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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哪里跑-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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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唏嘘一番,果不其然,竟真是十二夜。

但既然十二夜是个江湖上的,那势必也要做出个江湖的规矩来,于是退一步抱拳见礼,对十二夜道:“十二夜前辈,久仰大名。”

十二夜宽厚一笑,与还礼道:“沈小将军不必多礼,同天机老也曾有过一段渊源,算起来,与的师兄闻洛就算是平辈了。”

闻言不禁咋舌,这个十二夜,果就是非同一般的男子,他这么一说,一来是要向亮明白身份,摆清楚长幼关系,二来是要叫知道,的来历小皇帝亦是一清二楚,因此就不得不堤防这其间的种种琐事。

小皇帝抚掌而笑,眼底一抹的疑惑一扫而过,他笑说:“看来二位是相见恨晚,那么朕就不多打扰了,二位慢聊。朕,晚些时候再来。小沈呐,可要替朕尽到地主之谊呐。”

敛衽行了内宫该有的礼,对小皇帝道:“请皇上放心,奴婢明白。”

待小皇帝出了御书房的门,才缓缓松了口气,回首与十二夜道:“曾以为前辈会一辈子游历于山水之间,却没料想前辈竟会置身宫闱之中。”

十二夜沉默地望了望,半晌,才淡然开了口,他说:“自个儿也没料想到会有这样一日,过去的江湖与朝廷,从不相连。但如今这个手上握着的东西已太多,他显然越界了。”

拎了宽大的裙摆十二夜右首的位置上坐下来,端起那杯已凉的茶水灌下去一口润润嗓子道:“世之所以会瞻前顾后,皆是因为有能够失去的东西。一个若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也就没有了软肋。前辈说,是也不是?”

十二夜挑了挑他那好看的眉峰,眼角几道刀刻般的鱼尾纹纠结一处,“沈小将军是天一教的徒弟,那么可知道,的软肋是什么?”

没料想道他会这么直白地问了此事,倒是被问得愣住,遂思量一遭才与他答道:“前辈所指的那个软肋,到了们这一辈上头,已不是什么软肋了。那个东西,落谁手上都一样,免不了的腥风血雨。”

十二夜唇角缓缓攒出个笑来,“也算是殊途同归,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捻起块点心咬了一口,口齿含糊不清地道:“前辈如此直来直去,倒是真不怕隔墙有耳。”

十二夜蓦地大笑,带着他身为侠士特有的豪爽,“沈小将军,也不必试探,这宫廷里的道理多少是懂些的。”

于是不再言语,十二夜也是个通透的,只是小皇帝既然能够把他从茫茫丛林里扒拉出来,并且给拢进宫里,就说明此时的小皇帝已不是彼时的小皇帝。他的打算,恐怕要比朱承钰的造反要可怕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哦也!

各位,晚安哦!

39第三十七章 意外

三日复三日;转眼;已是搬进兴庆宫的第八日上头。

这一日晌午,瞧着光线不错便搬来小木墩坐院里头嗑瓜子,手上捧着狐狸特特为寻来的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姑姑,皇上传来口谕说晚间兴庆宫用膳;您看是不是为娘娘备上件喜庆些的衣裳?”红梅压低了声音;杀掠货似的伏耳边问道。

顺手抓了把瓜子给她;然后又挪了挪一旁的木墩;说:“坐罢;多晒晒太阳有利于食物的消化吸收。”

红梅苦了一张脸惨兮兮地望着,“姑姑,皇上的口谕可是传来给咱们奴婢的;要是准备的不妥当,恐怕……”

叹了口气,将话本子倒扣膝盖上,眯缝起酸涩的眼睛看看她,“皇上的口谕是指名道姓传给的,都不急,急什么?何况,就算是咱们给娘娘备了身大红的衣裳,娘娘也未必见得就愿意穿着,咱们娘娘的性子,难道不晓得?”

红梅皱了皱鼻子,泄气地旁边坐下来,有些气恼地开始使劲嗑那葵花瓜子,边嗑边说:“咱们的娘娘从过去就是冷冷清清的样子,自然就惹得皇上不高兴。眼下姑姑来了,倒以为姑姑能帮衬着娘娘得了皇上的宠爱,谁知道姑姑您也是这么个不冷不热的性子。”

重新把话本子翻回来,翻腾了两页,才省起对红梅说:“得宠不得宠这样事,原本就不是说了算的,那又何必强求。再者,到底是不是大伙的救星,也未可知。指不定……是个灾星呢?”

“姑姑!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的,姑姑就是咱们的救星。”红梅很是不服气地耳边喋喋不休,搞得十分烦闷。

说起来,这些日子虽然是挪了个地方宫里住着,但却过得比宫外还要清闲。一来,兴庆宫里的杂活用不着去操心,二来,白涟漪又是个不温不火的性子,既然小皇帝许不遵规矩,那她就更没什么意见,只要不是出格的,也就随去了。

但世常说暴风雨前的宁静,愈是风平浪静就愈是暗流涌动,对此深以为是,因此也就心底默默地算着日子,活一天就是赚一天。

至于十二夜前辈,自那夜与他御书房匆匆一叙后,就再没了他的消息。但思量着,他所指的软肋,大抵就是屠兰司以至整个屠家,但也有可能只是覃卿一。这其间种种情世故,作为一个局外,实难以洞悉。

总归世事弄,娘亲世时,常与说要尽事,知天命。可是如今,却不知道该尽的事,到底是什么。

小皇帝要兴庆宫里用膳,这对于宫里上下储着的宫来讲,已经是个了不得的大事了。单单是从门口走进来的那条路,孙竹和红梅就不知道用扫帚扫了多少遍,生怕有一个不合意,就触怒了圣颜。

红梅一直跟前絮叨,说是娘娘一整天都不愿意出门,也不愿意梳妆打扮,就是跪坐佛龛前念经,念得她心里慌慌的。

由于红梅一日到头数遍地耳根子唠叨,结果就搞得也跟着纳闷。她这个白涟漪,倒真是心无旁骛一心向佛,对于皇帝的恩宠半点也不曾上心。如此的话,那为何当初不干脆剃了头出家去当个姑子,反而要皇宫里作这个劳什子的皇妃,岂不矛盾?

