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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沈落微相当了,所以秦广王膝下,并不缺儿女,自然不会让一个青楼女子生下他的孩子,他让沈落微将孩子打掉,沈落微苦苦哀求,楚楚可怜,秦广王到底也算是对她有几分情,没有狠得下心。
而青楼之地,最是人多嘴杂,即便秦广王将知道此事的人都封了口,可难免有那疏漏的,这件事不胫而走,一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大都城,秦广王妃李氏为了王府的声誉,亲自做主,忍辱将沈落微进了王府,赢得了一片赞誉之声,都说秦广王是好福气,有一位同患难、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李氏处处为秦广王着想考虑,秦广王有几分愧疚,对李氏愈发的尊重,对那一双嫡子嫡女也是越发的好,沈落微这才刚进府,反而备受冷落,而后来,沈落微不知是耍了什么心计,让秦广王很快又注意到他,秦广王这心思,又一个劲儿的扑在了沈落微的身上。
软娘一边说一边注意施醉卿的反应,但见施醉卿始终面无表情,有些猜不透她心中是个什么心思,“督主觉得,初雪进了秦广王府,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秦广王在朝中虽不是呼声最高的皇子,但到底还是个王爷,沈落微野心不一般,她从国色天香楼出去,若是在秦广王府惹出什么事来,国色天香楼也逃不了干系。
施醉卿冷漠异常,“这路是她自己选的,将来下场如何,与人无尤。”
“督主对这初雪,似乎颇为关照……”,软娘试探道。
施醉卿声音有些恍惚,“本督曾答应一人,此生必定好好待她,可本督到底不想养虎为患委屈了自己,所以……”
所以,在沈落微自寻死路的时候,她没有去管。
她不是圣人,更不是观音,沈落微不知好歹,她也给过她机会,她算是对得起沈惊尘了,如今沈落微将机会用完了,此后是死是活,都跟她没有关系。
而且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施醉卿实在没有那个闲心去管一个沈落微。
昨日觅儿消失多日后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说,他亲手屠了常山王府满门,而昨日半夜,常山王府满门被害、连尸首都拼凑不全的消息传回了大夏朝中,兴华宫内的公孙太后当场晕厥了过去,大约是知道常山王府不能依靠了,公孙太后将希望放到了临贺帝的身上,今晨一早就拖着身体,病怏怏的请命,母子连心,她已是风烛残年,没几天活头了,希望能到弘徽殿照顾老皇帝,小皇帝便做了主,允了,同时以此为借口,派右丞相蔡婴与御史中丞公孙毅一道,带兵前往肃州镇压流匪叛乱,治理肃州,小皇帝一言落下——肃州一日不安宁,两人便终身不得回皇城。
这看似是一种打压,但却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蔡婴便不必说了,谁都看得出来,他被小皇帝弄去肃州,其实是为了给江回渊独揽朝中大权的机会,真正的主角,是公孙毅。
众大臣心里都清楚,肃州的匪患之祸由来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连根拔起的,公孙毅此次若死在肃州回不来了,那也是因公殉职,若他当真治理好肃州归来,那可就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别说是娶皇太夫人的女儿了,就算是娶公主也够了。
施醉卿在国色天香楼呆了不长时间,瞅着时间是该回府,而这时,瑾烟带着诺儿推门进来。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赶着投胎?”
诺儿满头大汗,喘气如牛,“督主,出事了……”
见施醉卿不以为然,诺儿语气很是郑重,“督主,这次、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
施醉卿漫不经心的勾着自己的人字拖甩来甩去,“这大好的天气,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施醉卿抬眉,“怎么?莫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又死在闺房之中了?”
“是……也不是……”,诺儿很纠结,喝了一口水,这气才平稳了,“是千金小姐,可不是死在闺房中,是、是死在大街上……不对,还没死呢……”
施醉卿听着诺儿语无伦次,扑捉到了重要的信息,眉头凛了凛,坐起了身子,诺儿总算能将话说清楚了“昨夜方定侯府的大小姐璎珞郡主一夜未归,方定侯府找了一夜也没找着,直到今晨,才在东街的小巷中被人找到……”
☆、598。第598章 纪念
“东街小巷?”,施醉卿眉头皱起,东街小巷向来是流民草莽的天下,只要他们不在此地惹事,朝廷也不会蛮横驱赶,可木璎珞一个郡主,怎么会在东街小巷,难道……
果然,诺儿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施醉卿的猜测,木璎珞果然是出事了,东街小巷是东街民众前往菜市场的必经之路,今晨前来赶集的人成群结队,天还未亮时,便有人在小巷中发现一位昏迷不醒的女子,这女子衣衫不整,显然曾在此地遭遇过非人待遇,百姓们惧怕,立刻通报了官府,宿卫军和刑部的人一起去了现场,经过身份查明,那女子就是一夜未归的璎珞郡主。
这可让宿卫军和刑部为难了,木璎珞身份非同小可,怎会在此被人奸。污?这事儿关系到方定侯府和皇家的声誉,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可当时宿卫军和刑部都不知道这是璎珞郡主,带的人不少,围观的百姓更不少,瞧见木璎珞胴。体的人不计其数,即便想封口,也封不了了,即便是永宁长公主,也不可能在皇城之下杀这么多人。
木璎珞还留有一口气,方定侯府的人来了后,将她带回了侯府医治,不过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影响不小,如今那东街的流民和草莽,正在接受刑部的逐一盘查,这般盘查下来,发现了四个值得怀疑的人。
而刑部在这件事上的办事效率快的惊人,仅仅半个时辰,就将其中三人揪了出来,只可惜,这三人已经死了——死在乱葬岗,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全赖了身上的一些信物才让人将身份辨别了出来。
这显然是杀人灭口,刑部怀疑那另外失踪的名叫赵四的男子定然也参与了这件事,但这件事是方定侯府的耻辱,大张旗鼓的去查会让方定侯脸上不光彩,刑部不敢妄下海捕文书,所以请示了方定侯府,方定侯府让刑部做罢,此事,由他方定侯府自己去查。
连刑部都不管,跟她的千岁府有什么关系?
