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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公务繁忙,臣妾就不打扰了。臣妾告退。”还是和刚才一样,生疏而决绝的说辞,一下子好像拉远了距离。
湛溪一愣,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说道:“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朕?”
苍梨的心颤抖了一下,原本不想说的话,却忍不住说出口。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在想,应该在什么情况下适合见到皇上,又该用怎样的心态去见皇上。”
湛溪听出苍梨前前后后一番话的弦外之音,知道是自己说谎在先,不由问道:“你在责怪朕?”
“皇上是天子,臣妾岂敢僭越?”苍梨冷冷地说。
“可你没有直接回答朕。”湛溪径直拆穿了她,“你怪朕骗你没有时间去玉茗轩,其实却在康定宫。”
苍梨回过头来,看着湛溪说:“皇上有三宫六院,本就不必日日来玉茗轩。皇上与臣妾不过政治联姻,这一点臣妾心知肚明,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又怎么会因此责怪皇上?何况,在臣妾入宫以前,皇上和兰妃娘娘就已琴瑟和鸣,皇上在康定宫,又有什么不对?是皇上你想多了。”
湛溪眼眸一暗,看着她问道:“你真的这么想?你和朕只是政治联姻,觉得朕和兰妃很相配,应该幸福美满吗?”
苍梨方才一心想要忘记的话,被湛溪一提起,好像心里被针扎了一下,却又忍着痛说:“是啊,臣妾就是这样认为的,难道皇上不是吗?”
湛溪的脸色阴沉下来,幽深的眼眸好像一匹狼,盯着苍梨,抓着她胳膊的手发了狠力,许久才说道:“如果朕说,朕并不这样认为呢?”
苍梨微微颤抖了一下,愣愣地看着湛溪的眼睛。她好想穿过那眼眸里的层层迷雾,看到他的心,在他说这样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心是怎样的呢?可是,她怎么也没有办法看透他,因为那一段无法忽略的距离,同样来自她的心。她反反复复地想着,当他拥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自己无法掩饰的内心,只有不去触及,才不会痛。她冷静地说:“臣妾不敢揣测圣意,也不能左右皇上的想法。可是,臣妾只是个小女子,曾经也有少女的梦,想找一个一心一意的人,相伴到白头。可是自从入宫那一天,臣妾知道再也不可能了。所以臣妾只想好好地活着,平平淡淡地活下去,哪怕只是一个人孤独终老。”
“一个人……”湛溪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般的冷笑,慢慢地放开她的手。他说出了那样的话,意思已经很明白,他绝不会怀疑以苍梨的心思会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她还是选择了退步,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往前去追呢?
他的手抽离的瞬间,苍梨的心里好像听到了什么,好似风筝线断裂的声音。风筝飞远了,就再也不会回来。她好想去抓住,但是手里紧握的风筝线,却勒得她好紧好痛,整个人无法动弹。
“贵人……”小顺子在一边听不下去了,想要说点什么。
湛溪却冷冷地打断他说:“小顺子,回书房。”
“皇上……”小顺子又转向这边,话还没说出口,湛溪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他无奈地看了一眼苍梨,叹了口气跟上皇帝的脚步。
“公主,其实……”莲蓉看得出,皇上追上来是想要解释什么,却被苍梨给堵了回去,想要开导。可苍梨的倔脾气她也很清楚,并不敢轻易说出口。
果然,苍梨并不想听她多话,整理了一下情绪,只说了一句:“走吧。”
一阵风吹过她的背影。梨花树叶在风中抖动了一下,归于沉寂。
四月中旬洒下一场春雨,对于北方干燥的天气来说,很是舒爽。
苍梨坐在窗前,听着外面的雨淅淅沥沥,整个人好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紫苏看着她叹了口气,对芸芳说:“自从那日从康定宫回来,主子天天这样发呆,这也不是办法啊。”
“有些事,还得自己想通了,咱们也帮不了什么忙。”芸芳说道。“走吧,别打扰她了。”
刚走出大殿,就见小顺子从大门口进来。
“福公公?”芸芳有些诧异。
“皇上让我来取梨花酒。”小顺子一边说着,一边向大殿里张望,问道,“怜贵人……还好吧?”
“福公公为何这样问?”芸芳反问道,言外之意,究竟是他想问,还是皇上想问。
小顺子皱着眉头说:“唉,原本是一对有情有义的璧人,怎么就……”
“这宫中,少不得有缘无份的事情,福公公何须叹惋?”芸芳抿了抿唇说。
“可皇上这几日是吃不好、睡不好,这做奴才的看着也心疼啊。”小顺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透露说。
“皇上他……”紫苏听出了小顺子话里的意思。可从未听说过皇上会为了后宫哪个嫔妃到这样的地步,听小顺子这样说,莫不是当真为了怜贵人影响了心境?
