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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去,便看到了跪在门口风尘仆仆,看上去还成熟了不少的弘昼。
他忍不住觉得欣慰,突又想起那裕太妃的事情,神色不由得复杂了起来。
弘昼进了御书房,不能免俗的瑟缩了□子……他在冰天雪地里头冻了太久了。这御书房却是上好的银丝碳烧着。
他跪下,先一五一十地将山东的事情细细禀来。
这些个事儿,乾隆之前已经看折子了,无论是白里写的密折,还是弘昼写的公折,都十分的详尽。但这纸头上的东西,被当事人讲起来,特别是个很懂语言艺术的人讲,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又细细地听了遍。
直到弘昼都说完了,问了圣躬,问了太后的安,又问道裕太妃时,他才从听故事的余潮中彻底清醒。
他这一清醒,脸上的表情便变了一变。
旁人不了解的看不出来,弘昼却是不同:他自小便聪慧伶俐,又天天被耳提面命着不许超了四阿哥,于是学了全套的察言观色,其中尤其是以对乾隆的心理把握更为甚。
如今,他这脸色在外人眼中还看不出蹊跷来,但在弘昼心头,却是拉响了警灯。
他‘噗通’一声跪下:“皇兄!太妃娘娘平素里头有些含糊,请皇兄包含则个……”
他这一句话,只看得乾隆暗暗点头:这个弟弟平日里头对他尊敬有余而亲热不足,天天‘皇上’‘为臣’的喊,没想到如今,却为了个裕太妃,竟毫不犹豫的套了近乎,可见真是事孝!
不过……他又皱了眉头:如此事孝,难免会愚孝啊!可这淫。乱皇室的罪名,该如何是好?
他这幅不言语的做派,让弘昼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难免往最坏的地方打算:裕太妃竟是……
乾隆叹了口气,他深深的觉得自己作为这大清朝首屈一指的好哥哥,不能够让这样的不幸消息,从自己的口中出来。
左思右量,突然想到雅娴竟也是算同弘昼一起长大的,如今又是弘昼的皇嫂,俗话说,长嫂如母……
他便道:“你也乏了,吴书来,着人去准备热汤。”
吴书来便道:“皇上,那热汤早已备齐了。”
乾隆便让弘昼先去沐浴,又道了:“之后便让你皇嫂也过来,一家人合该团团圆圆亲亲热热吃顿子热饭,这些日子,却是苦了你了。”
弘昼强压着心头的不安,再三谢过。
…………
雅娴被请到养心殿时,正好看到弘昼穿着崭新的袍子出来。
他刚刚梳洗罢,端的是风流翩翩。
雅娴有些迷惘:他,也长大了……
却不知,弘昼见到她时,第一想法也是如此。
在她心头,他是如同永璂般的存在。而在他心中,她却恨不得,她始终是那个长的不算漂亮,却爱摆大人谱的小女孩……
错身的瞬间。他下拜:“请皇嫂安,皇嫂安好。”
她恍惚,他便不动,只就着那低头的姿势,狠狠闭了眼,阻住了眼眶中的泪。
她抬手,叫他‘五弟’。
他起身,却只见她快步上前,擦了他的肩,扶住了那个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
他的手无力垂下,却努力在脸上堆了笑容:“皇兄,您让皇嫂来……”
他有些意外,来的不是富察氏。却觉得幸运,来的不是富察氏。
她已在深宫,他无法追寻。
于是,能看一眼,便多得了一眼。如此,甚好。
乾隆在寻思着如何告诉他关于裕太妃的事情,便没有太过关注他的举措不安,招呼他快入坐:“今儿个,饭桌上没有君臣,只有兄弟。”
雅娴闻言也笑看着他:“弘昼是害羞了。”
他心头便如同灌了蜜似得,忍不住便走了过去。
乾隆却指着他笑道:“小五啊小五,你竟然红了耳朵,莫不是因为你皇嫂的一句话,害羞了?”
