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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她并非是自己向后退的,而是被一股不能逆转的力量所拉扯,向浓雾之中退去。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五如被狂风迎面吹过,向后延伸,无影无形的几步之遥,有什么怪异的力量纠缠着她,僵持了很久之后,终于她向石秋尖声叫道:“救我!”如利刃划破长空。
就在这一声喊出的同时,她接连退了三步,声音逆风,已不可闻。石秋站在那儿,他的手握紧了剑,但没有动。他突然回头,远处天光仍然正好,白袍胜雪的剑湖宫主站在桥边,凝望着北面,神有些复杂。陆青握着断去的辰幽剑,目光垂向地上。仿佛一晴已料到。只有苏婉云与他的视线相遇,他眼中狂风奔啸,有无数的惊骇、不解、质问,而她只是目光淡淡,一丝悲悯之深嵌眸中。他突然看懂了她的眼神。她是在叫他回来。
霎那间,石秋心中涌过无数激流,许多面影在这中纷纷被抛到浪尖,又支离破碎。他转回头,迷雾卷云之中,使明绡已经不见了。最后有多少呼救和求恳,再也不会进入他的眼中。试剑桥彼端,目不可见,神魂俱灭。石秋心中突然一片死寂。他向天明媚之处迈了一步,两步。他持续地向后退去。明绡没有出来,长鞭静默地落在那里,成为一个永恒的符号。石秋转身,大步向迷雾之外走去,渐渐地,海浪之声淡去,刮过面颊的风又慢慢变得柔和而清静。他走到苏婉云的面前。
苏婉云依旧淡淡地望着他:“你赢了。”那丝悲悯之,已在他行走之间消散。
“那是什么?”石秋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出乎意料。
苏婉云忽而转头望了一眼任奇,似乎不愿亲自说出这个秘密。任奇依旧眺望着北面,白袍在湖风中飘动:“告诉你也无妨。湖心生变,已经很净有人能到达试剑桥彼端了。”
“……生变?”石秋看着任奇。
“或许是天降神罚……九天玄剑,自铸成之日起,剑湖宫便没有一刻平静过。”他眼中有浮云聚散。
“九天玄剑……”石秋吃惊。
任奇抬头望着山峦天光降落之处:“集日月之精华,一道雷击,终成剑之王者,只可惜百余年来,再无一人能亲睹其貌。”
“你是说,这把剑在……”
任奇转过身,缓缓扫视眼前的三人,向试剑桥深处走去。薄雾氤氲,渐渐覆盖住他飘动的背影。苏婉云忍不住叫道:“宫主!”然而任奇的脚步准确地停住了,再也不向前一步。他凝望着那百年不散的迷雾,久久出神。
那一瞬间,石秋很奇异地记得,雪湖的北面,是霜云楼。
剑湖宫外传·镜珠 第五章 红
素衣弟子下殿后,唯余炉青烟,冷壁映着光影,玉座朦胧不清。空旷无声。殿中的血迹都已清除干净,只有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如中散发着幽光的暗器。任奇坐在玉座上,嗅着这一缕杀意,黑眸中有光影流转。十日之内,陆青将在银镜楼闭关不出,专心铸剑。东风一到,转眼可成。
对于他,任奇唯一的疑惑就是这个痴于铸剑的人,竟然从不用剑与人交手,甚至从阑曾看到他舞剑。而他对剑气与剑灵的熟稔,却丝毫不比终日剑不离身的苏婉云差。儒雅和蔼,总是带着些让人放松警惕的微笑,绝不多话。这个人的琢磨不透一如他铸出的名剑。
至少,今年的比剑会,终于不必再将胜者送入试剑桥。最大的荣耀,紧接着最残酷的极刑,始终是剑湖宫不可破解的迷局。历代宫主,莫不以为如是。任奇轻轻靠在玉座上,畏缩在阴影中。只于大殿无人之时,他才会略感轻松。无论是谁,特别是那个身形熟悉到扎眼的子,只要她在侧,便不可自控,焦灼难安。
其人已远隐市中,若说那猝不及防的剑光是一个梦魇,则那落手一刻的不忍与眼神胶着,是梦魇的梦魇,魔障的魔障。唯一一个,容许她站到座后之人。二十多年来,唯有这一次,是卫彦之斗胜了他。
蓦然之间,偏殿中有脚步声响起。很轻,步子极小,但放肆。几乎是跑跑跳跳,一个小小的身影进入森冷的大殿中。任奇斜睨着他娇嫩的脸庞,那宛如陆青的两道长眉。他想起了要吩咐陆青,别再让这孩子离开银镜楼乱跑。
孩子瞧着他,清澈的眼睛满是笑意,也不说话。他们就这样对视着,仿佛一场漫不经心的角力。孩子的眼里全然不存防备,纯真无邪得似乎一眨眼就能扑上来,扑到他怀里。任奇终于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孩子蹦跳到玉座之前,但还是有些分寸地没有去碰这位剑湖宫主。
“你怎么又来了?”任奇靠着玉座,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轻点。
孩子快活地道:“昨有个人来,听说要杀了他,现在杀了吗?”
任奇望着他明澈的双眼:“你希望呢?”
