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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出了六七成而已。作为使徒中战斗力最强的剑,她的不发挥让使徒们整体的战斗力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顷刻间,苏已准备硬接菲兹德克的电光,牵引瑟瑞德拉的能量球,然后强行击破罗切斯特的能量力场,而用身体承接梅迪尔丽的攻击。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苏将以自身重伤为代价,同时重创三名使徒,然后再凭借强大得多的恢复能力制胜。应该说作为第七使徒,苏的计划完全针对了使徒的弱点,只除了一点,那就是梅迪尔丽的攻击。如果换了另一个时空,第七使徒一定不会这样做,因为剑即使对第七使徒也有足以致命的杀伤力。
然而现在,第七使徒是苏,而剑则是梅迪尔丽。他们都有代表着本世界意志的名字,而不是一个通用的代号。
一切都如苏的预料,电光击中了苏的身体,在破坏一定程度之后被反弹,然后就是菲兹德克痛苦的号叫。能量球则被牵引得无规律飞行,瑟瑞德拉的惊恐则完全无法掩饰。能量球内的能量已经不受控制,每多存在一秒,都是对她本体的巨大冲击。而罗切斯特也在痛苦地呻吟着,束缚着苏的能量场上密布裂纹,而且还在快速增加着。每道裂纹都相当于罗切斯特身上的一道伤口。传承者现在本来就偏向于纯能量体,这种能量层面上的损害对他的打击犹为强烈。
最后,则是梅迪尔丽的一剑。
苏的瞳孔突然收缩,愕然回首!重剑剑锋宛若天外飞龙,破空而至!剑锋上缠绕着缕缕黑色雾气,那是毁灭性能量强大到一定程度才会出现的标志。少女的这一剑显然已经倾尽了全力,威力比先前的攻击提升何止数倍,而且一剑即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余地。她和其它使徒一样,都是倾尽全力想要把苏一击毙命!
苏愕然,本能地抬手指向少女的心脏。那里是使徒的核心,也是梅迪尔丽惟一致命的要害。从苏指尖射出的能量光线浓黑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在此必杀绝境,苏本能的反击也有着一击必杀的威力。
可是苏的眼前,少女的样子忽然变了,变成了那个八岁的,正走向蜘蛛女皇马车的小女孩。她小脸上的坚毅、迷茫和不安,就和现在一模一样。这是回忆,是苏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而不是使徒们用了什么手段。
苏在心底最深处叹了口气,抬起的手缓缓落下。三名使徒的精神本体再次受到重创,可是看到重剑破入苏的胸膛,罗切斯特却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卷六最后的贝萨因都章四十一难觅归途一
是夜了。
除了狂风的呼啸之外,北大陆其实已是一片死寂。在史无前例的核冬天幸存下来,并且不断壮大的新人类,却在使徒的清洗和战争中几乎彻底灭绝。不止是人类,就连大型的生物都不例外。放眼四望,这里的山,这里的水,都有了不同以往的死寂气息。在彻底的清洗后,就连核冬天中随处可见的废墟都不复存在。四顾之处,就是广袤的荒寂。
于无边的黑暗中,一个少女的身影正在狂奔着。她有着远远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一步就可跨越十数米。她银灰色的长发在风拉得笔直,有若一道银色的闪电。星星点点的光辉,在深黑中清晰地勾勒出了她的轨迹。她亡命飞奔着,浑然不觉扑面寒风的刺骨,只有怀中抱着这具逐渐冰冷的身体才能占据她全部的心间。
梅迪尔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甚至现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可是后背上却如同有一根刺在钉着,十分不舒服。她知道,这是瓦尔哈拉的监视,虽然并不清晰,但是却足以确定她的大致方位。使徒之间的联系是本能上的,即使是她想要摆脱也十分艰难。何况少女现在的心完全是乱的,更加难以摆脱追踪。
她怀中抱着的是苏。
在少女的记忆中,苏永远是温暖的,特别是他的手。当他牵着她的时候,世界的天都是亮的,风也是暖的。而现在,苏的身体却是异样的冰冷,冷得如此陌生,冷得让她发慌。她甚至不敢低头,更不敢用感知去探测苏的生命体征。只是因为哪怕是用看,也会一眼看到苏胸前那贯穿前后的巨大创口。棱型的创口早已不再流圌血,可正因为这样,少女才更加不敢去看。那伤口,分明是重剑洞穿后的剑痕,而且是她最习惯用的那把重剑。
那是一把很普通,也很不普通的重剑。普通的是重剑材质,那是人类也能够冶炼的重质合金铸成。可是当这把剑握在梅迪尔丽手中的时候,就不再普通。剑锋会在梅迪尔丽的力量下不断震颤,震动的频率极高,而且可以时刻改变。这种震频对于很多生命来说具有致命的杀伤力,比如说如果刺入浮屠的身体,那么不到五米长的剑锋所造成的直接创口直径至少在二十米以上,而且百米内的肌体组织基因结构都会被破坏,会在日后逐渐坏死。