他低了头不言,也不敢乱看。只盯住了面前的菜肴。
这是一场博弈,先爱上的,注定都是输家,迷失了自己,却只为得到所爱的人,一回眸的注视,一颦眉的浅笑……
弘昼如今便是如此了。
他低了头,也不说话,这让乾隆觉得异常满意:小五果然是个谦谦君子,见着皇嫂,居然目不斜视。
他一满意,这满腔的兄弟之情,便更加的肆无忌惮要宣泄出来。
他亲手为弘昼夹了菜,劝他快吃。
又故意捉弄他,让雅娴也夹菜。
弘昼这一顿吃的既甜蜜又苦涩,囫囵了个半饱。却听乾隆对雅娴道:“你是他嫂子,长嫂如母,便同他说说,裕太妃的事吧。”
雅娴当即一惊,险些拿不稳著子。却见乾隆坚定的眼神,又见着弘昼好奇的目光。
她终于体会到了,当日里头那句‘看戏’的苦果来。
但,若不是那句话,裕太妃如今下场定也不会太好。
无论如何,既然是自己种的因,这果子再苦,也合得自己来咽。
于是,雅娴便将裕太妃的事情,一一道来。
弘昼先时觉得她声音动听,有些沉醉,后头,便牙咬的咯吱作响,拳头捏的死紧:乾隆他们都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却是知道始末的,甚至比乾隆知道的还多。比如,那副桃花美人图,再比如,他小时候,裕太妃为了那男人,给他吃的药……
如今……她果然还是不要他了,不要他这个儿子,而是奔赴了那个男人怀中……
他难过,但这难过中,竟也夹杂了一丝解脱……
乾隆便问他:“接下来,如何做却是看你的。毕竟,那是你亲额娘。”
弘昼摇摇晃晃起身,跌跌撞撞磕了头:“奴,为臣,臣弟先行告辞,皇兄,我的额娘,没有了。”
他说罢起身,却一个不稳,一头栽了下去。
雅娴自己冲上去扶他,又慌忙喊了人去请太医。
乾隆便对着吴书来道:“裕太妃病重了,竟是新月格格日夜哭的,眼看便要不好,叫人准备寿材吧。”
…………
受不了过重打击而选择暂时封闭了自己的裕太妃并没有想到。她的儿子,竟选择了让她薨逝……
这是对皇室声誉的最好维护,却对她,是最大的不公平。不过,她曾嚷嚷了那么多次弘昼不孝,而今,终于要应验了。
却不知,她清醒时,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太后依旧病着,十六中午才晕晕沉沉的醒来,一醒来,便说被先皇托了梦,要她去五台山念经吃斋。乾隆带着一众妃嫔劝了半晌,她方让了步,说是等病大好了,定要去五台山的。
弘昼醒来的时候,却已是傍晚。
他发了会子呆,便撑着出了宫。打断了乾隆或是雅娴要对他说的关于裕太妃出宫后的事情,一味的逃避了。
乾隆原本留着新月和裕太妃便是为了等弘昼的决断,如今弘昼已经决定了,乾隆便计划待年节过完,就开始动手整治他他拉府和布尔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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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琼瑶之降龙系统 第77章 娴妃不‘闲’
骥远和白里在宫外候了多时,才有个太监出来说:“皇上恩典,二位大人不必等待召见了,先回家与亲人团聚吧。”
白里发射性的谢了恩,起身,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哪里有家?团聚?可惜,他这二十七年来,从不知晓,自己的亲人是谁。如何团聚?
骥远却有些激动,他哽咽的谢了恩,爬起来,看向白里:“白大哥,小弟要先回去了。”
白里反射性地点了点头,却见骥远麻溜地翻身上马,奔了出去。
…………
他他拉府。
骥远老远便见着有人出来,他激动地拍马赶近,冲那仆人道:“快告诉我额娘,我回来了!”
那仆人吓了一跳,见到他,丢了扫帚,往里头便冲:“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少爷回来了!”
他他拉老夫人听见外头的嘈杂,挣扎着起身喊人进来,她喉咙里头咯咯作响,只问:“谁回来了?”
那仆人道:“是骥远少爷。”
他他拉老夫人便连声道:“快让他来,让他进来!”
须时,骥远便进来了。
他他拉老夫人看着这个风尘仆仆,年龄虽稚嫩,却看上去比努达海更靠谱的少年红了眼,她道:“你替我和你额娘道个歉吧。是我想错了。”
骥远还来不及疑惑他他拉老夫人的话,只一眼瞧见了他他拉老夫人病弱不堪的样子:“玛麽,您怎么了?额娘怎么不在呢?”
他疑惑,是因为但凡他他拉老夫人身子不好,便能在跟前看到雁姬,如今,雁姬却是不在。
他他拉老夫人也想起了这事,她红了眼,浑浊的泪水不断落下,她摆着手,连声催促:“快走,快走!谁让你来!以后再不许来了!这里和你毫无关系了!快走快走!”
骥远唬了一跳,忙道:“玛麽,您怎么了?”
他他拉老夫人无视心头的不舍和剧痛,只道:“你雁姬那个贱妇已经被我儿休了,你快滚吧!这里再于你毫无瓜葛!这他他拉府的一切都是珞琳的,你和雁姬那贱人滚的越远越好!”
骥远睁大了眼:“玛麽,您怎么了?我是骥远啊!”
他他拉老夫人用力抓起身侧的布枕砸了过去:“滚!快滚!再不要进我他他拉府!”
骥远被他他拉老夫人的反常吓到,再要问时,却听他他拉老夫人道:“我要剥了雁姬的皮,那个贱人如今却是滚回娘家了!否则,我定要生吃了她!”
骥远不敢置信:“我额娘回……”
他他拉老夫人声嘶力竭地喊:“你再敢进我他他拉府,我定倾尽所有,让雁姬死无葬身之地!”
骥远还想再问,却被几个仆人强行拉了出去。
他满心满脸疑惑,却看不到,在门阖上时,他他拉老夫人无力的松开手,笑的十分凄惨:“傻孩子,快走,他他拉府眼看要变成地狱了……”
他他拉老夫人为保住祖宗的血脉传承,撵走了骥远。
骥远满心疑惑地去了外祖父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