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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个少年朱鼎和、秦远志,也趋前迎迓道士和美少年,道士打个稽首说:“贫道天倪,这是敝友欧阳雍。”
朱鼎和茫然一怔,素未听说过武林中有这两号人物。但也未便轻视来客,也客套着延入别墅。
秦远志忍不住问道:“请教道长和欧阳少侠,上世门派怎样称呼?”
荀际微笑道:“贫道等乃华山一奇凌姥姥的朋友,凌姥姥相约而来,并无师承门派,不过是些寻常江湖把什而已。”
秦远志皱皱眉,心说:“凌波一奇,年过九十,怎会与你们这些后生晚辈论交?”
荀际摇摇着宽大的道袍,昂然走入大厅之中。
只见黑压压的已坐满了各方各派的好手。
凌姥姥面色铁青,手提辟寒灵犀,坐在东头一张方桌后面,望见了荀际二人,忙一招手说:“天倪道人,请过这边来,容老身替你介绍和主人相见。”
荀际走了过去,满厅中人的视线,都冷冷的投在他俩身上。的确像他们没没无闻的人物,当然要遭人白眼了。
中间几席,全是峨嵋少林武当三派的人,而这三派掌门却依然自恃身分没有出场,东岳儒圣则巍然上坐。
昆仑三友,以主人身分,在厅中走来走去,和各方好手寒暄套叙,红衣双丑天目一奇,却在西头合占一席。
不正不邪,亦正亦邪的红衣双丑,昆仑三支不但不敢得罪他们,而且还想拉为臂助,所以招待颇为殷勤。
太岳、青城、天台三派,却没人参加此次大会。
他们向六合派人答覆过,严守中立,不参加武林纷争。
三派实力单薄,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
六绝已大半凋谢,冰蕊寒萼,被他们目为邪魔之流,不会邀请她们,事实上也找不着这鬼谷神情二绝的门人。
此外各方好手,如小五台山铜牌道人,龙岩寨主虎头天王等,却都准时到场。最惹人注目的是东海一奇沧波叟也在座。这位老人神情十分颓丧,传说玉图随着卢龙老人、荀际等,在六盘山中付之一炬,而爱徒叶红红小姑娘.又没营救出红叶山庄。他和公孙隐也没有碰上头。
所以三奇全部在场,而六绝却无一人到会!
夏侯老人徐徐起立,侃侃说道:“今日各位惠然来临,老夫先有句话奉告各位。今天是武林同道共伸正义,同张挞伐,扫除六合一派群魔,以往彼此间的过节,一律收起,不在这次会中解决!请各位各把高见说出,老夫愿与各位竭诚相商!”
夏侯老人先用这几句话,把凌波一奇和少数人互相结有梁子的一齐扣住,以免会中彼此先生内哄。
荀际也看见沧波叟在座,却因自己隐藏了真面目,不便去向他搭讪,询问小师弟公孙隐的消息。
夏侯老人严然就是大会的主人,他冷冷的望着天倪道人和美少年这两个面生可疑的来客,赔笑向凌姥姥启问道:“华山一奇,这两位究系何方后进好手?”
凌姥姥起初也不认识乔装的美少年,但仔细端详之后,心中恍然大悟,暗说:“原来是云贞丫头这淘气姑娘!”
她且不说破,天倪道人已起立朗声说道:“贫道梅花观主天倪道人,这位是北山派涅磐禅宗门下弟子欧阳雍!末学后进,久仰四圣三奇的威名,和八大正派的高手,特来追随各位之后,同御六合邪派!夏侯前辈谅可信得过贫道了。”
夏侯老人皱皱眉头,心里大为茫然。他不测这位天倪道人是何来历!
梅友向纯玉却连连瞟视这位年纪最小的美少年。
她发现云贞面貌很熟,一时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座上的高手,有些人窃窃议论这两位生客。
不知为什么,梅花观三字听来各派人都觉得有些刺耳。
至于北山派涅磐禅宗,更是在场之人,闻所未闻了。
凌姥姥傲然起立,道:“为了共弭浩劫,老身并无异议!但各人间的恩怨纠纷,仍不应一概抹杀,老身不妨明说,昆仑掌门松友潘桓,擅盗本人的辟寒灵犀,以及各位凡与长孙渺,先生涉有恩怨之人,老身一律明春正月二十七日在王屋山梅花画屋候教!”
武当峨嵋少林三派的人,都怒目望着这位华山一奇。
不孤道婆移步走过来,柔声劝道:“凌大姊,你就少说几句吧!正派人士目前面临浩劫,岂可再计较私人恩怨?况且隐者业已去世,他的门人生死不明……”
不孤道婆还未说下去,一声清脆的喝叱,起自东面坐上,美少年已唿地起立,道:“不孤道婆我劝你也少说两句,譬如在下也还有件事向潘大侠会后另行了断,至于长孙隐者的事,更不容含糊过去!”
坐中都是武林老手,对这少年的话,无不嗤之以鼻。
夏侯老人正色道:“欧阳少侠,与潘老弟行辈不大相当,想必是上世师门的梁子了!恕老夫僭妄做主,目前先商应敌之计为要,别的事暂从缓议,少侠以为如何?”
美少年却冷笑道:“六合派人并没下来战书,何苦自相惊扰?”