孩子道:“没杀。”
“哦?”任奇道,“为什么?”
孩子脸上绽开甜甜的微笑:“因为昨天我忘了告诉他,问了阎王我的寿数以后,要托个梦给我。”
任奇微微一顿,道:“那你如愿了。”话音一出,偏殿里发出轻微的声音。他不动声,但背脊不由得略略挺起。
孩子惊奇道:“你真的没有杀他?”
他肆无忌惮地用了“你”这个字,任奇淡淡地道:“有另一个人抵了命,他可以晚些再……嗯,或许现在也不能说是死吧。”
“另一个人?……”孩子有些好动,脚下踱来踱去,“叫什么名字?”
任奇的目光向偏殿扫了一眼,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孩子又问了一遍。他的目光突然冷厉,口中简短地说了两个字:“明绡。”
孩子“哦”了一声:“和我的名字有一个字一样。”
“你带了什么人来?”任奇突然问,他注视着座前小小的人影。
孩子嘻嘻一笑:“一个人。”
任奇眸中寒光流转,如宝石折射光亮。守殿的弟子并没有通报,两侧翼楼也没有任何示警。他的手指轮流在玉座扶手上点动,孩子的脖颈白皙柔软,轻易就可以折断。陆青。多疑如纠缠的厉鬼,从不离去。
“什么人?”
孩子扭着身子笑着,偏殿里的人开始往前走。些许紧张,谨慎。脚步沉重,看来完全不懂武功。身影露出来,颈上戴着银的项圈,高髻布裙,只是年纪太小了些。这样的年岁,似乎还不能称为人。
她走到殿侧,停顿了一下,见任奇并没有阻止,才走到陆明身边,福了一福。动作有些生涩,任奇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面容沉静,并不开口。他似乎总有这样的高傲,逼得人自行说明来意。而先出手的人,往往别人看破先机。
“见过任宫主。”孩低头道。
任奇的视线转向陆明:“看来我的确该告诫陆青,让他好好管束你。”
陆明仍是一副清水般的笑脸:“你不让我出来,那我可要闷死啦。”
“你闷死,也好过将外人带入宫里。”任奇的语音在空气中震颤。
那孩抬头望向他,大胆地。通常,是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刻抬头的。她声音清脆地道:“是我让他带我进来的。”
任奇对她的突然插话有些意外,食指轻轻叩着玉座扶手。他看清了这个孩的脸,双眼清澈如明镜。跟陆明很像,那是孩子的眼神。
“你想进来干什么?”他问道。
“救你。”孩似乎有些胆大包天。
任奇愣了一下,看着这个苗人孩,他嘴边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救我?”他几乎要笑出声来。座下的陆明看着他的神,不觉好奇。在他的印象中,任奇是很少笑的,特别当遇到如此情况。
“是啊,我来救你。”孩道,明亮的眼睛望着他,神情认真。
任奇的脸微微一沉,大殿之中,似有重物压顶:“我给你一次机会,倘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今日便留命于此吧。”
那孩似乎有些害怕,眼神瑟缩了一下,随即道:“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我是不会来的。任宫主,在离这剑湖宫百里之处,有一个苗人村寨,叫做碧水寨。几天之前,那个寨子被一个从北域瀚海来的子放了蛊,现在,那里已没有一个活人了。”
任奇抬眼看着孩:“瀚海?”
孩点头道:“我便是碧水寨中的人,这几年来,那个子每年来寨中与族长斗蛊,据族人说,当她完全战胜了族长后,就放蛊杀死了所有知情的人。”
任奇道:“那么如何呢?”
孩微微一笑:“她拿我们试蛊,难道就是为了毁掉碧水寨吗?”
任奇双目中忽然精光一闪,他沉思了片刻,向殿外道:“来人。”声音并不太响,但殿外很快就有一人带剑而入,走到殿中,屈膝道:“属下承影,见过宫主。”
任奇看着他道:“近几日来,可有玄星楼主消息?”
那侍卫承影看了一眼座前的陆明和苗人少,任奇道:“说吧。”
承影方道:“十日之前曾有信来,已交由宫主看过。”
任奇沉吟了一会儿,道:“照行程推算,他如今该在何处?”
承影道:“当在北域沙漠之中。”
任奇神一动,道:“你下去吧。”
承影犹豫了一下,并未抬身:“宫主,眼下情势并不甚好,还望宫主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之人。”言下之意,指的便是那苗人少。
任奇淡然道:“你与龙渊各司其职,守好两座翼楼便可。”
承影自知失职,面露愧,低头道:“是。”起身而去。
那苗人孩回头来看着任奇,只听他道:“看来,你到当真没有骗我。”
孩微笑道:“我有什么胆子,敢来骗名满江湖的剑湖宫主?”
任奇忽而凝视她的眼睛:“那么,你费劲周折混入剑湖宫,又是为了什么?”眼神对视之中,忽然有往事碎片从眼前闪过。任奇微微一惊。
那孩被他问得突兀,脸有些发白。任奇道:“可不要说,你只是为了来救我。”
孩道:“……任宫主,我带来的这个消息能不能说是有功?”
任奇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孩只得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明说了。”她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道,“我想做剑湖宫弟子。”
任奇怔了一下,忽然对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