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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闻霹雳
从武装部的录像厅里走出来,大家很累。坐了一夜,贾小宝说他的腿都软了,刘小芒却问他的第三条腿是不是硬了,大家在说说笑笑中回到学校上早自习。
钟老师依然没有出现,看来他可能真的病得厉害。
吃早饭的时候,大家庆幸不已,曹超操说钟老师病得太及时了,只有刘晓声在我们的圈子里只顾低头吃饭,大概是为自己没能看上毛片而遗憾和自责吧。
大家边吃边聊,交流着彼此的心得,每个人都仿佛有许多重大的见解要发表。
集体看毛片之前我们宿舍就在性方面举办过一次又一次的“卧谈会”,本宿舍各位同学的理论修养在整体上高出其他宿舍,我们的性启蒙在很大程度上应该拜曹超操所赐。在录像厅看毛片也算是一种非正式的现场观摩吧。
也许在他们看来没看过毛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突然刘晓声的双手开始发抖,连菜都夹不稳了,他带着哭腔地向大家说:“各位老兄,我十二万分地错了!我给你们惹麻烦了!”
我们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刘晓声磨叽了半天,在众人催促声中终于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和盘托出。原来我们的望远镜全被钟诚没收了,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们回宿舍匆匆洗漱完毕就赶往录像厅,只有刘晓声一个留守宿舍,这小子睡不着觉就把我们的望远镜全搜出来,正当他觉得还是曹超操的家伙最好使的时候,发现视野里出现一个熟悉的男人面孔——原来钟诚恰好隔窗站在他的对面,这小子就这样被抓个正着!
“真是个倒霉蛋!你有没有把我们供出来?!”曹超操质问道。
“钟老师问我那些望远镜都是谁的,我说我不知道,我要说是我一个人的,他也不会信!”
杜里京叹了口气,“真是个SB,其实你说是你自己的多好,大不了就说是你在路上捡的,这样就不会牵扯上别人了。钟老师有没有问这些望远镜都是谁买的?”
“没有,他那会儿气得直哆嗦,没问这个,倒是问你们哪里去了……”
“你怎么说?”大家纷纷伸长了脖子。
刘晓声用胆怯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一句话也没敢说。
大家开始目露凶光。
还有更糟糕的事
“什么叫民主呢?民主是一种国家制度。你们记住——作为国家制度,民主有两个方面:由哪个阶级掌握政权,居于统治地位,享有民主,这是民主的本质,属于国体方面;如何实现民主,采取什么形式组织政权,这是民主的形式,属于政体方面。民主的这两个方面是密切联系、不可分割的。前者是决定性的方面,后者是前者的必然要求、具体表现和保证条件。
“同学们,不要打瞌睡!到时候谁也考不上大学,我叫你们还睡!要注意一下资本主义民主和社会主义民主之间的区别,这个要点可能不会再出什么大题,但出选择题的可能还是有的。资本主义民主只是资产阶级的民主,有其局限性和虚伪性,实质上是资产阶级专政。从资本主义民主到社会主义民主,是民主政治发展的一个飞跃。社会主义民主的本质和核心是人民当家作主,真正享有管理国家和社会事业的权力,黄卫兵,狠劲睡吧,可别给我学呀……”
同样是照本宣科地陈述教材内容,但站在讲台上的人已经换了。这次讲课的老师叫伍永立,他本是我们河西一高高三文科二班的班主任,今天上午来代钟诚的课。
伍永立告诉我们:钟老师身体不适,特打电话通知他代几天课。
说完他就让我们翻开教材,不过至少我们宿舍的哥们儿却再也没心情翻教材了。
钟老师很有可能真的是身体不适,否则不会让伍永立来代他上课。这位好强的老头儿不会轻易退缩和倒下的,除非身体实在吃不消了,可是昨天晚上他还能去我们宿舍视察,第二天怎么就不行了呢?莫非真是受了重大的刺激?仅仅因为刘晓声用望远镜偷窥女生宿舍?这个理由也可以成立,不过分量好像还不够,如果再加上得知我们宿舍其他人都去录像厅的消息,情况就大不一样刘晓声在威逼之下已经把我们的行踪供了出去:尽管去录像厅不一定意味着我们就会看毛片,但也不能证明我们没看毛片,录像厅在人们的印象中已经是一个暧昧的名词;另外,就算我们没有看到毛片,这也不能证明我们前往录像厅的动机不是为了看毛片;当然,夜不归宿本来就是校规校纪所不允许的……
我可以想像某个老爷子气得吐血的样子,电视上常常有一些快死的人拿出手绢捂住嘴巴,疯狂地咳嗽,然后就有鲜血把小手绢儿染红的镜头,这种场面如果发生在钟老师身上也够可怜和吓人的,但愿他没有吐血。南无阿弥陀佛!
还有,钟老师打电话让伍老师代几天课,是两三天,还是五六天呢?如果时间甚至更长的话,他会不会淡忘我们宿舍的事情,或者从轻发落呢?还是养足精神狠狠整治我们?这个问题也很揪心,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宿舍还在激烈地讨论,好在有一点大家可以达成共识:钟老师一两天内可能要休养身体,暂时不会来学校收拾我们,所以我们可以从容地想一个万全之策。那就让我们从一个个细节入手去思考吧,当天晚上刘晓声是怎么和钟老师说的?对,刘晓声,这个兔崽子,他人呢?
