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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数了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九条,心道:“丐帮中,仅有执法、传功、掌棒、掌钵四大长老,有资格佩带九条麻袋。执法、掌钵二位长老已在磨难滩遇难,而掌棒长老又是净衣派弟子,那么此人定然就是传功长老了。”不由肃然起敬,连忙躬身行了一礼,道:“晚辈萧靖见过丐帮传功长老。”那老乞丐哈哈大笑道:“萧少侠果然见识过人!老乞丐正是丐帮传功长老葛行空。”萧靖问道:“不知前辈可知晓元兵烧庄离去的个中缘由?”
葛行空叹道:“昨晚,你们闯庄救走弥缘大师等人,八思巴一怒之下,便灭了半闲庄慕氏满门,将庄子烧了,投临安而去。”萧靖惊道:“弥缘大师他们已被救走了?”葛行空道:“此地不是谈话之处。请萧少侠到鄙帮湖广大智分舵一叙!”萧靖拱手道:“麻烦葛长老在前带路。”葛行空左掌按地,身子借势弹起,头下脚上,倒立而起,道:“萧少侠,走罢!”双手连环交替,向前纵跃,每一下出去都是老远。萧靖武功颇有根底,再加上孔清觉所传内力,已然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初时还勉强跟得上葛行空,到得后来,已然遥遥落后。
萧靖跟着葛行空走街穿巷,出了小镇,再往前行了数里,最终来到一座破庙外。萧靖气喘吁吁地问道:“就是此处么?怎地不见一个人影?”葛行空道:“萧少侠进去便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破庙。萧靖抬头一看,只见正殿内玉皇大帝神像残损不全,两廊神将仙家身上亦满是蛛网、灰尘。葛行空单掌着地,右手食、拇二指紧扣如环,敲了敲供桌下青石板,喏唱道:“飞雪连天射白鹿。”唱声甫歇,蓦地从青石板下传来一缕游丝般的声音,忽远忽近,低声应道:“笑书神侠倚碧鸳。”
猛听得玉皇大帝神像后轧轧声响,转出一道暗门,一个中年乞丐探出头来,见是葛行空,连忙施了一礼,道:“葛长老,你回来了。”葛行空点了点头,问道:“薛可成,帮主夫人和你家雷舵主哪?”那中年乞丐薛可成毕恭毕敬地答道:“帮主夫人身子不太舒服,回后堂休息去了。雷舵主正在大厅侯你老回来啦。”葛行空领着萧靖进了暗门,转过几条甬道,来到大厅前。
大厅门口,两个小乞丐正在赌钱,见葛行空二人过来,连忙起身行礼:“葛长老。”葛行空两眼翻白,鼻子里哼出一口冷气,径直闯了进去。大厅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听见说话声,起身迎了出来,大笑道:“葛长老,你可回来了。”咦,这位少侠是……”葛行空道:“这位是昨夜闯庄救人的萧靖萧少侠。”那老乞丐道:“萧少侠,老叫化子雷天泽有失远迎,尚望见谅。快请上座!”原来这老叫化子正是丐帮湖广大智分舵副舵主雷天泽。萧靖抱拳道:“雷舵主客气了。”三人分宾主坐下,早有小乞丐端上茶水来。
雷天泽道:“萧少侠力战八思巴,神威盖世,老叫化子至今想来仍是钦佩得紧啊。”萧靖摇头苦笑道:“萧某昨夜无功而返,甚是惭愧。却不知是何人将雷舵主救出缧绁?”雷天泽道:“此事说来还多亏萧少侠你。昨天晚上,慕氏双侠趁你和少庄主拦住八思巴之机,杀奔地牢,劈断牢门大锁,将我等放了出去。此时,白莲教杜教主、全真教苗道长等人,正好挖了一条地道进来,便将我们接应了出去。只可惜两位慕庄主拦在地牢门口,鏖战鞑子兵,最终为国捐身,少庄主也被八思巴抓去,而半闲庄上上下下百余口人皆遭屠杀。”
萧靖叹道:“原来却是如此。苗道长他们呢?”雷天泽道:“他们赶去临安救少庄主去了。”萧靖起身道:“那萧某也不便久待,就此告辞。”雷天泽道:“萧少侠,何不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行?”萧靖道:“我有一位朋友正在镇上等候。在下因此不便久留!”葛行空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强留了。老叫化子便送你一程。”萧靖道:“不敢劳动葛长老、雷舵主大驾。萧某自去便是!”葛行空道:“那老叫化子就不远送了。萧少侠一路珍重。”萧靖道:“葛长老、雷舵主,后会有期!”葛行空二人齐道:“后会有期!”
