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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丝丝,呼呼,霍霍,卷起了漫天五彩缤纷的物件!
神毒叟放出了“七枚蛇头软梭”,三枝三凌黄蜂刺,九朵子母金花,还有毒蒺藜,响尾镖,五毒砂之类。
一时漫天匝地,如同一片彩雾,向荀际二人周身罩下。
云贞正待发掌震扫,却听侧面林中苍老声音喝道:“从速躲避,千万不可用掌力劈扫!”
荀际昂然不动,迎风含笑而立,一把把云贞拉在身旁,低声说:“那边有正派朋友示警,云妹不可莽撞行事!”
云贞却有些发急,各种各样的暗器,已快到了面前,荀际还是视若无赌。熊耳山人也大为骇异,暗说:“你小还不逃避,难道不怕这些奇毒无比的东西?只要沾上衣角,你也活不过十二时辰!”
神毒叟初见云贞举掌欲发,不胜欣喜,他这些暗器,有些里面还暗藏毒液,真力一震之下,立即毒汁飞洒,更难于躲避。
没想却有人从旁喝破秘密,云贞方没有上当。
但荀际凝立如山,却见他莫测高深,心说:“难道你会什么邪法?你不要逞强,待会周身溃烂不成个烂蜂巢才怪!”
荀际善机玄机,五气朝元,自周身涌出云贞只觉一片柔弱的力道自她身边散布过去,一转眼间,已罩下了一层气网。
恰似微风摇拂,荀际施展天遁剑诀妙用,气网浑然一一气,徐徐绕着头顶周身旋绕不停,漫天彩雾一直飞落他俩周身二尺左近,方始自行向左边纷纷滑落,又是一阵沙沙,嗤嗤颤响,所有的恶毒暗器,竟无声无息,扫数旋落在一旁地上。
荀际这种神秘莫测的功力,诸葛天工不由吓得目瞪口呆,而神毒叟却怒吼道:“小子!你凭仗妖法,绝不是真功夫!”
但云贞已忍耐不住,眼前彩雾一散,她身形一闪,已如脱弦之箭,毒龙角化为漫天青影,向神毒叟当顶罩下。
神毒叟知道这小姑娘本领绝高,慌忙闪身滑步向右边纵去。
云贞却精灵异常,人在空中飘旋未降,早已把涅磐神功运足,毒龙角一招“三光法轮”似实而虚,早料他一定向侧面闪避,左手随着拍出了三十三天神掌绝活“佛光音照”,神毒叟立脚未稳,一蓬劲力卷上背心大穴!
克察连连,夹着一声惨嚎,神毒叟被劈得骨节粉碎,脏腑崩裂,扑地而死!诸葛天工只觉眼前倩影一晃,神毒叟已着了道儿,来都来不及出手抢救!他不由心中一寒。暗说:“这小丫头功力真是不可小觑!”
神毒叟乃武林十二魔中有数好手,只一招就被云贞劈死掌下,吓得后面那三个红带束腰汉子,一齐丢眼色。
他们武功又较神毒叟差了许多,惟恐云贞赶尽杀绝.慌忙一排儿扑地跪倒,双手高拱,说:“在下等愿诚心改恶向善,从此隐姓埋名退出江湖,望玲珑仙子女侠饶恕一命!”
云贞本待挥角,乘兴把这三个六合派爪牙除去。却不料三个汉子,忽然伏地求饶,不由嗤嗤笑了,喝道:“没出息的家伙,谁要你们给我跪着,去你们的吧!只要心口如一,不再为恶,我荀哥哥已答应过不杀你们了!”
三个黑道枭雄,叩首称谢,慌忙相率扭身狂奔而去。
云贞含笑唤道:“荀哥哥,六合派下都是些脓包,我俩一路北上,直捣黄龙,把空亡老魔宰了,还怕他手下的喽罗不改邪归正!”
诸葛天工见状,气得须髯戟张,正待暗中出手偷袭这位玲珑仙子,荀际却已手抱天蛸剑,缓步走来。
诸葛天工这一阵已暗运独门河图绿玉邪功,双掌泛成了惨绿色,面上也碧光进射,眼珠都变为绿睛,他只有和荀际一拼!诸葛天工当年三败于太上隐者手下,怀恨数十年。这时已是生死关头,无论如何只剩下全力一拼的一条路!诸葛天工惟恐荀际发出青罡掌来,遂不在交代场面话。
他双袖飞扬,左捣荀际七坎大穴,右手却以“阴风绕体”恶毒手法,划出一道弧影,疾捣荀际下盘“箕门”、“伏兔”、“血海”诸穴。
他一双手掌上,卷起两股澄绿色,刺骨寒风,诸葛天工数十年邪功火候极为老辣,掌上力道,何上千钧。
荀际却诚心试试他这独门河图绿玉功的妙用,只以真气化成的气网,绕身旋转,诸葛天工双掌堪堪着身,忽然一股柔和之力,裹着他的双掌,向外一滑,连身子也跄踉了两步,几乎立不稳脚步。
诸葛天工,怪眼圆睁,暗说:“怪事!武林中从没听说过这一种邪门功夫,当年会过隐者、儒圣,均无此种本领!”
他微一怔神,身形虎地翻回,又双掌齐下,上拍下掠,疾取荀际周身要穴。但是荀际始终衣袂翩翩凝立不移半寸。
诸葛天工二次又扑滑一边,不由怒喝道:“小子,你为什么不还招?莫非是瞧不起老夫?”
