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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喝了一口茶,续道:“老夫见了长眉老和尚,说明来意之后,他坦率告诉老夫,他练的剑法,只有三师弟元觉,四师弟元通练的才是光明拳……”
话声未落,但听一声佛号传了进来,接着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青衣老和尚急步走入,口中说道:“莫老施主独自赶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故?”
尹天骐举目瞧去,这者和尚人虽生得矮小,但声音清朗,双目如电,一望而知内功极为精纯。
不用说,就是长眉上人的师弟伏虎寺监寺元觉大师了。
莫延年起身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事情自然有,老和尚,你先坐下来,咱们慢慢的谈。”
元觉大师目光转到尹天骐、桑南施两人身上,合掌道:“这两位小施主是……”
莫延年先替两人引见了元觉大师,然后指指尹天骐道:“这娃儿叫尹天骐,是铁面神判耿老儿的高足。”
元觉大师连忙合十道:“原来是盟主高足,老衲失敬了。”
莫延年又朝桑南施一指说道:“这女娃叫桑南施,是桑药师的女公子。”
元觉大师目中飞过一丝异色,连连合十道:“女施主原来是药师的女公子,两位快快请坐。”
尹天骐、桑南施各自落座。
元觉大师望着莫延年道:“莫老施主令高徒不知可有下落了?”
莫延年脸现愤怒,摇摇头道:“大概被贼子送走了。”
元觉大师歉然道:“令高徒会在伏虎寺门前,遭人劫持,真是敝派莫大的耻辱,掌门人没和莫老施主一同回转,大概是亲率弟子,追下去了?”
莫延年冷哼一声道:“令师兄至今尚未回寺,不是不敢再回伏虎寺,那就是被烟熏死了。”
元觉大师听的一惊道:“莫老施主你说什么?”
莫延年道:“老夫说他不是不敢回转伏虎寺,就是在邛崃山幽谷之中,被烟熏死了。”
元觉大师奇道:“邛崃山幽谷之中?莫老施主和掌门人追到邛崃山去了?”
莫延年道:“不错,是令师兄领着老夫去的,咱们三人,刚从邛崃山赶来的。”
元觉大师神色凝重,问道:“莫老施主和掌门人进入那幽谷之后,可是有人纵火么?”
莫延年道:“那把火是老夫放的,令师兄极可能已被熏死下?”
元觉大师惊疑不定,合十道:“莫老施主说笑了。”
莫延年道:“老夫说的是真话,那把火真要把令师兄熏死了,贵寺也就天下太平了。”
元觉大师听的脸色大变,但他乃是有道高僧,平日修为功深,脸色一变之后,立时平复过来,依然含笑道:“老施主和掌门人结交数十年,莫非有什么误会之处?”
莫延年神色一黯,点点头,目视承尘,徐徐道:“老夫和长眉上人老和尚三十年探交,如今他含冤身死,涅西去,老夫是特地报讯来的。”
元觉大师身躯猛然一震,失色道:“掌门人真的死了么?”
莫元年道:“人死还有假的不成?”
元觉大师霍地站起,沉声道:“是你放火烧死的?”
莫延年淡淡的一笑道:“他纵然被烟熏死了,但也不是你的大师兄。”
元觉大师越听越胡涂,怔怔的道:“莫老施主,你到底在说什么?”
莫延年道:“老和尚你急个屁,老夫带他们同来,就是为了要把你们峨嵋派从沉沦中拖上岸来!”
元觉大师疑信参半,说道:“有这么严重么?”
莫延年道:“你们峨嵋派已经沦入魔爪了,还不严重么?”
元觉大师脸色又是一变,沉吟道:“贫衲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莫延年哼一声,道:“亏你老和尚还是伏虎寺的监寺,等到你发觉之后,只怕峨嵋派早已完蛋大吉了。”
元觉大师合掌道:“莫老施主说了半天,贫衲还是摸不着一点边,老施主能否说的细详一些?”
莫延年看他一直站着说话,不禁微微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且坐下来,咱们慢慢想个善后之策。”
元觉大师果然依言坐下,忍不住问道:“莫老施主,掌门人究竟如何了?”
莫延年朝尹天骐一指道:“这件事,老夫也是听他说的,还是由他来说的好。”
元觉大师面向尹天骐合十道:“贫衲恭聆施主教言。”
尹天骐欠身道:“大师这么说法,在下如何敢当?”
一面整整喉咙接道:“在下拜识长眉老师父,还是在怀帮百泉山庄,那时老师父代表九大门派,送武林盟主聘书而去。在下随侍家师,蒙老师父奖掖有加,这半月之间,在下对老师父年高德劭,印象极为深刻。”
元觉大师微微颔首,似是对尹天骐每一句话,都在仔细聆听。
尹天骐续道:“之后,青城孙宗邈道长奉掌门人之谕,因该派遗失剑谱,同时有多人失踪,向家师求援。家师命在下入川查访青城失事原因,不料从巴东起,沿途迭遭贼人袭击。赶到黔江那天,已是傍晚时分,在下被十余名赃党围攻,正当危急之时,幸遇老师父经过,贼党始行退去。那时天色已晚,老师父要在下同去东云寺歇脚,不料当晚就发生了事故……”
元觉大师神色微动,问道:“不知东云寺发生了什么事故?”
