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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一抱拳道:“兄台幸会,别来无恙?”
柯一尧哈哈一笑道:“老弟,此次王屋之行如何?”
“此行不虚!”
“找到那竹林客了?”
“找到了!”
“老弟要问的话也全问了?”
丁浩心中微感一震,道:“完全明白了!”
“老弟此番的行止……”
“南下办件事,柯老哥怎会到这林中来?”
“我见血影夫人与冷面神尼先后离去,心知必有事故,一念好奇,想不到碰上老弟,真是幸会啊!”
“柯老哥见血影夫人离去?”
“不错,那顶小红轿,老远便可辨出的!”
“朝那个方向?”
“山区!”
“小弟要去追她算笔帐……”
“恐怕追之无及了,此刻她当在十里之外,而且可能改变方向。”
丁浩想了想,息了这个念头。
“老哥,请问你件事……”
“什么事?”
“柯老哥可听说过雷公其人?”
“啊!那是一位前辈异人,听说过。”
“老弟怎会突然问起此人?”
“据说,他有一柄雷公匕,无坚不摧,小弟想以之救一人。”
“谁?”
“武林万事通全知子!”
柯一尧击掌道:“何不问全知子本人,这类秘辛他比谁都知道得多!”
丁浩一想,不错,何不去问全知子本人?
如他不知道,也就不必打听了。
此去必经洛阳,上一趟邙山不费事,全知子曾指引自己找半半叟问竹林客的下落,这笔人情应该还的。
心念之间,道:“不错,小弟竞计不及此!”
“他人现在何处?”
“被囚于邙山古墓之中,非雷公匕或石纹剑不能脱困!”
“啊!为什么?”
“他被冷面神尼用万年铁母所铸的链子锁住,非以上的剑匕不能断……”
“方才冷面神尼在此……”
“她的镇庵之宝石纹剑已失。”
“原来如此,他怎会被神尼囚禁呢?”
“听说是为了泄露神尼某项稳秘!”
柯一尧点了点头,道:“他以一张嘴成名,也因一张嘴买祸!”
丁浩抬头望了望日色,道:“柯老哥,恨无时间与老哥把晤,小弟想上路了……”
“好,我们洛阳城再见!”
“老哥也要赴洛阳?”
“是的!办点小事!”
“我们同道吧?”
“不,你有坐骑,老哥我是跑腿,这个档搭不上。”
“这……
“老弟,别客气,上马吧!”
就在此刻,只见那匹黑马悲嘶一声,四蹄一曲,跪了下去,口鼻中溢出鲜血,头一偏,倒在地上死了。
丁浩一看,不由心头剧震,栗声道:“这怎么回事?”
柯一尧也变色道:“有人施暗算!”
丁浩俯身检视了一下马尸,七孔流血,别无外伤。不由领悟道:“是了,是毁于血手功,血影夫人用血手功偷袭冷面神尼,此马适在近旁,遂被误杀!”
口里说,心里却是气极了。
这匹黑马是烟云客沈刚自己的坐骑,慨然赠送的,可以说是一笔很大的人情,想不到只几天工夫便毁了。
柯一尧蹙额道:“那女魔的血手功的确惊人,中者无幸免,冷面神尼受伤了?”
“可能不重!”
“对方什么纠葛?”
“昔年八魔联手突袭般若庵,把冷面神尼打落悬岩,劫走镇庵之宝石纹剑,就是这么回事。”
“嘿!武林恩怨,无了无休,的确可怕!”
“我们现在可以一道上路了?”
“只好如此!”
丁浩把马鞍上的东西取下,轻便的揣入怀中,不方便带的便弃了,两人出了林上道,直奔洛阳。
到了地头,已是人夜时分。
两人投了店,用餐之后,柯一尧在店中相候,丁浩夜上邙山。
二更初过,到达邙山,轻车熟路,很容易便找到了那古墓,移开石桌,现出墓道,丁浩向内发话道:“全知子前辈,小可浩到访?”
一阵铁链擦地之声过处,全知子的声音道:“进来吧!”
丁浩进入墓穴之中。
全知子迎着道:“你也来了?”
丁浩一怔神,道:“这话怎么说?”
“那尼姑刚离去不久!”
“哦!冷面神尼来过了,她说什么?”
“她说石纹剑下落不明,她正积极寻觅,看来老夫厄难未满,感谢你言而有信,把话带到,你找的人下落如何?”
“找到了!”
“竹林客?”
“不错。”
“他活得正好?”
“还不差,冷面神尼可曾提到雷公匕的事?”
全知子眼睛一亮,道:“雷公匕怎样?”
“那柄匕可以断这铁链!”
“她没提……”
“晚辈想找到那匕首,助前辈脱困,不知该如何找法?”
全知子雀跃道:“得先找到雷公……”
“晚辈正为此而为,雷公此人尚在人间否?”
“应该还在!”
“如何找法?”
“十多年前,老夫知他隐在荆山黑石谷天音洞!”
丁浩精神大振,欣然道:“黑石谷座落何处?”。
“在荆山深处,满谷俱是黑石,很容易找到。”
“好,晚辈去找找看!”
