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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世又相当,真是一门上好的亲事。”水溶看着眼前这个兴奋的抖着胡子,一脸幸灾乐祸模样的皇帝,嘴里不由抽了抽。水曜兴犹未尽,翻了几翻帖文,嘴里嘟囔道:“怎么拖了这么久还不离京,难道那贾家真不打算还人家小姑娘的嫁妆了?”水溶得知熙凤父母有意将熙凤许配给林远志,心里说不酸那是不可能的,但熙凤一直以来想要保护的那个林家姑娘的心情他是知道的,别看她平时一副泼辣的模样,其实她对她关心的人掏心窝子的好,恨不得倾尽所有为这个小妹子出气。
遂回水曜道:“听说那林家也是江南大族,林家姑娘又是林大人唯一的遗孤,岁数不大便只身到贾府来寄居了,一个身负巨产的小孤女被贪婪的小人盯上也是可能的。”水曜抬起头来,看了几眼水溶,指头敲着桌案道:“哦?你不是挺向着那贾家的吗?怎么又同情起林家孤女来了?”水溶快被这个八卦的皇帝折磨疯了,声音也不由得沉了下来,“臣只是一说,若陛下无事,臣就先行告退了。”水曜看着侄儿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由笑道:“还真是个孩子,脸皮儿这么薄。说了这些话也是为了帮心上人吧?可惜了,那姑娘终究不能伴在你身边了。朕还是早些为你寻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指婚吧!”当下唤了外面的太监一声,不知说了什么,暂且不提。
这日王夫人正是往锦乡侯府去赴席,李纨与探春早已梳洗,伺候出门去后,回至厅上坐了。刚吃茶时,只见吴新登的媳妇进来回说:“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昨日死了。昨日回过太太,太太说知道了,叫回姑娘奶奶来。”探春不知应赏多少烧埋银子,便问李纨。李纨想了一想,便道:“前儿麝月的妈死了,听见说赏银四十两。这也赏她四十两罢了。”吴新登家的听了,忙答应了是,接了对牌就走。探春忙止,问她其他房里的姨奶奶家里有丧事应赏多少。吴新登家的哪里记得,忙陪笑回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赏多少,谁还敢争不成?”探春似笑非笑道:“这话胡闹。依我说,赏一百倒好。若不按例,别说你们笑话,明儿也难见你二奶奶。”吴新登家的笑道:“既这么说,我查旧帐去,此时却记不得。”探春怒道:“你办事办老了的,还记不得,倒来难我们。你素日回你二*奶奶也现查去?你当着我们好性,由你糊弄去,真是好大的胆子!”吴新登家的唬的满面通红,忙转身出来取帐本来看。
探春便递与李纨看了。探春便说:“给她二十两银子。把这帐留下,我们细看看。”吴新登家的去了。忽见赵姨娘进来,李纨探春忙让坐。赵姨娘开口便说道:“这屋里的人都踩下我的头去还罢了。姑娘你也想一想,该替我出气才是。”一面说,一面眼泪鼻涕哭起来。探春忙道:“姨娘这话说谁,我竟不解。谁踩姨娘的头?说出来我替姨娘出气。”赵姨娘道:“姑娘现踩我,我告诉谁!”探春听说,忙站起来,说道:“我并不敢。”李纨也站起来劝。赵姨娘道:“你们请坐下,听我说。我这屋里熬油似的熬了这么大年纪,又有你和你兄弟,这会子连玉钏都不如了,我还有什么脸?连你也没脸面,别说我了!”探春笑道:“原来为这个。我说我并不敢犯法违理。”一面便坐了,拿帐翻与赵姨娘看,又念与她听,又说道:“这是祖宗手里旧规矩,人人都依着,偏我改了不成?也不但麝月,将来环儿收了外头的,自然也是同麝月一样。这原不是什么争大争小的事,讲不到有脸没脸的话上。”赵姨娘没了理,张了张嘴正要蹦出些话来,就见外面贾环怒冲冲的走了进来,先与李纨探春行了礼,便问赵姨娘道:“姨娘不好好准备着回家去,在三姐姐这里做什么?”如今贾环渐渐大了,不知受了谁的影响行事动作颇有一份肃杀之气,赵姨娘心里便有些怕他,但在人前又不能先失了斗志,只梗着脖子瞪着眼道:“我自来和你姐姐说事,把事说明白了再回去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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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肥不吃晚饭,有点饿……
正文、第九回 贾环护姐
