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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儿低头一看,方才没注意,此刻经施醉卿提醒,才发现自个儿,竟真的将衣裳理成了左衽,看着古怪至极。
施醉卿松开了觅儿,子染也松了一口气,警告地盯了觅儿一眼,施醉卿平日里反复无常的,这会儿不知是什么心思放过了觅儿,可下一刻就难说了,“去外边等着。”
觅儿一见到施醉卿就心虚,正求之不得,几步就跑了出去。
施醉卿靠在榻上抖着腿,“觅儿看似个见风使舵、贪生怕死的,可也是个固执的,只要他认为是值得的事,豁上性命他也会去做,子染,即便不是为了本督,你与他,终究会是敌人。”
这次觅儿对她下如此重的手,也让她知道,想让觅儿收手,是不可能的,他用自己的感情和命,在效忠那个男人,这样的忠心,是最可怕的。
“他即便是铁石心肠,我也能给他捂热了。”,子染坚定道,可想起觅儿一次又一次的变脸,又有些无力,“督主,这次,是我疏忽大意没有看好他。”
他曾说,觅儿若与施醉卿为敌,他必手刃觅儿,可真到了这关头,他除了恼恨那小子,哪里下得了手。
“子染,我有想过,你或许会选择孤身一辈子,或许选个看对眼的女人娶了,可就是没想到,最讨厌男人的你,最后真会爱上一个男人,也不知那死小子,到底是哪里入了你的眼。”
子染也不知,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他怎么就一眼相中最不济的那个。
除了那副好皮囊,他是费尽心机想从觅儿身上找出一点优点来,可到头来发现,即便是那副皮囊,这世上也有无数人赛过他,他这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
子染看了一口气,道:“大概这就是王八看绿豆罢了。”
施醉卿一笑,“算了,你下去吧,把他看紧点,本督虽不会把他怎么样,可寂璟敖那里,可就难说了。”
苍秦王……
子染心下一跳,先前他不知这一切是觅儿的手笔,将觅儿硬绑了来,施醉卿这里尚且好说,可苍秦王哪里……
一想到寂璟敖那如狼似虎的凶残眼神,子染早已没有心思想别的,几步冲了出去。
……
铁骑甲军,营中。
觅儿被绑在十字架上,四周围着一干看热闹的将士以及……三匹凶残无比的恶狼……
那三匹狼俱是眼光泛绿,盯着觅儿幽幽闪烁,贪婪残忍,那爪子在地上刨来刨去,对即将到来的血腥跃跃欲试,都在期待着大展手脚。
觅儿吓得面无血色,目光在三匹恶狼和寇震之间转来转去,戒备不已,语已不成调子,“你……你敢绑我……施醉卿知道吗,啊,你找死啊?”
该死,寂璟敖下手忒利落了,让他一身武艺无处施展,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杀。
“哼,找死?”,寇震冷笑,对觅儿这狗仗人势的模样从心底里鄙视,“督主要真有心救你,就不会让你离开身边半步,你还指望谁?”
即便施醉卿将觅儿算计自己的那一段省略了,并未告知寂璟敖,但觅儿在施醉卿受伤前出现在她身边,谁会相信这一切与这个心怀叵测的小子无关?
觅儿的嚣张气焰一下就焉了,这一回,施醉卿看在子染的面上,每弄死他就算是慈悲了,怎么还会来救他?
那三匹狼急不可耐地嚎叫了几声,觅儿抖了抖肩膀,抽了抽鼻子,无望地喊了一声:“子染,你快来救我……”
寇震指挥着三匹狼“去,饱餐一顿。”
三匹狼耀武扬威的磨了磨牙齿,爪子撑在地上,吼——
“啊啊啊啊啊——”,觅儿发根冲天而起,灭天毁地的尖叫。
周围的将士耳膜子跟着乱鼓,寇震黑着脸吐了一句:“叫什么叫,这还没开始撕你呢。”,寇震不耻碎了一声,“孬种一个,让爷来教训你,也真是大材小用了。”
觅儿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模样,目光却是无比阴毒的看着寇震,“你不要落到小爷的手里,不然小爷放不过你,哼——”
“死到临头还敢嚣张。”,寇震嗤笑一声,又开始指挥着三匹狼,这一次,寇震显然不是虚张声势,那三匹狼摩拳擦掌的,面目狰狞,渗人的很。
“簌——”
气氛正紧张时,营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寇震转身去看,正见那一条白练如同千里蜿蜒的长河,收收放放间已将无数士兵击倒在地,那临风而立白衣男子身姿俊秀,出手敏捷,踏着白练,飞身跃到了寇震面前。
“子染。”,觅儿看到了救星,双眼发光,“快快救我……”
寇震挥退了围上来的士兵,道:“子染公子,你虽是督主的人,可这擅闯军营之罪,只怕督主也保不了你吧?”
“我子染一人做事一人当,何须督主去保。”,子染利落地收了白练,看向觅儿,觅儿见机行事,在十字架上挣扎着,腔调软软糯糯的,“子染,情哥哥,你倒是救我啊。”
情哥哥?寇震咋舌,这什么混乱关系?
“子染公子,这是王爷亲自下的命令,今日不脱他一身皮,寇某也不好向王爷交代,还请子染公子不要为难寇某。”,寇震好言相劝,“子染公子也不希望,为了这么个小子,伤了东厂与咱们大漠的和气吧?”
