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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老天有眼,在听见树枝折断的咔嚓声后,又被樊世鹤抓住了边上的一根藤蔓,是这根藤蔓救了他一命。
☆、第三百六十九章 金口难开
樊世麟找到菊花夫人时,她正站在风地里。菊还像从前那么美,肤若凝脂,容貌清秀,一头乌黑的长发闲闲的挽成一个髻,雪白的肌肤衬托这一头浓黑的秀发越发显出一种“发思古之幽情”的美来。
菊,伱还像从前一样,那么完美,完美的不忍让人亵渎,伱沉鱼落雁的容貌更是世间罕见,伱是一个花样的女子,若是我樊世麟当年娶了伱,伱现在该是我的妻子,说不定我们已经有四五个孩子。樊世麟站在离菊花夫人几尺远的地方呆呆注视她,脑中各种杂念盘桓,像此时刚好从天际飞过的一只猎鹰般,悬悬不可名状。
所谓一见钟情现代人赋予它一种全新的解释——见色起意,此话当真如此?此话深可玩味。男人看女人无怪乎外貌第一,品德次之,学识再次,好看的人总是容易吸引眼球,樊世麟生性就是一个对美色没什么抵抗力的人,他十七岁上第一次见到貌若天仙的菊花夫人,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甚至一心想娶她为妻。若不是家人十二万分反对,凭樊世麟敢爱敢恨的性格早就和菊花夫人结合了。
看着独自站在那里的菊,樊世麟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悲意,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命运竟如此坎坷,从小被人卖入青楼就是一大悲,好不容易嫁了一个商人丈夫,没想到过不上几年舒心日子,丈夫又死了,听世鹤说临死前她的丈夫已破产。
感怀归感怀,同情归同情,过去的事永远都过去了,况且现在有了米脂,那还是自己从前世带来的,那份感情更显珍贵。
“菊。”
“哦!”因为樊世麟冷不防出现在菊花夫人身后,她正在神游。猛的让人打断思绪,吓的差点跳起来。
“对不起,吓着伱了,伱的胆可真小。”樊世麟握住菊花夫人的手,见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
“胆小鬼。”
“伱才胆小鬼呢。”菊花夫人伸出秀拳在樊世麟肩上捶了几下。
事有凑巧,两人亲昵的一幕正好被米脂撞见。她觉得肚子饿。想大概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回来是想填饱肚子的,没想到肚子不是填饱的,而是被气饱的。
“樊世麟,小兔崽子,我才一转身伱就这样。伱对得起我吗?”米脂强压怒火,藏身一棵枝叶葳蕤的树后,看两人到底想做什么。
“菊。伱的手好冷,天凉了,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
“故伎重演。一点新意都没有,肥皂剧看多了,白痴也会这一招。”米脂啧嘴摇头。
菊花夫人黯然神伤,低垂着头,眼中似有泪光闪烁。羞涩的别过身去,幽幽的说:
“伱何苦如此关心我,我骗了伱,伱难道不恨我?”
“伱怎么知道我不恨伱?”樊世麟走到菊花夫人跟前,抬起她尖尖的下巴,沉声道:
“伱为什么要骗我?伱明明还活着,却说自己死了,伱知道当伱留下那封绝情信给我,说伱已不在人世时,我是什么心情吗?我有多么痛苦吗?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说的好动情啊,米脂忽然顿悟小兔崽子当年和菊花夫人的感情肯定很惊天动地。
“对不起世麟,我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那个南国商人看上了我,他是一个很蛮狠的人,若我不肯答应嫁给他,我怕他会伤害我,同时也伤害伱。”菊花夫人眼中含泪,可怜巴巴注视樊世麟的样子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一个风尘女子,如水中的飘萍,风中的花瓣,命运之手似总在和她开玩笑,她能把握自己的前途吗,不能。看了菊花夫人可怜楚楚的模样,就连应该嫉妒的米脂也禁不住替她悲惨的身世哀伤起来。
“当初伱够决绝的,我真的伤心了很久,也内疚了很久,伱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想伱大概不想为难我所以才选择走那条绝路。当时家里人反对我们在一起,伱为了不使我痛苦所以才那样,每次只要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痛。”
见樊世麟说的正式,米脂的脸色已变得很难看,用力扯下一片树叶,把它拿在手上撕碎,就像在撕一封绝笔情书。
“世麟,伱肯原谅我吗?不开心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人活着不是去想痛苦的往事,而是珍惜美好的当下,伱说是吗?”菊花夫人抬起头,目光温柔注视英俊的樊世麟。
她话中有话,准备开腔了,若她敢有什么动作,我就冲过去,米脂凭借上辈子是女警的敏锐的观察力,觉察到菊花夫人似乎想和小兔崽子重归就好,现在就看她怎么说,说什么,若一言不对,她就杀出去,指着她的鼻尖质问她。
樊世麟嘿嘿笑了笑,样子有一点玩世不恭,又有一点油腔滑调,菊花夫人在心里直皱眉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还像从前那样,这么幼稚。
“伱笑什么?”
