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时,君由绛匆匆上来,报告给郦天霄噩耗,“整个武昌城都戒严了,势必要将殿下找出来。有关殿下的声讨檄文,听说还派人发往各处,甚至送往京城扬州……”
第三十五章 袈裟惹尘埃(2)
发往曾国的都城扬州?郦天霄冷笑道:“看来,不把本王的名声弄臭,皇叔誓不罢休啊?”
君由绛见郦天霄面色阴沉,生怕这个噩耗给自己带来厄运,于是说道:“殿下也不要太过忧心,其实福祸相依,这里头倒是有一桩好消息的。”
“哦?”
“自从武昌那边认定殿下是杀死孙淼、孙聚吉的幕后主使后,已经认定凌姑娘跟此事无关,刚才一早就遣人告诉黄昏大侠,说凌姑娘的嫌疑已经解除了。”他卖弄地说着,满心以为这是送给郦天霄的安慰奖,哪知道后者立马就横了他一眼,好像他又说了一番蠢话似的。
郦天霄对于君由绛已经有些无语了,此刻连斥责的话也懒得说了,倒是背后的凌书南听了已然幽幽道:“不是他们认定我与此事无关,而是看在黄昏的份上……”
郦天霄皱了皱眉,把话题引开道,“孙聚吉死了,孙玉钦的下落可知晓?”
君由绛忐忑地摇了摇头。
“那我就不懂了,皇叔杀了孙聚吉,何不再多杀一个孙玉钦来嫁祸给我?”他正思量着,却瞥见身后的凌书南也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他不由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凌书南道,“孙聚吉手里头应该也有一颗龙珠对吧?”她
郦天霄点点头,“他手中的那枚应该是黄龙珠。”
“那他都死了,那他手中的龙珠现在何处呢?”凌书南眼中难掩着急,郦天霄心里不由好笑,到底是关乎自己的性命,这女人对于龙珠还真是格外上心。
“既然皇叔肯杀了他,相信这枚龙珠应该已经在皇叔的手里了。”
这样啊!凌书南咬着手指头,如此一来,郦圭手头有两枚龙珠了,该如何才能得到呢?
……………………………………………
讲经的时间是巳时,讲经台中,加上僧侣也有五六百人之多。只是相比于之前,连讲经台外都围得水泄不通,今日实在是显得太过冷清了。
黄昏依旧头戴黑纱斗笠,身着白衣,信步走上讲经台。于他而言,人多人少,并没有分别。折枝端着水来,黄昏虔诚地净了手,其他几个婢子已经在讲经台四周点起了香,佛香阵阵,让人的心也随之而沉静下来。
黄昏于是在蒲团上盘膝而坐,手中拿着一本《地藏菩萨本愿经》,便开始引着众人读经。凌书南在上边认认真真地看着,听了他那空灵的梵音,仿佛浑身的血液都随之被洗涤了一遍,原本肚子隐隐作痛,竟然都好了。
之后,便是由僧侣或俗家弟子发问,黄昏作答。凌书南本来对于佛经并没有什么兴趣,但因为是黄昏耐心生动地讲解,倒是撑着头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连郦天霄回头瞪了她好几眼都浑然不觉。
忽然,一坐在角落里的男子发问道:“大师,能否解释一下这一句的意思,‘若有众生伪作沙门,心非沙门,破用常住,欺诳白衣,违背戒律,种种造恶,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黄昏解答道:“这是佛母摩耶夫人与地藏菩萨问答时的话,佛母问地藏菩萨恶报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地藏菩萨便告诉佛母什么样的人会入地狱。这一句话的意思是,倘若有人假扮出家人,或其心并非真正的出家人,却欺骗不懂佛法的白衣,违背戒律,这便是造恶,这样的人便当被投入无间地狱,经受千万亿劫难,永不翻身。”
“这样啊,那敢问黄昏大师,身为出家人,却犯了色戒,私藏女子,与女子偷情,人前却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不知这算不算伪作沙门,心非沙门?是不是该如同地藏菩萨所说的,投入无间地狱?” 那咄咄逼人的问话,顿时让凌书南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袈裟惹尘埃(3)
他这番话根本就是在针对黄昏所说的!果然,这人还嫌不够,没等黄昏回答,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道:“在下听到一个传闻,说黄昏大师在武昌城中与女子私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黄昏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要当着我们这么多信徒的面,说真话才行啊!”
凌书南脑袋嗡嗡直响,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为黄昏辩解,可她很快就被郦天霄往后一拖,直接把她的嘴也捂住了,她恶狠狠地拿眼瞪他,却听他在她耳畔低声道:“说话的是皇叔的人。你要是不想把麻烦惹得更大,就只管冲出去说!”
凌书南闻言果然安静下来,怪不得方才还坐在前边听经的郦天霄却不知何时挪到了后边,与她并排而坐。她含恨地虚看下方,不明白郦圭为何会派人针对黄昏,难道是因为他知晓黄昏帮助了郦天霄,所以恨屋及乌?!
此时,堂中鸦雀无声,率先按捺不住的是折枝等四名婢子,恨不能将那人的嘴巴给撕烂,却被黄昏给压下了。接下来,却是其他的信徒也朝说话的人投去敌视的目光,这些人皆不是从武昌城中来的,更不知晓黄昏的“绯闻”,如何能容忍这种人诋毁他们心中的大师?