“如你能助老夫脱困,老夫可为你做任何事……”
丁浩朗声道:“这不敢当,晚辈并无市惠布恩之心,不过,如有借重之处,那是另外相求。”
全知子一翘大拇指,道:“侠士本色!”
“过奖了,晚辈告辞!”
“老夫专候佳音!”
“晚辈尽力而为!”
丁浩离了墓穴,把石桌还原,奔下邙山,回到客栈,已是三更过外,顺便向邻室一探,却不见了何一尧的人影,
不由大感奇怪,夜半三更,人到那里去了!
回到自己房中,他瞥见桌上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的是:“黑儒现身本城,三义帮总舵被血洗。”
丁浩心头剧震,怎会平白钻出一个“黑儒”来,血洗三义帮;此事传出江湖,黑儒的声名必被毁无疑。
当下略不迟疑,立即离店外出。
灯火阑珊,街道上一片寂寥。
转了两条大街,一个人影迎面而来,正是那老秀才柯一尧。
丁浩迎上去道:“柯老哥,怎么回事?”
柯一尧神色浪惶地左右一顾盼,抑低了嗓音道:“黑儒突然出现本城,三更时血洗三义帮总舵,舵主以下罗难的二十余人,看样子可能还有事情发生……”
“有这等怪事?”
“我刚见一条人影往西去……”
“我们追去看看?”
“不冒险?”
“行踪隐秘些就是了,黑儒与三义帮有何恩怨?”
“据说是为了报当年围攻之仇,奇怪,黑儒竟然还在世间……”
丁浩心中激动非凡,师父交付的名单上,根本没有三义帮主之名,这假冒黑儒的,必然另有阴谋,这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我们走!”
“上屋吧!”
两人飞身上了屋面,向西奔去,不久,来到了西城边,却一无所见。丁浩心念一转,道:“我们上城楼守候,居高临下,如有风吹草动必可发觉。”
“好主意!”
两人先登上城墙,然后飞升城楼的最高处,匿伏而待。
丁浩第一次见识了柯一尧的身手,从身法而论,他算是拔尖的角色,功力决非泛泛。
蓦地,数声短促而低沉的惨号,突破夜空,遥遥传至!
丁浩心中一震,道:“声音似发自灯火未的那片巨厦?”
柯一尧“嗯”了一声,道:“那是洛阳首富沈一苇的宅第!”
丁浩暗叫一声:“不好!”沈一苇便是烟云客沈刚的化名,想不到冒充“黑儒”的竟找上了他!
当下急声道:“柯老哥,你左我右,我们分道去一探究竟!”
“好!”
两人分头弹身掠去。
丁浩别有心思,故意支开柯一尧,他全力展开身法,去势如一抹轻烟,他要赶在柯一尧头里先到。
那栋巨宅,离城楼隔了三条街,丁浩身形似电,眨眼即到,他从屋面逞扑中央的巨厦,展目望去,不由激动欲狂,只见厅前灯火通明,一个黑衫儒士,巍然卓立在阶下院地之中,面目却看不真切。
院墙边躺了数具尸体,看样子是护院的武师。
烟云客沈刚面目失色地站在阶沿上,一身躯簌簌而抖。
黑衫人发了话——
“姓沈的,别来无恙,你居然面团团当起富翁来了,哈哈哈哈……”
烟云客沈刚栗声道:“阁下何方高人?”
黑衫人冷冰冰地道:“不必明知故问,本儒来讨当年旧帐!”
“如何讨法?”
“要你的人头!”
烟云客沈刚面色一阵苍白。
黑衫人不待他开口,紧接着又道:“本儒最近要行一件善举,拯救灾黎,如你能献出万金之数的珍宝,可以赎命!”
“区区……请阁下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请阁下稍待!”
说着,转身入厅。
不久,捧出一块石碑来,朝厅柱边一竖。
黑衫人寒声道:“酸秀才,什么意思?”
“阁下……不认识酸秀才其人?”
“认识又怎样?”
“他允诺区区,如阁下光临,可出示此碑,便可化解过节。”
黑衫人突地纵声大笑道:“本儒根本不认识什么酸秀才!”
烟云客沈刚面色惨变,连退数步,汗珠大粒地滚了下来,狂声道:“罢了,老夫上了恶当,认栽了!”
“姓沈的,一万金怎么说,别拖延时间!”
“好!好!‘黑儒’开了口,想来无人能反抗!”
说完,再次奔入宅内。
全宅上下,不见半个人影,看来都受命藏匿了。
约莫盏某工夫,烟云客沈刚捧出了一个锦盒,放在廊沿,揭开盒盖,晶莹夺目,尽是价值不菲的珍宝。
“阁下,区区馨其所有,大概不止万金之数。”
黑衫人得意地一阵狂笑道:“很好,现在准你自卫!”
“什么?”
“准备自卫,本儒要出手了!”
“阁下……方才说……”
“没那多废话!”
烟云客沈刚凄厉地道:“尽管下手,邙山古陵的故事会重演的!”
黑衫人阴冷地道:“永远不会了!”
烟云客沈刚再次手指石碑,道:“阁下真的不认识‘酸秀才’?”
黑衫人嗤鼻道:“本儒只认识自己!”
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