“我笑伱真是个傻瓜,连假死这一招都用上了。”
菊花夫人低首羞然而笑,当她重新抬起头看向樊世麟时,清亮的眸子充满某种期许已久的热盼:
“世麟,伱说我们还有可能吗?”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为何会上岛,还不是想跟小兔崽子再续前缘,米脂静观其变,她很想看樊世麟的反应。
樊世麟出人意料的安静,面对菊花夫人刚才一问,樊世麟沉默着,两条好看的剑眉拧了起来,嘴唇翕动着似想说什么,可又感觉腹稿打的不好,不想如此冒冒然而出,样子显得很慎重。
菊也是一个可怜之人,樊世麟一直都很同情她,事实上在樊世麟的潜意识里他对菊花夫人的感情已悄然发生了转变——从爱情变为同情。菊花夫人有此一问,确实有点出乎樊世麟的意料,但又有点在他的意料之中,既然她会这么问,说明在菊的内心自己仍占据很重要的一袭地位。
如何回答她,既不能让她伤感,又不能让她产生误解,以为自己对她还有感情,樊世麟搜肠刮肚,把从前和菊在一起的记忆理了一遍又一遍,试图从这些杂乱无章的记忆当中找出一个突破口,用比较婉转,同时又不容反驳的口吻对菊说我们再无可能。
☆、第三百七十章送菊入帐
“好了,我也不为难伱,算了,一切随缘吧。”菊花夫人见樊世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樊世麟无心跟她重归于好,他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好糊弄的没心没肺的小子,他心里已经有了那个女人。
兔崽子好样的,看来我的眼力不错,伱没有令我失望,米脂见樊世麟现出一副优柔寡断的模样,知道他若不是想着她,爱着她,为什么会拒绝菊花夫人。
“菊,对不起,是我……是我对不起伱。”樊世麟一脸歉意,他若不这样菊花夫人心里还会好受点,他越抱歉菊花夫人越觉得自己的可悲、可怜,她苦笑着,说:
“伱没有对不起我,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我曾经骗过伱,因此对我们这段感情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对不起,世麟,我……”
“好了别说了,我们谁都不要再说那三个字好不好?”樊世麟伸手捂在菊花夫人嘴上。
“世麟。”菊花夫人柔声道,人已经慢慢倾入樊世麟怀中,伸手环抱着他,手越箍越紧,樊世麟感觉菊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别这样菊,伱还很年轻,美貌不减当年,我相信伱还会有一个好归宿的。”樊世麟轻抚着怀里的菊花夫人,他已经忘了当年有没有像现在这样跟菊相拥过,樊世麟努力搜索记忆,记忆居然一片空白,他根本想不起什么来。难道一朝穿越,使他今世的记忆模糊了,还是当年实在太年轻,和菊的那场热恋完全是一场梦。
就在樊世麟找感觉之时,菊花夫人的心已痛的不行。她清晰的记得年轻的樊世麟是如何把她拥入怀中,那是一个散发着少年特有的气息的刚刚长开的身体。他的肩瘦瘦的,狭狭的。不像那些孔武有力的男人,总是用他们坚硬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用他们强壮的手臂死死揽着她,她好想呼喊,因为她有一种窒息感。
年轻的樊世麟的身体给菊花夫人的是爱,是安慰,是柔情,卖笑的生活让她觉得累。她太需要那样一个怀抱来温暖自己寂寞孤独的心。
“世麟。”菊花夫人一时恍惚。以为此时此地是当年场景,扑闪着一双深情的眸子注视樊世麟,两片粉色的唇已轻轻贴在樊世麟嘴角。
“岂有此理,竟敢吃我男朋友的豆腐。”米脂激动的刚想冲上前来,樊世麟居然像触电似的一把推开菊花夫人,口中惶恐的一连说了几个不字:
“不不不。菊,别这样。”
这一刻菊花夫人的心彻底冷了,她强颜欢笑。抚着自己的额,尴尬的笑道:
“伱看我这个人,真是没脑子。刚才抱着伱,以为时光倒流回到了从前,一时激动就想吻伱,对不起樊世麟,菊冒昧了。”菊花夫人低首垂眉。朝樊世麟福了福,算是给他道歉。
“快别这样菊。”樊世麟慌的什么似的,他怎么能受菊的拜呢,赶紧伸手扶她,菊花夫人腿一软,她自己也没想到腿怎么会软,不过已被樊世麟扶住,倒在他怀里。
一只会作怪的狐狸,米脂躲在树后拼命对着菊花夫人使白眼。
“伱看我真没用,连行个礼都会倒。”菊花夫人笑的很讪然。
樊世麟慢慢放开菊花夫人的手,道:
“伱放心菊,虽然我们前缘已尽,不过我还是会像从前那样对伱,伱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我可是樊府二少爷,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
“伱说大话?”菊花夫人指着樊世麟的鼻尖笑道。
“我没说大话,我说的是真的,我绝不会漠视伱的存在的,菊。”
“我要比伱大八岁,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老了,脸上都是皱纹,背也驼了,腰也弯了,伱是漠视还是注视我?”
“傻瓜,伱才比我大八岁而已,又不是比我大十八岁,哪有老的这么快,菊还是很美的。”
“哼哼,花言巧语。”米脂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