施醉卿提着小茶壶倒茶,“他方定侯府出了事,跟你有什么么关系?你急什么?”,施醉卿施施然然看着诺儿,表情淡定的很。
“可是、可是方才璎珞郡主醒了,她一醒来就疯疯癫癫的,精神混乱,一直重复着一句话,说、说是督主……害的她……”
这个结果,施醉卿几乎想到了,所以,她笑了一声。
永宁长公主想将木璎珞许给寂璟敖,施醉卿记恨在心,就有了害人的动机,而那几个行凶之人被杀了灭口,还是被野狗咬死的,这明显是东厂一贯的作风,参考蔺相国、季将军的死法就知道了。
如今再加上木璎珞这个受害人的指认,施醉卿更是无从辩驳。
所以,施醉卿害了木璎珞,就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本督倒是好奇,她怎么知道,那些人就是本督指使的了?”
诺儿道:“其中有一人说了一句话,说督主吩咐,不能把人弄死了,好歹是长公主的女儿,尝尝这金枝玉叶的滋味就够了,那璎珞郡主恍惚间就听到了这句话……督主,你说,这又是谁做的缺德事儿栽赃在你的身上啊……”
“你怎么知道不是本督做的了?”,施醉卿含笑睇着诺儿,诺儿笃定道:“督主无缘无故的,对付一个女人做什么。”
别人会以为施醉卿是因为寂璟敖一事对木璎珞下手,可诺儿心中却是知道的,寂璟敖那心里眼里的就看得到施醉卿,根本瞧不上木璎珞,施醉卿用得着因这事儿去跟木璎珞计较么?
诺儿突然一掌拍在额头上,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件大事,“督主,永宁长公主也以为是你所为,方才就带了方定侯府几百个侍卫去了千岁府,说要找督主你算账,还扬言要烧了千岁府呢,这会只怕早就打起来了……诺儿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
看来,长公主根本就没把面壁思过三个月这事儿放在心上,施醉卿手指敲着暗暗寻思着这对木璎珞下手的人,对诺儿道:“她要闹就让她闹,别管。”
诺儿不解,而施醉卿已打起了盹,好似丝毫没受这件事的影响,急的诺儿倒是团团转,瑾烟将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拉着诺儿一同带门离去,“督主心中,想必自有想法,不必担心了。”
施醉卿一直不慌不忙,直到夕阳西下,傍晚来临,施醉卿才踩着她的人字拖,吊儿郎当的回到千岁府。
彼此,永宁早已带着她的人走了,大门前一片狼藉,显然可以看出此地经历过激烈的厮杀,施醉卿看见那门上有几处大刀印子,可那门,却依旧是完好无损的,幸得那大门的质量够好。
小绿子抖着拂尘一脸焉焉的出来,看见施醉卿,忙迎了上来,“千岁爷,你这可算是回来了,奴才这颗小心肝儿可险些就吓没了……”
施醉卿瞟了他一眼,“怎么没打了?”
“这都打了一个时辰了,还打,千岁爷你是想换换府邸了?”,小绿子整张脸皱巴成了一团,可见今日永宁带人来闹,也给小绿子种下了心理阴影,毕竟永宁不比其他人,这说风是风说雨的急性子,能把人活活吓得老了十七八岁。
“幸好王爷回来的及时,将长公主给劝住了,不然奴才可真怕千岁爷今夜要露宿街头了。”,小绿子拍着自己的胸膛压惊。
施醉卿问:“王爷劝走了永宁?怎么劝的?”
“奴才也不知道,王爷就站在大门前,也不见怎么说话,长公主那嚣张劲儿,不知怎么的就没了,只留下一句话便带着人走了。”
“什么话?”
小绿子皱着眉头,颇为忧心,“长公主说,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永宁长公主在千岁府外的墙角放了一把火,千岁府的下人训练有素,抢救及时,但那墙角还是被烧的乌漆墨黑的,施醉卿让人将那块烧黑的墙留着,说是要留着做个纪念。
小绿子实在不知道,一向要求最为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