离了破庙,萧靖找到半闲庄外那对老夫妇,取回南宫琳和自己的随身衣物,然后快步赶到恒安客栈,进去一打听。掌柜的道:“琳儿姑娘独身一人,气冲冲地不知投哪里去了。”萧靖追问道:“她往哪个方向去的?”掌柜的指着路口,说了一席话。萧靖听罢,神色登时大变。
第七回:断肠争忍复回顾
掌柜的指着前方,道:“琳儿姑娘遥遥跟在一大队元兵后面,投东乡路去了。”萧靖问道:“不知此路通向何处?”掌柜的道:“通往临安。”萧靖心道:“糟了!那丫头肯定是追八思巴去了。”当下谢过掌柜的,见天色已晚,不便赶路,就在客栈里歇息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萧靖便起床算结了房钱,到集市里买了一匹大宛良马,兼程赶往临安。
萧靖在路上行了数日,过谷城、襄阳、德安,经由武昌转道,溯江直下,沿途晓行夜宿,除了在襄阳吊祭陆明诚外,未曾有半点耽搁。待进了池州界内时,已是农历五月,烈日当空,暑热难耐。
这日,萧靖一大早便爬起来赶路,走到晌午时分,已是人困马乏,便下马步行。萧靖牵着白马缓缓而行,走了四五里,遥见前面不远处林木间,露出凉亭一角,大喜过望,连忙飞奔了过去。那凉亭中却摆了个小茶摊,四五副桌椅,几个人正散坐着喝茶纳凉。萧靖将白马系在树身上,拭了拭脸上的汗水,缓步走上凉亭。卖茶的老汉吆喝道:“大汉,来碗茶水消暑罢!”萧靖见那茶水倒还干净,又兼自身饥渴难耐,便买了一碗绿茶,就糕点下着吃。萧靖坐在众人中间,抬眼看着凉亭外那轮骄阳,心中甚是烦躁。
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抱怨道:“这鬼天气真是折磨人,才进五月,就这么大的太阳。老天爷可真不给咱好日子过。”身侧一个贼眉鼠眼的小老头,悄声道:“我听城隍庙的王道士说,这是江山易主之兆。”那高瘦汉子叹道:“听说早些时日,有人烧了伯颜老贼的粮船,鞑子兵因而退军三里,放松了攻城。却不知临安如今怎么样了?”一个扬州口音的布商愤然道:“还能怎样?谢太后和小皇帝都已率百官出城投降了。”萧靖吃了一惊,问道:“大叔,此话当真?”
那布商道:“在下刚从扬州探亲回来,是以得知此事。十日前,李庭芝将军便接到了谢太后的亲笔诏书,称‘今吾与嗣君,既已臣服,卿尚为谁守之?’,令李将军献城投降。李将军不肯辱节,亲手射杀来使,以表抗元之心。”那高瘦汉子道:“蒙古铁骑纵横天下,素无敌手,这赵宋江山只怕早晚不保,我们汉人也永无出头之日了。”众人皆低头哀哭不已。
猛听得一人冷冷地道:“堂堂八尺男儿,哭有甚么用?不想做鞑子的奴隶,就上阵杀鞑子去!”萧靖寻声向凉亭外看去,却见一个身穿灰色道袍,背上斜背松纹古剑,面色寒冷如霜的中年道姑,缓缓转过林子来。那高瘦汉子愠道:“老道姑,身为出家人,不好生待在观里修道,却出来到处撒野,莫不是想你的老相好了?”那中年道姑脸色一寒,冷冷地道:“你有胆再说一遍!”那高瘦汉子大笑道:“我纵然再说一遍,你又能拿我怎地,老道姑?”凉亭中,有几人附和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未绝,萧靖只见眼前人影快闪如风,“啪啪”几声脆响,那几人已抚着火辣辣的双颊骇然退下。那高瘦汉子嘴里一甜,吐出口浓血,还带出两颗被虫蛀坏了的大门牙。萧靖见那道姑身法轻盈,招数精妙,心道:“这道姑武功了得,按其年岁推算,应该就是全真后七子中的碧虚散人尹明真。”那道姑冷冷地道:“瘦猴儿,你还有胆再说一遍么?”那高瘦汉子虽然吃了亏,但骨头却挺硬,傲然地道:“你仗着自己有武功,就要逼迫人屈服你么?我巩信虽然为人粗鲁,却也曾追随陆帮主驻守襄阳,深知大丈夫威武不能屈之理。你要我向你低头,巩某断然做不到。”那道姑仰天大笑道:“好,好,好。”
巩信不知其意是善是恶,昂着头大叫道:“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巩某若是皱了一下眉头,便算不得好汉。”那道姑徐徐地道:“贫道性情孤傲鲠直,从不向人讨好,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但我一生中最敬重的便是像你这种硬汉子了。你既有此般骨气,何不上阵为国杀敌?”巩信喟然叹道:“我也常怀此心,可惜就是没有门路引荐。”
萧靖微笑道:“巩兄弟,我曾有恩与文丞相,就为兄弟你做个引荐,何如?”巩信大喜道:“若能追随文丞相,巩某便是死也值了。只是……”萧靖知他心意,笑道:“我这里有文丞相所赠折扇一把,就送与兄弟你,做与文丞相见面的凭证。”巩信双手接过折扇,藏入怀中,向萧靖和那道姑抱拳告辞道:“二位再造之恩,巩某没齿难忘。他日若能逐除鞑子,复我中原,当登门道谢。后会有期!”大踏步而去。①
萧靖上前施了一礼,道:“前辈可是全真教碧虚散人尹女侠?”那道姑奇道:“贫道正是尹明真。不知阁下有何见教?”萧靖道:“不知前辈这些时日可见过琳儿姑娘?”尹明真道:“我也正在找她哪!怎么?你认识琳丫头?”萧靖答道:“前些日子,琳儿姑娘本是和在下在一起,后因有些口角之争,负气离去。在下甚是担心。”尹明真愀然作色,道:“我说琳丫头为何不回终南山,原来却是与你这臭小子搅在一块儿。快说!你把琳丫头拐到哪里去了?”
萧靖忙道:“前辈,你误会了。在下与琳儿姑娘萍水相逢,因见她伶俐可爱,把她当妹子一般看待,怎扯得上男女私情?再说,在下家中已有妻儿,又怎会另结新欢哪?”尹明真怒道:“那琳丫头到哪里去了?”萧靖道:“在下确实不知。”见此人蛮横无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