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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骐不防她会突然穿窗而去,一个人怔怔的站在窗下,回想刚才情形,贺云娘向自己剖心示爱,不论是真是假,自己不该拿话刺伤了她。
尤其她一再劝自己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思呢?从她方才说的一番话听来,虽有许多地方含糊不清,但她神情语气,显得那么真挚,又似乎不像有假!
人去楼空,杯冷酒残!
他面对着窗外半轮残月,沉沉夜色,呆呆的出了回神,伸手掩上窗户,吹熄灯火,推开房门,闪身走出。
回到前进上房,眼看隔壁房中早已没有灯火,想来桑南施睡了。也就悄然回房,解衣就寝。那知睡到床上,但觉思潮起伏,兀自无法入睡。
愈想愈觉得贺云娘说的话必有深竟,也愈觉自己不该一时冲动,把她气走,直到东方潮潮发白,才朦胧睡去。
一觉醒来,晨曦照在窗棂上,有些刺眼,尹天骐揉揉眼睛,披衣下床,匆匆开门出去,店伙送来脸水。
柔南施早巳洗梳完毕,手中拿着一个信封,俏生生的走进房来,望着尹天骐正待开口,忽然噢了一声,关注的道:“大哥,你昨晚很早就睡怎么没有睡好。”
尹天骐勉强笑道:“我睡的很好。”
桑南施眨着明澈大眼,朝尹天骐脸上仔细打量了一眼,说道:“瞧你连眼睛里都起了红丝,明明一夜不曾合眼咯!”
尹天骐怕她追问下去,灵机一动,问道:“妹子,你手上字着什么?”
桑南施细早一扬,道:“这是方才夥计送进来的,我看你还没醒来,就没敢惊动,你拿去瞧瞧。”
尹天骐心头微段一动,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送呈桑南施小姐芳启”,不觉迟疑了下,道:“这是写给你的。”
桑南施道:“你打开来看嘛!”
尹天骐抽出一张素笺,映入眼帘的是两行娟秀字迹,那是:“为你,为他,务必劝他在阳新多留几天,我想只有你说的话,他才肯相信。”
下面并没具名,但不用说,这是贺云娘写的了!
尹天骐攒攒眉,道:“多留几天.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桑南施眨眨眼睛,问道:“大哥,你猜这是谁送来的?”
尹天骐不假思索,脱口道:“自然是贺云娘。”
桑南施眼中闪过一丝异采,偏着头问道:“大哥怎会知道的?”
尹天骐这回不好再隐瞒了,俊脸微微一热,说道:“我昨晚见过她了。”
桑南施口中轻嗯一声,笑道:“是了,她一定劝过你在阳新多留上几天,你没答应。”
尹天骐点点头,就把昨晚和贺云娘相见之事,大概说了一遍。
只是其中稍加修改,把店伙捎来口信,说成他自己临睡之时,听到窗前有人轻轻弹指,等自己穿窗而出,发现一条黑影向后进去,才知是贺云娘有竟把自己引去的。
当然贺云娘说的许多缠绵情话,也删繁就简,略过没提。
桑南施等她说完,挽首沉吟道:“这么说,她是一路跟着我们来的了,唉,大哥,你也真是的,人家一番好意,你却把她气跑了。”
尹天骐搓搓手道:“我想不出她要我们在阳新多留几天,会有什么好意?”
桑南施抿抿嘴,神秘一笑道:“我想她对你决不会有什么恶意,也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不便和你明说,你想想看,你把她气跑了,她还会留信给我,要我劝你,可见这事定然十分重要,也许她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
尹天骐问道:“妹子也想不出来?”
桑南施嗤的笑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猜的出来?”
话锋一转,轻轻的道:“但我却猜到了一点。”
尹天骐道:“妹子猜到了什么?”
桑南施粉脸微酡,抿嘴笑道:“她作茧自缚,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尹天骐脸上一红,尴尬的道:“妹子休得取笑。”
桑南施道:“我几时说的不对了?她对你如何,你心里还会不明白?”
尹天骐一把捉住桑南施玉手,发急道:“妹子,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
桑南施双颊骤然飞起两朵红云,发急道:“我不知道。”
尹天骐壮着胆子,低声说道:“妹子,我们这一路上,患难与共,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桑南施羞不可仰,但心里却是充满了甜蜜,幽幽的道:“我知道啦,你快放手……”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尹天骐很快松开了握在手的柔荑。
桑南施缩回手去,掠掠须发,朝他羞涩地一笑。
店伙替两人送早餐,陪笑道:“客官请用早餐了。”
尹天骐点点头,等店伙退出,才轻声道:妹子,你看我们该不该留下来?”
