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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段淳和旁人礼仪性的周旋之后,并非去了永福宫,而是——直奔康宁宫。
过年这段时间的确是很好的日子,平日一切隐秘的活动都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而被搬到了台面上。对于官员们来说,似乎是少了风险,但对皇帝来说,更是不需要耗费多少力气就能掌握到无数平时难以查探到的东西的好时机。大概没有人比湛溪更高兴的了。
只是,他的高兴不过是建立在一种帝王的狡猾算计之上的一点成就感罢了,他很久不知道“高兴”的滋味了,尤其是当他在无人的时刻,站在玉茗轩门外的那棵树下,像往日一样静静凝望的时候。原以为可以回忆到一些岁月静好时的美好,可是涌上心头的,点点滴滴全是痛楚。
那一个绝望的眼神,反反复复地刺痛他的心。
“皇上,晚宴准备好了,太后娘娘派人来催了。”小顺子有些不忍心打断这副静思的画面,但又不能不履行自己的职责。
“不知她今晚,是不是也有好好吃饭。”湛溪却喃喃说道。
“皇上……”
其实,如果皇上要是想,大可进去看看,何必每次都一个人站在这里?就算玉茗轩的人表现出恶意,可这皇宫不还是皇上的宫?谁真的能阻拦他?只是,他跨不过自己的心。
“走吧。”
湛溪转过身,背后一片灯火阑珊。
☆、第175章 一统大将军
永福宫的晚宴排场豪华,虽然只有寥寥数人,菜肴珍馐却一丝不苟。
“爹,哥哥,嫂子,你们不常来帝都,如今难得来一次,一定要好好尝尝这宫中御厨的手艺。”皇后一边夹菜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
“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自当勤俭持家,以身作则,如此铺张,实在是不妥。”段淳皱着眉头说。
“……”皇后眼眸一黯,颇为尴尬地停住筷子。
“爹,璧珠也是一片好心,你就别这么严肃了。”段天灵劝说。
“我只是提醒她,身为皇后,要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职责,处处谨慎,以免给别人留下话柄,还以为我段家教养出来的孩子,担不起皇后这个名头。”段淳义正词严地说。
“是,爹爹说得有理,是女儿疏忽了,日后自当谨记爹爹教诲。”皇后恭敬地答道。
“今日本是家宴,国丈大人就不要拘泥太多了。你们难得进宫一次,若不好生招待,别人还说我们皇室太小家子气呢。”太后为化解尴尬气氛说道。
“老臣不敢。既然太后娘娘这样说了,老臣就多谢太后和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段淳端起酒敬了一杯。
“这么多年了,国丈大人的酒量,还是这么好。哀家却是服老了。”太后自嘲地笑道。
“太后娘娘身体康健,自可长命百岁,何出此言呢?”段淳挥挥手说。
太后摇摇头。
“哀家旧病缠身,身体每况愈下,好日子是不长了。只是皇上尚且年轻,如今又四处狼烟蠢蠢欲动,哀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如此了。”
“皇上年少有为,相信定能稳固朝纲,为民造福。不过老臣也听说,近来周边诸多小国心怀不轨,虽然我北朝泱泱大国,但也不能轻视这等犯上之举。老臣以为,皇上还是尽早做打算为好。”段淳担忧地说。
湛溪瞥了他一眼,问道:“那国丈以为,朕当如何处置?”
“老臣愚见,对待这些小国,丝毫不用客气,自当是快刀斩乱麻,越早解决越好。”段淳答道。
“北朝宣扬的,一直是和平为主,贸然进攻,是否略有不妥?”湛溪反问。
“皇上多虑了。这些小国,就是仗着我北朝宽仁,就数次挑衅,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我北朝好欺负。之前我们虽也有意压制,但终究不能根除祸患。而今我们最大的敌人,南朝,也开始蠢蠢欲动,若皇上再不下定决心,先解决掉这些周边的小麻烦,恐怕日后难免腹背受敌,应接不暇。”段淳说来头头是道,也不知是当真军事才华横溢,还是一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这套话,恐怕在来到永福宫之前,就编得滴水不漏了吧?
湛溪又不是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突然要来帝都,还带上自己的儿子,还不是司马昭之心?还有太后,这一出双簧,实在是幼稚得很,还当他是小孩子,看不出来吗?
“国丈说得的确在理。其实朕也不是没想过用武力镇压,只是如今朝廷武将短缺,实在是抽不出这么多的人手去应付。”
既然他们想要这个,他又何必不君子一点,发扬成人之美的精神,也给一个顺水人情,反正……
段淳立马接话说:“国之大业,岂能因区区困难而耽搁?若是皇上不嫌弃,老臣倒是可以毛遂自荐。”
“国丈大人,你……”湛溪上下打量他,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皇上莫要误会。老臣想推荐的,是犬子段天灵。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段家几代忠良。如今皇上正是朝廷用人之际,老臣若是一位护短,倒显得小气。但愿犬子能为皇上效犬马之劳,振兴我朝!”段淳拱手说道。
“哦?段家公子,可当真有武将之才?”湛溪挑眉问道。
“天灵,皇上问话,还不快应答?”段淳提醒道。
“哦哦,是!”段天灵迫不及待地点头。“启禀皇上,臣下从小便熟读兵书,在家父的教导之下,想着有朝一日终能为国尽忠。可以说,臣下通晓古今不少大大小小的战役,就连皇上曾经领兵作战之役,也都做了研究,从中吸取到不少经验。如今,只差没有亲上战场实践。若皇上亟待用人,臣下愿意一试。”
湛溪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下,转向旁边问:“太后以为如何?”