子染心道,东厂与大漠的和气,他家督主和苍秦王在床上多商讨商讨就成了,何须他去努力。
☆、431。第431章 释迦如来成道日
“寇将军是奉命行事,子染自不会为难寇将军,但今日,子染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他分毫。”
寇震沉下脸,“子染公子。”
子染抱歉地笑了一声,白练掷出,飞身而起,与此同时,三匹狼也陡然敏捷地跃起,朝觅儿扑去。
“嗷——”
“啊啊啊啊——”,觅儿又是毁天灭地地大叫,叫声直冲云霄,那气势比三匹狼更惊魂,三军将士个个面露鄙视,就没见过这么孬的男人,跟个娘们似得。
觅儿的叫声一直不断,可叫了许久,身上愣是一点疼都没有,只听到了一声沉沉闷闷的低吟声。
觅儿试探地睁开眼,撞入眼中的是铺天盖地如雪一般的白。
白衣胜雪。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一个男人,才会将那一袭白,穿出自己的无与伦比的气质和冷傲来,那个男人,是子染。
觅儿诧异地睁开眼,看见的,又是那雪白色一点一点被鲜艳的红色渗透的一幕,那血色覆盖了雪色,触目惊心,让他的指尖都跟着颤抖起来。
“子染……”
那一刹那,子染重伤了两匹狼,却终有一匹不达目的死不罢休扑向了觅儿,他左右难以顾及,只好以血肉之躯挡在觅儿面前,生生的受了那一抓。
那匹狼扯了他后背之上撕下一块皮,旋身跳开。
子染满身是血倒在十字架前。
他突然想起许久之前听到施醉卿呢喃的一句话:我落下满身的污血,只为遮下这尘世的血腥,让你无忧。
他仰面看觅儿,笑容依旧,说不出的俊逸出尘,“冲你叫的一声情哥哥,我拼了命也保住你这身儿皮。”
“子染……”,觅儿心里一颤。
连寇震也愣了愣,没想到施醉卿坐下的这小白脸,竟还有这样的魄力。
子染身体撑不住,又从十字架上滚落下去,血迹抖落了一地,这些伤在一向清逸俊秀的子染身上,有一种死亡时惊鸿四季的美。
觅儿嘶哑低大喊:“子染——”
这一刻的心慌,觅儿毫无遮掩、也无法遮掩的。
他心里某一个坚硬的角落,在这时候,突然的软了,这世上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生死危难的时候,无畏地挡在他身前,为他受这一切苦难。
子染面无血色,寇震忙将忙对左右道:“把人放了。”
“可王爷不是吩咐……”
“这是督主的人,要是弄出了人命来,王爷定要怪罪,放人。”,这点分寸,寇震还是有的,况且,寂璟敖话里的意思,可没说要把季疏觅弄死。
觅儿从十字架上扑下来,一碰到子染,满手都是血,子染气若游丝地轻哼道:“我说过,你与督主为敌,我必定是要杀你的,我如今既然下不了手,那就只好自食恶果。”
觅儿脸色难看,“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为了施醉卿?你这么为她着想,怎么不娶了她啊?”,觅儿冷笑一声,把子染一撇,袖子一甩,走了。
“这个无情无义的,还真走了?”,寇震瞠目结舌看着觅儿怒气冲冲地离去,再去看子染那半死不活的,还真怕子染死了,施醉卿找寂璟敖的晦气,寂璟敖一有晦气,这头一个遭殃的,可不就是他,“来人,抬到军医营帐里去,好生治着,别让他死了。”
“是。”
“滚开——”,觅儿又气势汹汹的折了回来,红着双眼瞪了寇震一眼,连拖带背的把子染拖走了。
便拖边骂骂咧咧的:“子染,你这个二愣子,皮糙肉厚的,反正也死不了,多撕你几下也是轻的……”
可那声音里,偏偏又满是颤抖的哭腔。
子染虚弱地道了一声,“放心,我这只癞蛤蟆,还没有吃到你这只天鹅,怎么会甘心死了?”
觅儿闷着头,低低呐呐的吐了一句:“你死了最好……”
子染听着他言不由衷的话,低笑着,渐渐昏迷了过去……
……
施醉卿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薄凉的日光半度倾斜而来,打在她半边脸上,让她半张脸身在黎明,半张脸身在黑夜,诡谲莫名。
冷飞流从远处,狂着大刀,一路飞檐走壁而来,停在施醉卿身后,宛若一道流星自天际陨落。
“督主,安达族族长阿骨耶不知为何得到了扶南国皇帝的贴身调军令牌,如今执着令牌再次进攻扶南国,沿途守将见令牌而投城,阿骨耶一路畅通无阻的打进了扶南国,大军逼近,直捣黄龙,今日之内,扶南国必亡。”
这么快……
施醉卿扬了扬眉头,骨节在竹栏上轻轻敲击。
调军令牌事关重大,殷昼怎会如此大意让它落到阿骨耶的手里?只怕,是殷昼故意为之吧?
施醉卿深知,殷昼是个把江山当儿戏之人,如今他人之将死,又岂会把扶南国这本就腐朽不堪的小小帝国放在眼里?只是,这令牌,到底是经了何人的手到了阿骨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