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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人也多了,既说他好有造化的,想来是不错的。只是儿子望他成人性儿太急了一点。或者竟和古人的话相反,倒是‘莫知其子之美’了。”一句话把贾母也怄笑了,众人也都陪着笑了。贾母因说道:“你这会子也有了几岁年纪,又居着官,自然越历练越老成。”说到这里,回头瞅着邢夫人和王夫人笑道:“想他那年轻的时侯,那一种古怪脾气,比宝玉还加一倍呢。直等娶了媳妇,才略略的懂了些人事儿。如今只抱怨宝玉,这会子我看宝玉比他还略体些人情儿呢。”说的邢夫人王夫人都笑了。因说道:“老太太又说起逗笑儿的话儿来了。”说着,便到了摆饭的时候,邢王二夫人都起身伺侯摆上饭来,与贾政与贾母一起吃了,才都退出各散。
却说邢夫人自去了。贾政同王夫人进入房中。贾政因提起贾母方才的话来,说道:“老太太这样疼宝玉,毕竟要他有些实学,日后可以混得功名,才好不枉老太太疼他一场,也不至糟踏了人家的女儿。”王夫人道:“老爷这话自然是该当的。”贾政因着个屋里的丫头传出去告诉李贵:“宝玉放学回来,索性吃饭后再叫他过来,说我还要问他话呢。”李贵答应了“是”。至宝玉放了学刚要过来请安,只见李贵道:“二爷先不用过去。老爷吩咐了,今日叫二爷吃了饭再过去呢,听见还有话问二爷呢。”宝玉听了这话,又是一个闷雷。只得见过贾母,便回园吃饭。三口两口吃完,忙漱了口,便往贾政这边来。丫鬟们见宝玉来了,连忙打起帘子,悄悄告诉道:“姨太太在这里呢。”宝玉赶忙进来给薛姨妈请安,过来才给贾母请了晚安。贾母便问:“你今儿怎么这早晚才散学?”宝玉悉把贾政看文章并命作破题的话述了一遍。贾母笑容满面。宝玉因问众人道:“宝姐姐在那里坐着呢?”薛姨妈笑道:“你宝姐姐没过来,家里和她嫂子作活呢。”宝玉听了,心中索然,又不好就走。只见说着话儿已摆上饭来,自然是贾母薛姨妈上坐,探春等陪坐。薛姨妈道:“宝哥儿呢?”贾母忙笑说道:“宝玉跟着我这边坐罢。”宝玉连忙回道:“头里散学时李贵传老爷的话,叫吃了饭过去。我赶着要了一碟菜,泡茶吃了一碗饭,就过去了。老太太和姨妈姐姐们用罢。”贾母道:“既这么着,妩丫头就过来跟着我。你太太才说他今儿吃斋,叫他们自己吃去罢。”王夫人也道:“你跟着老太太姨太太吃罢,不用等我,我吃斋呢。”于是妩瑶告了坐,丫头安了杯箸,妩瑶执壶斟了一巡,才归坐。
贾母吃了一口茶,便与薛姨妈笑道:“我看宝丫头性格儿温厚和平,虽然年轻,比大人还强几倍。前日那小丫头子回来说,我们这边还都赞叹了她一会子。都像宝丫头那样心胸儿脾气儿,真是百里挑一的。不是我说句冒失话,那给人家做了媳妇儿,怎么叫公婆不疼,家里上上下下的不宾服呢。”薛姨妈见贾母提了这个话头,知是这老太太已经同意了薛贾两家的亲事,心里便是一喜,只笑着谦虚了两句。宝玉头里已经听烦了,推故要走,及听见这话,又坐了呆呆的往下听。薛姨妈道:“不中用。她虽好,到底是女孩儿家。蟠儿又是个憨厚的性子,索性跟着家中积年的老人做些生意,也算出息了,平日里只担心他让人骗了去,也幸亏老太太这里的大爷二爷常和他在一块儿,我还放点儿心。”宝玉听到这里,便接口道:“姨妈更不用悬心。薛大哥相好的都是些正经买卖大客人,都是有体面的,他性子虽憨厚,却也是个极懂人情世故的,哪里就骗了他去。”薛姨妈笑道:“依你这样说,我敢只不用操心了。”这里薛姨妈又问了一回黛玉的事。贾母只叹道:“林丫头那孩子倒是长大了,只是心重些,所以身子就不大很结实了。要赌灵性儿,也和宝丫头不差什么;要赌宽厚待人里头,却不济她宝姐姐有耽待、有尽让了。如今这一会子离了我身边,我却觉得空落落的心里不舒服,怎不知她就有这么狠的心,就这么跟他哥哥回去了。也不知我这么大岁数,还能不能再见她一回了。”说着,眼圈早红了起来,扯着绢子抹眼泪,薛姨妈忙劝了一回。宝玉只觉得心里针扎似的难受,勉强坐下吃了两口菜。说话间,饭已吃完。宝玉先告辞了,晚间还要看书,便各自去了。这里丫头们刚捧上茶来,只见琥珀走过来向贾母耳朵旁边说了几句,贾母便向妩瑶道:“你快去罢,瞧瞧巧姐儿去罢。”妩瑶听了,还不知何故,大家也怔了。琥珀遂过来向妩瑶道:“刚才丰儿打发小丫头子来回二奶奶,说巧姐身上不大好,请二*奶奶忙着些过来才好呢。”贾母因说道:“你快去罢,姨太太也不是外人。”妩瑶连忙答应,在薛姨妈跟前告了辞。这边薛姨妈早已开心的扶着小丫头的手回家去跟宝钗说这喜事,那边宝玉则失了心神一般在外面晃荡着,连他父亲叫他快去的话都暂且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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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送小尛五个月饼,很开心,虽然我的数量比不上那些大神,但是还是很谢谢你们!感觉我又充满力量了,哇咔咔!
