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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章太师的意思就是,皇上决策失误,而误了天下大事吗?”瀚书厉声喝道。
“老臣不敢。只是,自古以来,红颜祸水的道理无人不晓,老臣只怕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呢!”章蟠抬眉看着轻云,即便那是一朝的王爷,皇帝的同姓堂弟,也丝毫不必不让。
“皇上的红颜,乃北朝后宫,担负着延续皇室血脉的重任。如何就成了祸水?而众所周知,吾皇勤政,并不常踏足后宫,又何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之说?”北野瀚书微微一笑。“不过,本王知道,章太师心系天下,旨在助我皇兄一统天下,既是如此,又为何一再阻挠和亲?欲战而先安民心的道理,连南朝皇帝都懂得,太师何故糊涂?”
章蟠一窒,没有答话。环顾这宫中,能在口舌上占祺王北野瀚书便宜的人,恐怕除了皇上无二。
皇帝似乎也有意让章蟠长点教训,因此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场面一时陷入旁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僵局中。
那赵斌心知一切争执皆因自己的一番话而起,坐立不安,好半天才起身向皇帝拜道:“皇上,臣以为,祺王爷和章太师都是一心为国,不过各有己见罢了。我北朝在先帝与皇上的英明领导下,国力蒸蒸日上,气势如虹,一统天下是迟早的事。如今南北和亲,暂安人心,实乃应时之举,我等自当遵从皇上的决定。不过,众臣对南朝并未过多了解,这和顺公主入我北朝为妃,众臣心中不安也属正常。臣斗胆,请皇上允许怜贵人当堂为众臣描述一番南朝之景,让大家心里有所准备,也多少消除一些南北两朝的敌对之意。”
“放肆!”兰妃不满起来。“怜贵人乃皇上后宫之人,亦是我北朝贵客,岂有上堂来为尔等作描述之理?”
“皇上。臣等并不敢觊觎贵人之姿,只是为安人心,才出此下策,还请皇上明察!”赵斌满脸惊恐地解释道。
湛溪微微眯起眼睛,和抬起头来的安王有些许眼神交流。安王微微点头,想这赵斌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恐惧来自对未知的恐惧,而南北两朝隔绝已久,百姓不知南朝究竟是怎样,只是听闻风言风语,自然不能平定民心。只是这对南宫苍梨来说,原本就是和亲远嫁的可怜人,如今还要受到此等摆布,未免显得有些屈辱。
祺王知道湛溪的心思,也知他拿不定主意,便拱手说道:“皇上,赵大人的建议未尝不可。但怜贵人未曾登堂与众臣同饮,如今要宣贵人上堂来为众人作描述,为了以示尊重,皇上可让怜贵人以薄纱遮面,这样便无妨。”
“皇上,臣妾看,此事已是箭在弦上。群臣之心,也关乎民心,皇上不要因小失大。”皇后在一旁低语道。一来她并不想为怜贵人的事情浪费精力,二来她也想看看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思。
不过兰妃却说道:“可是怜贵人已向皇后娘娘请示过,身体抱恙不宜外出。是否,应以怜贵人的身体为重?”
湛溪转过去看着兰妃担忧的眼神,又陷入犹豫。
“兰妃娘娘的意思,难道是要一个外邦之女凌驾于我朝国事之上?”刚才在轻云那里碰了壁的章蟠又逮到机会说风凉话。
“章太师虽一心为国,但身为众臣表率,言辞之中还是更为注意得好。”一直隐忍的湛溪冷冷瞥了一眼章蟠,目光中并无更多波澜。
这个昔日的幼帝如今已是羽翼渐丰的铁血冷皇,即便章蟠再是居功自傲、目中无人,在这个时刻也不便再多言。
但事已至此,面对众臣,湛溪也不得不作出正确的决断,便道是:“南北两朝若要真正缓和关系,确实要彼此增进了解,便依赵斌所言,传怜贵人上堂。”
“传——”小顺子扬声正要喊话,却见湛溪又扬了扬手。
“算了,还是让兰妃亲自去宣。”湛溪说着,掉头看向兰妃。“玉莲,你生性温和,又做事谨慎,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免得多生枝节。”
“臣妾知道了。”兰妃点了点头,起身往客栈住处走去。
在梨树林里受惊的苍梨刚急匆匆地跑回房间,莲蓉也赶紧“砰”地关上门。
正在收拾的芸芳倒是吓了一跳,问道:“主子,莲蓉,你们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快先别说了。刚才不知在树林里遇到了什么人,未免生出什么事端,还是先让公主换掉身上的衣服吧。”莲蓉一边说着,一边把芸芳刚叠好的衣裳拿过来给苍梨换上。
苍梨虽觉这紫色华袍过于艳丽,并不是平素喜欢的风格,但头皮发紧也不及多想。
“保险起见,莲蓉你也去换换。”芸芳虽不觉得这件事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怜贵人身份特殊,而且这又是在宫外,的确应该谨慎为好。
“嗯,好。”莲蓉也赶紧拿了一件衣裳到另一间屋去。刚打开门,就看见兰妃从楼梯上来,向房间这边走过来。
“参见兰妃娘娘。”
“平身。”兰妃仍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何况这个丫头她也认识,显得亲近一些。她朝房里看了一眼,文问道:“你主子在房里吗?”