“两个都是要强的人,有些话,嘴上说不出,可不代表能克制住心里的想法啊。”小顺子叹息了一声,接过酒来,就离开了。可是那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却让芸芳和紫苏深思良久。
☆、第064章 家事国事
御书房里炉香袅袅,比外面温暖许多。
小顺子轻推进屋,说道:“皇上,安王爷回来了,正在殿外求见。”
湛溪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微微扬起眉梢,说:“传。”
安王大踏步走进书房,对湛溪拱手行礼,一脸喜气。
湛溪摆手让他平身,又问道:“看你如此精神焕发,看来这一趟出去没有白费。”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兄。臣弟去了徐老家中拜访,他先也不肯见,可臣弟送上那坛梨花酒,总算得到了机会。不过臣弟只能说服徐老进宫面见圣上,至于他是否愿意出任丞相,臣弟可不敢打包票。”安王撇清说。
湛溪蹙眉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门外,等候皇兄宣他进殿。”安王答道。
湛溪深吸了一口气,扬手说:“宣。”
小顺子出门去,将徐峰迎了进来,一个华发老人踱步走进殿中,老态龙钟地叩首道:“草民徐峰,参见皇上。”
“徐老不必多礼。”湛溪客气说道,又让人赐座。
徐峰却推辞说:“皇上为君,草民为臣,不敢有丝毫僭越,不过方才进屋却已闻到皇上屋中有好酒。莫不是,皇上也有品酒的习性?”
湛溪淡淡一笑,说:“徐老的鼻子好灵敏。酒是为徐老准备的,你可以带走。”
“草民是嗜酒如命之人,若是讨要酒方,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徐峰问道。
“这酒方乃宫廷秘方,徐老若是想喝酒,大可向朕讨要,只要你人在帝都,不消半个时辰便能送到府上。”湛溪狡猾地说。
“草民闲云野鹤惯了,怕是在帝都呆不自在。”徐峰并没有轻易跳进湛溪的陷阱里,推辞说道。
“徐老四处游历,见过风风雨雨,何独不能适应帝都?”湛溪却反问说,“我北朝开国数十年,帝都可算是锦绣繁华,难道徐老不想看看我北朝最美的风光?”
“‘乱花渐欲迷人眼’呐!越是锦绣繁华之地,越是看不到真实的东西,又何来最美的风光?这大好河山,最美的风景又岂会局限在四方宫城里?”徐老淡淡地说。
湛溪目光幽深地说:“既然徐老见识过最美的风景,那何不将其带进帝都来,也让朕见识见识?”
“草民不敢。这天下再大,也是皇上的江山。皇上想要见自己的江山,何须通过草民?”徐峰话里有话地说。
“正因这天下太大,即便朕登高而望,所看见的也不过是靡靡众臣肩带上的盛世幻象。只有徐老的布衣草鞋,才是底下的风景。”湛溪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徐峰的着装。虽然是面见圣上,他仍是保持自我,不为所动。仅是这一点,湛溪知道他可以从徐峰这里听到他从前听不到的真话。
“布衣草鞋,遍及天下,皇上何必独独看中草民?”徐峰仍旧推辞说。
“布衣草鞋虽多,可敢在朕面前穿着的人,恐怕却只有你徐峰一个。”湛溪威严地说。“朕若要看清楚每一个,不还得徐老带头吗?”
徐峰抬起头来,看着湛溪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新皇,虽说是年纪尚轻,却已是气度非凡,这一看,竟让这闲云野鹤之人也不免震惊。他说道:“徐峰不过区区一介草民,如何有能力影响大局?”
湛溪知道徐峰这是在试探他的口风,便指着自己手边的圣旨说:“是草民,还是众臣之表,只在于徐老的选择。”
徐峰抿着唇,没有说话。
安王对其拱了拱手,说:“徐老,如今北朝内忧外患,天下万民的生活并不安宁,我等匹夫自当为国尽忠,您就别再犹豫了!”
“为国为民,草民自当鞠躬尽瘁。可是草民还想问皇上一句话,不知皇上可否应允?”徐峰躬身说道。
“说。”湛溪有些疑惑地答道。
“请问皇上,江山与美人,当如何取舍?”徐峰说。
湛溪一愣,“你为何这样问?”
“自古以来,红颜祸水之声不断,请恕草民之言,草民并不想跟随一个纵情声色的昏君。”徐峰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出了大逆不道之言。
小顺子吓得面如土色,喝道:“你大胆……”
湛溪却扬了扬手,示意小顺子不必出声。接着他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江山美人,并非自古冲突。正所谓,‘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朕永远相信,真正的强者,战胜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他眼中晶光熠熠,如同浩瀚银河中最闪亮的两颗星子,骄而不燥,王者风范。
徐峰躬下身来,伏地而拜。
“臣,但愿成为皇上战胜自我的踏脚石。”
安王与湛溪对视一眼,目光幽远深邃。
当军旗在宫城上空飘扬起来的时候,湛溪的眼神也是同样深不见底。
“末将杜希,奉旨平定北夷之骚乱,不负圣恩,大胜北夷,如今携三军归朝,请皇上鉴明!”作为北朝最年轻的战将,杜希不过二十五六,卸了兵甲,气质却仍是不输名将步清风。
风吹起湛溪的龙袍,犹似蛟龙起舞,阳光映射成他眼底的金色,王者之风丝毫没有被压制。“杜希你年纪虽轻,却已屡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