桑南施红晕未退,偏头问道:“你说呢?尹天骐道:“我急于向师傅复命,自然没有留下来的道理。”
桑南施咬着樱唇,沉吟道:“我也想不出她要我们留下来的道理,那就走吧。”
两人商量停当,也就不理会贺云娘的劝告,吃过早餐就会账出门,离开阳新,直奔江西。
他们已经在路上得到信息,武林盟主驻节九江。
九江,古名溽阳,沿长江南岸,扼江西门户,域南庐山,终年烟云缥缈,苏东坡有“不见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名句,脍炙人口。
这是第三天午牌方过,尹天骐、桑南施赶到九江,两人问明武林盟主下榻南城柳家巷,就径向南城而来。
九江柳家原是城中首富,庄主柳万春,大家都称他柳百万,据说光是在九江城里、银楼、银号、当铺、绸缎庄,就有十几家之多。
柳万春为人乐善好施,因此又有柳善人之称。
尹天骐、桑南施找到柳家巷,但见屋宇重重,一座清水砖墙门,门前面蹲着一对青石狮子,就有一人来高!
大门里面,两边还竖立了不少朱红御牌,写着什么“钦授三品顶戴”,“饮赐花翎”等煌煌金字,看来这位柳善人还是一位有功名的大员!
其实,那年头只要你有钱,买官买爵,原是朝廷公开的事,柳善人钱多了,弄个官儿,荣宗耀租,原也并不足奇。
但尹天骐却看的暗暗奇怪,师傅生平从不喜和官绅富豪打交道,怎会在亦官亦商的柳家下榻?心中想着,人已拾级而上走进大门,还没开口!
只见门内一个身穿青衣的家人,已经站了起来,打量着两人,问道:“两位找谁?”
尹天骐拱手道:“在下请问一声,不知这里可是柳府?”
青衣汉子含笑点头道:“正是柳府,两位有何贵干?”
尹天骐道:“在下听说武林盟主铁面神判耿大侠下榻贵府,不知是否属实?”青衣汉子忙说:“是,是,盟主就在咱们庄上,两位……”
尹天骐道:“在下尹天骐,就是盟主门下,刚从四川赶来,有劳管家进去通报一声。”
青衣汉子听尹天骐说出是盟主门下,口中啊了一声,连连抱拳道:“原来少侠是盟主的令高徒,小人多多失礼,少侠和这位小姐且请稍待,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说完,匆匆往里行去。
不多一回,只见那青衣汉子身后跟着一个方面浓眉鹞目鹰眼的老者走了出来!尹天骐自然认得那老者正是怀帮百泉山庄总管那如山,自从师傅当上武林盟主,那如山就成了师傅亲信随从一武林盟主的总管。
那如山一见尹天骐.立即满面堆笑,迎了上来,说道:“少侠你可回来了,路上劳累,快请到里面休息。”
尹天骐含笑道:“那总管!师傅在那里?”
那如山道:“盟主就在东花厅,少侠请随兄弟来。”
话声一落,回目朝桑南施看了一眼,问道:“这位姑娘是……”
尹天骐忙道:“她是桑老前辈的女公子。”
一面朝桑南施道:“妹子这位就是总管。”
桑南施朝那总管点头为礼,叫了声:“那总管。”
那如山连说“不敢”,接着乾笑道:“桑姑娘来的正好,药师前天才回来。”
他引着两人进入大门,就转身东首一条长廊走去。
三人脚下极快,堪堪行到花厅,只见一个须发如雪,面貌清癯的老人,正好从花厅缓步走出!
尹天骐慌忙趋前一步,躬下身去,道:“晚辈见过桑老前辈。”
桑药师口光慈蔼,亲切的点点头道:“很好,你回来了,你师傅就在厅中,快进去吧。”
话声一落,拂须笑道:“南施,你怎么也来了?”
桑南施神情微震,口叫了声:“爹……”,娇躯扭动,像小鸟投林般扑入了桑药师的怀中。
桑药师轻轻抚摩着他爱女的秀发,蔼然笑道:“爹早就料到你会跟着尹大哥来的,走,他们师徒有事要说,你随为父到后面去。”
手抓起桑南施细手,举步向里行去。
桑南施回过头来,朝尹天骐深深一瞥,人已随着老父转过回廊。
这一瞥,当真是临去秋波,包含着千言万语也好像另含深意,但尹天骐并未领会得出来。
随着那如山,直到花厅前。
那如山脚下一停,隔着帘子,躬身道:“启禀盟主,尹少侠回来了。”
厅中响起─个威重的声音,沉喝道:“叫他进来。”
尹大骐答应一声,掀帘而入,只见师傅和一个身穿团花缎长袍的老人,正在谈话。
急忙趋前几步,拜了下去,道:“师傅在上,弟子回来了。”
铁面神判耿存亮突然回过头来,面罩寒霜人喝道:“大胆孽畜,你还回来见我?”
尹天骐听的大吃一惊,慌忙伏在地上,连连叩头,说道:“弟子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你老人家生气?”
铁面神判气得挥手就是一记耳光,“拍”的一声,掴在尹天骐脸颊之上,怒喝道:“畜生,为师叫你到川做什么去的,你做了什么?”
他在气头上,出手甚重,打得尹天骐眼中金星直冒。
尹天骐从小追随师傅,情同父子,从没有过一次疾言厉色,这回挨了师傅这一记耳光,含着满眶泪水,低头说道:“师傅垂鉴,弟子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
铁面神判听的气往上冲,脸色铁青,颤声哼道:“畜生,你……你在川西胡作非为,你道为师不知道么?”
尹天骐心中突然一动,暗想:“听师傅口气,莫非是贼党进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