然而,黄昏却语出惊人,“不错。我的确与女子私会。”
一语激起千层浪,只不过这浪是在每个人的心中。
在众人殷殷的目光中,黄昏缓缓说道:“五祖曾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佛门弟子,要修证菩提,便得时时修持佛心,一不留神,就会沾惹到世俗尘埃。只因佛门弟子,终究也是人,即便是佛祖,在未成佛之前,也会和世俗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奈何苍生苦,偏为色欲忧,一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诚如你所说,我并未做到无欲无爱,算不得清净身,到底污了这一身白衣袈裟。”
他的话顿时让在场所有人吓了一跳,而二楼的凌书南则是心都湿了。他方才说什么,并未做到无欲无爱?那这欲与爱……是与她有关吗?不,不可能。像黄昏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呢?她怀里犹如揣着一只乱撞的小鹿,整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属了。一旁的郦天霄也深深地俯瞰着黄昏,眼神复杂,但更多的是不相信。
黄昏已脱去斗笠,毕恭毕敬地将身上的白色袈裟脱去,只着一藏青色的中衣,又小心翼翼地将那袈裟叠好,重新盘膝而坐,“佛曾说,人人皆有佛性,皆能成佛,即便现在不是心如止水,但只要一心向佛,人在佛中,自然成佛。诸位,若是还愿听我这个六根未尽之人讲经说佛,黄昏自当奉陪。若是觉得黄昏污了各位的眼耳,黄昏在此诚心赔罪。”
听了他诚恳的告罪,反倒一个起身要走的人都没有了。有些女信徒瞧见黄昏的容貌,早已经心情澎湃,再听他这一番肺腑之言,恨不能落下泪来,一个个道:“大师又没有剃度,算不得真正的出家人,为什么要守那清规戒律?”
“就是!喜欢女人有什么不好?佛祖未成佛之前还娶妻生子呢。黄昏先生既然是俗家弟子,为何就不能有喜欢的人?”
其余人也纷纷表示,他们相信黄昏,追随黄昏,并不会因为他与女子幽会而有任何改变。毕竟,就算黄昏犯了色戒,可他普度众生,关心疾苦的心思却是造不了假的。与此相反,在许多人的眼里(尤其是适龄的单身或已婚女性眼里),反倒是他难得的“七情六欲”,更令人生了几分亲近,仿佛这样的黄昏更贴近人间。
那郦圭派来搅局的人万万没有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见所有人都安安稳稳地继续四面围着黄昏而坐,恭恭敬敬地听他继续讲经。
楼上的凌书南看着,一颗悬着的心放了回去。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了笑意。
郦天霄目不转睛地盯着黄昏,脸上带着一丝不解,似在思索着什么。正想着,君由绛却已带了新的消息来,“沈鹿来了。”
听到沈鹿的名字,郦天霄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晕开,君由绛又道:“同他一起来的还有留武侯潘大康。”
郦天霄脸上的笑容登时就冷了下去,君由绛果然是一只猪,说话不知道一口气说完吗?那留武侯何许人物?郦圭皇后的兄长,掌曾国近乎一半兵力的大元帅,郦圭的忠实追随者,没想到他也来了。
“他们专程上西山来?”郦天霄沉吟片刻,君由绛已补充道,“据说是专门拜访黄昏先生,并且照例送上四名护卫。”
“哦?”郦天霄和凌书南齐齐地看向下方侃侃而谈的黄昏。拣兵马大元帅来给黄昏送护卫?这阵仗未免太大了吧!
第三十六章 人算与天算(1)
凌书南央无筹带着她和郦天霄偷偷溜进隔壁的禅室,她总觉得郦圭没安好心,生怕黄昏会吃上一点亏。而郦天霄也苦于潘大康在侧,无法与沈鹿暗通消息。两人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合计之下,觉得偷听偷窥是最好不过的手段了。
这禅室本是给灵泉寺中僧人打坐参禅之用,上至方丈下至烧饭僧侣,皆可使用。因此,只是在大通间里用木板隔成一一小间,隔音效果极差。无筹带着两人进去时,隔壁潘大康大口啜茶的声音都听得见。
潘大康连喝了几口茶,便对黄昏说道:“陛下一直很惦记先生,本想亲自来见先生的。无奈脱不开身,所以只好由我登门拜访。”
黄昏只是笑笑。
潘大康道:“刚才过来时,倒是听了一桩轶事,传言先生在武昌城里暗藏了一名女子,昨夜,先生似乎还去武昌城与女子相会了?不知是真是假?”
凌书南皱着眉,这家伙怎么这般不依不饶起来。
黄昏道:“是。”
“先生该不会情窦初开了吧?”
那边厢猛地听到潘大康这句话的郦天霄差点没喷了。但很快他就喷不出来了,因为他听见黄昏爽朗地应了一声,“也许是吧。”
郦天霄眉头顿时就皱在了一起,堂堂的黄昏大侠眼光怎么可能这么差?可是一想到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水准急速下降,也难保铁石心肠的黄昏大侠不会真的有朝一日也突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