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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末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是么,不止是他,其实我也很不想见到你呢!”
阴姽婳顿时被打击的凄凄惨惨戚戚,云皎不由叹气,有这么不听话的弟弟,阴姽婳也是挺可怜的,她往街头瞅了瞅,见一队官兵正朝这边赶来,想必是为了刚才那几个地痞的事,未免招惹不必要的是非,她连忙建议道:“姐姐姐姐,你看官兵来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阴姽婳不明所以的看向云皎,天真无邪的问:“官兵是什么?可以当食物么?”
云皎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晃,表情讪讪的,难怪云初末很不想见到阴姽婳,连她这个温柔可爱的弱女子,都很不想搭理她了呢!
云初末本就不耐烦的俊脸,露出懒得鄙夷的神情,立即拉过云皎的手腕,快步向前拖着:“我们走,不用理她!”
被嫌弃的阴姽婳可怜巴巴的站在大街上,望着弟弟生气走开的背影,一脸的无辜兼受伤,嘟着嘴细不可闻的哼了一声,不满的嗫喏道:“真是不温柔的弟弟呢……”
见云初末已经走远,她连忙跑过去,跟上了云初末的脚步。
☆、心似双丝网(六)
他们来到城郊的密林中,由于天气干冷,林中的草木皆枯萎凋零,落叶在地上铺成厚厚的一层。
云初末欣长的身姿伫立在树下,云皎小心翼翼的陪在他的身边,而阴姽婳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寒叶簌簌的飘落,双方对峙的氛围有点压抑和紧张。
良久之后,阴姽婳对云皎露出迷人的微笑,软着语气道:“小丫头,你过来,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云皎立即往云初末身后躲了躲,只露出脑袋警惕道:“你要干嘛!”
见对方这么不信任自己,阴姽婳的表情很委屈,不乐意的嘟嘴:“我看起来很不怀好意么?还是你忘了,我们在雪域中说得话?”
经她提醒,云皎陡然想起几个月前在雪域里的那场交易,那时候云初末伤重,她正好遇见了阴姽婳,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请求阴姽婳替云初末疗伤,没想到这位不靠谱的大姐以不答应就把他们杀掉相要挟,让她抵押了自己的性命,当时的情况繁杂混乱,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半开玩笑中,真的答应了阴姽婳的条件,而且那时阴姽婳还说,取不取她的性命,全看她自己的心情,或许等哪天心情好了,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想起这场交易,云皎更加不敢接近阴姽婳,反正现在云初末的伤已经好了,阴姽婳想要取她的性命,可能性几乎没有,她下意识的往云初末的身后躲,嘴硬的抵赖道:“什么雪域,我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初末本就忌惮阴姽婳,现在听到她们俩曾背着自己单独相处过,而且云小皎同学还似乎答应了阴姽婳的某些条件,他的脸色更加阴沉,清冷的目光注视着阴姽婳,语气也很不好:“你跟她……说些什么了?”
“哎呀,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自己的姐姐……”阴姽婳的表情很无辜,嘟着嘴不乐意的哼了一声,又看向云皎道:“小丫头,若是我想对你不利,早就下手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云皎闻言,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按说从前阴姽婳是有很多机会对她下手的,而她和云初末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可见阴姽婳并不想对他们不利,可是眼前这位不靠谱的大姐,行事向来诡异多端,天知道她一时兴起想要对他们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她斟酌了片刻,作出一个折中的回应:“你想对我说什么?”
阴姽婳妖艳的容颜里绽放出勾人心魄的微笑,她静静注视着云皎,眼眸里却是一片清冷,嫣然的红唇倾吐道:“关于阳炎……”
云初末立即蹙起了眉,连脸色都阴沉了许多,几乎咬牙道:“你敢!”
阴姽婳轻哼了一声,显得很生气:“我只是想告诉她找到阳炎的线索,不该说的一句也不会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云初末沉默了下来,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沉思些什么,从他的神情中,云皎可以判断,阴姽婳口中的这位绝不是简单的人物,回想当初云初末听说绯悠闲追杀自己的时候,他的表现很是漫不经心,似乎从来都没有把那位曾经重伤自己、甚至差点把他杀死的妖怪放在眼里,然而现在,面对云初末的深思,她的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斟酌了一会儿,犹豫吞吐着:“这种事……你跟云初末说就好了,为什么是我?”
阴姽婳的脸色很臭,双手背在身后侧过身子,摆出傲慢不满的神情,仰头轻哼了一声:“不听话的弟弟,我才不想理他呢!”
云皎又是一呆,望着两个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她默默叹了口气,迟疑片刻,还是朝着阴姽婳走了过去,她站在阴姽婳的面前,老老实实的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没想到阴姽婳突然扯住她的手腕,云皎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一下,等再次回过神时,一柄阴寒的匕首就抵在了她的颈间。
云初末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目光死死的盯着阴姽婳,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阴姽,你在做什么?”