荀际微笑说:“诸葛堂主,我已试出你这独门邪功,威力有限,现在我要发招了,三招以内要废掉你一身武功!既已有言在先,绝不伤你性命!”诸葛天工,那里肯拱手听人宰割,也不相信荀际的话。
他以为:“你剑招任是如何精妙,想废掉我绿玉邪功,却也非容易的事,小子你未免吹得太过火了!”
云贞在一旁笑道:“荀哥哥,一剑宰了这老鬼完事,何必尽跟他厮缠!”
云贞也在暗暗盘算,荀际还另有许多神奇功夫,没听他说过,今天对付神毒叟的漫天暗器,方才露出。
这小姑娘自负枯寂老人所传绝学,自信可以和她的荀哥哥较量一下长短,现在却又莫测他的高深,茫然若失了。
荀际话音方落,身形悠悠拔起两丈,手中天晃剑青芒暴长,呼隆隆一叠山摇地动的响,化为漫天虹影,疾射而下。
荀际这一招“系电旋空”,一招演化八式,自空中身剑合一,盘旋制绕,简直使对方不知该向何方闪避才好。
诸葛天工一见头顶漫天长虹,宛如神龙天矫,翩飞腾拿,数丈之外也被虹影一起裹住,他不由慌了手脚。
诸葛天工,双手高举,各划出无数弧形,身形微蹲,拼了周身功力,震出一蓬巨大的力道,希望把闪灼空中的青虹逼退,不料他呼隆方自劈出一掌,空中青虹却一闪而隐,接着风雷爆啸,自耳根隆隆飞掠而过。
他双手还未收回,只觉刺骨寒风,在他周身掠了一匝,他忽觉体内一阵压缩,“天残”、“地钥”和命门三大残穴,已各被一缕劲力点中,体内暗穴玄关,和奇经主脉,突然一紧,真气立即堵塞不通。
荀际已衣袂飘飘,神剑还鞘,站立一旁微笑说:“诸葛天工,你一身武功已废,你也无力为恶了!从此安分守己,以终天年,不可再做坏事,良言尽此望勿再玩忽。荀某代天行诛,扫荡群魔,诚非得己,荀某失陪了!”他说完,拉了云贞的手,正待寻路翻山回汝州。
路旁闪出一位束腰金带的老叟,向他拱手称赞道:“少侠剑法,空前绝后,封人要穴废去武功,还不伤人人体,真是妙不可言!殊令老夫心悦诚服!”
荀际听出是拙叟口音,遂谦逊说:“在下这套剑法,仅粗窥门径。何敢当前辈过奖!”
拙叟又呵呵大笑道:“以小侠和欧阳女侠的身手,可谓武林空前无偶,群魔已歼除过半,指日澄清武林,老夫谨先道贺了。”
这时,诸葛天工身上玄关被封,慌忙运行真气,不料真气已无形涣散,勉强提聚一口气,却无法通过奇经各脉。
反而逼得血脉雍塞,遍体汗出,脏腑一阵奇痛。
他废然仰天长叹了一声,知道他一身武功算是完全报废了,他已变成手无缚以鸡之力的凡人,不由伤心透顶。
诸葛天工双目涔涔落泪,急火攻心昏倒在地。
荀际一念仁慈,饶了诸葛天工性命,岂知反替武林留下一条祸根,后来诸葛天工把神毒叟身上的秘笈百毒诀,也收为己有,仍然传下一派百毒门的弟子。此事后话,在此不提。
当下荀际等,仍寻原路返回汝州,拙叟欣然告别仍去探听六合派的动静,他已深得空亡叟信任,充任六堂总巡坛之职。
松友也于当日回至客店,大家各述昨晚交手情形。
松友被排风道士领往洗耳崖,他晚了一步,崖顶已发生了变故,神毒叟和熊耳山人,乘少林武当两派人到齐之后,突然掩背至后峰腰,以万花筒撒出七宝毒雾,但少林武当两派掌门,毕竟功力深邃,居然纵出毒雾之外。
松友也被谷中六合派爪牙发现,发生激斗。
灵寿真人,广谛禅师跳下谷中,追赶诸葛天工等,遂在西面饮牛谷,发生一场恶斗,松友等力战终宵。
还有武当少林两派许多同门,未在洗耳崖上的,也都赶来混战,双方各有死伤,诸葛天工神毒叟终于不支遁走。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遇上了荀际云贞,落个死伤残废。无一幸免,荀际不肯自炫,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我和云妹,解救了崖上两派弟子,就碰上神毒叟诸葛天工,云妹把神毒叟收掇了,我只把诸葛天工武功废去,饶了一命,多亏拙叟前辈,处处帮忙指点,这一干恶魔战了一夜,筋疲力尽,所以我俩才容易得手。”
松友然须笑道:“小侠何必谦词,群魔授首,小侠应居首功,玲珑仙子也是武林正派中人。”谈了一阵,各自安歇,次日又纵辔北行。
穿过龙门山,松梅二友,欣然作别,返回了昆仑朝阳谷。
关于叶天赐身死的事,荀际再三嘱咐云贞,暂时瞒住未曾说明,以免红红伤心哭闹,他们除了荀际,都是些半大孩子,说笑玩闹着离开洛阳,沿路查访逍遥客等行踪,一直向东越过郑州,毫无音信。
连凌姥姥、东海一奇、孤道婆三人,也没遇上。
他们在郑州一带,虽碰见许多腰束黄带的老叟,却都一望见他们就急急避去,没再见上六合派中一二流好手。
腊鼓频催,年关将届,荀际不得不暂回家中安慰双亲,况且已找回来他的云妹妹,也可稍杜夫人的想念。
于是荀际等又向东按辔徐行,沿路打听了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