太后与段淳对了个颜色,心里虽然有自己的算盘,但面对面时却不能表漏。她点点头说:“皇上,哀家之见,既然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国丈大人又有心出力,何不成全这一片赤诚之心呢?凡是都有第一次,何况只是一些周边小国,就让世子去历练历练,日后兴许可以成为领兵千万的大将,岂不是又为朝廷添了一员猛将?”
湛溪闻言,便沉思起来。其实他早有打算,只是为了不表现得太明显,还得吊一阵他们的胃口。何况他还想继续看看,他们都有些什么筹码。
段淳看皇帝犹豫,便自顾自说起来:“想当初先皇后得势,隆铮太子乃是皇位继承人选,老臣冒天下之大不韪,揭露其恶行,又力挺皇上你,终能在先皇驾崩以后,辅佐皇上登基,其实就是老臣看出了皇上的帝王气魄。这些年来,皇上果然没有让天下百姓失望,我北朝蒸蒸日上,老臣的眼光绝对不差。古人也说,举贤不避亲,老臣如今斗胆,还请皇上给犬子一个为国尽忠的机会!”
太后抿了抿唇,眼中折射出几分不悦。
如此陈年旧事,在这晚宴上提起来,总觉扫了她几分面子。她也知道姓段的就是故意,是要他们母子别忘了,他们是靠着他才能得到这个皇位。这些话,先前他来拜见时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哀家也相信国丈大人的眼光。皇上,不如就给国丈一个面子,也算是给哀家一个面子,破格提拔世子一次?”太后皮笑肉不笑地说。
“既然国丈大人和太后都这么说了,朕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湛溪波澜不惊地说。“段天灵听封。”
段天灵喜出望外地赶紧跪下来,听从圣旨。
“朕暂命你为一统大将军,领兵五万,扫平周边胆敢侵犯边境的小国。朕要的是绝对的胜利和震慑,你可能做到?”湛溪说道。
“微臣定不负皇上众望!”段天灵兴冲冲地说。
湛溪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他接着说:“哦?这次全面进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大将军胸有成竹,可敢与朕立下军令状?”
“诶?”段天灵一下子愣住了,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父亲。这一出,可不在他们之前的预想范围之内。
段淳也没想到湛溪给摆上了这么一道,硬着头皮问道:“皇上这是何意?”
“我北朝泱泱大国,这次又是主动进攻,若是不能大获全胜,如何能够振兴士气?国丈大人也知道,南朝已对我方虎视眈眈,战争随时会兴起。士气乃是关键。在这个时候出兵平乱,绝不能容许一丝差错,否则只能以失败者的血祭我军旗,重振军威。世子能勇于担当,正是朕所需。”湛溪冠冕堂皇地搬出理由来。
“这……”段淳和段天灵面面相觑。
那段天灵把自己吹嘘得再厉害,也是个没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
这一局,无论他们怎么选择,赢家都是皇帝。
段淳没想到自己计划一番,反落入了皇帝的圈套,如果段天灵真能英勇无匹便也罢了,可若是失败,即便没有在战场上马革裹尸,看来皇帝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了。这个一统大将军的位置,可没想象中那么好做。
湛溪惟恐天下不乱地继续说道:“当然,朕一向赏罚分明。若世子能够大获全胜,朕便封他为平南王,与杜希、步清风二位将军一同统帅三军,如何?”
“啊?”太后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瞪着皇帝。
他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这才意识到,他们再怎么计划周密,到头来却是让皇帝当了最大的赢家。原来,他们反倒都被皇帝给算计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推波助澜一把,让段淳圆了这个心愿,其他的就可以撒手不管了,可是现在看来,如果段天灵当真是军事之才,恐怕会成为将来的劲敌。这正是段淳所希望的,却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
“段天灵,这军令状,你可敢接?”湛溪再一次问道。
“微臣……”
“皇上,为国尽忠,我段家责无旁贷。若犬子不能为皇上分忧,给北朝丢脸,老臣也自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任凭皇上处置!”段淳抢先说道。
“好。朕要的,就是国丈这分豪气!”湛溪露出满意的笑颜。
那段天灵一脸无奈,可父亲已然接下重任,自己也只能认命。原本以为混个大将军来威风威风也是好的,父亲也没说会担上这么大的风险啊……这要真是打了败仗,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