阴姽婳银铃般的轻笑声响在了云皎的耳畔,语气听起来甚是悠然:“把长离剑交出来,不然我一定杀了她。”
云皎被阴姽婳挟持着,奇怪的是,在这生死关头,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可能是见多了对方不靠谱的模样,只当阴姽婳是在同他们玩闹,她满头黑线的扯了扯唇角,忍不住揶揄道:“姐姐,你不是说不会对我下手么?”
“咦……”阴姽婳的声音意味深长的勾了一下,疑惑的反问:“我有这么说过么?”
她顿了顿,靠近云皎的耳边,轻轻的念着:“长离没有教过你么?越是美丽的女子,就越是会骗人……”
云皎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目光复杂的看向云初末,从小到大,云初末只教过她,除了他以外的漂亮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至于女子,倒还真没有教过。
云初末的神情阴寒如冰,眼睛威严的眯了眯,掩在广袖中的手逐渐收紧:“阴姽,你看起来似乎忘记了我说过的话,需要我提醒你么?”
阴姽婳闻言,匕首又靠近了云皎几分,十分不满的大哼了一声:“你果然还是最在意她的,姐姐真的很吃醋呢!”
觉察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云皎这才真正紧张起来,匕首离她的颈间只有两寸,她的冷汗森森,颤着声音说道:“姐姐姐姐,你的手不要抖啊啊啊啊……”
阴姽婳扑哧笑了一声,又挨近云皎的耳边,轻轻说道:“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人类的,只会跟他们做朋友。”
想起那几个地痞,云皎满心凄惨,扁了扁嘴,十分委屈道:“姐姐,你这样很累吧,来,匕首我来替你拿着吧……”
阴姽婳的手臂把她勒得更紧,细不可闻的哼了一下,美艳清澈的眼眸看向云初末:“究竟是选她,还是要留着那把剑,你可以自己选。”
云初末狭长的俊眉微微蹙起,欣长的身躯清冷伫立着,依旧盯着阴姽婳一动不动:“我比较想知道,你夺剑的目的是什么?”
阴姽婳的语气悠然,似是在说家常话一般:“这个啊,告诉你也无妨,我的主人想要斩杀妖林中的怪物,你知道凌帝襄的修为有多厉害,身为深爱主人的剑灵,我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主人去送死?”
云初末的眼睛眯了眯,继续试探问:“你的主人……是谁?”
阴姽婳右手握着匕首,左手按着云皎的肩膀,朝向云初末身后努了努嘴:“我的主人,可不就是他么?”
云皎闻言,朝向云初末的身后望去,一时间竟愣住了神。
远处的密林中有道身影正朝这边走来,那是一只强大的妖怪,或许是身在人界的关系,他的服饰与凡人贵族并没有什么区别,腰间挂着两把佩剑,一柄看上去比较陈旧,剑鞘上已经伤痕累累,但外层裹着的深紫色蛇皮依旧完整如新,另一柄通体赤红,即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它滔天的气势和阴寒之息,想必就是阴姽婳附身的那柄妖剑了。
待他走近一些,云皎方才看清楚这个妖怪的面容,他就像是刚从万丈雪渊下苏醒的英俊少年,墨紫的长发以冠饰束着,额间曼妙的紫堇花印记华贵而清俊,自上古以来,无论妖魔还是仙神,均是如玉雕琢的好模样,而眼前这位,即使身处在千千万万个妖怪之中,也能轻而易举的被分辨出来,不止是因为他的容貌,还因为他周身的气势,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
他的容色淡淡,走路的步调不紧不慢,似乎特意为他们而来,又好像只是路过一般,他顿步在不远处,望着阴姽婳微微蹙起了眉,清清冷冷的声音问:“你在做什么?”
阴姽婳立即对他露出妖异嫣然的笑脸,低首恭敬的答:“凤祉殿下,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很快我将为您得到那柄天下霸道的至尊之剑。”
云皎不由心想,阴姽婳此次回来的目的,莫不就是为了夺取长离剑吧?眼前这个妖怪修为高强,甚至连大妖怪绯悠闲都可能不是他的对手,能够让阴姽婳这样的剑灵都俯首听令,必然大有来头,回想起阴姽婳对此人的称呼,她的心头一跳,这个妖怪该不会就是妖族的王吧?
阴姽婳本身的修为就很高,如今再加上一个凤祉,实力就更是不可估测,她现在落在敌方手里,倘若云初末不肯交出长离剑,把她一个人丢下走掉,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办法,可云初末若是与他们动手,势必会陷入一场苦战,到底是弃剑还是弃人,或是冒着风险与对方大战一场,这还要看云初末自己的选择。
面对身边的两大强敌,云初末只沉默了片刻,掩在素袖中的手侧了一下,一把长剑缓缓的幻化出来,他的身姿清冷,神情疏离,持剑指着凤祉慢慢道:“动手吧。”
☆、心似双丝网(七)
凤祉冷峻的眼眸注视着云初末,云皎呆呆的望着对峙的两人,只觉得周围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大战一触即发。
片刻之后,凤祉的视线从云初末的身上移开,绷着的脸色阴沉如冰,他只是清清淡淡的瞥了阴姽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