但这也亏得小皇帝是个懂得体恤民意的君主,所以心底盘亘的这个疑问没有等待多久就被他亲自解开,只是过程委实叫心酸了些。

酉时三刻,金乌西坠,残阳似血。

小皇帝踏着这抹略显凄凉的血色残阳,从宫门外闲庭信步而来。彼时正捏着块抹布立殿门后,堪堪望见他唇角噙着的那一丝难以名状的笑。

于是慌忙嘱咐红梅去请来白涟漪,因小皇帝此番未着通报,想必就是要瞧瞧大伙慌乱的模样,但这却未必是件好事,尤其是对于白涟漪来讲。

可白涟漪终究是晚了一步,她没来得及换下那一身缟素并耳畔一朵莹白的羊脂玉花,小皇帝便似笑非笑地站了她面前。

白涟漪有些慌乱地扯下了那朵雪白雪白的花儿,小皇帝却低笑一声,上前将那簪子从她手里接过去,贴近了白涟漪垂首替她仔细发髻上重新簪妥。

“朕瞧着这样就挺好,清秀可,凤歌——说是不是?”小皇帝蓦地回头来看,惊得一愣,下意识就称了声“是”。待缓过神来时,却发觉连额际都有了层细密的冷汗。

小皇帝挑起一侧唇角,望向白涟漪的眸子里染了浓浓的□,他哼了声道:“传膳罢,想必爱妃也饿了。”

伴君如伴虎,时至今日,方才略略晓得了这句话里隐含的无奈。

一刻钟后,小皇帝屏退左右,徒留下一伺候他与白涟漪用膳。

白涟漪用一种几乎如履薄冰地姿态坐小皇帝身侧,脊背僵硬地受着他温柔地为她布菜,立不远处瞧着,手心里莫名地攥了把湿冷的汗。

“爱妃,常太医曾说体寒,眼下正值隆冬,不如两个来喝一杯驱驱寒意。”

小皇帝言罢,便从善如流地凑过去为两斟酒。

白涟漪执起酒杯,仰头灌下,压根就没有与小皇帝多说几句情话的意思。小皇帝将那瓷杯拿手中把玩,饶有兴趣地看着白涟漪微微蹙起的眉心。

“来,满上。”

于是继续为白涟漪添酒,她也继续豪饮,丝毫不顾忌小皇帝的态度,与方才简直判若两。

几杯薄酒下肚,白涟漪原本苍白的脸上已泛起丝丝潮红。她目光呆滞地盯着已然见底的瓷杯片刻,忽然勾了勾唇角,攒出一个苦笑来。

当啷,那酒杯应声落地,破碎的瓷片散落白涟漪的裙边。

她苦涩地回眸,看看小皇帝,自语似的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娶?为什么每年的今日都要来招惹?明明就知道今日是他的忌日,为什么……”

小皇帝玩味地望着白涟漪脸上颗颗淌下的泪珠,哼笑一声,用指腹揩去那一颗滑落她颊畔的泪水,眉峰微微一扬,道:“问朕为什么,朕也不知道该如何答。朕给无上的荣宠,不稀罕,那朕就赐卑贱的地位,却也不意。每年的今日,都为别的男戴孝。白涟漪,要找的如今就站眼前,要不要亲口去问问,为什么一心牵挂的死了,她却活着?”

白涟漪身子蓦地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一双泪水连连的眸子,“说,什么?”

小皇帝斜眼望了望,眼底漾开一抹几近残忍的情绪,他探手捏住白涟漪的下颌,强迫她将视线转向捧着酒壶的,然后就听他用呵气般的口吻道:“沈凤歌,难道不是朝思暮念的?”

白涟漪颤抖着一双手按住桌沿,想要站起来却手心一滑,又重新跌坐下去。

白涟漪拼命地摇头,几乎失去理智地想要摆脱小皇帝箍住她的手,“沈凤歌——她怎么会是沈凤歌,沈凤歌是男,他姓沈,秦凤歌只是与他同名罢了。不是她,不是她。”

小皇帝嗤笑一声,眯起一双细长的眼对白涟漪道:“爱妃怎么连朕的话都不信了?要不,咱们就请沈将军自个儿来解释解释,如何 ?”

言罢,小皇帝蓦地转过眸子来瞧,眼底翻滚的怒气中又腾着几分狠厉。

老实讲,此时的并没有生出许多感慨,只因眼下的变故实是个情理之中的事,不然小皇帝费尽心思地将拎进内宫这件事就失去了意义。但也着实没有料到这个变故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地猝不及防。

将手中捧的酒壶放下,规整了衣裳二跟前缓缓跪下,心知这件事若矢口否认那就是太不明智的选择。

尽管并不晓得小皇帝实际的用意,但这场戏,总归要陪他一道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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