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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望星朝天歌-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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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语与那守门人说了几句,我们的马车便入了宫。走了约半里的路,又到了一处大门,马车不能前行,需换乘轿子,两顶轻便小轿已停在门前等候,轿前立了一人,身着官服,方脸短须,见项语前来,立刻上前施礼。我心道,项语虽无官无职,看起来却颇受重视,恐是与他的背景太过强大复杂有关。

我俩又乘了轿子前行,我未掀帘,不知轿外宫内到底是何景象,心中急迫,已无心再去观看风景了。

四人抬一轿,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停下。我下轿一看,正停在一处宫殿门外,门前有宽大的阶梯和廊柱,廊顶悬了几盏灯笼,映的那柱子的投影甚是庞大,殿门外站着四个士兵。那官员将我们引到殿前,与那守门士兵耳语几句,那士兵便侧身让开了门。

我心中疑惑,为什么不去大牢,而是到了宫殿?

项语先立在门口张望了一下,便回身冲我招了招手,我走上台阶,他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门。那官员在身后低叫:“姑娘不可太久。”

我只身走了进去,门随即在我身后关严,只见一盏昏黄白烛挂在侧壁闪着光,四周由顶至地垂着许多黄幔,殿内正中竟立着一个很大的神龛,内里供着一尊佛像,佛像前放着两块禅垫,便再无一物。这里竟是佛堂?

心中正在惊疑,忽见佛龛侧面黄幔撩动,走出一人,一瞧见他我的眼泪便倏地涌了出来,不是猩猩又是谁呢?

他官服未除,长发散落肩上,脸庞轮廓如刀削般的深刻清晰,浓眉微微皱起,一向清冷的寒眸里带了几许忧伤神色。他,憔悴了许多。

我扑过去,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未语先泣,只隔一日未见,竟起了如此大的风波,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昏暗的皇家佛堂里见到他。

猩猩未推开我,抬手拂了拂我的头发,不语。

我仰着泪眼,急道:“师兄,我来就是为了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我骗了你。”

他疑惑:“骗了我何事?”

我抹抹眼泪,退开他的怀抱,小声说道:“那燕匣…在我手中。”

猩猩果然大震,他猛抓住我的肩将我向后面带了几步:“在你手中?如何会在你手中?”

我早知他会这样反应,诚实答道:“那日你与福伯下车后,只余我一人在车上,那半死人央我将燕匣取出,还叫我送去给…。”我回头看了看门,“送去给项语。”

猩猩半晌无语,显然有些郁闷,我东绕西绕绕了他好久的话,他怎么也想不到燕匣原来就在我手里。

良久,他又问我:“那燕匣藏在那人身上?我搜过他为何未能搜出?”

我道:“怪你粗心,燕匣就在那人小腿的皮肉里嵌着,我费了好大劲才掰下来。”

他又开始沉思,我急了:“你别想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吧,要不我去交给皇上?”

他说:“我无事,你不必惊慌,先回云府候着再做打算。”

“那怎么行啊?不交匣子你还是脱不了身。”我脑中一闪,忙又问:“害你那人是不是福伯。”

猩猩缓声道:“我只见了一面,不知是真是假,但从面相身材来看,确是福伯无异。”

我叫:“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亲眼看见福伯死了,我趴在他身上很久,那绝对是已死的福伯!”

猩猩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我小点声。我抿嘴想了半晌,开口道:“那福伯定是易容的,绝不会是真福伯。”

猩猩望着我,问道:“那人叫你去交给项语,你为何不交?”

我听他这样问,突然尴尬起来,“唔…这个…我不是故意要留着那东西,只是…一开始没机会给他,后来,我…”偷眼看看他,“我很怕这匣子会给你带来不利,所以才一直收着。没…没想到,收着还是出了事。”

猩猩叹了一声:“你…也许没做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匣子……?

“你且收着吧,容我想想””

嗨,这人…还想什么呀,证明那福伯是假的不就成了?我脑中灵光一闪,对猩猩道:“我要去求见皇帝。”

猩猩大惊:“不可!你千万别莽撞行事!”

我不看他:“我不会莽撞的,你相信我,我自有办法。”

猩猩已经急了:“曹天歌,你听我的话,不要去!你只须在云府好生清毒即可,不要来过问此事。”

我见他一脸惊慌,竟忍不住扑哧笑了:“知道了,我不去,我听你的行了吧,你放心吧,我绝不会去送死的。”

猩猩似还不放心,他知我一向说话不算数的,紧皱眉头盯着我。看见他这模样,心里顿生几许痛意,忍不住伸手向他眉心,嘴中嘟囔:“好了,(奇*书*网^。^整*理*提*供)皱着眉真难看,我说了不去了嘛。”

猩猩未动,任我抚平他眉间阴云,任我的手缓缓滑落他的脸颊,胸中那缕柔情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我柔声道:“你好生呆着,好好想想,我同你一起想,想想究竟是谁陷害你好么?”