正文、第十七回 武德
“怎不知她就有那么狠的心……”,宝玉咬唇忍着眼中的泪意,心里郁结不爽,便独自步行出来散心。不知不觉走到沁芳桥来,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桥上有亭。宝玉走上了亭子,倚栏坐了,晃到了潇湘馆外。里面依旧是栋楹修舍,千百竽翠竹遮映,竹林中似有笑语传出。宝玉嘴里呢喃道:“莫非是林妹妹回来了?”脚下步子又急又乱,穿过曲折游廊,寻到里房无果,又从里间房内又进了一小门,寻到后院,大株的梨花兼着芭蕉静悄悄的立在那里,并无半点人影。宝玉失望的停住脚步,只见满地下竹影参差,苔痕浓淡,不觉又想起与黛玉一同品赏《西厢记》中所云“幽僻处可有人行,点苍苔白露泠泠”二句来,泪珠便由不住的往下掉着,“木石前盟”也终究是物是人非,相隔天涯了。宝玉只呆呆的垂泪,晴雯寻了进来,急道:“我的小祖宗,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老爷那里都发了脾气了,再不过去今天可没的好果子吃。”宝玉呆愣了一下,却没了往日的恐惧,只淡淡应了一声往书房走去。
贾政试了宝玉一番,觉得他仿佛一夜间开了窍似的,文章破题都做的极好,心里却也喜欢,走向外面和那些门客闲谈。说起方才的话来,便有新近到来最善大棋的一个王尔调名作梅的说道:“据我们看来,宝二爷的学问已是大进了。”贾政道:“那有进益,不过略懂得些罢咧,‘学问’两个字早得很呢。”詹光道:“这是老世翁过谦的话。不但王大兄这般说。就是我们看,宝二爷必定要高发的。”贾政笑道:“这也是诸位过爱的意思。”那王尔调又道:“晚生还有一句话,不揣冒昧,和老世翁商议。”贾政道:“什么事?”王尔调陪笑道:“也是晚生的相与。做过南韶道的张大老爷家有一位小姐,说是生得德容功貌俱全,此时尚未受聘。他又没有儿子,家资巨万。但是要富贵双全的人家,女婿又要出众,才肯作亲。晚生来了两个月,瞧着宝二爷的人品学业,都是必要大成的。老世翁这样门楣,还有何说。若晚生过去,包管一说就成。”贾政皱了皱眉。这些门客就是这点最讨厌,不管主人家是何想法,非得说出这种讨人嫌的话来,口里便道:“宝玉说亲却也是年纪了,并且老太太常说起。但只张大老爷素来尚未深悉。”詹光道:“王兄所提张家。晚生却也知道。况和大老爷那边是旧亲,老世翁一问便知。”贾政想了一回,道:“大老爷那边不曾听得这门亲戚。”詹光道:“老世翁原来不知,这张府上原和邢舅太爷那边有亲的。”贾政听了,方知是邢夫人的亲戚,心里只哼了一声,哪里看的上眼。却也不得不问过王夫人一声,薛家姑娘虽不错,家事方面却低了一些,宝玉的亲事多问过两家也是好的。眼见到了掌灯时候,薛姨妈去了,王夫人才过来了。贾政告诉了王尔调和詹光的话。王夫人心里恨骂,什么破落户都敢在我们面前提这种事,虽做不得准却也让人烦逆的很,偏偏是老爷的门客,自诩清流。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轻易说不得的,只好拿话搪塞了过去。贾政心里也不甚满意,听了王夫人的话,便不言语,各自安歇,一宿晚景不提。
却说次日邢夫人过贾母这边来请安,王夫人厌恶邢夫人的为人,便故意提起张家的事,一面回贾母,一面问邢夫人。这事邢夫人却是不知道的,见王夫人当着贾母的面问出来,只恨不知是谁给自己添麻烦,口里只道:“张家虽系老亲,但近年来久已不通音信,不知他家的姑娘是怎么样的。倒是前日孙亲家太太打发老婆子来问安,却说起张家的事,说他家有个姑娘,托孙亲家那边有对劲的提一提。听见说只这一个女孩儿,十分娇养,也识得几个字,见不得大阵仗儿,常在房中不出来的。张大老爷又说,只有这一个女孩儿,不肯嫁出去,怕人家公婆严,姑娘受不得委屈,必要女婿过门赘在他家,给他料理些家事。”贾母听到这里,不等说完便道:“这断使不得。我们宝玉别人伏侍他还不够呢,倒给人家当家去。”邢夫人道:“正是老太太这个话。”贾母因向王夫人道:“你回来告诉你老爷,就说我的话,这张家的亲事是作不得的。”王夫人答应了。贾母便问:“你们昨日看巧姐儿怎么样?头里丰儿来回我说很不大好,我也要过去看看呢。”邢王二夫人道:“老太太虽疼她,她那里耽的住。”贾母道:“却也不止为她,我也要走动走动,活活筋骨儿。”说着,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