振,道:“想起什么来了?”
“主人此次赴枣阳,便可能是去访一位江湖异人,求他医治……”
“什么样的人?”
“好像是一位丐帮长老,叫什么‘萍踪无影神丐’……”
丁浩点了点头,沉声道:“这容易,我去拜访丐帮掌舵,必可得此神丐下落……”
“二主人,如果这样办得到,大主人早做了,这神丐年已近百,行踪飘忽无定,丐帮弟子也无从知道他的下落,否则便不叫‘萍踪无影’了。”
丁浩心头一沉,道:“你听谁说大主人此番外出,是去访那神丐?”
“小的听大主人回来时,告诉闵大娘的。”
“结果呢?”
“那神丐确实在枣阳丐帮分舵现过身,但已不知去向,据分舵弟子说,可能隐迹在附近,既没准去处,自然难找,大主人怕狂症提前发作,不敢在外耽延,所以才匆匆赶了回来。”
丁浩心头疚转,大哥对自己情逾手足,义薄云天,身罹奇症,自己不说报恩的话,于情于理也该尽心力为他解除痛苦,当下沉凝地道:“我去找,今天便动身!”
“小的去告诉闵大娘一声……”
“好,你去!”
说完,起身离桌,回到房中,不久,闵大娘匆匆奔至,进门便道:“听奉朽说二主人要寻访‘萍踪无影神丐’?”
“是的!”
“这个……等大主人痊愈之后再走如何?”
“不必了,救人如救火,早一日访到神丐,便早一日安心。
“现在天时已不早,明晨动身……”
“不。挂上这件心事,使我如坐针毡,还是立刻动身的好……”
“既然如此……
话声未落,只见一名红衣少女,奔到门外,形色仓惶地道:“大娘,出事了!”
丁浩心头“咚!”地一震,急声道:“大主人出了事?”
那少女施了一礼,恭声:“不是大主人……”
闵大娘接过话道:“别大惊小怪,出了什么事?”
“对岸传过话来,本岛两位出外采购物品的姐妹,被人挟持……”
“什么,被人挟持?”
“是的!”
“对方什么来路?”
“说是‘望月堡’的,已朝湖边行来,目的要入岛面见主人。”
“岂有此理,本岛向例不接见任何人。”
“据传话两位姐妹曾遭酷刑,可能已供出本岛秘密!”
闵大娘双目圆睁,似已怒极,咬牙道:“望月堡妄想染指本岛,看他们有多大能耐。”
丁浩愤然道:“大娘,由我过湖去应付!”
说着,立即佩剑挂囊,整理衣装。
闵大娘蹙眉道:“怕只怕那两个丫头受刑不过,供出了本岛秘密,那就防不胜防了……”
丁浩沉声道:“我会看事行事,必要时不留活口!”
奉书道:“大娘,小的送二主人过湖了?”
闵大娘点了点头,道:“谨慎些,由后面走吧!’”
“小的知道!”
丁浩目注闵大娘道:“大娘,我可能就此前去延医,大主人宿疾发过之后,请转告一声,或求医,或觅药,得手即行回转!”
“是!”
奉书领着丁浩,由露台另一边下去,穿过一片茂密的花树林,来到湖边,奉书揭开直伸入水的第二层石阳,探手一阵摸索,湖水动处,现出了一串如砖块大小的浮木,直连到对过峰边,每块浮木,间隔约一丈。
丁浩惊叹地道:“好一道浮桥,令人叹为观止。”
奉书嘻嘻一笑道:“二主人,小的带路先行!”
说完,提气轻身,飘上了第一块浮木,回头朝丁浩望了一眼,然后轻蹬巧纵,如飞而去。
丁浩从容地飘身后随,顾盼间,到了对岸峰边,奉书手攀岸石山上面,横里援行。
这照壁似的孤峰,直插水中,没落脚之处,最后一片浮木,距右岸约莫四丈,另一边峰壁沿伸可就远了。
丁浩相了相地势,飞弹而起,拔升三丈,然后足蹬壁面,凌空弧射而起,妙曼地打了一个盘旋,头下脚上,如巨鸟般掠向岸边,在距地面丈许之外,身形就空一扭弹,轻轻落在地上,点尘不惊。
奉书尚只援到半途,忘情地大叫道:“二主人,小的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