莲蓉回头看了一眼,回道:“是的,贵人刚在门外散了会儿步,着了些寒,刚回屋休息呢。兰妃娘娘不是在陪同皇上宴请众臣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是皇上让本宫来宣妹妹觐见。”兰妃说道。
“皇上?”莲蓉吃了一惊,心里竟有些害怕。难道刚才在树林里的事情被皇上发现了?可是,出门时芸芳也没有阻拦,即便是遇到了人,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倒也不至于要去那堂上兴师问罪吧?
“别担心,只是要怜贵人去向众臣介绍一下南朝的人事,好让大家对百姓解释的时候有话可说。皇上也说了,怕怜贵人多想,觉得难堪,允许用面纱遮住脸。不过有本宫在,绝不会让人为难怜贵人。”兰妃向莲蓉解释说。
莲蓉知道兰妃本不需要说这么多,感念兰妃一片好心,便赶紧说道:“既是皇上的口谕,奴婢这就去禀报公主。”
“嗯。”兰妃点点头,目光中却是有些忧虑。这朝中政治险恶,这次又是针对苍梨而来,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完全控制形势,刚才那样说,也算是先为她们宽心。
莲蓉进屋禀告了情况,芸芳也说道:“主子,这件事看来是冲着你来的,咱们还是有备为好。莲蓉,你留下来,我陪主子去。我倒要看看,这些老狐狸要耍什么把戏。”芸芳知道皇帝的性子,他不会平白无故要苍梨去趟这趟浑水,一定是某些自以为是的大臣成心为难。
“芸芳姑姑,听你的话,好像知道是有人故意为难我家公主?”莲蓉蹙眉问道。
芸芳叹了口气说:“主子如此聪慧,又怎会不知?虽然皇上同意和亲,并不代表这朝中的主战派就能完全平息事端。他们总会找些理由为难。奴婢担心,这一次便是这样的情况。”
“芸芳说得没错,咱们行事总是要小心一些。不过本宫也无心与谁过不去,相信他们也抓不到什么把柄。而且有芸芳陪在身边,本宫心里也有底。”苍梨虽是这样说,也还深吸了一口气,才能走出门去。
庭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苍梨移动,各怀心事。
苍梨却只是朝认识的祺王点点头,算作简单的招呼,然后便向北皇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急召臣妾,不知有何吩咐?”
湛溪扬了扬手,示意她起身,道:“想必兰妃已向怜贵人说明情况,你且向大家说一说,南朝的人事。”
“我北朝地大物博,民风剽悍,怕非别国所能比拟。怜贵人现虽身为我北朝嫔妃,但骨子里毕竟流着南朝的血,若是觉得难以启齿,大可向皇上禀明,相信皇上也不会强人所难。”侍中张子裕带着一点讽刺的笑意开口说道。明里来看,他也算是维护北朝名誉,其他人自然说不得什么,不过心里也都知道,他这个太师府的常客,说这番话可颇有一番心思。
安王兀自瞧着那庭中央的怜贵人,传闻和谈当日,她便是舌战群臣,促使皇上力排众议承下这门亲事,他早就想看看那和顺公主的风范。刚才她上前来,穿着那淡紫色滚金边儿广袖长袍,薄纱遮面,举止虽也优雅飘逸,但与一般稍有涵养的千金无二,倒不见得如何出尘脱俗。“这个怜贵人,既然能入得了北朝的后宫,本王当真得见识一下,她如今要如何面对众臣这刁难的问题。”
一旁的祺王听了轻云的调笑,不由说道:“四哥若是想和众人一般看她的笑话,臣弟恐怕四哥就要失望了。”
“哦?难得听见瀚书你赞赏他人,这个怜贵人,看来真有些本事。”安王这话说得确是实在。北野瀚书心高气傲,这普天之下,他能看得上的人,当真寥寥无几。
“四哥若是对她多一些了解,就不会有所怀疑了。”北野瀚书微笑着说,朝苍梨的方向看去,示意安王注意苍梨接下来的反应。
安王本以为那怜贵人会说些恭维的话化解尴尬,谁知她却是顺水推舟,反倒向北皇提了个请求。
☆、第027章 技惊四座
只见苍梨向北皇福身道:“南北隔阂已久,如今既已缔结邦交,臣妾自然愿意让北朝臣民多了解南朝,以增进友谊。不过南朝之大,无以一一说起,只能选取一些特色,请皇上准许臣妾用一支曲子来说明。”
众大臣闻言皆是一愣,北皇也有些诧异。不过既然苍梨提出这样的请求,无论她是否能凭此化解难题,湛溪都没有理由拒绝。他点点头,道:“准奏。”并一道让人赐座。
“芸芳,拿本宫的琴来。”苍梨坐下来吩咐道。
芸芳很快抱来苍梨的凤尾琴。这把琴是从南朝带来,红玉琴身通体经营剔透,放在案板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苍梨纤细的十指拨动琴弦,空灵隽秀的乐章便在那指尖下呈现,琴身上的阳光犹如水波一般荡漾。她轻启朱唇,唱道: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