尹天骐当下就把自己夜半如何听到隔壁房中声音有异,起身寻去,长眉上人房中久久无人答应,自己一时情急,如何破门而入,发现长眉上人已经倒卧禅榻之下……元觉大师神色大变,急急问道:“掌门人如何了?”
尹天骐接着又把自己看到长眉上人全身悉成绿色,已是奄奄一息,自己喂了他两颗解毒丹药,仍然无效。长眉上人口不能言,如何以手指胸,就溘然长逝,自己如何在他怀中发现掌门金牌。
元觉大师一惊惊诧道:“尹施主是说掌门人早在半月之前,已经中毒身死?这不可能……”
他拖长语气,接着问道:“尹施主掌门金牌可曾带来?”
尹天骐道:“就在在下身上。”
伸手入怀,取出那面刻着“伏虎寺方丈”字样的紫金牌来,双手递过,说道:“请大师过日。”
元觉大师伸手接过,脸上似是闪过一丝喜色,但立即消失不见,继之而起的是一脸庄严神色,目注金牌,徐徐说道:“掌门金牌,果然不假,这……”
三人之中,只有桑南施看到了元觉大师脸上一现即逝的那丝喜色,心中暗道:“长眉上人死了,自然该由他继承掌门人,一代高僧,他居然如此重视名位。”
元觉大师郑重的把金牌收入怀中,一面说道:“后来呢?”
尹天骐接着说出自己因长眉上人已死,想通知东云寺僧人把他遗体暂时收殓,如何发现全寺僧侣,悉已中毒而死,等自己回转禅房,长眉上人遗体己然不见……元觉大师听到这里,不觉缓缓舒了口气,合十道:“阿弥陀佛,尹施主给掌门人喂的两颗解毒药丸果然灵效如神,尹施主这份大德,峨嵋派图报不尽。”
莫延年道:“老和尚,你莫要高兴的太早了,快听小娃儿说下去。”
元觉大师奇道:“难道还有什么事么?”
尹天骐接着把自己和桑南施经成都,听说唐家堡和七星会缔婚,恭请长眉上人福证。
元觉大师笑道:“这就是了,当日掌门人醒转之后,因不见尹施主纵影,就离开东云寺赶赴成都,替唐家堡主持婚礼。”
尹天骐:“长眉老师中毒身死,在下亲眼目赌,人死决不可能复生。”
元觉大师一手默默拔着念珠,含笑道:“但事实上,掌门人确未身死。”
莫延年哼了一声,道:“那回来的长眉老和尚是假的。”
“假的?”元觉大师身躯猛然一震,接着摇摇头道:“这不可能,贫衲和大师兄自小同门,若是有人假冒,如何瞒得贫衲这双眼睛?”
莫延年道:“但他毕竟瞒过了你,也瞒过了伏虎寺全寺僧侣。”
元觉大师道:“莫老施主这话,贫衲实难置信。”
莫延年道:“你莫要打岔,等小娃儿说完,再听老夫的。”
尹天骐接着把自己两人如何混入唐家堡,如何发现唐家堡老堡主被人假冒,主持此一阴谋之人,赫然正是长眉上人,以及自己如何被假长眉上人“玄水掌’击伤,详细说了一遍。
元觉大师变色道:“此人显系故意假冒掌门人之名,试想‘玄冰掌’旁门歹毒武功,江湖上稍有名望的正派人士,都不屑练此,莫老施主和掌门人相交数十年,当可证明了。”
莫延年道:“老和尚说的极是,令师兄身为峨嵋派一代掌门之尊,自然不屑去练旁门武功,这一点老夫自然相信,但日前和老夫一路同去邛崃的长眉老和尚,却是精擅旁门武功‘玄冰掌’的高手!”
元觉大师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吃惊道:“莫老施主此话当真?”
莫延年道:“千真万确。”
元觉大师骇然道:“这如何可能呢?”
莫延年道:“这就是老夫和两个娃儿赶来伏虎寺,找你老和尚的原因了。”
元觉大师一脸肃穆,凑过头去,低声说道:“莫老施主那是证实了掌门人,已非大师兄本人了?”
莫延年道:“难道你还当他是真的长眉者和尚么?”
元觉大师双手合十,口中连诵佛号,徐徐道:“此事关系重大,莫老施主最好说的详细一点。”
莫延年道:“日前咱们离开伏虎寺,他引着老夫,一路追到邛崃一处幽谷之中……”
元觉大师没待莫延年说完,拦着问道:“掌门人把莫老施主引往邛蛛幽谷,又有什么企图呢?”
莫延年道:“那座幽谷是贼党在川西发号施令的巢穴,号称‘西坛’,他们把老夫诱入山腹石室,就揭露了他原来的身份……”
元觉大师身躯颤动,急急问道:“他……他是什么身份?”
老和尚似已逐渐相信,他口中不再称呼“掌门人”了。
莫延年道:“西坛副坛主。”
元觉大师道:“那是说还有一位坛主了?”
莫延年道:“不错。”
元觉大师道:“莫老施主见到了么?”
莫延年道:“老夫和他们两人还动了手,自然见到了。”
元觉大师道:“莫老施主见多识广,交游遍天下,不知是否看出这两人武功路数,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