贾环挑着眉头,哼了一声道:“姨娘有事便当着我们说吧,犯不着哭哭啼啼的,没的失了体面。”赵姨娘噎了一声,正没了别话答对,便说道:“太太疼你姐姐,越发该拉扯拉扯我们。谁知她只顾讨太太的疼,就把我们忘了。”贾环道:“哦?我们都是太太的孩子,姐姐是女孩儿家是应该多偏疼些,怎么就扯上拉扯你我身上来?我是个爷,又不是什么奴才秧子,犯不上让姐姐这般。”探春见贾环是个明事理的,懂得来护着自己,心里倒也没那么生气了,只轻轻擦拭着眼角。赵姨娘气的呆了半晌,方拍着大腿向探春哭号道:“你们两个翅膀长硬了,愈发看不上我这个姨娘了。如今你们舅舅死了,你又管家,让你多给了二三十两银子,难道太太就不依你?分明太太是好太太,都是你们尖酸刻薄,可惜太太有恩无处使。姑娘放心,这也使不着你的银子。明儿等出了阁,我还想你额外照看赵家呢。如今没有长羽毛,就忘了根本,只拣高枝儿飞去了!”这话甚是打脸,探春又素日是个好强的,哪里听得这话,还没听完人就已气的脸白气噎,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贾环担心的看了探春一眼,又皱着眉头问道:“谁是我们舅舅?我们舅舅年下才升了九省检点,哪里又跑出一个舅舅来?您是我们的姨娘,我们素习按理尊敬,怎么愈尊敬愈敬出这么些亲戚来了?亏你还是我们的姨娘,姐姐管家不易,你不说帮着帮衬帮衬,好歹也别给姐姐添麻烦,这样子给姐姐没脸,哪个就能高看你一眼了?幸亏我和姐姐是个明白的,但凡糊涂不知理的,早急了。”探春听这话正说到她心坎子上,那泪珠滚落的愈发快了。李纨急的只管劝。赵姨娘则哑口无言,手脚无措。
贾环又叫了赵姨娘的丫头小鹊过来,“姨娘伤心伤的糊涂了,你也不好生服侍着。还不快把姨娘送回去。”小鹊慌的连忙扶了赵姨娘要出去。贾环见赵姨娘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惊慌模样,知道刚才的话对她来说也重了些,遂叹了口气道:“姨娘等等”,从怀里掏出个荷包出来,递到赵姨娘手里,“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好歹算是我和姐姐的一份心,姨娘先拿回去用吧!”赵姨娘捏着手里的荷包,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探春见了心里也不舒服,让侍书也取出自己攒下的月银给了赵姨娘。口里只道:“姨娘生了我们姊弟两个,哪出缺了少了只管开口说出来,我们有的自然不会让姨娘短了去,只是往后姨娘也体谅我们姊弟一番。”赵姨娘在这一瞬突然感觉,自己的所无所谓好像确实给两个孩子添了不少的麻烦。他们两个虽然不愿承认自己的庶出身份,但他们打心里还是对自己好的,以前是自己太过愚蠢,以为探春不养在自己身边,已经忘了自己这个亲娘了,所以自己才想法设法的给她难看,让她想起来自己的身份。赵姨娘泪水刷刷的掉了下来。忍不住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小鹊慌忙跟着后面扶着一路去了。
贾环见赵姨娘不再找探春麻烦,便对探春笑着作了个揖道:“姨娘是个嘴硬心软的,日后再得罪了姐姐,姐姐可别和她一般见识。”探春抹了眼泪道:“她是你我的姨娘,我如何能跟她置气。好兄弟。快回去温书吧,有喜欢的字帖你只管上我那去拿。”贾环笑眯眯的答应了,又和李纨道了一声扰,方才起身走了。忽听有人说:“二奶奶打发丰儿姑娘说话来了。”李纨见丰儿进来,因问她来做什么。丰儿笑道:“奶奶说。赵姨奶奶的兄弟没了,恐怕奶奶和姑娘不知有旧例,若照常例,只得二十两。如今请姑娘裁夺着,再添些也使得。”探春早已拭去泪痕,忙说道:“好好的添什么,姨娘刚才也不过是来问上一声,刚才我和环儿又贴补了些送去了。你主子真个倒巧,叫我开了例,她做好人,拿着太太不心疼的钱,乐的做人情。你告诉她,我不敢添减,混出主意。她添他施恩,等她好了出来,爱怎么添了去。”丰儿一来时已明白了对半,今听这一番话,越发会意,见探春有怒色,便不敢以往日喜乐之时相待,只一边垂手默侍。
时值宝钗也从上房中来,探春等忙起身让坐。未及开言,又有一个媳妇进来回事。因探春才哭了,便有三四个小丫鬟捧了沐盆、巾帕、靶镜等物来。此时探春因盘膝坐在矮板榻上,那捧盆的丫鬟走至跟前,便双膝跪下,高捧沐盆,那两个小丫鬟,也都在旁屈膝捧着巾帕并靶镜脂粉之饰。丰儿见待书不在这里,便忙上来与探春挽袖卸镯,又接过一条大手巾来,将探春面前衣襟掩了。探春方伸手向面盆中盥沐。那媳妇便回道:“回奶奶姑娘,家学里支环爷和兰哥儿的一年公费。”丰儿先道:“你忙什么!你睁着眼看见姑娘洗脸,你不出去伺候着,先说话来。二奶奶跟前你也这么没眼色来着?姑娘虽然恩宽,我去回了二奶奶,只说你们眼里都没姑娘,你们都吃了亏,可别怨我。”唬的那个媳妇忙陪笑道:“我粗心了。”一面说,一面忙退出去。
探春一面匀脸,一面向丰儿冷笑道:“你迟了一步,还有可笑的:连吴姐姐这么个办老了事的,也不查清楚了,就来混我们。幸亏我们问他,她竟有脸说忘了。我说她回你主子事也忘了再找去?我料着你那主子未必有耐性儿等她去找。”丰儿忙笑道:“她有这一次,管包腿上的筋早折了两根。姑娘别信他们。那是她们瞅着大奶奶是个菩萨,姑娘又是个腼腆小姐,固然是托懒来混。”说着,又向门外说道:“你们只管撒野,等奶奶大安了,咱们再说。”门外的众媳妇都称不敢。好容易伺候探春收拾妥了,丰儿才回去复命。妩瑶因问何去这一日,丰儿便笑着将方才的原故细细说与她听。妩瑶冷笑道:“好,好,好,好个三姑娘!是个利害的。只可惜她命薄,是个姨娘生的,性子虽强些,偏那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