他点点头道:“其实我无事,你不必担心。”

我放下手臂,又道:“你总说你无事,现在还不是被关着不能回家?我不担心,只要你该吃吃该睡睡,别折磨自己,皇帝拿不到匣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无奈的摇摇头,欲言又止。我又忍不住笑了:“师兄啊,你这个样子真是…有点可爱。”

他白我一眼,紧听有人敲门,询问的眼神飘向我。我忙道:“是项语,他带我来的,恐是催我了,我走了,你好好的啊。”

呼了一口气,还是壮着胆子拉了拉他的手,掉头就跑。跑到门口又回望他一眼,见他还站在那神龛后侧,阴影笼罩了大半个身躯,浓云又罩上了眉间。

    面圣

回到云府,我饭也未吃,直接一头扎上床,捂被大睡。闭着眼睛,脑中思绪如沸水般搅的我不得安宁,疑点太多,谜团太多,妖怪的故事不但没有让我看清楚答案,反而笼罩了一团更大的谜云。反来覆去,不停回忆所有经历过的事件,不停想着如何找到缺口,直到五更天才迷糊了过去。

醒来已是晌午,嫣然坐着帮我缝肚兜,我嘱悠然出门办事,自己准备再去麻烦一次项语。刚推门,妖怪就进来了。

“脱衣服!”

“我有事,今天不扎了。”

“你昨天也没扎,今天再不扎,明天就要毒发了!”

我很不耐:“发就发吧,我不在乎,我现在真的有事,待我回来再扎行么?”

老妖怪未说话,上下打量我,我见她眼神怪异,心里又恐她找我的茬,赶紧软下语气:“云夫人,求你了。”

老妖怪将布包往怀中一抱:“随你吧,若是毒发可别怪我。”

一溜烟的跑到项语院中,只见兰儿正在浇花,我忙问:“语公子可在?”兰儿奇道:“少爷没去寻姑娘你么?不在院里啊。”

我纳闷:“寻我?他跟你说的?”兰儿摇头:“少爷出门时是向着姑娘住的方向去的。”

一路走来根本未见项语的影子,怎会去寻我呢?他去了哪儿?

我奔走在云府各处,嘴中不断唤道:“项大哥!语公子!”项语没唤出来,又把老妖怪给唤出来了,她站在她的雪伶居前,一脸的不满:“你不是有事么?大晌午的在府中鬼叫做甚?”

“我就是想找语公子有事的。”

“语儿不在,进宫去了。”

啊?进宫?“为了何事?是不是为我师兄的事?”

老妖怪脸上的怪异神色又浮了出来,她走近我身边,眯着眼道:“你怎的对你师兄那样上心?”

我一滞,这妖怪想说什么?“呃…他是我师兄,我当然上心。”

妖怪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你慢慢等吧,语儿不定什么时候才回来呢。”说完转身进了院子。

这妖怪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师兄好歹也喊你声师娘呢,完全不关心人的死活。一天到晚只将语儿挂在嘴边。典型的孝母!

项语进宫了,我又没了神,只好坐在房中闷头等着。我想见皇帝,十分想见,若是听猩猩的,黄花菜都凉了,打铁要趁热,伸冤要赶早,他们有人证,我们没有人证吗?我就是人证!猩猩不让我说出燕匣的事,但撕开假福伯的易容皮岂不也行?这皇帝到底是驴头还是猪脑子,怎能听信一人之词就将自己的丞相关起来呢?完全被所谓秘密冲昏了头脑了。

天色将晚,悠然回来了,进门便说:“不行,林大人不肯帮忙。”

我惊道:“为何?”

“林大人说他只是京城三门督军,既不了解此事,也不敢向皇上进言,而且。。”悠然一顿:“而且,林大人说此事似乎关系重大,皇上非常重视,万一出了差错,更会连累小姐。”

我大怒,好你个林中浩,说是我朋友,这会子又拿这样的话来搪塞我,连累我什么?我不怕连累,师兄都进去了,我也是当事人之一,为什么不把我也抓进去?

悠然见我如困兽般烦躁,不停的走来走去,劝慰我道:“小姐莫急,还是得求着语公子,他才能说上话。”

不错,项语是皇上的表弟,虽说有个前前任的皇帝老子,不过娘俩也在京城中安分守己好多年,见他在宫中行走自如,便知皇帝定对他没什么戒心,说不定还念着姑表之情,对他更为照顾呢。还是要指望项语。

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跑去了枷兰院,兰儿未说什么,只为我添好茶水,便在一旁立着陪我。我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茶水添了一杯又一杯,我也坐了很久很久,屁股已经坐痛了,背已经僵硬了,可项语还是没回来。见兰儿不住的呵欠,我心有歉意,想了又想还是告辞回了自己的屋。

嫣然为我铺好了床,我却没有一丝睡意,直觉得这一天完全浪费了,什么事也没干成,猩猩又受了一天的苦,心里难受的不行,趴在桌上,鼻子一阵酸过一阵,这无助的感觉,以前我很少有过,自到了这古代,便和老朋友一般,常常要来骚扰我,我却并不喜欢它。

门轻轻的敲响了,嫣然去开门,口道:“语公子。”我蓦地抬起头来,眼中泪意未消,笑容已绽:“你回来了。”

项语走到我身边,见我一副又苦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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