天目拙叟徐徐起立道:“这位欧阳老弟,谅是不知六合派人的情形,空亡叟纠合了无数邪派黑道,势力非常浩大,尤其此次邀请各派赴会……。”
美少年秀目闪闪,叱问道:“尤其什么?”
拙叟叹息道:“这是一个可怕的阴谋,幸而各派都未上当,不曾赴会,否则就不免一齐落网,送命在邛崃山玄阴谷了!”
广参祥师朗声道:“老衲等早已探积压他的阴谋诡计,目前大家同心合力,直捣六合派老巢,不难一鼓荡平!”
正说时,秦远志朱鼎和神色张惶,进来禀报道:“外面有两位来历不明的人物,请示可否领他们进来?”
松友眉头一皱,问说:“什么人?”
朱鼎和躬身趋前,低声道:“他们自称领南五指老人,九阵风寿山客。弟子不测他们来意,所以先行通报,请他们在门前稍候。”
夏侯老人寿眉一扬,冷笑道:“原来是他师兄弟俩,客人远道而来,没有挡驾之理,请朱少侠把他两位招待进来吧!”众人也引起一阵纷扰不安。
坐中知悉五指老人师兄弟出身渊源的,仅只松友、凌姥姥、夏侯恕数人而已。转眼间那位尖嘴薄腮一身黄毛的寿山客,已随在一峥嵘头角丑怪无伦的老人身后,缓步走入厅中。
那五指老人双手枯瘦如柴,左手仅余…二指,右手也天然只长着拇食中三根手指,所以号称五指老人。
他又自号五指山人,隐居海南岛将近四十年了。
五指山人目射奇光,走进厅来,先和夏侯老人拱手招呼,道:“夏侯兄肯亲自主持此会,真是武林的福音!”
众人也都纷纷起立,客套两句。
云贞附耳向道士叽喳,笑道:“你看,他活像个大马猴!”
九阵风却远远望见了这位天倪道人,不由神色一变。
荀际明知寿山客师兄弟俩,此来未必怀有好意,却也暂不揭穿,含糊着点头相见过,他看出夏侯老人也清楚他们根脚。
但儒圣身旁的丑姑娘陈美美,却丑脸生花,喜气洋洋,故意移坐在荀际等附近,不时忸怩作态,偷瞟云贞一眼。
陈美美年近二十,见了这般人间少有的美男子,不由芳心怦怦跳跃,却又自惭形秽,不敢近前来亲近。
那位红衣丑老太婆,莎萝夫人,却迈着尺二莲船,也向这边走来,妖声妖气的道:“这位陈姑娘,我说哟,你是夏侯老人门下,怎么不梳整得漂亮些,却穿这一身破补钉衣服?”
陈姑娘脸一红道:“我是穷家帮的!”
大冰岩上,红衣双丑和天目拙叟,虽然翻脸和东西二怪为敌,但夏侯老人并不介意,他以为这是武林人本色。
争夺天遁剑诀,连夏侯恕本人也有此野心。
所以双丑出场,他并没加以责难,反而乐于收罗他夫妇,作为臂助。莎萝夫人看出丑姑娘的用意。
她走过来,想卖她儒圣,以为姑娘家脸嫩,不愿自己兜搭,她来做个穿针引线的媒婆。于是她向美少年招手道:“欧阳相公,你不认识这位陈姑娘吧!东岳夏侯老头的得意高足,在河州卫丐帮大会上,角劈云领双枭,本领的确不错。”
云贞一看这一老一少,两个丑八怪样子,心里一阵作呕。
但她生性活泼刁蛮,明知她们搭讪什么意思,将计就计戏弄她们一番,但却不敢过于亲近,惟恐莎萝夫人认出她的马脚。
她居然很老练的拱手说:“莎萝夫人,蒙你介绍,在下的确还不知陈姑娘就是河州卫穷家帮大会中的风云人物呢!”
陈美美被她说得心中一甜,却又涨红了脸颊,惟恐这位美少年,是明捧暗损,却发觉云贞妙目竟向她瞟来。
荀际惟恐云贞玩笑开得过火,凌姥姥也暗骂一句:“淘气的小姑娘!”
美少年和丑姑娘,这种尴尬情形,竟有些人嗤嗤笑出声来。莎萝夫人扭头瞪了那些人一眼,丧声丧气的说:“这年头,大家都是武林儿女,用不着扭扭捏捏,你们这些人,真是少见多怪!”她居然盘问起云贞的家世。
她问道:“欧阳相公贵庚多少?家中可有些什么人?”
她们正在搬演这幕活剧,不料厅中局势突然一变。
五指老人把所有在场的人,一一打量一遍,惟独对于天倪道人,特别多看几眼,然后老气横秋的说道:“东岳儒圣,领导武林群雄,的确先声夺人,不过六合派也非极恶不赦之徒,他们也有心和武林同道开诚相见……。”
他又干咳了一声,冷笑说:“老夫游戏风尘,无帮无派,倒愿做个和事佬,把武林这一场暗流危机,设法说合,两罢干戈,和平共处岂不更好!”
东岳儒圣冷冷回答道:“五指老兄,这话究是什么用意?”
五指老人道:“兵凶战危,你们双方一旦冲突起来,岂不两败俱伤?老夫原是一番好意,只要大家稍让半步,不就没事了么?”
松友抗声道:“空亡老魔,狡诈阴毒,大冰岩上滥施毒手,东西二怪早晚会联手把他除去,为武林除一巨害!阁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