梅迪尔丽全力的一剑,就连苏的身体也抵挡不住,被轻易洞穿。而且在出剑的刹那,她激发了全部的潜力,一剑之威,甚至让她自己都不敢回想!所以那创口周围的肌体组织早已无机化,再也没有生命的迹象。而苏的整个身体中也只余最后的一线生机,要少女倾心去感知,才能发觉。
少女紧紧抱着苏,一边奔跑,一边将能量源源不绝的送入苏的身体内部。可是苏的身体就象是一个黑洞,不管多少能量进入都会立刻消失,而他的生机却只有不断流逝。
远方一成不变的地平线出现了起伏,少女立刻飞奔而去。那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并且上面还有幽深的山洞,一切仿如主的恩赐。少女立刻冲进山洞,一冲到底。然后神奇般的,瓦尔哈拉扫描和监控的感觉就此消失。那刺般的感觉消失的瞬间,梅迪尔丽只觉得全身的力量都已失去,双圌腿一软,背靠在洞壁上,缓缓坐倒。由始至终,她都在紧紧地抱着苏,不曾放开。
苏的身体依然冰冷,恰如她此刻的心情。
少女头靠在冰冷的山壁上,寂静的山洞中回响着她艰难的呼吸声。头顶的山壁传来轻微震动,震动的频率非常熟悉,那是瓦尔哈拉空间炉发出的震频。由于受到了创伤,只能勉强运行的空间炉震动的频率和其它空间炉都不一样,可以轻易的分辨出来。
夜幕下,瓦尔哈拉高高悬挂着,优雅威武,如一位君王。它无声无息地在夜色中前进着,道道探察波动如张张蛛网,向下方的广袤大地撒去。而中控室内,三位使徒的虚拟影像正围成一圈,表情凝重的看着下方的大地。不过由意识波动构成的虚拟影像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表明使徒的本体状态都不太好。
“还没有找到吗?”罗切斯特问。这还是第一次,他的语气中会透出焦虑不安。
“不知怎么回事,就在刚才,她的感应彻底消失了。”瑟瑞德拉皱眉说。
“消失在哪片区域?我们可以重点搜索!”菲兹德克同样失去了冷静。
“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已经在这片区域反复探察上千次了,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根本不可能躲在这里!”瑟瑞德拉猛然爆发了。菲兹德克脸色铁青,却没有再说什么。最后一战,瑟瑞德拉受伤最重,现在却还要全力探察搜索梅迪尔丽的下落,这个滋味绝不好受。
“好了,我们自己之间就没必要吵了。所有的不愉快,其实都是本世界意志的小把戏而已。”罗切斯特缓缓说道,但是异常难看的脸色同样出卖了他的心情。等瑟瑞德拉和菲兹德克平静下来,他才继续说:“我信任瑟瑞德拉的能力。所以依我看,梅迪尔丽多半已经不在这片区域了,这点时间足够她逃出数百公里。我们需要扩大搜索范围。”
“向哪个方向?”菲兹德克问出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可惜的是,瑟瑞德拉紧闭着嘴,双眼死死盯着大地,就象没听到他的问话一样。
罗切斯特叹了口气,随手一指,说:“先向西方搜索吧,到入海三百公里为止。”
谁都知道这是在押四分之一的概率,纯粹就是在赌博。可是如果瑟瑞德拉都没有发现,那么换了他们两个就更不行。
在凝重而无奈的气氛下,瓦尔哈拉缓缓掉头,向西方驶去。道道探测波动依然勤恳不倦地扫描着大地,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时间每过一秒,瓦尔哈拉中的气氛就会变得沉重一分。虽然没有人提起,但是三位使徒都知道时间的重要,每一秒钟,都意味着梅迪尔丽恢复力量的可能性会大一点。甚至连苏都有重生的可能,第七使徒毁灭者甚至比创造者都要神秘,在短暂的战斗中,三位使徒仅仅是体会到了他那压倒性的力量,除此之外,苏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出多少特殊能力,就被梅迪尔丽一剑击毁。在整个战斗过程中,制胜之机并不在于使徒们的力量或者是配合,而是得益于罗切斯特对于人心的精确把握,说出来十分不上大雅之堂。所以三位使徒都没有信心再去面对毁灭者。
虽然瑟瑞德拉敢发誓已经亲眼目睹了苏的死亡,罗切斯特和菲兹德克也找不出苏会不死的理由,可是使徒的心底依然是不安的。毁灭者实在是太神秘了,在使徒的漫长生命中,还是第一次接触毁灭者。无论是罗切斯特,还是全力搜索的瑟瑞德拉,此刻都在心底默默说服自己,反复强调梅迪尔丽的全力一剑,恐怕只有主才能经受而不死。创造者或者毁灭者都不可能在这能够湮灭空间的重剑下生存。诚然使徒几乎是不灭的,而第六和第七使徒是真正不灭的,他们总会以某种方式重生。但是这种重生需要几十万甚至几千万年,重生的地点也不知道是在宇宙的哪一个角落。到了那时,使徒们肯定早已挣脱了这个囚笼,重归自圌由的宇宙。
菲兹德克看了看大地,忽然愤怒地诅咒着:“该死的本世界意志!”
罗切斯特和瑟瑞德拉都保持沉默。梅迪尔丽的突然失踪,很有可能和本世界意志有关。但是现在再去抹除本世界意志已经来不及了,等他们清洗完整个星球的时候,大约也就是梅迪尔丽杀回来的时候。
仿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