这小子不见了!
平时吃饭我们宿舍的同学总是要凑成一个大圈,早饭时刘晓声还在,现在却无影无踪了。
贾小宝叫道:“我想起来了,这家伙整个上午就没上课!”
大家纷纷抱怨这个SB把大家坑苦了,自己却溜之大吉,有人扬言再见到刘晓声非得先踹他两脚不可。
午后的热风呼拉拉吹着,一浪接一浪,吹得树叶簌簌作响。
知了在拼命地嘶叫,仿佛是要故意把人吵死。
吃罢午饭,我们不想待在教室里,于是就回宿舍睡午觉,路上我们遇到了张会妹。这位财务主任的千金正在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体育生手牵手站在一棵大树下,虽然树荫能替他们挡些烈日的阳光,但腰部以下紧紧地贴在一起难道就不热吗?杜里京冲他们吹起口哨。
张会妹也瞧见了我们,她冲杜里京叫道:“大班长,钟老师都住院了,你们打不打算去看看他?我爸和牛校长已经去了,听说钟老师这次病得可厉害了,他都不打算再当我们的班主任了!”
“真的?!”
“嗯,我骗你干什么,我都想去医院看看他!”说罢,张会妹和那个体育生就手牵着手离开了。
杜里京倒抽一口凉气:“快,小宝,快去教室把曹超操叫出来,就说我们有急事要在宿舍商量商量,叫他别泡妞了!”
“你自己咋不去?这么热的天,叫我去跑腿!”贾小宝嘟哝道。
杜里京推了他一把:“快去吧,妈的,老子叫你去你就去,还挨打不是?告诉老曹,就说出大事了!”
“你凭什么老欺负我?”
“小鸡巴孩,不听话!小心老子对你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杜里京摆出一个“窝心脚”的造型,贾小宝掉头就跑开了。
周六中午,也就是刚刚在录像厅看通宵之后的那个中午,刘晓声杳无音信,汪国庆和同班女生柳丝丝去沙河边谈情说爱去了,贾小宝去教室后再也没有回来,曹超操应该还在教室里和一位新来的漂亮女孩子套瓷,其他人都困乏不堪地躺在宿舍里,但是我们怎么也睡不着,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马克·吐温有段话,可以形容我们宿舍的状况:“有些甲虫和苍蝇在空中嗡嗡地飞,那一片微弱的声音,更叫人觉得沉闷,好像这里的人都死绝了。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就颤动起来,让你觉得阴惨惨的,因为你觉得有什么捣鬼在悄声说话——那些死了很久很久的鬼魂——并且你老以为它们正在议论你哪。整个地说起来,这种沉闷的空气,总是让人觉得死了才好,死了就万事皆休了。”向马克·吐温致敬!
杜里京从曹超操的枕下摸出一根香烟,鼓起嘴巴吐烟圈,但一个也没吐成。
张向阳拿着毛巾擦汗,一边擦,一边唉声叹气,他发誓自己再也不看黄色录像了:“希望钟老师不要病得太重,我们很难再碰上这样的班主任啊!”
“没错,钟老师的确是很难得的班主任,可你犯不着发这么SB的誓呀!”老驴在一边冷笑。
张向阳说:“钟老师都是被我们气的!”
“不至于吧?”
“老驴,现在我没心情和你抬杠!”张向阳把毛巾砸进水盆里,浑水溅到了杜里京身上。
“吵什么吵?!这么热的天想吵到外面吵去!”杜里京把烟头扔进水盆里,只听“滋滋儿”几声,那烟头儿就飘了起来。
天要下雨
傍晚时分,天空布满阴云。
“一切都无声无息,令人可怖的寂静。空气的郁闷似乎增加了一倍,大气气压仿佛在一秒钟内突然增加了许多。人们头脑昏沉,心脏窒息,呼吸不能畅顺……一只燕子低低地掠过下面街道,羽翼几乎触着路面……而这种无可逃避的压力,这种紧张,这种全身都感受到的与时俱增的抑压也确实变得难忍难捱了,如果它仅仅再延长短短的一刹那,如果不是在它迅疾地达到顶点之后立刻就松弛、缓和下来的话。”向托马斯·曼致敬!
吃过晚饭的同学们在教室里进行名义上的自习,由于知道钟老师病重的消息,所以一些学生又活跃起来。在朗朗的读书声和嘈杂的谈笑声中,一阵“梆梆梆梆”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李挺和赵斯两个家伙已经厮打在一起,这是一对公认的情敌。
李挺手拿一个吃饭用的搪瓷缸,精神抖搂地往赵斯的脑袋上敲,像是在往墙上敲钉子。一边敲,李挺还破口大骂:“你妈×的,我叫你惹我”
赵斯被李挺按住脑袋压在桌子上,起不了身,只好用胳膊肘乱捣一通以示反抗,嘴里也没闲着,说的是“别以为你爸是武装部的我就怕了你,老子饶不了你!”之类的话。旁边的学生想上去拉架,早被李挺喝斥到一边,女生们躲在旁边惊叫不已。杜里京挤上前去想劝开他们,李挺冲他叫道:“你不用